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话衣

年年岁岁人相似，岁岁年年衣不同。新年伊始，穿新衣的习俗总是成为大家快乐的一个动力，“衣莫若新，人莫若故”嘛。“佛靠金装，人靠人装，产品靠包装”，穿着体面总不会错，而且常给人们带来精神物质上的多重享受。

要穿新衣，自然买新衣成了一门必修课。这方面女人是行家。女人们花在这上头的时间可真不少，即使不是春节，她们也要每天花不少时间研究自己和别人穿的衣服，还经常逛商店来更新自己的审美意识，紧跟时代潮流，或互相不断地谈论交流，以提高认识，或靠每时每刻的仔细观察来获得新的判断。“女为悦己者容”，这话也不假，女人们总希望自己的衣服得到他人的赏识，能有较高的正面回头率。为了买到一件趁心如意的衣服，女人们可谓煞费苦心，除了先起念头再作“货比三家”，再研究到哪里购买，还要考虑如何让衣跟自己这个人相配，就得试了又试，照了又照，问了又问，审了又审，才罢。所以男人们最怕的就是跟她们去买衣服，倒不是心疼钱，而是担不起这个时间、这种折腾，也因此女人们不喜欢男人跟着去买，也怕烦，怕男人们的唠叨。

但男人们却也需要体面，因此总在要穿衣服的时候想起来还没有买新衣，于是赶紧去看了一件，差不多，就买了穿，有时也不看看自己的长相，就觉着别人那样穿，我也那样穿，效果必定也差不多。女人们便唠叨如何不得体，便要干涉，也就要着想如何打扮自己的先生，毕竟自己漂亮还得先生雅观嘛。男人们就这样被包装得很得体，大凡自己忙碌的男人，多半是靠女人来打点他的日常穿着的，甚至有的像小孩似的每天早上问她们该穿什么衣服，因为在他们心中，女人们总是最具审美眼光的。

现代人越来越注重自己的形象，也很肯在穿着上花钱，这样，服装的利润就高得惊人，有时一件衣服竟然得以十倍的成本价。当然，服装也越做越考究，各种噱头不一而足，紧跟潮流创设新名词，当纳米技术刚刚问世时，纳米材质的衣服就已跟上了，甚至什么航天材料都来了，至于羊毛，也定要是进口的，什么意大利羊毛，似乎那样以后这件衣服的身价便高了许多，市场上更多的是将非进口的衣料一定说成是外国的货，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块，或是百分之一的成份。

一种令人惊奇的现象也司空见惯了。男人们的衣服动辄上千元，几千元的服装也越来越普遍，而女人们的衣服除了是什么貂毛之类的外，基本上也就几百元一件，想必是男人们出手大方，或赚得更多一点，或一年之中买得次数并不多，才有这样的不一样吧。而且现在的衣服越贵越有人买，购物者抱着“不买好的，只买贵的”的思想，认为只有不识货的买家，没有乱摆谱的卖家。另一方面，更奇怪的是像柯桥经常在搞的大卖场之类的活动，什么“品牌西服大卖场”、“名牌羽绒服大卖场”等等常常推出几十元起的价格，有时甚至是二十八元一套西服，让人惊叹：这是什么衣服？但确确实实那是一套西服，而且就是什么品牌的西服。这让“穷人们”趋之若鹜，特别是外地来绍打工的人员，总是要捡个便宜回家的。我不知道商家为何这么蠢，竟然连做工费不不够地将衣服“送”给人家，早几年的话，这样的衣服可也是相当时髦的。或许这里面有商家回笼资金的需求，有处理积压的打算，但可能更多的是无质量商品，这样的衣服问题总是不少的。

衣服总是包在人身上的，因此合不合适是相当重要的，尽管现代制作技术越来越高明，人们的穿着越来越合身，但同样的衣服虽然同样的合身地穿在不同人身上，可给人的感觉却迥然不同。这还关系到一个人的气质和修养的问题。当人们的举手投足与服装相符时，我们就觉得合适，相反，就觉得格格不入了。比如西服吧，给一个较为绅士的人穿上显得大方合辄，给一个卖鱼的穿上就显得别扭了；比如运动服，穿在充满朝气的年轻人身上，显得活力四射，而给一个文质彬彬的人穿上，则怎么看怎么不像回事。因此，我们又会有很有感慨：衣服穿不好，衣服买不好，穿来穿去就这么几样衣服，老是一种样式，陈旧而缺乏突破，郁闷而无新鲜感。殊不知，我们在尝试着穿大胆的服饰时，也弄出不少笑话，很为大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形成了很高的负面回头率，一种东施效颦的现象时不时地冲击着人们固有的思想模式，让人们在惊讶之余不得不佩服现代人的大胆，尽管这可能浪费了这套衣服。

问题的关键还在于服装是给人看的。有的人喜欢另类，就穿一些别人没有的也不敢穿的衣服，大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的气势；有些人喜欢大众化，就穿一些潮流性的衣服，像中年人就比较讲究衣服的内质，而不注重形式，甚至有的就只喜欢穿夹克。还有一些人却只为别人而穿，只要别人觉着好看，自己穿着舒不舒服也都无所谓了，安徒生笔下的皇帝不就是这一类人吗？自己没有眼光去审视自己的衣服，人云亦云，被他人蒙蔽了眼睛，在别人的赞美声中光着身子去展示他的“新衣服”，其实这样的人现实也有不少，只不过他们穿得不是这样的“新衣”而已。

昨天是初一，是新年的第一天，但气温高达十六七度，走在太阳底下的大街上，更有春夏之交的感觉，人们的新衣也很难得到“展示”了，因为他们提前预备的大多是冬装，是裹得厚厚的那种，是可以应付去年的大雪一样的天气的，没想到的是老天就是爱跟人们开玩笑，虽然给了大家一年晴天，但却是气温高得惊人，看来，以后人们买衣服时应作更多的打算了。

（时2006-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