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听秋1200字以上

老屋听秋

1200字以上 初一 散文

久居城里的喧嚣,对季节的感觉本来迟钝,加之每天从睁眼到合眼都在为饭碗忙碌,是不会有什么过多“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偶尔像“诗人”一样,激活几颗悲喜愁怨的细胞,往往是在回家,走近那百里之外,送走我童年、青年,伴着母亲六十、七十、八十越来越旧的老院子、旧房子和弯枣树。

这次回家两件事:一是“十月一”要扫墓上上坟;二是冬天马上要来了,给老母亲平安越冬做做准备。一阵寒流,几行雁阵,给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浓浓的秋意,回家的路自然也不例外:农家秋播的繁忙早已过去,棉田的颜色已变得暗紫,几垄懒割的玉米棵,叶子在秋风中飘摇,路边的杂草已全部失去水泽,白杨树上的叶子在一片一片地飘落……唯一的例外,是那片片刚播种不久的麦田,已经有了许多绿意,似乎在对季节进行着顽强抗争和挑衅——其实是无助的,冀东南这片操劳了多半年的土地行将冬眠,不过是早天晚天而已!

老家老屋,一院树、一群鸡和一只比读高中的女儿年龄还要大的老鹅是其典型的生态特征。每趟回家,离门口很远的时候老鹅那嘶哑的叫声就隔墙传来,然后是微抬着翅一晃一晃,领着耳聋眼花的老母亲走出门来……院落,在晚秋时节有几分萧条:那棵弯枣树,叶子已稀疏发黄,枝杈上长长地吊了两串母亲自种的红辣椒;西窗台前的石榴树,无精打采的叶间还挂着五六个红得发紫的石榴,是奶奶给孙女专门留下的,这次就要摘走;母亲用篱笆圈起的小菜园,葱葱郁郁的景象已经消失,茄棵、柿棵还在那儿勉强地长着;挂在篱笆上的扁豆秧,细细的蔓子已经裸露出来,间或有一两小扁豆顶着发蔫的紫花;半院子的西胡蔓,叶子已全部落尽,只有两个干黄的老瓜种还连在上边,院内的其他物种,在晚秋夕阳下都无一不疲态尽显。

老屋也进入它存续过程的“晚秋”:初建于清光绪年间的几间老屋,距今已有120多年,期间上世纪70年代虽然返修,但一应物料,包括梁檩铺材、砖瓦门窗,除少许补充,俱都没变,重建格局也一如往昔。这样的房子,目前农村已经少有,使用价值几乎尽失,剩下的也许只是“20世纪中叶之前平原农舍”这样的“建筑学意义”。可是,老屋的“晚秋”之于我,毕竟不是平常,是硕果累累之后的“晚秋”:在它悉心守候100多年的院落里,粗大了无数弯枣树、老槐树,肥壮了无数牛马羊,猪犬鸭;当年宽畅的大门洞下,迎来过一个又一个媳妇,出嫁过一个又一个女儿,屋内的土坯炕上,诞生过一代又一代子孙;特别是春节家谱两侧挂的那幅配联——“礼仪早树克勤克俭、书香传家唯耕唯读”,更是几代人守业治家、求索进取的凝华!而今,老屋的门窗、梁檩已旧得漆黑;房顶上的老草,陪伴岁月不知枯荣了多少回;西窗棂上挂的蜘蛛网,随风摇摆;房根下的滴水砖,深浅不一地打上了滴水的印记;正堂屋内,房梁上的燕子早已不知去向,挂在窝窠下的,是被灶烟薰黄的燕屎痕迹——这样的场面,的确给人带来几许失落:想来难怪,这初冬一样的晚秋,昭示着一年一度的春色已远不可及,轰轰烈烈的夏日也已化作过去,于这春夏秋冬的演化中,人的皱纹平添了,物的刚性变散了,院前当年那湾波光四射、菱荷满塘的水塘干涸了——总之,“一的一切”和“一切的一”都已经和正在化为消失!

