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快跑_3000字
麦子今年18岁,他从小就显现出不同于同龄孩子的成熟与责任感。
他本该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度过他的花季童年,但老天却仿佛不喜欢这个孩子似的,将灾难降临到了他家……
他8岁那年,陪同父亲出去放风筝。那时,父亲刚刚打工回来,休息还没几天,明天就又要走了。于是麦子格外地珍惜与父亲在一起的时光。
父亲就这样牵着他肉嘟嘟的小手,将爱与幸福传递到他的心中。他们跑前跑后,虽然累的大汗淋漓,但却毫无怨言,相反,麦子与父亲清脆若铜铃的笑声却永远留在对方的心中,成为彼此美好记忆里的一道绚烂风景……·
但这时发生的一个小意外却酿成了一场永留于麦子脑海的恐怖灾难。
风筝一不小心挂到了电线上。
父亲明白,这很危险。但看着儿子哭得几乎要花的脸,摸着儿子手中像活鱼一样不断挣扎的小手,听着儿子楚楚可怜,几乎要融化掉自己心的“爸爸,我要,我要”的呻吟,他毅然决然地跑向电线杆,准备扯下风筝。
他手中一边扯着线,一边微笑着教育儿子:“麦子,你知道吗。你就像风筝线,被我这个父亲一直扯在手中,但随着你逐渐的长大,逐渐的懂事,你一直迫切的渴望于飞向自己那片广阔的蓝天,我不得不放手,让你逐渐领悟世事,感悟人情。但你又有些许的不成熟与稚嫩,所以,在你遇到困难,遇到束缚的时候,爸爸就需要帮你一把。可是,人生漫漫长路,更多的还需要你自己领悟,参透,自己解决实际问题,爸爸明天就又要走了,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男子汉,能逐渐担当起照顾自己,妈妈,爸爸,乃至全家人的责任。麦子,爸爸说的,你懂吗?”
麦子从小就听过许多爸爸的教育,爸爸是一个好爸爸呢。呵呵。他傻傻地点点头,似懂非懂。
“嗯!!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呢!哈哈。今天晚上,让你妈妈多给你烧点好吃的。”
“嗯嗯!”一提到吃的,麦子可劲地点点头。
“哈哈,你这个小馋猫……”
爸爸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强烈的电流由风筝线导了下来,劈头盖脸地朝父亲电来。
就那么一瞬间,连麦子都来不及反应的一瞬间,爸爸那双强有力的手便将麦子推开。
“麦子,快跑!”
麦子一屁股躺在了旁边的空旷草地上,此后便不省人事了。
……
不知过了多久,麦子的耳畔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声音。“这个成年人好像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快快快,抢救孩子要紧!”“快!”
麦子此刻只想昏昏睡去,再也不想醒来。那些嘈杂的、多余的声音最好快快消失……
梦中,父亲灿若霞阳的、充满朝气的脸庞,父亲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父亲嘴边扎人的胡须,父亲眼角与额头的皱纹,父亲黑发间多出的青丝……·这些曾经无比眷恋的,此刻万分思念的父亲的体貌特征,都成了现如今梦魇中美好而又绚丽的装点。包括最后父亲那双有力而又充满沧桑的大手,也永远烙刻于麦子的脑海。
头又隐隐的开始痛起来。呵呵呵。梦中父亲的脸庞,开始隐匿于迷离飘缓的大雾中,逐渐氤氲于温润的空气中,最后消散于麦子幼小的心灵之中……
父亲,呵,父亲……
我亲爱的父亲,您还在么?
…………
醒来,已是三天后的事了。当得知父亲已不在人世的噩耗时,麦子仿佛要昏了过去,仿佛要忘了自己那条受伤残缺的腿,仿佛要忘了自己那条经医生抢救,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的命。
麦子打小就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哭着,闹着,央求妈妈把爸爸带回来,他求求爸爸不要走。妈妈苦笑着,竭力安抚儿子的情绪,帮他盖好被子,转身离开。
妈妈不想让儿子知道自己眼角苦苦忍下的泪,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的脆弱。作为一个力单体薄的母亲,作为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妻子,她何尝不是万分痛苦呢?!
但这个家,需要人撑起!
此后,麦子看到了一天打四份工的妈妈,看到了一个坚强的母亲,看到了一个极有责任感的女人。于是麦子便开始变得很懂事很懂事。他记着父亲死前的最后一段话,而且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他希望可以通过他的努力,减轻母亲的负担,减轻这个家庭的压力,从而让一切变得更好、
第二章
“啊!”麦子腾地从床上坐起。他明白,自己又做恶梦了,他又梦见父亲了。
呵呵呵,“父亲”这个名词,是麦子这10年以来心中一直压抑着的秘密,是他一直打不开的心结。
麦子其实一直在思索,在用心思索,父亲死前的最后一句话---“麦子,快跑!”,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单单只是想让自己脱离危险?
他慢慢地躺下,想继续睡。可是却睡不着了。
“该死,”麦子暗暗骂道,“怎么又失眠了、这次,一定要睡着!不休息好,明天怎么体育考。”
麦子使劲逼自己睡着,但越是这样,就越是适得其反。本来就是大夏天,麦子又热出了一身汗,连睡衣都湿透了。他使劲挠挠头,一脚蹬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麦子却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他的身边没有妈妈,就睡不着。每次麦子只要侧着睡,就总觉得背后空虚,阴森森的,一点都不自如。但倘若仰卧,他会觉得更加阴冷,况且半夜还会做噩梦。
只有趴着睡,麦子才最有安全感。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是种很踏实的感觉。麦子觉得,仿佛把全身都放心地交给了床,很安心。
……
一觉醒来,手机铃声刚巧响了,麦子利索地换好衣服,洗漱完毕,便捧起一大堆书本,往食堂走去。
麦子的身边一向没有什么朋友,每次走路总是一个人。因为他总是冷冷的,只有对母亲,麦子才有可能有片刻的活泼。
自己的前面排着一个稍微高自己一点的男孩,浅棕色的头发,麦子也没多在意。但是,当轮到前面那个男孩领早餐的时候,他突然一回头,一下子撞倒了麦子手中的大摞书,还把汤泼到了麦子身上。
麦子没说话,一声不吭地把书捡起来,顺便从裤兜里抽出一张餐巾纸,把身上脏的地方擦了一遍。对方好像很急的样子,一脸愧疚的表情,连声说对不起,还说要赔麦子的衣服。
麦子没理会,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呵呵呵,这年头,这么较真儿,有责任感的男孩真的很少见到了。
对方却一个劲儿地说着自己的不是。麦子突然发现自己还得快点吃早饭,要不然复习的时间就得缩短了。于是他左手捧着书,右手领着早餐,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个冒冒失失的男孩在麦子的身后使劲挥着手喊道,“嘿,那个被泼的,你听好了啊---我叫桃子,高三[13]班的。有事随时找我!”
