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的“存在论”的现象学“诠释”
亚里士多德曾说:
实是(to on)以多重的方式言说出来.
在《形而上学》一书中,亚里士多德重点从ousia、to ti en einai考察了to on.
to on 是希腊文einai(to be)这一动词的分词现在时中性单数第一格与第四格的名词化形式,翻译为“实是”;
ousia,据专家考证,是希腊文einai(to be)这一动词的分词现在时阴性单数第一格,但没有加to,应该不完全是名词化形式,可以翻译为“当前之是”,简称“是”;
to ti en einai,比较复杂.en是einai的过去时,不妨硬译为“曾是着的将是”.
海德格尔曾经这样描述“此在存在”的“时间性”:
曾在着的将来从自身放出当前.
那么,应用到亚里士多德那里,就是“曾是着的将是”从自身放出“当前之是”.
也就是说,亚里士多德对“实是(to on)”的形而上学考察,也是蕴含着“时间性”的解释的.
在海德格尔这里,“时间性”首先表现为作为人的“此在”的“存在”的“存在论”上的“意义”,而非人的“存在者(Seiende)”似乎还没有“时间性”这种“存在论”上的“存在意义”.
物也好,人也好,都是“实是(to on)”.
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概念”,经过拉丁语再到德语,经过了一系列的“创造性”转化.
to on,似乎被拉丁人翻译为exsistentia,德国人为了“让哲学说德语”,创造了Dasein一词,同时又把exsistentia转写为Existenz,那么,to on与exsistentia、Dasein、Existenz乃是“同义词”,表示“实是”或者“实存”、“存在”.
而to ti en einai,拉丁人翻译为essentia,德国人用Wesen(过去了的存在)取代了essentia,汉语一般翻译为“本质”.
至于ousia拉丁人翻译为substantia,德国人失去了“创造力”,直接改写为Substanz,中文翻译为“实体”.
在亚里士多德那里,to on、ousia、to ti en einai都与动词einai有词源上的直接关系.
但在拉丁语里、德语里,这种密切的词源关系打乱了.
to on似乎被拉丁人翻译为exsistentia,而exsistentia的词源是exsistere,相当于to become,而不是to be(希腊语einai);
ousia拉丁人翻译为substantia,而substantia的词源是substare,即“处在下面”;
to ti en einai拉丁人翻译为essentia,比较“靠谱”,因为essentia的词源是sum(to be).
to on用德语Dasein对译,可以接受;to ti en einai用德语Wesen对译,从词源上也是贴近的.
但是,ousia如何准确翻译为德语呢?其实就是Sein.
由于to on与ousia都是希腊文einai(to be)这一动词的分词现在时,德语有动词zu sein的现在分词的名词化形式Seiende,但Seiende更直接与to on相联系.
为了简洁起见,亚里士多德的to on、to ti en einai、ousia,在我看来,分别对应于德语的Dasein(与Seiende)、Wesen、Sein.
尽管海德格尔用Dasein专指人,用Seiende表示“非”人的存在者,但是“本质(Wesen)”乃是“Dasein(与Seiende)”的“本质”;“存在(Sein)”乃是“Dasein(与Seiende)”的“存在”,不应该割裂开来.
如果把“时间性”理解为“此在(Dasein)”的“存在论”上的“意义”,那么,“时间性”也是“非”人的“存在者(Seiende)”的“存在论”上的“意义”.
亚里士多德的to on通指“此在(Dasein)”与“存在者(Seiende)”,并重点从to ti en einai、ousia这2个方面来考察“此在(Dasein)”与“存在者(Seiende)”,这其中,就包含着“时间性”.
正如前面说的:
to on为“实是”;ousia为“当前之是”,简称“是”;to ti en einai为“曾是着的将是”.
那么,“实是(to on)”一向就是“‘曾是着的将是(to ti en einai)’从自身放出[当前之]‘是(ousia)’”.
这就是“实是(to on)”的存在论上的“时间性”表述.
“此在(Dasein)”与“存在者(Seiende)”都是“实是”,它们一向就是“‘曾是着的将是’从自身放出‘是’”.
“时间性”不仅仅是“此在(Dasein)”的存在论上的意义,也是一切“存在者(Seiende)”的存在论上的意义.
更深入地说,自然(physis)一向就是“‘曾是着的将是’从自身放出‘是’”.
真正意义上的“是(ousia、存在、Sein)”乃是“自然(physis)”的“是”,“时间性”同样是“自然(physis)”的存在论上的“意义”.
存在(ousia)不是作为人的“此在(to on、Dasein)”的存在,而是一切此在(to on、 Dasein、Seiende)的存在,也就是自然(physis)的存在(ousia、to ein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