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成风中的一棵树900字

站成风中的一棵树

900字 初三 散文

一棵小树苗如果要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这个过程必然是一个蜕变与积累的过程。小树苗从弱不禁风到能够抵御风雨的侵浊,这是一个成长成熟的过程。当一棵树苗能够抵御风雨的侵浊,再到从容面对世间的一切,这无异是一种提升,是一种质的飞跃!

小时候,看到漂亮的颜色或漂亮的东西,都会满心欢喜。等长大了些,才知道内涵的重要性。犹如一漂亮女子,如果常常出口不逊,根本不知道尊重他人,这种漂亮无异会显得苍白无力。

沉淀,需要时间的累积。犹如一个人小时候不懂事,会犯很多错误而不知错,只因为他不懂。慢慢地在岁月的变迁中,经历过一些事,我们的内心才会逐渐沉淀起一些人生必需的内涵与素养。长大了的我们在面对事情的时候会多一些沉稳,少了很多浮躁。生命素质在不知不觉中得以提升。于是,人生便有了一种收获。

在渐行渐远的岁月中,我慢慢才明白心淡如菊是什么意思,不媚,不娇,不争,只安静地做好自己。是的,做个心淡如菊的女子多好。

如果某一妇女衣着得体,举止大方,优雅从容,我们就能明白:修为,也应该算是一种境界!

是的,不必大红大紫,生命照样常青;不必大惊大喜,生命一样丰盈!

以前不大明白黑色与白色的混合,总感觉是死气沉沉的灰,了无生机。现在,却喜欢灰成恰到好处的衣服。素颜,素心,素念,不媚,不娇,不争,一样也活得滋润。

人到中年,也许并不完美与成熟,但至少沉稳了不少。咀嚼与思量人生,必然少了很多的浮躁。中年,站在这个时间的端口,忽然就有种想站成风中的一棵树的感觉。有朋友说,这个年龄适合谈心。是的,没必要封城。网络里有一大批门庭自闭者,他们肆意地穿行于别人喜怒哀乐的故事之间,却时时封锁着自己。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悲欢离合。我们的悲,无论怎么样,也不能算是最悲的一个。所以,又何必封城禁地呢?

人到中年,只想站成风中的一棵树,只想任风来雨去,我自傲然挺立。白天可以享受阳光的沐浴,夜晚可以聆听虫鸣;抬头可以看云卷云舒,低头可以看花开花落;既可以领略狂风骤雨,又可以疏影摇曳。站成风中的一棵树,聆听自然的声音,我们会为此感动,心常常在此刻温润。是的,温润的心,面对一切,必然会多一份慈悲!如果说一个男人温润如玉,想必这些是对他最高的评价了;如若一个女子淡如菊,心如兰,也必然是素养之所为。

站成风中的一棵树,不仅是想要的感觉,更是一种姿态。伫立,是一种守望,更是一种态度。

我知道,我不是如菊的女子,也不是如兰的女子,我只想站成风中的一棵树,倾听自然的声音,感悟生命!如若空寂里传来苍劲舒心的箫声,如果我能够懂得,也便不负这一种伫立!

站立的兔子

1200字以上 初一 记叙文

壹 

某个冬日下午,父亲带我和弟弟来到官园农贸市场,沿一排排摊位转悠。只见几只小灰兔蜷在一起取暖,嘴唇翕动,红眼闪亮,让人爱不释手。我俩向父亲苦苦哀求。他踌躇着,跟握烟袋的小贩对着抽烟,讨价还价,最后花二十块买下一公一母。 

到了家,两只兔子从书包里放出来,东闻闻西嗅嗅。我们跟着连蹦带跳,比兔子还欢。 

父亲找来一个旧木箱和几块破木板,吱吱嘎嘎拉锯,叮叮当当敲打,终于把旧木箱改成现代化的兔舍:斜屋顶,木板从中隔成两层,有木梯连接,铁丝网罩住木箱裸面,右下角开一小门,带挂钩。兔子在楼下玩耍就餐如厕,楼上安寝。兔舍就安置在阳台上。 

兔子胃口极大,好像永远也吃不够,无论什么,都一律转化成黑豆般的粪便。我和弟弟只好背着口袋出门,先在大院里,继而向外延伸,从后海沿岸到紫竹院公园。在田野实践中,我们意外发现除了杂草,多数野菜人类可食用,有的甚至是美味。看来人和兔子差不多,都处在同一生存的起跑线上。 

一天下午,我和楼下的庞邦殿――比我小一两岁的男孩儿,为了改变我家兔子和他家母鸡的生存状况,决定大干一场。我们用铁丝做成钩耙,从1号楼的垃圾箱动手,一直搜到8号楼的垃圾箱。太阳紧追着我们的屁股,越过头顶,再翻到大楼后面。从八个垃圾箱中,我们总共捡到一百四十六个白菜头,战果辉煌。所谓白菜头,是北京人吃大白菜必先切除的根部,我们打算用来喂兔子。 

在8号楼门口的昏暗灯光下,我们平分着白菜头,每人共得七十三个,装满两个水泥袋,无比兴奋,面如母鸡般通红,步如兔子般敏捷。 

晚上九点我回到家,直奔厨房,把白菜头浸泡在水池里,一边刷洗一边跟父母讲述经过。他们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他们认为,在地球的食物链中还是有高低之分。不由分说,他们接替我的工作,把洗净的白菜头放进锅里,用清水煮烂,再对半切开,蘸着酱油,啃咬较嫩的中心部分,咂巴咂巴,大赞美味。我早就饿坏了,于是也加入这白菜头大餐。阳台上兔笼咚咚作响。 