麦子笑笑,什么时候自己多了个绰号叫“被泼的”了。呵呵呵。接着顺口回了一句,“我叫麦子,三[4]班的。”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了,下午第一节课就是体育,老师说这节课要期末考,测800和1000米。
麦子有点怏怏的,头也抬不起来,他的腿因为那场事故而坏了。
“走路能勉强走走,但跑步,这就很困难了。”这是当年那个医生说的话。
正当麦子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体育老师居然批准不让他跑!
这让麦子有些料想不到。
老师是个好老师,看出麦子身体不便,能体谅他。麦子很感动,但在感动之余,他的心灵中又萌芽了一些值得他思考的东西。
-----“我知道老师体谅我,但是倘若这件小事都做不好,我以后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即使让我跑起来,这很困难,但又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呵,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以后的行动就被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而束缚了,我更不相信我以后的人生就凭这么一句不绝对的话而定性了。呵呵呵。老天爷是在考验我,我知道。即使我如此不满,即使我这么个半残的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多么渺小,但我完全可以让自己强大起来。这一次又一次艰难的历练会让我不断进步。呵呵呵,我相信呢,终有一天,我能成为自己的骄傲……嗯,我相信自己,我得从现在做起!”麦子闭上双眸,随着自己有规律的呼吸轻声念道。
……
终于,麦子鼓足勇气对老师说出了那几句话:“报告老师!我也要参加测试!”
体育老师饶有兴趣地盯住麦子涨红的脸,“能告诉老师,你为什么要测试吗?”
“……我……我就是想测试!”麦子无话可说。
“嘿你这小子,都说了不用测试了,你非得给自己找苦头吃是吧。”
“……”
麦子抬起头,对上体育老师清亮的眸子。他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便把刚刚心中所想告诉了老师。
体育老师听完半晌没吭声。他默默地把手搭在麦子日益宽实的肩头,“你,叫麦子是吧。”
“嗯。"
“从今以后,你就来我这训练吧。下学期也是。我以前当过健身教练,通过经常的锻炼,应该可以恢复你的腿。今天……老师同意让你跑了,不过麦子你自己要小心,注意安全,千万别伤着了。”体育老师放心地拍拍他的背,“好了,去吧!”
麦子此刻真是无与伦比的开心。他的眼眸里闪着点点泪光,灿若星辰。他更是激动得跳了起来,甩着那条残腿。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奇迹”二字呢。哈哈哈。真想自己的腿快点好起来。
第三章
“3,2,1.跑!”体育老师一声令下,大家一齐向前涌去。麦子一开始就被甩在了后面。看着前面一个个争先抢后的男生,这让麦子有些丧气。但他没有就此灰心,仍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跑着。
麦子飘扬的短发在空中乱舞,滴滴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往下流,逐渐浸湿了他单薄的衣裳。其实,连麦子自己都分不清那是因为疼痛产生的泪,还是汗。
但麦子毫不在意,他瘦瘦的胳膊来回摇摆着,拖着那条残腿,只是一个劲儿地闷头往前冲。
时间就这样伴随着时光之水往前淌去,只听见它细微的“滴答、滴答”声。
勉强跑完了一圈,麦子使劲儿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就连跑步都有些踉跄,险些摔倒。麦子此刻再也顾不得别的了,他恶狠狠地想着,是谁说的跑步要均匀气息,心平气和?有种立刻换你来试试。
他觉得好想好想倒下去,就这样睡着,就不用再受苦了。但思维逐渐清晰的麦子立刻扼杀了这个想法,怎么能呢?!
……
正在麦子想继续坚持的时候,突然一声响彻苍穹[起码在麦子心中是这样的]的呐喊传来,几乎要震破了麦子的耳膜。
“麦子,快跑~~~”
这句话……
呵呵呵……
麦子猛地刹住了,他激动得身体止不住的抖,紧攥双拳,咬紧下唇,几乎要啃出血来。稍作冷静后,麦子四下张望,急迫地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
生活永远比电视剧精彩。
那个声音的主人,居然是那个拥有浅棕色头发的男生---桃子!!
麦子此刻顾不得那么多了,毕竟,人家可是对自己抱有重望的。
他使出了全身的劲,也不顾腿的疼痛,猛地往终点奔。他觉得自己此刻已经疯了,完完全全地疯了。
呵呵呵,那句话,是魔咒吗?
当然,麦子再怎么努力,也没有跑进前20。但起码麦子没垫底呀。
体育老师赞赏地拍了拍麦子的肩膀,麦子也咧开嘴笑了。
呵呵呵,真的,这时的麦子,是最幸福的麦子。
……
“嘿,麦子。你果然跑的不错。”麦子一回头,就对上了对方清澈若水的双眸。
麦子梳理了一下刚刚激动的心情,微微一笑,“谢谢你,不过,你为什么会说那句话的?”
这也许也是麦子最想明白的吧。
“说那句话怎么了,给你加油鼓劲呢,就偷着乐吧你。嘿嘿,看吧,我多神,有我桃子出马,一个顶俩儿。”桃子正迎着灿烂的阳光大笑呢,金色的光芒细密地镀在了桃子的身上,很是可爱。
"呵呵,也是自己太敏感了吧。总是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任何对白中想起父亲。不过没事,倒是桃子,我是交定他这个朋友了。"麦子暗暗想到。“虽然桃子表面上很活泼,但相信,他也一定是个真正可爱的人,我们肯定能处得来。”
“你……是叫桃子吧?”
