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闺情诗,写的是:一个女子在风和草长的春天,痴情地怀念着远行在外的心上人.春色触发人们的怀远之情,这在闺情诗中有无数的表现,例如李白的《春思》:“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其情绪的发动与此相似,虽然后两句出以怨责口吻,实在还是表示她的春心是由春风撩拨的.所以把女子的怀人之情称为“春思”、“春心”,真是合适不过了.这首古诗一开始就写出了人们的共感,叫人觉着清新可喜.如果将它放在闺情诗的序列里,它又是较早这样表现的,读者读着李白等人的作品,自然就想起了它.这里写这个女子的联想又是十分具体、细腻.春风吹动了她的罗衣裾,使她想起了对方的青袍,这是由此及彼的联想;青袍的颜色是青的,眼前的春草也是青的,眼前的春草在春风中舒展着,心上人的青袍也一定是在春风中飘拂着,这是由抽象到具体的联想.通过这些联想,对方的形貌就宛然在目,她得到了一种幻想的满足了.当然,这些联想的逻辑顺序在诗句间并未清楚展示,由“罗衣裾”到“青袍”、由“长条”再到“青袍”,其间的联结,是由读者补缀起来的.这就是诗的可味之处.这里以“春草”象喻“青袍”,也是很新鲜的,五代牛希济有一首小词《生查子》,其结尾两句“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大概是由此脱化而来的. 上面四句都是写这个女子的感情活动,可以叫“想”,下面四句写她的行动,也就是“望”.“朝登津梁上,褰裳望所思.”津梁,就是桥梁,也许当初她所怀念的人就是由此出发的.这两句说:今日一早她就登上此地,提起衣裳久久瞩望,对远人她是多么思念啊,其心情又是多么焦灼啊.自然,她是望不到“所思”的.《诗经·卫风·氓》写女主人公望“所思”方位:“乘彼诡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这里没有写她的“泣涕涟涟”,而是写她的继续期待和追求,显得含蓄而温厚.这里用了一个典故:古代有一个男子叫尾生,和一个女子相约在桥下相会,到时女子未来,河水暴涨,尾生不肯离开,抱着桥柱淹死了.这是宁死不负信约的典型.“皎日以为期”是句成语,古人往往指日为誓,以示信守.这两句是说:“怎能像尾生那样坚守信约、如期而归呢!”这两句有的解释为:“这是深怨‘所思’不可靠的意思.”恐怕未必.与其说是怨,不如说是热烈的期待,她是以尾生这样的钟情来期待她的爱人的.另外,“抱柱信”故事的引入也很自然,此地即为津梁,与故事的情境是一致的. 此诗可能为文人加工的民间作品.它即景起兴,即事发想,自然浅切,情态宛然,大概原本是“男女相从而歌”那种环境中的产物.[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