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弧度

花的痴，风知道；雁的恋，云知道；夜的寂，月知道；你的爱，我知道。

——题记

角的弧度，可以用尺测量；桥的弧度，可以用眼去揣测；爱的弧度，只能用心去感悟。呐，我的奶奶，你给我的爱就藏在这小小的弧度里。可是，对不起，原谅我吧，请原谅还没长大的我吧，现在才找到。

夜色如水，残月似钩。晚自习在夜深时结束，秋意渐浓，我哆嗦着推开虚掩的家门。温暖的空气轻柔的环住我，紧缩的身体舒展开来。

“奶奶，我回来了。”我惊讶的看了看冷寂的客厅，挑起眉，奶奶竟没在等我！

房里有轻微的响动，奶奶慌乱的穿鞋。“哎呀呀，你说我，一下子睡过去了。你稍微等等呀，我去给你削苹果。”奶奶一脸的愧疚，小跑着进了厨房，“今天就不要换衣服了。”奶奶的声音从厨房传到空荡的客厅。“为什么？”我不满，大声质问。“天凉了啊。”奶奶语气有些弱弱的。“天凉了又怎样？”我低下头，毫不客气的顶她，用力甩开捆缚住我的脚的鞋。“来不及干。”奶奶愣了愣，慢吞吞的说，柔和的白炽灯光下，奶奶的脊梁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奶奶将苹果递给我，突然弯腰，将我的鞋子摆好，小心解开鞋带，“去洗澡吧。”她不再说话，转身去阳台。是谁轻轻叹了口气？是张开口的鞋子吗？

洗完澡，径直走向房间，灯亮着，我倚着门，奶奶拖着笨重的身体，跪在床边在摊被子。“别摊了，明天还是会乱。”我盯着那弯曲的脊梁，有那么一刹那，恍惚觉得那脊梁在也直不起来了。“摊了就不会冻着。”奶奶么回头，她说话极吃力。

伴着奶奶沉重的喘息声睡下，蓦地醒来，天还是蒙蒙的，寂静的令人害怕。蹑手蹑脚的下床，轻轻打开房门。

是夜，锁住了声音。

转头，向着走廊深处，却再也无法移动身体。黑暗尽头，是温柔的光，悄悄投在奶奶背上，她坐着，没有声音，竟是在洗衣服，是那件我穿了一天，几乎连灰尘都没有眷恋过的衣服。她动作极轻，像是无声电影的片段。奶奶却听到了响动，回头，用混浊的眼望我，眉头微锁，“吵醒你了吧。再睡会吧，天，还早的。”

刺痛眼眶的液体积蓄起来，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却真切感到她的局促，我含糊的应着，逃似的转身，却忍不住又望她。她还是那个姿势，那脊梁似乎被镀上了金色，变成了一道美丽的弧度，划过我的心尖。

奶奶的脊梁似乎永远弯曲，是因为岁月的沉重，还是因为她爱的太深、太多？我无法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代表爱的弯曲的脊梁有着世界上最美的名字，我称它：“爱的弧度。”

奶奶的脊梁是从什么时候弯了呢？或许是在我可以俯视她的那一天，或许是更久以前，但无论是那一天，我都庆幸我发现了奶奶藏在爱的弧度里满满的最美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