“那可当然了。我就是又香又甜又美味又可爱又有营养的桃子大王!怎么,你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桃子挑着眉,炫耀似的哈哈大笑着。
“那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麦子也被桃子的话逗笑了,顺势直接道出了目的。
“可以!”桃子回答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麦子继而也笑了起来。
“对了,你可以再喊一遍你刚刚对我喊的吗?”麦子仰起头,平淡地诉说着。他其实内心也是很渴望再次听到那句话的。
“嗯。”
“麦子,快跑----”桃子拖着长长的尾音朝操场的那边喊去,惊得一些同学纷纷回头看。
“麦子,快跑----”麦子也学着桃子的腔调,同样朝那边喊去。
“麦子,快跑-----”
“麦子,快跑-----”
“麦子,快跑----”
这句话,在麦子幼小的心里荡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阳光下,两人对视一笑。
麦子似乎对这第一次友谊充满了信心,不知道,呵呵呵,直觉就告诉他,他和桃子的关系,就叫做“友谊”,真实而又幸福的友谊。
麦子自从与桃子相处后,也变得更加外向了。用桃子的话来形容以前的麦子,那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麦子明白,这句话可不是褒义的。于是两人便互相开玩笑,对骂起来。
可是每次这样的争吵都不是在打架中落下帷幕的,而是在大家嘻嘻哈哈的笑声中收场的。
真搞不懂,友谊这种东西,真是会令人怪怪的呢。
第二天俩人还是继续打继续闹,继续一起玩,一起聊天,继续为对方插队抢饭,继续帮对方领书信,继续一起复习,继续一起走路,继续一起开玩笑,继续一起为对方排忧解难,继续一起为友谊真心真意地付出。
麦子似乎也不再是之前的麦子了,大家都说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和大家打成一片,大家也都很愿意和他亲近。但谁也不知道,这是单纯的麦子幼小心灵中一直隐藏的那个自己。只有和亲人接触才会显露出来的本性,却因为桃子而被显现出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桃子的出现!
麦子似乎陶醉在友谊的熏香之中无法自拔,似乎快离不开桃子了。
呵呵呵。这难道不是一种快乐,不是一种幸福吗?
其实桃子也在心底默念过百遍千遍了。“麦子你知道吗,其实我也离不开你呢、所以就让我们永远这样在一起吧。永远永远地,为友谊奉献……”
……
麦子终于回家了。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呢,呵呵呵,仿佛全身的包袱都被卸下了,很踏实。
而且,今天又恰巧是麦子的生日呢!麦子真的是幸福到无话可说,唯一遗憾的是桃子没能来。
吃着妈妈亲手烧的菜,麦子连声说“好吃好吃”,脸鼓鼓囊囊的。妈妈脸上也是乐开了花。
吹灭了生日蜡烛,麦子决定要许愿。他闭着眼很大声很大声地说道:“我希望----爸爸能够回来!”
刹那间,俩人都沉默了。
麦子只听见无尽黑暗中妈妈沉重的呼吸声,仿佛带着一缕轻轻的思念,柔柔的悲伤。这让麦子的眼眶也有些湿湿的。
最后,还是妈妈苦笑着打破了僵局,“这个小笨蛋,说了多少次啊,愿望说出来了,可就不灵了啊。”麦子只好配合地挠挠头,傻笑笑。
……
饭后,麦子提出要去村上走走,散散步。妈妈说陪同他一起。
一路上,麦子滔滔不绝地向妈妈诉说着学校的事,还提到自己交了一个好朋友。看的出,麦子很兴奋。但妈妈却好像心不在焉似的,只是盯着麦子的脸出了神。麦子意识到情况可能有些不对劲,于是赶忙问原委。终于,在和妈妈的谈话中明白了当年的真相。
“麦子啊,你还记得你爸爸吗。”妈妈憔悴不堪的脸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更加凄凉。
“当然啊,怎么能忘记呢?!”麦子的心弦被触动。
“其实……其实……当年的事,另有插曲。”麦子妈妈把头侧到一边,不忍看麦子的脸。
麦子急迫地拉过妈妈的手,使劲摇晃着,问道,“妈!那您快告诉麦子啊,究竟有什么隐情?!!”
“当年,你的父亲让我在你成年生日时,找个机会说出来。既然如此,今天我就告诉你吧。”
“其实你的父亲在那次事故发生之前的六个月就被查出肺癌中期,本来还是有希望的,但时间紧迫,且救治需要花一笔巨款。这对我们家来说是个重负。我坚决不同意放弃治疗,但你爸爸,却……”
“哎!他说什么,我也听不进去。他只能竭力安抚我的情绪,郑重地告诉我:‘如果我花了这笔钱,我们家就一贫如洗了,况且手术成功的几率也只有五成而已。麦子可不能不上学啊!咳咳,他小小年纪,就是要接受教育,坚决不能没有书读!……还有,咳咳咳,如果我死了,你们娘俩就好好过日子,千万不要挂念我。呵呵,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也够了。只要你们娘俩能够过上温饱日子,咳咳,麦子能好好读书,为社会,国家做贡献,我就是在天上,也会很幸福的!咳咳咳……’听完他最后平静的诉说,我也开始动摇了。哪怕我再爱他,但是为了你,麦子,我也没办法。我只能做的就是好好培养你,让你有出息!你知道吗,麦子?!”
