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仲尼既殁,仲弓之徒追论夫子之言,谓之《论语》.”
从这两段话裹,我们得到两点概念:(1)“论语”的“论”是“论纂”的意思,“论语”的“语”是“语言”的意思,“论语”就是把“接闻于夫子之语”“论纂”起来的意思.(2)“论语”的名字是当时就有的,不是后来别人给它的.
关于“论语”命名的意义,后来还有些不同的说法,譬如刘熙在《释名?释典艺》中说:“《论语》,记孔子与弟子所语之言也.论,伦也,有伦理也.语,叙也,叙己所欲说也.”那么,“论语”的意义便是“有条理地叙述自己的话”.说到这里,谁都不免会问一句:难道除孔子和他的弟子以外,别人的说话都不是“有条理的叙述”吗?如果不是这样,那“论语”这样命名有什么意义呢?可见刘熙这一解释是很牵强的.(《释名》的训诂名物,以音训为主,其中不少牵强傅会的地方.)还有把“论”解释为“讨论”的,说“论语”是“讨论文义”的书,何异孙的《十一经问对》便如是主张,更是后出的主观的看法了.
关于《论语》命名的来由,也有不同的说法.王充在《论衡?正说篇》便说:“初,孔子孙孔安国以教鲁人扶卿,官至荆州刺史,始曰《论语》.”似乎是《论语》之名要到汉武帝时才由孔安国、扶卿给它的.这一说法不但和刘歆、班固的说法不同,而且也未必与事实相合,《礼记?坊记》中有这样一段话:
“子云:君子弛其亲之过而敬其美.《论语》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坊记的著作年代我们目前虽然还不能确定,但不会在汉武帝以后,是可以断言的①.因之,《论衡》的这一说法也未必可靠.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论语”这一书名是当日的编纂者给它命名的,意义是语言的论纂.
[注释]①吴骞《经说》因《坊记》有“论语”之称,便认它是汉人所记,固属武断;而沈约却说《坊记》是子思所作,也欠缺有力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