自古以来,文人雅士多以见凋花而落泪、望冷月而伤感,在他们那儿所听之秋,多是“日夕凉风至,闻蝉但益悲”、“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秋风秋雨愁煞人,寒宵独坐心如捣”,把自己种种失意定格于一个“秋”字,以至感染得多少后人一想起“秋”就仿佛听到季节的哭泣。然而也不尽然:唐刘禹锡曾有“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潮”的高吟,宋辛弃疾亦有“沙场秋点兵”的豪放——婉约也罢,豪放也罢,在文人雅士、达官显贵那儿,我想,“际遇”永远是制约他们观照周围世界的桎梏,这一点,他们也许远远不如目不识丁的老母亲!

母亲在我心目中,不像季节的变化,永远是那个样子:头发全白,一脸皱纹,耳朵依旧聋,脑袋不住摆,如果说一年四季有什么变化,主要是衣服的薄厚。这次我进家来,母亲正在斜阳下戴着老花镜,整叠她那套送老的衣裳——那套衣裳是母亲72岁那年做就的,当时她老人家还很健壮,我并不赞成她这样预备,但母亲执意要做,说“明年七十三闯头年,不预备好怎么行!”又12个年头过去了,母亲依然健壮。自从有了那套送老衣裳,在母亲的心里除我们这些儿孙外,又多了一份凝重和牵挂:每至春秋末季,老人家就要瞅个晴好天气把它从箱子那半截平端出来,小心翼翼地解开包,取走樟脑球,铺开边晒边一个一个地数线拘,晒好后再放上樟脑球,整整齐齐地叠好珍放原处。

在母亲那里,我仿佛又听到了这样的秋:世上万物都像一出戏,是有头有尾、有始有终的。是季节就得春归夏至,秋去寒来,有春天的盎然,夏天的葱郁,秋天的收获,冬天的沉积;是人,就得有生有老,苦乐年华,有孩提的烂漫,成年的有为,老年的思考,终年的无悔!至于季节变了,晚秋带来寒意,更没必要大惊小叹,加件衣服足矣——如此看来,也许母亲才真正是超凡脱俗,直面人生、无悔人生的。

老屋情怀

1200字以上 初二 散文

听父亲讲,我家的老屋始建于甲午战争爆发的那年,应该是一八九四年,据说是曾祖父的父亲划地建造的。说起曾祖父的父亲还有一段故事——

曾祖父的父亲十五岁时因为家里贫穷便离家出走,自谋生计了,开始的时候以乞讨为生,后来到了天津一家工厂做工,再后来被征入伍,成为清政府的一名海军,十九岁参加了中日甲午战争,并在战争中落下了腿疾,成为一名跛子,甲午战争失败后回到了家里,用剩余的抚恤金建了这个老屋,并置地养家。

老屋建成后在当地也算得上是一处豪宅,因为那个时候在农村建房子几乎很少用砖做基础,可是我家的老屋却是六行肩角(就是六层砖的地基),并且还是青砖,墙体则是麦秸秆和泥再用木制的板子垒起来的,俗称“板子墙”,屋顶则是用杉木、芦苇杆蓬起来的,上面再栅以麦秸杆以防漏雨,这样的房子俗称“草屋”,草屋共五间,中间的为客厅,两头的即为卧房和储物间,然后曾祖父的父亲在这个老屋里娶妻生子,就有了曾祖父。曾祖父的父亲、母亲死后曾祖父也是在这个老屋里娶妻生子,就有了我祖父及其兄弟姐妹六个孩子。

由于遥远的记忆老人们很难回忆院子里的情形了,现在看到的只有一口老井,一盘石磨是老一辈人赖以生存的物象了,老井当然是曾祖父的父亲挖的,并用青砖从井底砌的井口,当然了现在已经被一块磨盘盖住了井口,已见不到当年的清澈了。至于石磨则记不清楚是谁的了,但随着现代化科技的日益发达,石磨便失去了它原有的功能,静静地躺在人们的视线以外;那棵枣树是祖母嫁到这个老屋的第二年栽植的,枣树结了果子,每年春节曾祖母和祖母都用枣子蒸几大锅枣糕和枣馍,祖母在世的时候,每到春节都能远远的闻到我家的枣糕的香味呢!

