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响
“啪-嗒、啪-嗒……”脚步声在楼道里久久地回荡,母亲上楼了。
这与常人不同的脚步声是从一个晴朗但使人心头一冷的天气里开始的。那天中午,我回到家,看到母亲微闭着眼斜靠在沙发上,腿上裹着厚厚的棉被。母亲的表情十分不自然,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奇怪并且痛苦的声音。我看着母亲苍白的脸庞,吓坏了,连忙跑去坐在她身边攥着她的手。半晌,她勉强睁开眼睛看着我,十分费力地说:“我的腿伤着了,没法给你做饭了。”听到这话,我内心五味陈杂。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受了伤,但是还在担心不能为我做饭。在我看来,母亲竟是这般伟大。
当天下午,我帮母亲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和包扎,母亲慢慢地缓过来了,也能够站起走动了。经询问,我才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母亲骑着自行车在路上走着,前面一辆忽然转弯的三轮车让母亲措手不及,来不及转弯的母亲被三轮车撞倒在地,腿部也受了伤,但是因看到车主是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母亲也不忍苛责,便忍痛回到家中。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母亲还时不时地回忆道:“被撞倒时真的很疼啊!好在没留下什么大病根。”我虽然无法体验母亲当时的疼痛,但是在我心里她是一位坚强伟大的母亲,永不倒下,就像是《悲惨世界》里的芳汀,也像是高尔基笔下的母亲。母亲的腿虽无大碍,但却落下了走路时脚步声不和谐的毛病。“啪-嗒、啪-嗒……”一轻一重。厨房里,在起伏的脚步声中,母亲为我做好了可口的饭菜;单位里,在起伏的脚步声中,母亲为我挣到了上学的费用;学校里,她那起伏的脚步声在我的心中回荡,鼓舞着我努力学习。
“啪-嗒、啪-嗒……”脚步声又在楼道里回荡着。知道母亲上楼来了,我忙去开门……
中药的味道
这是一碗汤药,味道不是一般的苦,品一口,爱是甜的。
——题记
妈妈做完手术,从上海回来了,她下车后,我看见了半个月不见的妈妈,那种感觉——一向挺拔的背,弯了下来;一向有神的眼,不再闪烁光芒;捂着肚子,困难前行。
尝了一口妈妈喝的中药,我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不禁有一丝温暖与自责。
就拿那一次来说吧。
一天晚上,我嚷嚷着腿疼,妈妈说是长个儿呢。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阵“滋滋”的声音和喷嚏声音吵醒了,一看闹钟,才五点多,我决定一探究竟。
小心翼翼地套上拖鞋,拎起外套,蹑手蹑脚地拉开了厨房门,我愣住了——妈妈捂着肚子,皱着眉头,艰难地举着锅,翻炒着食物。两岁那年,妈妈查出了血管瘤,因为是良性的,所以迟迟没有切除,她还有我和哥哥要照顾,不想卧床养病啊!
我跑回床上,捏了捏酸酸的鼻子。
又是那么温柔的一句:“笑笑,起床了。”看我坦然地坐起来,又夸我一句,“今天起得这么快啊!”
“嗯!”
坐到餐桌旁,闻着扑鼻的香味儿,我装着很惊讶的样子说:“今天这么丰盛呢!”
“你昨天不是腿疼嘛,给你补一补。”是啊,我腿再疼也疼不过切除占了三分之二的肝子的血管瘤疼啊!
我永远忘不了,手术后,你忧心忡忡地看着手中的白发的场景,你早起为我做饭的背影……
看你憔悴的面容,我内心百般自责,可我想起妈妈对我的爱,心中又温暖无比。
此时,这中药的味道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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