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温暖就在这里
只想再次握紧你的手,感受你温暖的体温。可我知道,这温暖的时刻,再也不存在了。亲爱的爷爷,您还记得吗?那些温暖的时刻。
小时候的我,喜欢在你的怀里撒娇。你把脸凑过来,用你那细细的胡渣摩挲我的脸颊,痒痒的,不是很疼。却是温暖的。我用手在你的脸上乱抓,你开玩笑地说,那些愈来愈深的道道皱纹,是我刮出的。我惊诧,便不再去碰了,盼那道道皱纹消失,而它们却愈深了。胡子也是从斑白变成了花白,不变的,是那温暖的体温。喜欢在你身旁入睡,让你握住我的手,这样才可以睡着,后来渐渐养成了习惯。来北京后,还一直不适应。后来才渐渐地习惯一个人入睡。
每年只是过年时才能够回太原看你。第一次回去,你已得了帕金森症,走路不方便,左手一直抖个不停。明显是老了许多,好像是过去十年的衰老,一下就加在了你的身上。欣喜是溢于言表的,奶奶说一年了也没见你这么高兴,你握紧我的手,然后用左手拍打着我的后背:“我娃回来啦!马家的后生,长大了!”握着的手握地更紧了,你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好像要把藏了一年的话语一次说出。你的手掌明显消瘦了很多,关节可以清楚地看到,你向我诉说着,长期的不言语已让你口齿不清。不变的,是那温暖的体温。
听到你去世消息那天,是一个星期二,在我的印象里,那是黑色的一天。还在上学,听到消息后便向老师请了假。中午,和爸爸一起坐长途汽车,回去看您。长途车的窗户是棕色的,窗外也变成了棕色。我望着窗外,回忆着。上次回去时,已不敢再去面对你呆滞的眼神,但还是充满欣喜。你艰难地站起,我已比你略高一些了。还是同样的,握紧我的手,左手颤抖着,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回来了,我娃回来了。”只是这样重复着。温暖的感觉,总是不变。
而我知道,这次回去,便再也感受不到你的体温了。只能是在追悼会时望着冰棺里的您。“爷爷,我回来了。”心里默念着。抑或是跪在遗像前,默默祈祷着:“一路走好。”遗像也是冰凉的,你温暖的体温,再也感受不到了。
只能轻轻摩挲着照片里的你,轻声呼唤着,默默祈祷着。回忆着与你一起的那些温暖的时刻。用你给我的温度,温暖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