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华丽的包装,没有眩目的色彩,一张土得掉渣的商标,透明的玻璃瓶,
透明的液体,透出简单,
透着明了.
这就是我——一瓶白醋,一瓶标价2块4毛的白醋.
在这个佐料柜台,我已经呆了11个月零29天,对于保质期只有1年的我来讲,这意味着明天的我将寿寝正终!
过了明天,我也许会随着咋咋的碾压声碎尸万断;
我也许会融入河流,汇入大海,蒸发于漂渺间;
我也许会被重新包装,贴上全新的商标,
以劣充优的立于某个柜台.
但无论怎么样,在这一生,我没有体现醋的价值,我已经失去了做醋的意义.
我常恨自己生不逢时,在这座城市,我们不受青睐,只能扮演着一年一罐,一次几滴,碌碌无为的角色.
这直接导致了我在柜台傻傻的站了一年而无人问津.
我也曾努力的展现自我,借着商场的日光灯,用尽全身解数,眩出最耀眼的光芒,试图吸引我身边络绎不绝的客流.
但我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住在我隔壁的,是酱油家族.
他们优雅,他们高贵,他们很受欢迎.
他们也对我们嗤之以鼻.
在他们眼里,我们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佐料中的垃圾.
从他们每一次被客人们拿出柜台回望我们的眼神,我可以体会到这一点!
那是充满了轻视和得意的眼神.
这种眼神让我羞愧难当,也让我刻骨铭心.
其实,燕雀焉知鸿敂之志!
我总想着,有一天,我会成就一道“醋溜大白菜”
我能说出十万个理油,这会比“酱油炒大白菜”可口上百倍.
但这个心里的秘密,我一直没有说出来.
因为随着时间的流失,我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尘,慢慢的包围了我,让我暗淡无光,让我越显颓废.
尘,慢慢的侵蚀着我,尘封了我一颗屹动的心.
我不知道“风水轮流转”这句话是谁说的,但我相信这绝对是一句至理名言.
我万万没有想到,在我打点行装,准备走向回收仓库的时侯,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一只只宽大的,柔弱的、苍老的、幼嫩的手不停的伸向我们居住的柜台.
我的兄弟姐妹一个紧接一个的被对我们难得问津的客人带离了柜台.
“兄弟,这是怎么了?”我慌忙的问在我旁边兴奋得发酸的醋坛子.
“听说城市在流行一种.”
还没听醋坛子说完,一只大手向我伸了过来,我回头望去,看到了在旁边东倒西歪的酱油们诧异的表情.
外面的天空是灰暗的,乌云里好象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随时可能爆发.
街上的人依然稀稀落落,但与往日不同的是,人们的脸上多了一分沉重,脚步较平时欲加匆忙.
这个城市的人一向乐观、积极,他们有自己的城市观念,自己的城市速度,自己的城市步伐.但现在.
“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我想.
出忽我意料之外的是,我竟没有被带回某个家中的厨房,而是被贴上了一张白纸,放到了
一家士多店的醒目位置,在台面的倒影里,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了贴在我身上的白纸写着:
“除菌白醋,保你安康,售价240元”
天啊,240元,我不敢去想象这个数额的大小,我只知道,我要集合一百个兄弟才值这个数.
我虽不敢妄自菲薄,但也不致于自不量力.
一罐暜通白醋,包装粗糙,制工简便,成本低廉.何德何能啊?
我受宠若惊之余不竟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