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房子1200字以上

草房子

1200字以上 一年级 记叙文

油麻地家底最厚实的一户人家,就是杜小康家。

杜小康家有油麻地最高大也最结实的房子。小青砖

小青瓦,一看就是用钱堆成的好房子。后三间,左两间,右两间,前面立起一道高墙,连成一个大院。院门两扇,为红色。虽然已多年未上新漆,但那门在擦拭过之后,依然很亮,照得见人影。

虽然众人心里都清楚杜小康家是油麻地的首富,但杜小康家的成份却并不太糟糕,因为杜小康家没有一寸土地,杜小康家只开了一月杂货铺。那年定成份,不少人推测,说杜小康家开了几代人的杂货铺,一定敛下不少金钱。但杜小康的父亲杜雍和主动将工作组邀进家中:“你们可以挖地三尺,看我杜家是不是藏金埋银了。我们家也就是有这么几间房子,实在是个空壳。”弄来弄去,杜小康家的成份也难以往高里定。

后来,杜小康家照样还开杂货铺,过着油麻地人家望尘莫及的日子。

杜家就杜小康一个儿子。

油麻地的人见了杜小康在玩泥丸或者爬草垛,常用一种戏谑的口气问:“杜家大少爷,你在干什么?”杜小康不理会,依然玩他的。

杜小康个头长得高,比他同龄的孩子高出一头多,但并不胖,脸色红润,很健康,是一个女孩子的脸色。杜小康生在长在油麻地,但杜小康是油麻地的一个例外。杜小康往油麻地孩子群里一站,就能很清楚地与油麻地的孩子们区别开来,象一簸箕黑芝麻中的一粒富有光泽的白芝麻。

油麻地的孩子,念书都念到六年级了,都还没有一个有一条皮带的。他们只能用一条线绳来作裤带。而这种裤带很容易打死结。小孩贪玩,又往往非玩得屎到肛门了,尿到门口了,才想起来找厕所。找到了厕所,就想立即解放自己。可是,一着急,把本来的活疙瘩拉成了死结,解也解不开,就楼着肚子在厕所里跺脚乱跳。最后,弯下腰去用牙咬断它,或干脆用削笔的小刀割断了事。也有咬不断的时候,手边又没有刀,免不了将屎尿弄在了裤子里。

杜小康才读一年级,就有了一条皮裤带。棕色的,油汪汪的样子,很有韧性,抓住一头,往空中一甩一收,就听见叭的一声脆响。下了课,孩子们你推我操地抢占尿池,力小的,不时地被力大的从台阶上挤落下来。力小的很生气,就顺手给力大的屁股上一拳,力大的就回身来看,差点把尿尿到力小的身上……一片乱哄哄的景象。每逢这时,杜小康远远地在厕所门口站着,等哗哗声渐渐稀落下来,才走进厕所。他往台阶上一站,挺直了身子,左手抓住靠皮带扣的地方,肚皮稍微一收缩,用手拉住皮带头,这么潇洒地一拉,铁栓便从皮带眼里脱落下来,左手再一松,裤子就象一道幕布漂亮地落了下来。杜小康撒尿,绝不看下面,眼睛仰视着天空的鸟或云,或者干脆就那么空空地看。杜小康撒尿时,总有那么几个小孩站在那儿很羡慕地看,把他撒尿时的那副派头吃进脑子,仿佛要努力一辈子记住。

油麻地一般人家的小孩,一年四季,实际上只勉强有两季的衣服:一套单衣,一套棉衣。中间没有过渡的衣服,脱了棉衣,就穿单衣,脱了单衣就穿棉衣。因此,到了春天,即使天气已经非常暖和了,但又因为未能暖得可穿单衣,只好将冬天的棉袄硬穿在身上,稍微一折腾,就大汗淋漓,满头满脑门子的汗珠。等坐下来,静下身子与心,身上就冰凉冰凉的。再折腾,又出汗,循环往复,等天气又稍暖了一些,教室里就有一股不好闻的汗酸味。而到了秋天,即使天气已经很凉了,但又因为未凉得可穿棉衣,只好将单衣硬穿在身上,缩着身子去抵抗凉意。那时节,老师在课堂上讲课,就见一屋子孩子缩着脖子,露着一张张发乌的小脸。

