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今日

前年今日，我回老家，房前屋后驻扎一山坳美秋。

青山怀抱着暖屋，老屋坐北朝南，东边瓦顶上空的老柿树恣意伸展着逑俊的枝干，一个个透亮透亮的红柿子，像一个个小灯笼，高高挂起，炫耀着秋的成熟。时不时惹来三五成群的喜鹊，偷啄熟透柿子的浆液，还不忘喳喳的议论着偷食的心得，品评着柿液的滋味。给宁静的小塆落陡添几分盎然生机。整体看去，柿树像撑着一把巨大的伞，华盖似的荫护着瓦屋，守护着一个普通人家的大大小小的变迁。

前面宽敞的余基，是户外休闲活动的场地。西头入口处，一棵茂盛葱绿的枣树，挂满了果。在浓绿茂密的枣叶丛中，或红或绿的枣儿，或深或浅的偷探出一个个小光头，储蓄着丰收。树桠中的一枝，不堪负重，长长的伸着懒腰，弓似的搭着屋檐，形成一个天然的院门，随时恭候着来客。树下，鸡群闲游，时而似在觅食，时而咯咯的调情嬉闹，嘀咕着鸡们的私生活，胜似闲庭信步。大门坎旁，忠实的看家犬，歪着懒洋洋的脑袋，守着岗哨，睡大觉。

塆前塆后的老人孩子，闲着的爷们，挤满一厅堂。随意的坐着，站着，依墙靠着的都有，反正所遇而安。喝茶，抽烟，嗑瓜子，拉家常，谈论着秋天的生活。您依然一身青衫，忙前忙后，端茶泡水，一脸笑意，满面容光。两扇柴门哪锁得住一屋的热闹，干脆呈八字形敞开，接纳对面满山秋色。

对面的山是栗树的海洋，像一团团厚重浓郁的灰绿色积云，一垄垄，满山满岗，一坳坳，一坳坳，连绵起伏。只听得见打栗人飘过来的笑声，看不见人。又是一个好年成。

可今日，又见老屋，是怎样场景。荒凉的山梁俯卧孤坟，旁边蹲着老屋，一把铁锁锁着门。门前荒草凄凄逼近墙根，枯死的老柿树，缠着枯藤，枣树秃了顶，昏鸦叫得很伤心。秋还是那个秋，屋还是那个屋，不见人。

天凉好个秋，我的好母亲，您还好吗？今天是您的忌日，我来看您，凉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