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听见爱

那一刻，记忆排山倒海，全部是关于你的，但我只能看见其中一小部分，我在想，如果吉吉没有告诉你，我们就会这样错过吧？还是多年以后，我才会傻傻地记起？

——张漾

西落桥上，我们并肩而坐，天边的夕阳离我们那么近，又那么遥不可及，就仿佛我和小耳朵的关系，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她白净的脸上写满回忆，当我在吉吉身后看到她时，我就觉得我们很熟，而她脸上的欣喜更确定了我的判断。

“我们回去吧，你爸肯定在等我们呢。”她转过头来。

我嗯了一声，随着她去见那个人。怎么说呢，应该叫他爸爸吧。

苍白的头发，有一半是因为我的失踪，脸上的皱纹，刻满岁月的痕迹。

“漾儿！”老人走过来抱住我，我只是站着，双手很想抱着他，最终还是放下了。“叔叔，张漾坐火车来很累了，先让他休息吧。”小耳朵看出了我的尴尬，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儿。

我和她走进里面的房间，桌上摆着我的照片，我拿起一看，这就是我以前的样子吗？

“你爸爸没有改变你房间的陈设，他终于等到你了。”小耳朵从我手中拿去照片。我躺在床上，深叹一口气，不知吉吉现在怎么样了。

“你一个人呆一会儿吧，我先走了。”小耳朵起身，准备离开。我拉住她，说：“对不起。”她转过头来：“为什么？”我叹口气：“这一年来你肯定不好受，都怪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别这么说，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总比看不见你强啊，如果你真的很抱歉，那么，你就永远不要离开我。”她倒是真的厚脸皮。

“回去吧。”我拍拍她的头。

“以后不许拍我的头！”她凑过来，装狠道。我们隔得很近，她眼神里是深度倔强，她的脸很白，在我的注视之下红了，我摸了一下她的脸，记忆翻涌而来，我抱住了头。

记忆里，我和她在郊外的房顶上放烟花，她在小巷里护着吧啦……等等，吧啦是谁？

“黎吧啦是谁？”我问。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说：“吧啦是你以前爱的女孩，也是我的好朋友。”

“哦，那，她现在在哪儿？”

“你想知道吗？”她说，我点点头。“那好，我带你去。”

暖暖的夕阳，照在我们身上，青草散发着芳香，带着泥土的气息。

我们面前，是那个我曾经爱的女孩，是李珥的好朋友，是一块墓碑，黎吧啦。黑白照片上的她，年轻、美丽，略带倔强，勇往直前的眼神。

“她，怎么死了？”我有些诧异，却又有些熟悉的感觉。

“你相信吗？”她转过一直盯着墓碑的脸，“是你害死了她。曾经，我非常恨你，恨到骨头里。”

我愕然。

“不过，后来我原谅了你。因为，没有人可以爱着一个人并口口声声说恨他。”小耳朵用一种近乎淡然的语气跟我说，她的娇小耳垂在夕阳的照射下仿佛透明，瘦弱的背影却像在宣誓一般郑重。

“吧啦，我和漾来看你了。我从没想过还能跟他一起来看你。不过，他不记得你了。你一定很生气吧？不要紧，我一定会让他记起我们的，不然我们一起打爆他的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