杜小康却有一年四季的衣服。冬季过去,棉袄一脱,就在衬衫外面,加一件不薄不厚的绒衣或毛衣,再穿一件外衣。若天气又暖和一些了,就脱掉了外衣。天气再暖和下去,就脱掉绒衣或毛衣,再重新穿上外衣,直至只穿一件单衣进入夏季。……一年四季,完全可以根据天气的冷暖来增减衣服,来加以很好地调节。因此,一年四季的杜小康,身体都是很舒服的。杜小康不会缩头缩脑地被凉意拴住全部的心思。杜小康身上也没有酸溜溜的汗臭一一杜小康身上,只有一股很清洁的气味。

到了严冬,杜小康的形象就最容易让人记住:他上学时,嘴上总戴一个白口罩。那白口罩很大,只露出一对睫毛很长的大眼。远看,他整个的脸,就是一个大白口罩。在油麻地小学,除了温幼菊也戴口罩,就只有他一个人了。杜小康的白口罩总是很白。因为杜小康不只是有一个白口罩。戴着白口罩,穿过寒风肆虐的田野,来到学校时,杜小康看到其它孩子用手捂住随时要呛进寒风的嘴,就会有一种特别的好感觉。他往教室走来了,热气透过口罩,来到寒冷的空气里,就变成清淡的蓝雾,在他眼前飘忽。而当蓝雾飘到他的睫毛与眉毛上,凝起一颗颗清凉的细小的小水珠时,他觉得格外的舒服。进了教室,他在许多目光注视之下,摘下了口罩。说是摘下,还挂在脖子里,只是将它塞到了胸前的衣服里。这时,他的胸前,就会有两道交叉的白线。这在一屋子穿着黑棉袄的孩子中间,就显得十分健康,并非常富有光彩。

大约是在杜小康上四年级时,他变得更加与众不同了。因为,他有了一辆自行车。虽然这只不过是一辆旧自行车,但它毕竟是一辆自行车,并且是一辆很完整的自行车。当时的油麻地,几乎没有一辆自行车,即使油麻地小学的老师,也没有一个有自行车的。蒋一轮离家十多里地,星期六下午也只能是步行回家。杜小康其实没有必要骑自行车上学。因为他的家离学校并不远。但杜小康还是愿意骑自行车来上学。最初,他的腿还不够长,只能把腿伸到车杠下,将身体挎在车的一侧,一蹬一蹬地驱动着,样子很滑稽。不久,杜雍和给他将车座放到最矮处,他本来就比别的孩子高,骑上去之后,就可以用脚尖很正常地蹬动它了。他骑着它,在田野间的大路上飞驰,见前面有其他孩子,就将车铃按得叮铃铃一路响。孩子们回头一看,就闪到一边。胆小怕轧的,就赶紧跳到地里。他骑着车,呼啦一声过去了,那几个孩子就会瞰瞰叫着,一路在后面追赶。追赶了一阵,终于没有力气了,只好上气不接下气地朝越来越远的杜小康和他的自行车看,都在心里想:让我骑一会,多好!杜小康把车骑进校园时,不管有人没人,照例要按一串铃声。这时,就会有无数的脑袋一律转过来望他骑车风一般荡过花园。他下了车,将它歪靠在离教室不远的一棵大树上,然后咔嗒一声将车锁上了。孩子们都想骑一骑它,但他一个也不答应。唯一能借用一下这辆自行车的,也只有蒋一轮一人。因为他是老师。

