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扎诺娃注意到保尔两鬓已经出现了白发,她低声对他说:“我看得出,您是经受
了不少痛苦.您仍然没有失去那永不熄灭的热情.还有什么比这更可贵呢?您做了五年
准备,现在您决定动笔了,这很好.不过,您怎么写呢?”
保尔笑了笑,安慰她说:“明天他们给我送一块有格的板子来,是用硬纸板刻出来
的.没有这东西我没法写.写写就会串行.我琢磨了好长时间,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在硬纸板上刻出一条条空格,写的时候,铅笔就不会出格了.看不见所写的东西,写起
来当然挺困难,但并不是不可能.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有好长一段时间怎么也写
不好,现在我慢慢写,每个字母都仔细写,结果相当不错.”
保尔开始工作了.
他打算写一部中篇小说,描写科托夫斯基的英勇的骑兵师,书名不用考虑就出来了:
《暴风雨的儿女》.
从这天起,保尔把全部精力投入了这本书的创作.他缓慢地写了一行又一行,写了
一页又一页.他忘记了一切,完全被人物的形象迷住了,他第一次尝到了创作的痛苦,
那些鲜明难忘的情景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他却找不到恰当的词句表达,写出的东西苍白
无力,缺少火一般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