“也许那次事故,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呵呵呵。”
“对了,这里还有他给你写的一封信,他让我千万别拆开看,就算是作为你的成年礼物吧。所以我就一直留到了今天。”
……
听完母亲说的话,麦子反而没有那么悲伤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得知真相后的释怀吧。
毕竟一切不可能重来,不如把握现在,也让天上的父亲看看,自己已经在逐渐长大了,是个地地道道的,令人自豪的男子汉呢。
呵呵呵,爸爸妈妈原来是那么的爱自己,疼自己,就算是生死分离,再也不见,那又怎样!!起码,在双方的心中,各自都占有很重的地位。
我们彼此都很相爱啊。
这其实就够了。真的够了。
……
麦子颤抖着拆开了那封信,第一眼,就看到了父亲熟悉的字迹。开头写着:致---18岁的麦子。
麦子嚎啕大哭。
也许只有眼泪才是最好的发泄吧。
麦子其实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有哭了。他多少次告诉自己要坚强,要成为像父亲说的那样的男子汉,但此刻,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包袱全都卸下。
麦子真的不想再去言语什么。
还没往下看几个字,眼泪又再一次夺眶而出。
麦子似乎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他默默地蹲下,只听着自己眼泪滴落的声音。
那声音很清脆,很悦耳。
仿佛是父亲往昔每一次喊自己回家吃饭的声音,仿佛是父亲往昔的赞赏与批评,仿佛是父亲往昔的谆谆教诲,仿佛是父亲往昔贯穿伟大父爱与力量的强大声音……·这些所有的声音糅合在一起,塞住了麦子的耳朵,堵住了麦子的脑海与思绪,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麦子几乎要晕了过去。
麦子其实只想这样静静地,静静地。
逐渐,麦子杂乱无章的思绪开始清晰。
他慢慢冷静了下来,控制住颤抖不断的手,开始慢慢读信。
“致---18岁的麦子:
亲爱的麦子,你好
这份生日礼物满意吗?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爸爸其实已经不在了。请原谅,爸爸很自私,我知道这对年幼的你带来的打击很大,但请相信,爸爸是为了你好。呵呵呵,对于你这孩子,其实我有很多很多话想说。但手中的笔却又很多次的停下来。麦子你知道吗,爸爸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但天下哪个父母又不是这样呢?呵呵,我希望你能听从爸爸临走前的教诲,我知道你还小,可能不懂,但没关系,爸爸相信你,终有一天能够大彻大悟,领悟其中的精髓。麦子你知道吗,可能爸爸这次的离开,意味着短暂的残忍,但你相信吗,这只是短暂的!对你,更多的,是一种历练。人啊,其实就如同钢铁一样,就需要反复的煅烧,打磨,历练……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通往成功的必经之路,少了一样都不行。即使成长之路有许多的痛楚与坎坷,即使自己再不愿意去面对它,又能怎么样?即使我们的力量都很小很小,小到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根本就是毫不起眼,微不足道,但那又能怎样??这些并不是永远的啊,我们其实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现状,从而让一切变得更好。呵呵呵,麦子,爸爸相信你呢!你完全有这个能力,照顾好妈妈,并且支撑起没有我以后的这个家。呵呵呵,根本不用怀疑自己,勇敢而且自信地在自己的心中呐喊,自己就是最棒的!所以,从现在起,18岁的麦子,稚嫩而且成熟的麦子,爸爸所寄予众望的麦子,大步、自豪地在自己的人生之路上奔跑吧!”
……
信很快看完了,不是很长。但麦子心里却犹如五味杂陈。
通过父亲的启示,他终于明白“麦子,快跑”这句话的含义了!!
这不仅拘泥于自己的行动,更多的,是指灵魂!
纵然身体上被这副臭皮囊局限住了,又怎样?!凭着自己持之以恒的耐力,凭着勇敢闯天下的勇气,凭着“自己就是最棒的”这句话带来的自信,麦子就不信自己不能在人生之路上自由驰骋!
麦子仰起头,嘴角微微扯起一丝弧度,凝望星空。眸子里含有点点泪光。他相信,慈祥的父亲就在天空中望着自己呢!
呵呵呵,麦子幸福而又自然地笑了。
他双手合十,心里默念:“老天啊,请收回我之前的愿望吧。我不要求太多,只希望父亲在天国好好的,悲伤与疾病将不再围绕他。这样,我就满足了。”
麦子同时也用力地将那张带有浓厚父爱与期望的信纸抛向半空,真心地感知父亲的存在:“父亲,麦子明白了!麦子会不断努力,定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一阵风拂过,麦子睁开眼,微醺地仰望夜空。他杂乱柔顺的短发在空中飞扬,干净而又清脆若天籁的声音随着晚风飘散向远方,不断蜿蜒,漫溯。
一颗流星划过,就那么短暂的一瞬,最终隐匿于天际,消失不见。但在麦子眼中,这却仿佛是另一种方式的,父亲最后有力的呐喊------
“麦子,快跑!”~~
“麦子,快跑!”~~
“麦子,快跑!”~~
“麦子,快跑!”~
初二:常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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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彤·魔瞳(四十九)_3000字
(暗中种下的索引)
光线中闪现出点点黑色的剪影,之后凝滞成了一个稳定的漩涡,暗红色的光点渐渐散开,那个漩涡也越来越巨大,一道身影从里面闪现出来,气势强硬,竟是生生的压下了死亡气息。
虽然这气息也是黑暗的,但是管彤玲却依旧觉得比死亡气息亲切多了。
“莫溱溪来了。”管彤玲叹了口气,终于可以冷静一下,有他在自己都不用烦心的,那家伙有的是头脑。
不过……
管彤玲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这么危急的时候,连冉呢?
他不会……出事了吧!
管彤玲转过身来,那,神殿被我弄塌了诶……
不可能的,他没那么笨吧,大敌当前还呆在神殿里啊。
在管彤玲看不到的地方,一座偏僻的山崖上,这里视野开阔,连冉,他默默的站在那里,望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古井不波,丝毫不为其所动。
灰色气流早已掩盖了原本的眸色,他整个人都变成一片死寂。
眼底有一点点幽蓝色的光闪闪烁烁,似乎马上要熄灭的样子。
他现在只是一个牵线木偶,不是连冉。
漩涡的中心渐渐放大,最后变成荧光消散不见,唯一带来的变化——广场上出现的大批人马,这是魔族大部分存活下来的族人,还有一小部分转移去了人界。
队伍前面,族长、大祭祀站在一起布置起法阵群,莫溱溪和一些年轻人担当一部分的指挥和保护工作。后面,军队把贵族和平民围在中间。虽然是在逃难,但他们依旧显得非常井然有序。
极其诡异的,战圈里所有的死灵突然静了下来,马上后退了回去。
怎么回事?