这颗枣树虽历经半个多世纪的风雨沧桑,依然旺盛如初,至今还在季节里飘香,每到秋季里红通通的果实缀满枝头,但也引来好多调皮的孩子。因为枣树是在院子的中央,从我上了初中,每到春节都要在树的顶端挂一个大红灯笼,里面装上灯泡,以显示节日的喜庆。

随着年龄的增长,祖父们也到了成家的年龄了,曾祖父便用积攒的财物在原来老屋的基础上建了一个完整的四合院,曾祖父住了间上房,其余的就按年龄大小安置了祖父及其他兄弟们居住。再后来随着人口的增多,大祖父,二祖父,四祖父也相继由老屋搬了出来,留下了曾祖父、曾祖母和祖父、祖母以及很小的父亲、叔叔在老屋里。

在我四岁的时候曾祖父、曾祖母因年老体弱相继去世,离开了老屋;祖父、祖母和叔叔一家也搬到了村南头的、曾祖父开茶馆、饭店的地方。老屋就留给了我们一家。

父亲接过了老屋,便开始把一些闲置的房子、储物间及配房拆除了,只留下了曾祖父的父亲建造的、也是我们居住的那五间北屋和两间厨房了,多余的老屋拆除后,留下了一片空地,每到节假日父亲代领我们剜地、起隆、施肥,种上日常食用的菜蔬,比如茄子、辣椒、豆角、西红柿等等,有了这些,母亲就不用去镇上的菜市场买菜了,节省了老大一笔费用。

老屋在以前的半个多世纪里迎来过无数次的喜悦,从曾祖父的父亲娶亲生子,到我娶妻生子,每一次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每一个新生婴儿的啼哭都让老屋有过异样的兴奋和喜庆,每一次喜悦过后又是那么的肃静和安宁,老屋里的老少男女也和中国的其他农民一样过着平常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这个老屋里的人们一个常年不变的规律。

我从出生到参加工作、结婚典礼,都在这个老院子里,老屋也历经一个多世纪的风雨洗礼几经修补,成为我们一家六口的港湾,也成为我童年的摇篮,直到我上小学的时候父亲才把茅草编织的屋顶换成清一色的红瓦。

随着年龄的增长,求学,考学,找工作,结婚生子占据了记忆的大部分空间,只有青涩的、无忧无虑的童年的记忆清晰地镌刻在灵魂的深处,让人挥之不去,也成为人生当中一段难以忘怀的回忆。

我的童年是在大字报的飞舞和大辩论的喧嚣声度过的,据祖母说,当时为了清除内部的保皇派,那些为所欲为的人们就是从这个老屋里把父亲带走的,大辩论的喧嚣,加上深夜的犬吠,抄家惊扰的鸡鸣,曾经让这个世纪老屋发出过正义的哀鸣,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动乱年代,老屋也显示出了太多的无奈和无助,继续用岁月的刀刻画他沧桑的容颜。

二十年前,母亲因病离开了老屋,母亲出殡的那天,我们兄妹四人及亲属“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也使老屋苍老了许多,但那两颗由母亲亲手栽在老屋窗前的梧桐树依然枝繁叶茂,每年都在春风里飘荡着我们的思念,她淡淡的花香和婆娑的声音就像母亲生前谆谆教诲的话语,每次回老家看到这辆棵梧桐树的时候就像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祖父也在我读高一的时候离开了老屋,祖母在十年前离开了那个老屋和院子里那棵她亲手栽的枣树。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一口口棺木,一个个亲人,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哀嚎,老屋也在这个规律里历经亲人的离去曾经老泪纵横,每一次的喜悦,每一次的离伤都让老屋有过许多的沧桑。