贰 

饥饿感正在啃噬我们的生活,浮肿变得越来越普遍。大家见面时的问候语从“吃了没有”转为“浮肿了没有”,然后撩开裤腿,用手指测试各自的浮肿程度。母亲的小腿肚可按进一枚硬币,不掉下来,被评为三级,那是最厉害的浮肿。 

母兔怀孕了。生殖对我来说还是个谜。它日渐笨拙,除了进餐,基本都卧在楼上,从身上揪下一撮撮兔毛筑窝。 

一天傍晚,我发现兔笼有异动,用手电筒一照,五只兔崽正围着母兔拱动。它们双眼紧闭,浑身无毛,像无尾小耗子。我和弟弟妹妹打开小门,把兔崽一只只抱出来,放在手中轻轻抚摸。没想到这下可闯祸了,再把它们放回兔笼,母兔竟然追咬驱赶它们。后来才知道,母兔是通过气味辨认孩子的,一旦身有异味,便六亲不认。 

采取应急措施:把兔崽抱进室内,放在垫好棉花的鞋盒里,用吸管喂养。除了米汤,还找出少许奶粉,那可是稀有金贵之物。兔崽们闭着眼,贪婪地吮吸着米汤和牛奶,让我们如释重负。 

一夜没睡踏实。第二天早上,打开鞋盒,五只兔崽全都死了,它们浑身僵硬,四肢蜷起。我们为自己的过错而哭泣。母兔却若无其事,吃喝不误。谁能懂得兔子的感情生活呢? 

它们胃口越来越大,而附近草地越来越少。我和弟弟越走越远,出了城门,深入田野,经常被乡下孩子驱赶。为了兔子,我们正耗尽口粮转化而成的有限能量。在同一生存的起跑线上,我们和兔子不是比谁跑得快,而是比谁跑得远。 

在此关键时刻,表姐来家里做客。她是北师大物理系二年级学生,家在广州,住校。听完父母抱怨,她建议把兔子寄养在她那儿――在他们宿舍楼前有大片草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楼下有一楼梯间,平时关上,课间休息时正好放牧。 

那是兔子的天堂。 

我和弟弟正学游泳,先到北师大游泳池瞎扑腾,然后头顶半湿的游泳裤去看望兔子。它们欢蹦乱跳,咬咬凉鞋以示亲热。放牧兔子估摸和放牧羊群差不多,由于大自然循环有序,让人心旷神怡。它们有时潜行如风,溜进繁茂的野草深处;有时警觉而立,收拢前腿,观望四周的动静。 

可好景不长,有人告状,校方出面干涉,宣称在宿舍养动物影响公共环境。享有三四个月的温饱与自由,兔子又搬回家里的兔笼。 

叁 

谣传与饥荒一样无所不在。同学们围着教室火炉一边烤窝头,一边大谈国际局势。一个流行说法是,苏联老大哥逼着咱中国还债,朝鲜战争借的军火债,什么都要,除了鸡鸭鱼肉,还要粮食水果,据说苹果是一个个筛选出来的。我开始为我家兔子担心,记得电影里俄国人戴的都是兔皮帽子。我似乎看到一火车兔子穿越西伯利亚的悲壮情景。 

母兔肚子又大了。我们在兔笼二楼铺上干草和旧棉絮,耐心等待着那一时刻。兔崽终于生下来了,一共六只,这回自然不敢再碰,我们全力以赴为母兔找食。可正值春天,青草野菜刚破土而出。趁父母没注意,把最后几棵冬储白菜表层发蔫的菜叶掰下来剁碎,再掺上点儿我们自己喝的藕粉。 

对八口之家来说,这兔笼太小了。我和弟弟找来砖头,把阳台的铁栏杆底部圈起来,让它们有更大的活动空间。兔崽们蜷缩在母腹周围吃奶,公兔巡视,幸好北京城里很少有鹰。 

翌日晨,我们大惊失色:竟然少了三只兔崽!这才发现,在“砖墙”上出现一道缝隙。冲下楼去,在龚家小菜园找到尸体。懊丧之余,我们加固了“砖墙”。可第二天早上又少了一只,落在龚家窗台上的花盆里。我们快疯了:这盲目的自杀行为不可理喻,它们还没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呢。只好把它们全都关进兔笼。 

春去秋来,幸存的兔崽长大了,要养活这四口之家更难了。搂草喂兔子,跑断了腿――我和弟弟走遍四九城,走遍城郊野地,一暑假都在为兔子的生存而斗争。这是最后的斗争。冬天就要到了,怎么办?就是把冬储白菜全都喂兔子恐怕也不够。再说,逼债的俄国人正等着戴兔皮帽子呢。 

父亲――我家最高行政长官――作出决定:杀兔果腹,以解后顾之忧。我估摸从买兔子那一刻就盘算好了――从野兔到家兔,正是我们祖先狩猎剩余的保存方式。 

我和弟弟激烈反对,哭喊着,甚至宣布绝食抗议。但人微言轻,专制正如食物链的排列顺序,是不可逆转的。 

那是个星期天。我和弟弟一早出门,各奔东西,临走前没去阳台与兔子诀别。我顺后海河沿,上银锭桥,穿烟袋斜街,经钟鼓楼,迷失在纵横如织的胡同网中。其实兔子眺望时站立的姿势很像人。我恍惚了,满街似乎都是站立的兔子。 

天色暗下来,我和弟弟前后脚回家。一切都静悄悄的,看来大屠杀早已结束。最高行政长官躺在床上看书。母亲悄悄提醒我们说,饭菜在锅里,她并没提到兔子,这是不言而喻的。尽管饥肠辘辘,我们坚决不进厨房。 

我爬上床,用被子蒙住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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