管彤玲抬起头来望望天空,伽蓝漂浮在那里,黑暗的气息如蛇一般在他身边盘旋,他的眼眸是和她一样的晶紫色,在一片苍茫的黑暗中显现出一分明亮。身上的长袍有点点的符文闪现,看起来更显得神秘了许多。长发无风自动,儒雅气质依旧,似乎因为那点黑暗多了些许妖异。
下面大批大批的死灵生物,统统呈现同心圆的形状——天知道他们怎么会摆列出那么整齐的队形的。他们在迎接他们的王,连这样没有生命的事物,都在这样的动作中显现出虔诚的情绪。
但管彤玲没有注意这些。
莫溱溪来到了血烈,这么说,魔域被攻陷了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莫溱溪和大祭祀安顿好族人,出现在前线战圈。
管彤玲看向莫溱溪,却发现他的眼神很冷漠,就好像一块万古不化的寒冰,她感觉自己被那目光刺了一下,一阵寒意从脚漫了上来。
就像是,回到刚刚见到他的时候,那个样子。
那么冷漠,好像世间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淡然无谓的。
不知怎的,管彤玲似乎感知到他身上的变化,竟没有出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状态明明就很好啊,没有受伤,他到底怎么了……
“莫溱溪?”管彤玲有些迟疑。
但他不应。
她上前了一步。
一根法杖挡在身前,上面还有尖利的暗刺,管彤玲不得不停了下来。大祭祀把无奈隐藏得很好,他亦是冷冷的:“你最好还是不要接近他。”
“我……”管彤玲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又看不出来,有点怒了,“他怎么了。”
突然冷下来的音调,还有眼神,大祭祀心下暗惊,突然被她吓了一跳。
这隐隐的杀气是怎么回事……
“说啊……”管彤玲虽然很急,但不知为何身上一阵冰凉之后,她突然就静了。
“我的意思是,”大祭祀咳了一下,又说“你不要再纠缠他了,你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有婚约了吗。”
“什么……”
咫尺的距离。
莫溱溪暗红的眸没有动,但是他看到了紫色的瞳孔,刹那间,极尽的放大开来。
终于知道为什么说瞳孔放大时代表惊讶痛苦。
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即将死去的人。
说话间,那些死灵生物突然潮水般退去,它们不敢阻挡了冥灵王看戏的兴致。而伽蓝就坐在千里之外一条巨大的骨龙身上,嘴角上扬。他真的是在看戏,目光聚焦在那两个人身上,而他就是这场戏的编剧。
心念一动,所有的死灵都远远的退开了,退到地平线的地方,变成一条线,黑压压的,压抑的感觉。
以伽蓝的目力,在这里看戏,刚好。
管彤玲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大祭祀可能觉得这样还不够,深吸一口气,他又说道:“看到那边那个身穿墨绿色蓬裙的女孩子了嘛,高等魔族,是赛利亚特家族的继承人,从小就有这个婚约了,而且晏·莫溱溪的家族和她们家也是世交。”
“对于魔族来说,无论是谁都会希望看见这样的因缘,也会给魔族带来荣耀。”
“这样连黑暗之神都会祝福的婚姻,怎么可能会被你阻止。”
“难道说,他从来没告诉过你关于赛利雅特·丝丽卡的事?”
“……”后面的话管彤玲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在看精灵广场上,真的有一个全身墨绿色衣装的女孩子,在黑压压的一片人里显得特别突兀,也很特别,因此她只往那边一望就看到了她。管彤玲记得,关于魔族,墨绿、暗红、暗金是只有贵族才能够穿的颜色……
莫溱溪是这么说的,她记得很清楚。
当时她还笑说,魔族规矩真多。
虽然贵族很多,但是这个女孩子却显得格外养眼,不然管彤玲也不会一下子就发现她了。她没有那么雍容华丽的蓬蓬裙,也不是礼服,只是一身墨绿色的连衣裙,显得很是单薄,一看就是特别柔弱的女孩子。
就像,在人间的时候看的那本书吗?
《红楼梦》什么的……
管彤玲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停止了运转,只是缓缓地把林黛玉和眼前的这个墨绿色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
有一阵冰凉,从心口漫上来,管彤玲觉得呼吸很困难,不由自主地哽咽起来。
像濒死的鱼,努力的不停呼吸空气一样。
莫溱溪看到她晶莹的眸色,隐隐的蒙上一层水雾,在她眼中氤氲不清,那点紫色也略显迷蒙起来。
手里银灰色的光芒闪烁,莫溱溪把丝丽卡转移了过来,管彤玲只看到墨绿色的身影轻轻一闪,软玉轻香便换了一个位置。莫溱溪只是,轻轻的,笼住那纤细的腰肢。
而那位丝丽卡,眼帘低垂,眼波流转,不知道兀自地在想些什么。
然后,丝丽卡又转过头来盯了一下管彤玲,眼眸是墨绿色的,深邃得接近深黑色,这绿倒和她的衣服很是相配。
莫溱溪知道管彤玲是不会相信的。
他看到她的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暗红对上晶紫。
如果你现在说对不起的话我想我会原谅你。
紫色的眼眸这样说。
暗红色那么冰冷,她从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读到。
他竟不愿与我对视么?
如果说管彤玲上一秒还不信的话,下一秒,她便信了。
只一吻,她便信了。
……
伽蓝的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现在到了高潮部分。
她,会如何?
哭?大吵大闹?
亦或是其他。
出乎意料的是,管彤玲什么反应都没有,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直接咬住了下唇,转过身去了。
也许,真的是这样的女孩子比较适合他?!
管彤玲自己都没发现眼里的淡金色在渐渐黯淡。
魔瞳消失了。
伽蓝嘴角却没有了笑意。
他设想过很多遍,却没有想到她完全没有反应。
他可以读心,却读不了管彤和莫溱溪。
所以,稍稍的,有一点怒意。
眉眼微动,死灵大军消散在地平线上。
在山崖上的连冉,目睹了一切,却毫无反应,他从山崖上跳了下去,随着死灵消失在黑暗中。
“这戏不对我的口味……”
“三日之后再说吧。”
像是很随便的,他呓语了几句。
失去魔瞳的管彤玲已经看不到伽蓝在哪里了,隔得太远太远,只闻声不见人。
虽然伽蓝说得很随意,但精灵广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这一句,声音很悠远的传扬开来。
三日之后吗……
管彤玲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停止心痛要用那么大的力气吗,以前,还真是,从来不知道呢。
抹了一下眼睛。
我一点都不难过,真的。
还是在喘息。
精灵长老一旦在法阵里入定,很可能三日后他还在那里。他的脸上竟然还带着笑意,所以说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就算这样,也没有人会来安慰的不是吗。
管彤玲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大敌当前,长老不能管理,剩下的担子就都在神殿圣女的身上了。
管彤玲白色的裙袍,裙裾被微风吹了起来。一点点的白颜色,倒映在莫溱溪眼中,渐行渐远。
他其实很想去把她拥进怀里。
他其实很告诉她,他早就推掉了婚约。
他其实想说的是,他为了她,和父亲争吵,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家族的继承人了,只是在暗魔圣殿中当职,因为他有黑暗之神的祝福,以及暗魔祭祀的身份,所以依旧是高等魔族。
他背弃了家族,忘掉所有一切权利和争议,可是防不住的是暗中种下的索引。
伽蓝的诅咒。
就像连冉用自己的灵魂抵抗伽蓝的力量一样,莫溱溪用来抵抗的是他对管彤玲的感情。
如果他现在告诉管彤玲一切,便是对全盘皆输这个词语,最好的诠释。
所以他不说。
不能动情……
莫溱溪暗暗的对自己说。
只坚持三日。
只要三日。
他知道连冉会结束一切的,虽然那个家伙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山沟沟里=-=
白色,那么清丽。
莫溱溪眼底升起一层深深的阴霾,那双紫色的眼眸,还有那眼中天崩地裂的感伤,总在他眼中挥之不去。
这样的状态下让他怎么冷静思考。
丝丽卡看看莫溱溪,又看看管彤玲,唇角微扬:“晏少,她便为大祭祀言之圣女?”