杜小康的成绩还特别好,除了纸月可以跟他比,谁也比不过他。因此,杜小康一直当班长。

不少孩子怕杜小康。这原因倒不在于他是班长。而是因为他家开着杂货铺。这里的人家,买油盐酱醋,或买萝卜干、咸鱼、火柴、小瓦罐什么的,一般都得到杜雍和的杂货铺来买。而谁家买些日常用的东西,如打半斤酱油、称几两煮鱼用的豆瓣酱什么的,一般都让孩子去。这些孩子当中,有不少就是杜小康的同学。他们来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明明是自己出了钱的,但看到杜小康,却有一种来白要他家酱油或豆瓣酱的感觉。如果是家里一时没有钱,让他们来赊帐打酱油或买豆瓣酱的孩子,进了红门,想着马上就要看见杜小康了,感觉就很不好,脚步总是脚橱不前。至于说,一些孩子一不留神,在与杜小康玩耍时,得罪了他,这时就不肯来他家打酱油或买豆瓣酱。可是,家里正急等着用酱油或豆瓣酱,在父母的不可商量的目光逼视之下,只好很无奈地往红门走。那时,一路上就闪现杜小康的样子,想像着他在看到他父亲准备往酱油瓶里灌酱油时,会说:“他们家上回打酱油的钱还没给哩!”油麻地的小孩一般都不去恼杜小康。

桑桑跟随父亲来油麻地小学上学时,是学校开学的第三天。那天,蒋一轮将他带到班上,对班上的同学介绍说:“他叫桑桑,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大家欢迎!”

孩子们都鼓掌,但杜小康没有鼓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阿恕已经认识了桑桑,说:“他爸爸是校长!”

这时鼓掌的孩子们几乎都站了起来,掌声更响。

桑桑看到,只有杜小康没有站起来。他用手托着下巴,只是很淡漠地看了一眼桑桑。

桑桑心里还不清楚,他从此就有了一个对手。

草房子

1200字以上 一年级 记叙文

春节即将来临,油麻地小学接到上头的通知:春节期间,将举行全乡四十三所中小学的文艺汇演。这种汇演,基本上每年一次。

油麻地小学自从由桑乔担任校长以来,在每年的大汇演中都能取得好的名次。如今,作为办公室的那幢最大的草房子里,已挂满了在大汇演中获得的奖状。每逢遇到汇演,油麻地小学就不得安宁了。各班级有演出才能的孩子,都被抽调了出来,在临时辟作排练场地的另一幢草房子里,经常成日成夜地排练。那些孩子有时累得睁不开眼睛,桑乔就用鼓槌猛烈地敲打鼓边,大声叫着:“醒醒!醒醒!”于是那些孩子就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边又迷迷糊糊地走上场,想不起台词或说错台词的事常有。说得驴头不对马嘴时,众人就爆笑,而在爆笑声中,那个还未清醒过来的孩子就会清醒过来。桑乔除了大声吼叫,在大多数情况之下,又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些能够为油麻地小学争得荣誉的孩子的。其他同学要经常参加学校的劳动,而这些孩子可以不参加。每学期评奖,这些孩子总会因为参加了油麻地小学的文艺宣传队而讨一些便宜。夜里排练结束后,他会让老师们统统出动,将这些孩子一一护送回家。他本人背着孩子走过泥泞的乡村小道或走过被冰雪覆盖的独木小桥,也是常有的事情。