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就随我去镇里帮我打理那个五十平米的商店了,老屋便成了无人眷顾的闲置处所,后来我因工作调动来到了市里便把商店转让了,父亲也就被他所在的中学聘为书法顾问,老屋也在岁月的沧桑中静静的守候在老地方十五年之久。

五年前,父亲从中学回到了老屋。我打算把老屋拆掉给父亲重新盖几间新屋,但老父亲坚决不同意,“这个老屋是几辈子人居住过的,承载了我们这个家族太多的风雨和血泪,虽然破旧,但也能遮风挡雨,就将就着住吧!”我于是就顺了老父亲的愿,用大白粉粉刷了一遍,甚是整洁;老屋及其老院子在父亲的打理下,变得有条有理,菜园比以前大了两倍,老屋内的客厅里挂满了父亲的书法作品,那个曾祖父留下来的老式桌子成为老父亲龙飞凤舞的舞台,笔架上挂满了大小不一的各式毛笔和我去乌镇时买来的砚台,那个自制的简易书架摆满了父亲喜爱的书法理论及古书,走进老屋始终有一股刺鼻的书香味道沁人心脾。

说起这个砚台还有个小故事呢。

十年前,我被单位派往上海学习,学习结束后我就去了向往已久的乌镇一趟,由于时间紧迫没买更多的纪念品,当时想,父亲喜欢书法给他买个砚台吧,兴许老父亲高兴呢,我于是便买回来一个精致的、价值不菲的砚台,当我回到家里把砚台交给老父亲并告诉他价格的时候,老父亲把我训了个遍体鳞伤,板着个脸,三天不和我说话,依然使用那个玻璃的烟灰缸当砚台,直到一年以后才拿出来用,好多书友,同事到老屋和父亲探讨书法的时候都想给父亲要这个别致的砚台,老父亲总是以一个微笑,一个无语的表情回绝他们。后来我和老父亲谈起这个砚台的时候,老父亲说,“这个东西太贵了,你一个月才千把元的工资,这要花费你一个多月的工资!我当时很生气。”现在这个砚台已成为父亲的亲密伴侣了。

去年初冬的一天,我征得老父亲的同意把老父亲接到了城里,临来的时候老父亲曾几次回头顾盼老屋,但在我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得离开了老屋,其实当时我看得出来,老父亲是不愿意离开老屋;春节刚过,天气稍有转暖,父亲就闹着要回老家,在父亲的严词要求下我只好在清明节前把老父亲送回了老屋,继续过着和老屋相依相守的生活,也把我和家人的牵挂带回了老屋。

前几天,我回老家看父亲,走进老院子,一幕春天的景色被老父亲浓缩在了老院子里,那个扩大了一倍的菜园也碧绿了,院子的南半部摆满了各种花草,并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样子,有的开出了好看的花朵,有的枝叶繁茂,东边的那两棵梧桐树下那曾经的枯叶残花被父亲收拾得很是干净;院子中央祖母亲自栽植的那棵枣树也露出了嫩黄的花骨;走进老屋更是一派欣欣然的摸样,客厅里原来的书法作品也更成了父亲的新作,但缺少了往日的遒劲健拔,更多的是沧桑,与世纪老屋是多么的和谐啊!

老屋,你历经了世纪的变迁,经过了无数次风霜雪雨的洗礼,我生在你的怀抱里,长在你的呵护下,你印证了一个世纪的季节交替、生老病死、酸甜苦辣;这里,有我的哭声,有我的笑声,还有我朗朗的读书声,有我失去亲人的悲痛,但无论我走到哪里,你的怀抱才是我最温暖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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