当初还专门为溱溪和精灵族圣女的事情开了个很严重的会议,丝丽卡好歹也是族里的才女,去凑过些热闹,对这件事也知道一些。
丝丽卡的声音很是轻盈,就像软软的手,在你身上拂过一般,但莫溱溪却不喜欢这优柔的音调。
“便也不觉得格外出众,”丝丽卡瞥了莫溱溪一眼,一抹红晕像两片绯云般于她脸上冉冉浮起,尔后她还补充了一句,“便是我,也自觉较她妍丽些。”
“你闭嘴。”莫溱溪淡淡的说道,随即而来的一个阴狠的眼神让丝丽卡下面要说的所有调笑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晏·莫溱溪……你当你有些实力就了不起了吗?!竟然小看我。怎么说我也是赛利雅特家族的继承人,而你,现在也不过是个神职罢了。
丝丽卡看着莫溱溪的背影,颇有些愤恨的想道,但在她脸上,依旧是无辜而又美好的表情,眼神也宛如望着情人一般温柔。
本来丝丽卡是想和莫溱溪联姻的,为了家族考虑。但现在他已经被逐出晏家了,那么她自然也看不上,就算他是高等魔族也没有什么家族背景,又不是大祭祀,根本参与不了政事。现在对她有利的只有他的红玉了。
倘若我得到那样的利器,是否也可以有和他一样的实力?
樱唇微扬。
初二:江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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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的羔羊快回家_3000字1春风般的少年阳光明媚的早晨,却夹杂着不一样的气氛。项心抬眸看了看这次月考的成绩,在以往成绩都是数一数她,这次的初三总排名之中竟然位居第23名,下滑的坡度太过明显。项心转过身去,悄悄离开,却无法忽视那些个异样的目光。走到教学楼的楼梯下时,就见到班主任李老师正站在楼梯上,用那几乎就要冒出火来的眼眸盯着她。项心明白这个平时对学生关心爱护,平易近人的李老师发起火来是多么的糟糕,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并且已经做了,后悔没必要。训斥声整整长达一个多小时,李老师即使声音已经沙哑却不停止,项心相信李老师一定是恨铁不成钢,否则不会像失去理智的在这临近九年级的三个班级的楼梯上如此不留情面地怒喝。现在想必这整个学校都知道学霸项心因成绩严重下滑而被班主任训斥了。这一天过得十分沉闷,即使再好的心情也会被弄得烟消云散。放学后,抑郁难开的项心走到了位于学校最南边的一个小树林里,这里种满了樱树,此时正是樱花开放的季节,大片如云的绯红在树梢上,像极了童话世界里王子与公主相遇的地点,项心就坐在一棵茂盛的樱树下,某一时刻,项心会觉得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一个没有忧愁的世界,过着快乐而平淡的生活。“项心。”温润如玉,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拥有抚平伤痛的声音。“是你啊。”这是安朗,九年级学生,家势优渥的温柔学长,也是与项心不是同一个班的另一位学霸,但是和项心的关系很好,项心很喜欢安朗给她的那种安心的感觉,是她所认同的极少数朋友中的一位。“听说你的班主任责备你了?”他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嘲讽,有的是一种对朋友应有的关心,“很抱歉,我那时不在教室,要不然我一定会为你说情的。”“你道什么歉啊!”转头看向别的地方,眼眸有着些许的空洞,“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对了,我最近可能会离开学校一段时间。”安朗不去提这件事,转而说了别的东西。“哦。”简单的回应了一声。项心是不会去问安朗去做什么事的,每个人都会有秘密,时间会告诉她是怎么回事的。2自闭且内心有种悲观情绪的人同安朗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之中天色近黑,金乌西坠,美丽的夕阳在天空中绽放,缤纷绚丽地引人驻足相望。而项心不愿看到,因为他觉得夕阳这种东西只存在一瞬间,过了这个时候有的便是无边的漆黑。回到家之后,进入门的第一眼是见到父亲,继母以及不同血统的姐姐,他们就坐在真皮的沙发上,欢喜的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喜剧节目,和谐而温馨,好像项心自己是一个误闯别人家的陌生人。在项心看来就是这样。最后也只是项心一人孤单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项心一头狠狠地扎进绵软的床褥里。此时她的心很乱,往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多少年以前,她和父亲以及她的亲母在夏日的海边享受着清凉的海风,感受着父母对她的关心。可这美好的一切都在她五岁那年破灭了,当时父母离异,年幼的她死死抓住母亲的衣服上的一角,不让母亲乘着汽车离去,她看到了母亲眼眸里深深地疼爱和父亲眸子深处的痛,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要离异,好好的家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难道是因为父亲嫌弃母亲是个哑巴吗?五岁刚过,项心的家里便迎进了她现在的继母和姐姐,看到这个所谓的姐姐项漫高傲地昂着头颅从门口进来时,项心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某一处轰然倒塌,她想那应该是对父亲的敬爱,因为她觉得父亲就是因为这个继母而丢下自己的母亲。小小的心灵倍受打击,对生活有了一种绝望的心理。曾经安朗说过她是一个自闭且内心有种悲观东西的人。她不否认,她的行为似乎都在应证这一点,并且她也觉得自己就是那种生来就是配角的人,伤心难过都躲在角落里,无人问津。