桑桑和纸月都是文艺宣传队的。

因为是年年争得好名次,因此,对油麻地小学来说,再争得好名次,难度就越来越大了。

“今年必须争得小学组第一名!”桑乔把蒋一轮等几个负责文艺宣传队的老师们召到他的办公室,不容商量地说。

“没有好本子。”蒋一轮说。

“没有好本子,去找好本子。找不到好本子,就自己写出好本子。”桑乔说。

蒋一轮去了一趟县城,找到县文化馆,从他的老同学那里取回来一些本子。油麻地小学的策略是:大人的戏,小孩来演,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桑乔说:“你想想,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戴顶老头帽,叼着一支烟袋,躬着个身子在台上走,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穿一件老大妈的蓝布褂儿,挎着个竹篮子,双手互相扣着在台上走,这本身就是戏。”他让蒋一轮们今年还是坚持这一策略。因此,蒋一轮从县文化宫取回来的,全是大人的戏。他把这些本子看过之后,又交给桑乔看。桑乔看后,又与蒋一轮商量,从中选了两个小戏。其中一个,是桑乔最看得上的,叫《屠桥》。屠桥是个地名。剧情实际上很一般:屠桥这个地方一天来了一连伪军,他们在这里无恶不作,欺压百姓,那天夜里来了新四军,将他们全都堵在了被窝里。桑乔看上这个本子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本子里头有许多让人不得不笑的场面。几个主要角色很快分配好了,新四军队长由杜小康扮演,十八岁的姑娘由纸月扮演,伪军连长由柳三下扮演。

蒋一轮刻钢板,将本子印了十几份,都分了下去。下面的环节,无非是背台词、对台词、排练、彩排,直至正式演出。

一切都很顺利。杜小康是男孩里头最潇洒、又长得最英俊的,演一身英气的新四军队长,正合适。纸月演那个秀美的有点让人怜爱的小姑娘,让人无话可说,仿佛这个纸月日后真的长成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时,也就是那样一个姑娘。柳三下演得也不错,一副下流坯子的样子,也演出来了。

等到彩排了,蒋一轮才发现一件事没有考虑到:那个伪军连长,在剧本里头是个大秃子。他必须是个秃子,因为里头许多唱词与道白,都要涉及到秃子,甚至剧情都与秃子有关。如果他不是一个秃子,这个剧本也就不成立了。反过来说,这个剧本之所以成立,也正是因为这个连长不是一般的连长,而是一个秃子连长。

桑乔这才发现,他当时所看好的这个本子具有令人发笑的效果,原来全在于这个连长是个大秃子。

“这怎么办?”蒋一轮问。

“不好办。”

“就当柳三下是个秃子吧。”

“你拉倒吧,他那一头好头发,长得像杂草似的茂盛。他一上台,别人不看他的脸,就光看他的头发了。”桑乔想像着说,“他往台上这么一站,然后把大盖帽一甩,道:‘我杨大秃瓢,走马到屠桥……’”

蒋一轮“噗哧”笑了。

桑乔说:“老办法,去找个猪尿泡套上。”

“哪儿去找猪尿泡?”

“找屠夫丁四。”

“丁四不好说话。”

“我去跟他说。”

第二天,桑乔就从丁四那里弄来了一个猪尿泡。

柳三下闻了闻,眉头皱成一把:“骚!”

桑乔说:“不骚,就不叫猪尿泡了。”他拿过猪尿泡来,像一位长官给他的一位立功的下属戴一顶军帽那样,将那个猪尿泡慢慢地套在了柳三下的头上。

柳三下顿时成了一个秃子。

于是,大家忽然觉得,《屠桥》这个本子在那里熠熠生辉。

彩排开始,正演到节骨眼上,猪尿泡爆了,柳三下的黑头发露出一绺来。那形象,笑倒了一片人。

桑乔又从丁四那里求得一个猪尿泡,但用了两次,又爆了。

“跟丁四再要一个。”蒋一轮说。

桑乔说:“好好跟丁四求,他倒也会给的。但,我们不能用猪尿泡了,万一汇演那天,正演到一半,它又爆了呢?”

“你是想让柳三下剃个大光头?”

“也只有这样了。”

蒋一轮对柳三下一说,柳三下立即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头:“那不行,我不能做秃鹤。”仿佛不是要剃他的发,而是要割他的头。

“校长说的。”

“校长说的也不行。他怎么不让他家桑桑也剃个秃子呢?”

“桑桑拉胡琴,他又不是演员。”

“反正,我不能剃个秃子。”

桑乔来做了半天工作,才将柳三下说通了,但下午上学时,柳三下又反口了:“我爸死活也不干。他说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我怎么能是个秃头呢?”

桑乔只好去找柳三下的父亲。柳三下的父亲是这个地方上有名的一个固执人,任你桑乔说得口干舌苦,他也只是一句话:“我家三下,谁也不能动他一根汗毛!”

