“枯藤老树昏鸦,” 小令伊始,由近处着笔,“在一株枯藤缠绕的老树枝头,几只乌鸦守在巢边‘哇哇’怪叫”,就将一幅萧瑟肃杀的深秋景致展现在读者眼前,紧紧扣住了读者的心弦.“藤”、“树”、“鸦”,本是郊野司空见惯的景物,并无特别之处,可一旦与“枯”、“老”、“昏”结合匹配,一股萧瑟肃杀之气立即从字里行间油然升起,笼罩在读者心头,“枯、老、昏”依次递进,紧压过来,让人顿感气息闭塞,真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小桥流水人家,”诗人笔锋一转,读者的视线也跟着带向远方,一组充满和平安详生活气息的图画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高度紧张的情绪也因此一缓,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这既是对远处风景的诗意描绘,也表现了漂泊的诗人对悠闲恬静的田园生活的向往与渴望.“小桥流水人家”也因此而成为描写诗意的田园生活的千古绝句.“古道西风瘦马.”诗人笔锋一收,又将我们从美好的憧憬与向往中拉回到无奈的现实里来:古道萧索、西风凋零、瘦马宛然,无论情愿不情愿,喜欢不喜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浪迹天涯的孤行苦旅还得继续.落日西逝,暮霭笼罩,颠沛劳顿的诗人今夜会宿在何处?明日还将去往何方?“断肠人在天涯.” 诗人此时愁苦之情溢于言表,是一种浓浓的离愁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是伤心?是孤寂?是悲哀?是无助?还是无奈?又似乎是兼而有之.这既是诗人对人生际遇的感怀与嗟叹,也是对当时黑暗现实的有力质问和无情揭露.小令的前三句,十八个字,共写了藤、树、鸦、桥、水、家、道、风、马九种事物,一字一词,一字一景,真可谓“惜墨如金”.但是,凝练而并不简陋,九种事物名称之前分别冠以枯、老、昏、小、流、人、古、西、瘦等表现各自特征的修饰语,使各个事物都带上了鲜明的个性,又使本来互不相干的事物,在苍凉的深秋暮色笼罩下,构成了一个统一体.作者没有写这些事物的方位,也未写这些事物与游子活动的关系,但读者又可以想象得到,并把它们紧密地联系起来.简约之中见出深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