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

这个夏天，风从尘埃深处吹来，经过池塘和菜地，带着倒影、蛙声以及花香涌入庭院。庭院里有三间老屋，一架葡萄和几棵梨树，风来的时候蝴蝶刚刚在叶底睡去，一些蛙声碰到它的翅膀，几缕花香拂过它的触须，它还在倒影中看见午后的莲花和莲花上的自己，从此它想了整整一年的心事。我撩开温热的月光看见这种景象，很想写成字句。在此之前，这样的字句也许有人写过：一些年代是诗经，另一些年代是唐诗或宋词，还有一些年代是元曲。更多的时候它只是拂过万物的风声，呈现出无边的优美和悲伤。

还有可能这样的字句是我很久以前写的一封信，只是早已被我遗忘。我一直在久远的年代给你写信，一些信还没有写完就风化了，另一些信邮寄了很多年代和地址。那时你的窗前也有几棵梨树，树下有渠水淌过。有那么一天你和蝴蝶一块儿作梦，醒来的时候风刚好吹过，梨花飘落窗前，花瓣上有我写给你的信。这个夏天，风从尘埃深处吹来，经过池塘和菜地，带着倒影、蛙声以及花香涌入庭院。庭院里有三间老屋，一架葡萄和几棵梨树，风来的时候蝴蝶刚刚在叶底睡去，一些蛙声碰到它的翅膀，几缕花香拂过它的触须，它还在倒影中看见午后的莲花和莲花上的自己，从此它想了整整一年的心事。我撩开温热的月光看见这种景象，很想写成字句。在此之前，这样的字句也许有人写过：一些年代是诗经，另一些年代是唐诗或宋词，还有一些年代是元曲。更多的时候它只是拂过万物的风声，呈现出无边的优美和悲伤。

还有可能这样的字句是我很久以前写的一封信，只是早已被我遗忘。我一直在久远的年代给你写信，一些信还没有写完就风化了，另一些信邮寄了很多年代和地址。那时你的窗前也有几棵梨树，树下有渠水淌过。有那么一天你和蝴蝶一块儿作梦，醒来的时候风刚好吹过，梨花飘落窗前，花瓣上有我写给你的信。风摇动树叶一字一句地大声诵读，雨水感动了开始漫长地飘落。我撑着雨伞从门前经过，你只留意雨水和信而没有看见我。

这个夏天，我坐在老屋前看着葡萄慢慢地长大。那些缠绕不清的藤蔓让蚂蚁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和回家的路。这样的情景可以让我静静地想一些心事，并以字句的方式呈现出来。四百年前，徐文长也曾伫立于青藤书屋前看着葡萄慢慢长大，葡萄上面是明代的天空。那一年他抚今追昔想了很多事情，悲伤之余感觉葡萄架上的每一粒籽，每一片叶，每一条藤，都与自己的人生如此相近，以致于挥毫泼墨的时候，他恍若在书写自传。

这个夏天，宋庄的一位画家也有某些想法。他去十字路口看到了一些人和他们各自的表情，心有所动。我想，倘若他一直站在那里看更多的人和更多的表情，也许会彻底否认自己的画家身份，而以哲学家自居。回家后他用颜料在画布上画出一副头像，第二天凭窗看了一回风景，又在头像上面画出新的头像。据说这样的头像他已经画了一百遍，也许是一千扁遍，并且可能一直画下去，但呈现在人们面前的始终只是一幅头像，就像我一天又一天地活了四十多年，可呈现在我面前的始终只是当下的一天。

这个夏天即将过去，麦子已经收完，雨水也变得绵长，而我的思绪依然飘忽不定，剪不断理还乱。我一直期待蝴蝶把它的心事想完，然后我会写在花瓣上，像很久以前那样温柔地寄给你，尽管那已是另外一个夏天了。我撑着雨伞从门前经过，你只留意雨水和信而没有看见我。

这个夏天，我坐在老屋前看着葡萄慢慢地长大。那些缠绕不清的藤蔓让蚂蚁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和回家的路。这样的情景可以让我静静地想一些心事，并以字句的方式呈现出来。四百年前，徐文长也曾伫立于青藤书屋前看着葡萄慢慢长大，葡萄上面是明代的天空。那一年他抚今追昔想了很多事情，悲伤之余感觉葡萄架上的每一粒籽，每一片叶，每一条藤，都与自己的人生如此相近，以致于挥毫泼墨的时候，他恍若在书写自传。

这个夏天，宋庄的一位画家也有某些想法。他去十字路口看到了一些人和他们各自的表情，心有所动。我想，倘若他一直站在那里看更多的人和更多的表情，也许会彻底否认自己的画家身份，而以哲学家自居。回家后他用颜料在画布上画出一副头像，第二天凭窗看了一回风景，又在头像上面画出新的头像。据说这样的头像他已经画了一百遍，也许是一千扁遍，并且可能一直画下去，但呈现在人们面前的始终只是一幅头像，就像我一天又一天地活了四十多年，可呈现在我面前的始终只是当下的一天。

这个夏天即将过去，麦子已经收完，雨水也变得绵长，而我的思绪依然飘忽不定，剪不断理还乱。我一直期待蝴蝶把它的心事想完，然后我会写在花瓣上，像很久以前那样温柔地寄给你，尽管那已是另外一个夏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