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东流去,何时合大江。岂无双鲤鱼,附书还故乡。不忧溪水迟,所恨垅坂长。临流一叹息,四顾山苍苍。
——张嵲《溪水》
在梦里偶遇一条溪,清澈见底的溪水,汩汩流淌了仿佛千年,但仍旧如有素颜的女子一般,淡雅一笑跨越千百年的纯净。不受染世事的尘嚣,独留着属于溪的一方净土。溪,不像约翰科尼尔的《溪水》,欢快而激进,她温文尔雅;不像布格缪勒《清澈的溪水》,她莞尔一笑;不像歌手赵燕的《湾湾溪水》,甜美而婉转,她恬淡自然。梦中的那条溪,心中永恒的净土。
去追溯溪的源,不断地追寻,追寻那条属于一方净土的溪,追寻梦境中的溪的源。因为在现实,你从来看不到如此清澈的溪,只能在梦中默默追寻,追寻那梦境中的溪。最终,却只能看见溪消失的泡影。那条在梦境中偶然相遇的溪,那条仿佛要倾诉万千心事的溪,忽地就从梦境中失去了踪影。因为这就是一场梦。
忆那条江,我正如遇见那条溪一样,也是同在偶然中不期而遇。我也曾多次漫步至江边,才发现,江与溪的性情竟完全相反,虽然江曾一度冲进我的脑海,我也一度在梦中追寻那条溪。
忆江,我遇见了他的豪迈与大气,这跟我们地方人的性情有关,是连时间和记忆都无法抹去的。江感染了我,浸透了我的心灵。伫立江边,吹来一股带着韧劲儿的风,听着一股带着冲劲儿的拍案水声,我的心灵不禁欢悦起来:这江,这水,这人,是独一无二,得天独厚的!江紧紧地将我吸引住了,我也融入江水的涛涛声,融入那深不见底的江的灵魂,融入那厚实的黑土地,融入那我这方土地人浑厚粗犷的调子!
但,怎么再忆这条江,却由清亮亮变成了混浊不清的了呢?再忆那条江,向老人模糊而迷离的双眼。不由得,我又想起了曾经消失在梦的深处的那条溪,从梦境深处汩汩流出,透明见底,打动人心。从梦中回到现实,只看见了在江上沉浮的不知名物体,回忆从前,那江是多么的清澈,而现在,我早已看不清那曾经的江水,江,我那记忆中的江,难道也随着那梦中溪,如梦般消失,早已化成泡影了吗?现在,只留下我孤独的记忆在空地徘徊。原来那条深深震撼我的江哪去了?那条溪也就此枯干,化为泡影了吗?
漫步江边,回忆那条曾在我心中烙下豪迈回忆的江,看着眼前这条好像似曾相识却早已忘却的江,他的气概,他的豪放,他的大气,都哪去了?哪去了?回忆那条溪,忆那消失在梦深处的泡影。何时,老人那模糊迷离的双眼才能重见光明?何时,那条曾在梦中消失的溪能够在忽地重现?望,这条在心中已故的亡江,我禁不住对着天,对着这浑浊的江水大声呐喊:江呢?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