眼看着就要汇演了,油麻地小学上上下下就为这么一个必须的秃头而苦恼不堪。

“只好不演这个本子了。”桑乔说。

“不演,恐怕拿不了第一名,就数这个本子好。”蒋一轮说。

“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很快,油麻地小学的学生们都传开了:“《屠桥》不演了。”都很遗憾。

秃鹤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说话。

傍晚,孩子们都放学回去了,秃鹤却不走,在校园门口转悠。当他看到桑桑从家里走出来时,连忙过去:“桑桑。”

“你还没有回家?”

“我马上就回去。你给我送个纸条给蒋老师好吗?”

“有什么事吗?”

“你先别管。你就把这个纸条送给他。”

“好吧。”桑桑接过纸条。

秃鹤转身离开了校园,不一会工夫就消失在苍茫的暮色里。

蒋一轮打开了秃鹤的纸条,那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

蒋老师:

我可以试一试吗?

陆鹤

蒋一轮先是觉得有点好笑,但抓纸条的双手立即微微颤抖起来。

当桑乔看到这个纸条时,也半天没有说话,然后说:“一定让他试一试。”

秃鹤从未演过戏。但秃鹤决心演好这个戏。他用出人意料的速度,就将所有台词背得滚瓜烂熟。

不知是因为秃鹤天生就有演出的才能,还是这个戏在排练时秃鹤也看过,他居然只花一个上午就承担起了角色。

在参加汇演的前两天,所有参加汇演的节目,先给油麻地小学的全体师生演了一遍,当秃鹤上场时,全场掌声雷动,孩子们全无一丝恶意。

秃鹤要把戏演得更好。他把这个角色要用的服装与道具全都带回家中。晚上,他把自己打扮成那个伪军连长,到院子里,借着月光,反反复复地练着:  

小姑娘,快快长,

长大了,跟连长,

有得吃,有得穿,

还有花不完的现大洋……

他将大盖帽提在手里,露着光头,就当纸月在场,驴拉磨似地旋转着,数着板。那个连长出现时,是在夏日。秃鹤就是按夏日来打扮自己的。但眼下却是隆冬季节,寒气侵入肌骨。秃鹤不在意这个天气,就这么不停地走,不停地做动作,额头竟然出汗了。

到灯光明亮的大舞台演出那天,秃鹤已胸有成竹。《屠桥》从演出一开始,就得到了台下的掌声,接下来,掌声不断。当秃鹤将大盖帽甩给他的勤务兵,秃头在灯光下锃光瓦亮时,评委们就已经感觉到,桑乔又要夺得一个好名次了。

秃鹤演得一丝不苟。他脚蹬大皮靴,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从桌上操起一把茶壶,喝得水直往脖子里乱流,然后脑袋一歪,眼珠子瞪得鼓鼓的:“我杨大秃瓢,走马到屠桥……”

在与纸月周旋时,一个凶恶,一个善良;一个丑陋,一个美丽,对比得十分强烈。可以说,秃鹤把那个角色演绝了。

演出结束后,油麻地小学的师生们只管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而当他们忽然想到秃鹤时,秃鹤早已不见了。

问谁,谁也不知道秃鹤的去向。

“大家立即分头去找。”桑乔说。

是桑桑第一个找到了秃鹤。那时,秃鹤正坐在小镇的水码头的最低的石阶上,望着被月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河水。

桑桑一直走到他跟前,在他身边蹲下:“我是来找你的,大家都在找你。”

桑桑听到了秃鹤的啜泣声。

油麻地小学的许多师生都找来了。他们沿着石阶走了下来,对秃鹤说:“我们回家吧。”

桑乔拍了拍他的肩:“走,回家了。”

秃鹤用嘴咬住指头,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哭声还是克制不住地从喉咙里奔涌而出,几乎变成了号啕大哭。

纸月哭了,许多孩子也都哭了。

纯静的月光照着大河,照着油麻地小学的师生们,也照着世界上一个最英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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