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花落去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清晨，在洒满阳光的长椅坐下，轻吮一口奶茶，熟悉的茶香弥漫舌尖，笔尖在纸上写下了几个歪歪斜斜的字眼——无可奈何花落去。不禁思潮起伏，回忆如涨潮的海浪向我扑来，帆布鞋随着耳畔里的摇滚音乐摇晃，阳光洒在银色的手表上显得烁烁生辉，手中的奶茶在时间不知不觉的侵蚀之下喝完，嘴角依稀残留着余香，似回味般舔了舔唇瓣。奶茶上“歇脚亭”三个印刷大字在脑海中打滚，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喝奶茶的场景——

那是个雨夜，我们乘着暑假的时光回老家痛痛快快地玩一阵子，我们站在车站等车，大大小小的行李都倚在避雨的台阶上，我呆呆地看着雨水是怎样顺着伞檐滑下的，殊不知，几颗雨珠就镶在头发上。“泱泱（白话：欣欣），要不要喝珍珠奶茶？”我愣了愣，抬眸看见妈妈满脸笑容地对我说，“嗯，泱泱要喝，不知道好不好喝呢。”“放心，一定觉得很好喝。”妈妈吩咐我站在远处不要动，我还是那样，傻傻地看车子在面前驶过。那时候我认的字不多，只是无端地觉得那加奶茶店的招牌很熟悉罢了。手里捧着加冰的奶茶，细腻而又轻柔的味道经过喉间，几分冰凉。直至喝完，还吸着吸管想把奶茶杯里的空气也吸入腹中。

车还没到老家了，我在车上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反复几多次才到老家。一个陌生的清秀的面孔呈现于我的面前，“泱泱！”妈妈的胳膊肘轻轻地碰了碰我，继而又在耳边说：“这是表姐。”我的眉头紧皱，不过又舒展开来了，唇边扬起弧度，两个酒窝格外可爱，甜甜地说了句：“表姐好！”那是的老家多么的好，不如深圳一般繁华，远处有几座缠绵的小山，坐三轮车十几分钟就能够见到大海，顺着如迷宫般的巷子走，自然会有些小孩站在门口，看着我这个新面孔，家家户户几乎都挤在一块，充满了温馨的味道。走出深巷，就是绿波荡漾的菜地，虽称不上“一望无际”，但那时我小小的心中顿时感到满足，一些小孩在田间赤着脚跑来跑去，丝毫没有城市里那些小孩怕脏的忧虑。脸上比城市里的小孩多了几分黝黑，朴实的话语让人舒心。

我迷恋家乡，家乡是我心中最神圣的土地。

也许就是我深深爱着家乡，当爱到深处时又突然之间的伟岸形象倒塌，讨厌也多了几分。社会的脚步更加急促，家乡早已脱胎换骨，一切都物是人非了。人再也没有过去的淳朴，房子都“拔地而起”，一栋栋的高楼在岁月的蹉跎之下离天空越来越近，回到老家和留在深圳无一丝不同，少了，那清新的空气。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过去终究也终究要过去的吧，美好或许只有一时，淡忘了之后就再也不会出现。过去的一切虽然还记忆犹新，可是现实的毁灭还是使心里重重一击。面貌改变了，人性也随之改变了。无一处地方能够寻回旧时的遗迹，也许，这就是天意，没有人能够去改变，也无能力去改变。怀念过去的美好家乡，惆怅涌至心间。诗经·采薇里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真是证实了这一切的一切。

忘不了，曾经的一切一切，

即便物是人非，也少不了对过去的眷恋。

也许，这就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