就如这次高等中学的保送名额她亦以特殊的方式(故意让成绩大跌)送给了项漫,只因为继母的那句:“唉,如果项漫你能够保送该多好啊!”心乱如麻的项心坐了起来,眼里的余光不经意地瞥道了床褥上氤氲的水渍,项心的眸子中有着几许迷茫之色。她什么时候哭的?3照片模糊了,尤其是那双眼眸次日项心下午逃课了,因为今天是10年前母亲离开的日子。她到家以后,从放有水的水杯的床头柜里的第二层的最下面把一本笔记本里的一张照片取了出来。照片上是一名年轻的女子,手里牵着一个小娃娃,眼眸尽是温柔的看着小娃娃。突兀,一个恶劣的想法从项心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她想去父亲的房间里把他的公文包藏起来,父亲的公文包里往往放着重要的东西。想着就去做,没有注意到自己撞倒了水杯,而且水杯里的水溅到了照片上。项心到处乱翻,终于让她找到了,里面只有一张纸条,正当她想要看看纸条上写着什么东西的时候,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起,项心感到异常的不安,习惯性的把纸揣进兜里。她急急忙忙地跑回房间,入目的是项漫用力地擦着照片,听到开门声后好像吓了一跳,照片掉到了地上,回头看见项心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不偏不倚的正好踩在了照片上。项心急了,真的急了。她一把推开项漫,捡起照片,小心翼翼的擦着照片,可照片上的人已经模糊了,尤其是那双眼眸。项心的心凉了个彻底,丢了魂似的疯狂地向外跑去,听不见背后充满歉意的声音。4爱的信件已经两天了,自从项心跑走之后项家的人就从没有停止寻找,担心和无尽的悔意伴随着他们。终于,希望降临了。安朗从外面办完事回到学校后就听见同学们议论着关于项心离家出走的事,安朗猜到她可能去的地方,所以经过老师的同意,从学校的档案处里查到了项心家的电话号码,将自己所了解的告知他们,随后便到小树林里找项心了。安朗找到项心时,她正靠在一棵樱树下,眼睛肿肿的,手中拿着一张模糊不堪的照片和一张纸,纸上写着:项阳(项心父亲的名字),我已经被确诊患了肺癌,而且已经是晚期了。我没有什么奢望了,只希望项心能够好好的。你别告诉她这件事,只说我们离异了,我想这总比知道母亲要死的打击轻得多。另外,再给项心找一个母亲吧,这样她还能在我不在的时候感觉到母亲的温暖。就这么几十个字,却深深地包含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刺激着安朗。这张纸是项心母亲语录本了的一页,被项阳保存了下来,作为对项心母亲的一种追忆,现在让这个自闭且内心有种悲观东西,但依旧想用冷漠改变父亲与母亲离异,与继母结婚的事实的他们的孩子看到,想来项心的哭也有这个元素吧。脚步声将近,安朗抱起因几天滴水未进并受打击而晕睡过去的项心,慢慢转过头来,对那一群人说:“带这个迷途的羊羔回家吧。”5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事实的真相是在11年前,也就是项心的母亲离开的前一年,项夫妇两个人参加所在公司组织的体检活动中,知道了项心的母亲患有了癌症,母亲决定对项心隐瞒此事,而父亲坚持要让母亲接受治疗,最后,由于母亲死命相抵,终究还是隐瞒了这件事。癌症越来越重,已经到了不可扭转的地步,母亲再次决定,要和父亲离婚,让父亲娶她的同窗好友,请同窗好友照顾自己的女儿,而同窗好友也就是项漫的生母,项心的后母因为怜惜而答应了此事,除了这三个人,没有人知道。单说项漫,项漫第一次进入项家,高昂着的头颅并不是项心所想的那样是胜利者的姿态,而是一种到了陌生的环境,强忍着害怕的天生感触的表现。这是误会的开始。唯一不纠结的也只有安朗了,谁能想到安朗离开的那几天在做什么?安朗的爷爷是一所高校的校长,所以他有帮助项心保送至高校的能力,因为他知道、了解这个迷茫的羊羔。一切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凄惨,在你不知道的某个地方,有许多的人在为你着想。初三:王月菲作文网专稿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1200字以上 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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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不做炮灰_3000字第三章:总裁的原配夫人(2)唐帆接收完任务,不禁叹了口气,男女主的玛丽苏光环太6了,上官帆怎么斗得过他们?“上官帆,你的心愿是?”唐帆试着和上官帆沟通,博览快穿文的她知道,原主并没有消失,只是在她的内心深处罢了。“我想知道,凌谨为什么不爱我,还有,让安婉婉身败名裂。”“我再帮你毁了姓夜的负心汉好不好?”“不,不要,求你别伤害他!”上官帆惊慌失措地喊到。“好吧。”唐帆也明白,毕竟爱了那么久,要放下也不容易。不过报复那是必须滴,他不是喜欢安婉婉吗?那只报复安婉婉就够他受的了。“当当当”敲门声响起。“进来!”一个男子推门走了进来,唐帆不禁感叹,这货太好看了吧!略微凌乱的头发,微眯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薄唇轻抿,整个人显出一种颓废的美。不愧是本文的第一男主,夜凌谨啊。不过,他那恶毒的内心,唐帆实在不敢恭维。这样的人,除了长的好看一些,有男主光环外,还有什么呢?要是他不是男主,而是第一反派的话,会不会死的忒惨?可惜了,这个第一反派的料,偏偏变成了华丽丽的男主。“把衣服洗了。”夜凌谨指了指他刚脱了的衣服。唐帆看了一眼,把头扭到了一边。老娘是来打击报复你的,不是给你当保姆的。“洗衣服去!”夜凌谨眼中闪着无名的怒火,从地下捡起皮带往唐帆身上招呼。“啪!”“嘶——”唐帆一个没看见被夜凌谨抽的结结实实,皮肤立刻红了一大片,青中带紫,缓缓渗着血珠。