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的个性

开学前看了窦桂梅老师的《晏子使楚》课堂录像，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之前没有她的课，这次领教了以后，觉得迎面吹来的是一股泼辣风，如果不是从头看起，在当中冷不丁地看上一眼，会以为是在大吵的女人狂吼一般。这是我的第一直觉。第二呢，就是她的激情和语言，激情体现在上面的泼辣中，也体现在她大声而不加抵制的音量中，也体现在全情投入到自己的课堂里的那种自我沉醉中；语言的功力则是不可小觑的，她的随手拈来的词句中都可感受到浓厚的文化底蕴，至少是较丰富的中华传统文化基础。

对于特级教师，对于举国公认的名师，我们多少都是抱着景仰的情感去欣赏他们、阅读他们的。他们的文章、他们的课堂、他们的人品，都会因为他们身上的小语教学的光环而随之发亮。在拜读他们的文字时，我们总会不由自主地往好里想，往妙里猜，往深里思。这是一种膜拜式的敬仰。然而，作为语文教师不能单纯地去崇拜或模仿，我们都清楚地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风格，做最好的自己，亮出自己最有特色的、最有效的方法和成果才是最重要的。语文上有一种说法，是当我们评价一堂课的好坏时可以从两个完全对立的方面来点评它，说它好时可以捧到天上，说它不好也可以摔到地下，可能这也是语文老师的“基本功”吧，称为评课能力。

我脱去评课的外衣，说说自己对课堂的感受。在这课《晏子使楚》当中，首先窦老师的音量是一个极大的特色。一般小孩听到这么大的声音是会被吓着的，而且在她的抑扬顿挫之中，声音起伏不定，虽有节奏但也突兀，让人有冷不丁吓一跳的感觉。其次，她的话特多，所以听起来像跟人吵架似的得理不饶人那种感觉。整个说话口气就像说评书，表演成分较多，语言用得太泛，有点“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的感觉，也有听课的老师说语气极像是高秀敏的味道，如果不看人光听声，活脱脱一个高秀敏在上语文课。第三，她的北方话味道太浓，口语气息太重，口头禅不少，叹词很多，“哎哟喂”响彻云霄，“晏子哟”，“啊”，“嗳”，满耳回响，一堂课听下来，觉是自己的舌头有点发痒，情不自禁想卷过去说，有点京味儿了。第四，她对课文基础知识不以为然，将精彩交给了思辨，内容引申得太多。现场看录像的老师有很多提出了这样的想法：如果这堂课是一个普通的教师去上，定会被视作脱离主要内容、随意延伸的课。整整两节课，有四分之三的时间在作思维训练，有些东西挖得太深，显得空泛，将大人的理解交与孩子，显得孩子老成。第五，学生的互动较少，老师表演得很投入，学生听得生动，但不能主动参与。第六，学生的水平较高，理解能力与知识积累都不错。这也是公开课的公开秘密，凡是如此的课堂，生源都经过精挑细选。

那么，我批了很多这堂课的不是，但为什么这堂课那么受人欢迎呢？它为什么成为经典课呢？事实上，课难上，要上出好看实用的课更是难上加难。好的课，能让人耳目一新的课要的是特色，这堂课的特色在于它是教师一种洒脱不羁的课堂感受，有不顾一切随意发挥似的大胆，有声情并茂、高昂勃发的气势，更有教师丰厚的文化底蕴，有深邃的课堂思想，有课文教学内容的创新，能举一反三、纲举目张，能触类旁通、融会贯通。好的课要的就是上面这些能在不一般中显山露水的嚣张。但这种嚣张并不是叫嚣，而是风格上的大气磅礴，挥洒自如。像王崧舟上《长相思》的拖沓，会让人喘不过气来，觉得发展太慢，变化太缓，硬把人拉进去一般，人不是被吸引，而是被拖入。但这样的课却是让人深有体会，却会给人另一种震撼和启迪，上得很有个性。

所以，如果一个教师在拥有丰富的文化知识、文学素养、人格修养的基础上，只要放得开，敢作敢为，上出具有自己风格的课来是不成问题的，所有的教学规则和原理也都能在实践中慢慢走通。

我不会上课，因为不具备以上那些条件。所写的也都是胡言乱语，但作为一名普通教师的感觉应该是真实的。

（时2006-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