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百里长的三峡,两岸群山连绵,完全没有一点空隙.层层叠叠的直立像屏障的山峰,遮蔽了天空,挡住了太阳.如果不是正午看不见太阳,如果不是半夜,看不见月亮.
等到夏天,江水暴涨,漫上两岸山陵,把上下航行的船都给阻隔断了.如果有皇帝的命令要紧急传达,早晨从白帝城动身,傍晚就到了江陵,这中间一千二百里,即使骑着奔驰的快马,驾着风,也没有乘船来得快.
春冬季节,白色的急流,回旋着清波；碧绿的深潭,映出了山石林木的倒影.极高的山峰上,生长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柏树,从山崖上留下来的好像悬挂着的泉水瀑布,从那里冲荡下来,江水清澈,两岸山峰高峻,山上草木茂盛（一字一景）,的确是趣味无穷.
每逢秋雨初晴或降霜的早晨,树林山涧清冷寂静,常有猿猴在高处拉长了声音在叫,声音连续不断,音调凄凉怪异.回响在空旷的山谷中,很长时间才消失.所以打鱼的人歌道：“巴东三峡中巫峡最长,猿猴鸣叫几声我的眼泪就沾湿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