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骥一日而千里,驽马十驾则亦及之矣.将以穷无穷,逐无极与?其折骨绝筋,终身不可以相及也;将有所止之,则千里虽远,亦或迟或速、或先或后,胡为乎其不可以相及也?不识步道者,将以穷无穷逐无极与?意亦有所止之与?夫坚白、同异、有厚无厚之察,非不察也,然而君子不辩,止之也;倚魁之行,非不难也,然而君子不行,止之也.故学曰:“迟彼止而待我,我行而就之,则亦或迟或速、或先或后,胡为乎其不可以同至也?”故跬步而不休,跛鳖千里;累土而不辍,丘山崇成;厌其源,开其渎,江河可竭;一进一退,一左一右,六骥不致.彼人之才性之相县也,岂若跛鳖之与六骥足哉?然而跛鳖致之,六骥不致,是无他故焉,或为之,或不为尔.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其为人也多暇日者,其出入不远矣.
好法而行,士也;笃志而体,君子也;齐明而不竭,圣人也.人无法,则伥伥然;有法而无志其义,则渠渠然;依乎法而又深其类,然后温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