唐帆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主居然还有虐人倾向。“洗衣服!”夜凌谨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场。让唐帆打了个寒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唐帆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士可辱不可杀(ps:仔细看,不是士可杀不可辱)唐帆捡了衣服,开了洗衣机。“手洗!”冷冰冰的声音。“你xx有完没完!老娘给你……”唐帆忍不住破口大骂。夜凌谨挥了挥拳头,唐帆立刻悻悻地闭了嘴。明天,绝对去学武术!唐帆愤愤地想,要不别说复仇,连门还没出过就得被夜凌谨打死。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要睡觉了。唐帆穿上小睡裙想往床上爬,结果被夜凌谨一脚踢下去。“脱衣服!”夜凌谨皱皱眉,这个蠢女人,比自己的婉婉差十万八千倍!唐帆只好把睡裙脱了下去。“接着脱啊,蠢货!”“哥哥,我求你给我留一件吧,你到底要干嘛。”唐帆红着眼圈,泪珠啪嗒啪嗒掉。像小兔子一般楚楚可怜。“滚出去!”夜凌谨又抽出皮带,唐帆吸取教训,抱着衣服跑了出去。第四章:总裁的原配夫人(3)穿上衣服跑出家,唐帆感叹:没家真好!真不知道上官帆是怎么瞎了眼爱上这个虐人狂,难道她是受虐狂?这得好好想想了,在不伤害自己不和夜凌谨有接触的情况下对付安婉婉,真难。“姐姐啊,商量一下,你看姓夜的哪里好了,你看他把我打的,我能不能虐他?好姐姐啊,求你了。”唐帆试着和上官帆沟通。“唉,凌谨,他就是那个样子啊!”怀念的语气,“尤其是被他打的时候,好舒服好幸福!”……真碰上了个受虐狂!!“姐姐啊,关键是,我不是你,我也是人,我也会疼,从小到大,爸妈都没动过我,嘤嘤嘤,我想爸妈了……”“这……好吧,你看着办,不过,我要再提一个要求,报复上官氏!”“好!”唐帆一口答应下来。终于不用顾忌虐人狂了!唐帆蹦蹦跳跳地回到上官家。“小姐,您怎么回来了?”管家问。哇哇哇!这管家也是个极品大帅哥!也就比男主差一点!管家看着一向矜持的大小姐现在口水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凌乱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回大小姐的话,我叫蓝宇。”“行,好好干!”唐帆一溜烟跑进了屋。帅哥们我来了!“大小姐好!”一个阴柔帅哥“大小姐好啊!”一个阳光帅哥“大……大小姐好。”一个害羞哒帅哥满屋子帅哥看得她眼花缭乱。“呦呦呦,帆儿回来了?啧啧,堂堂大小姐,不知廉耻,色咪咪地盯着我的人干嘛?”眼前少女一身粉色公主裙,长发挽在脑后,大眼睛里闪着厌恶,皮肤白如雪,。唐帆一眼看出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女主,安婉婉。唐帆也不是吃素的,岂能让小小的女孩欺负?她反击到:“你的人么?我怎么记得,这些人都是我父亲雇来的,安婉婉,这里是上官家,我姓上官,你姓安,不要太猖狂,小心我叫保安给你打出去。”唐帆心中也有疑惑,安婉婉怎么在这?“呵呵,我倒要看看,上官家大小姐怎么把我打出去。”安婉婉说着,眼中的厌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委屈的神情,她眼中泛着泪花,惹人怜爱,“域,有人欺负我!”“来了来了!”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出来,搂住安婉婉的肩膀,亲了安婉婉一口,“谁敢欺负我们婉婉啊?”安婉婉眼中闪过一道不以察觉的杀气。上官域一抬头,便看见了上官帆:“帆儿,你回来了。你怎么能欺负你妈妈呢?给你妈妈道歉!”唐帆和安婉婉眼中同时闪过一道光芒,唐帆是疑惑,安婉婉是厌恶。“父亲,你和她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搞?上官帆,你个不孝女,给我跪下!”上官域满脸怒容,瞪大了牛眼。天啊,这是肿么回事,系统大大给的剧情不完整有木有!此时,唐帆的表情,应该是这样的TOT,或者,这样的Q。。AQ。。不过很快,唐帆的表情就变成了(?ò?ó?)太棒了有木有!这安婉婉不是省油的灯,上官帆既然要自己报复上官家,就不用为上官家着想了,哇哈哈哈!“太好了,父亲,你单身这么多年,可算找了个对象,好好对她哦。”第五章:总裁的原配夫人(4)“婉婉,你看我说帆儿会理解我的吧?”上官域得意地笑着,露出一排黄牙。“是是是。”安婉婉答着,妩媚中带着不以察觉的冷清。“父亲,你可别娶了媳妇忘了女儿啊。”唐帆一脸坏笑,明白人总得给点生活费吧?“那是自然,我上官域可是中国好爸爸!”上官域笑得愈发得意。“来人,”顿时,几个帅哥跑了过来,唐帆眉开眼笑,钱来了!可接下来——“送小姐出去!”哗,如同一盆冷水泼在唐帆身上。得,白说了,人家根本不明白自己说的什么。只得无奈到:“父亲,我没有钱了。”“唉,帆儿,你怎么管我叫父亲,不是一直喊我爸爸吗?难不成,你还是对你妈妈有隔阂?”隔阂你个头!叫了半天父亲,现在才听出来,还是在自己要钱的时候。哼,算了,我唐帆是什么人,路上小孩手里的棒棒糖我都敢抢,不就是再要一次钱吗。“我,没,有,钱,了。”唐帆一字一顿地说。“哦,帆儿没有钱了啊,早说啊,阴阴,你去,去我抽屉里,拿那张白色的卡,拿来给大小姐。”“是。”阴柔帅哥回答。“白银卡可仅次于白金卡,帆儿怎么谢谢我啊?”上官域嬉皮笑脸道。“嗯哼?谢谢你么?哼,我不同意你和她在一起了!”唐帆表面傲娇道。“别别别,帆儿能接受妈妈,就是对爸爸最大的感谢了。”靠,唐帆接过卡,暗骂。只见卡上写到,mm购物广场……购物广场就购物广场,哼唧,以为我这就赚不到钱吗?唐帆第二天开始买买买,买衣服,买包包,买鞋子,买饰品。给自己用吗?nonono,把商标撕下来,摆个小摊自己卖衣服去咯!别说,这招还真灵,不枉自己在活着时天天和同事嘚嘚,美少女,美少妇,商业精英,无名小白,源源不断往自己的小店跑。也是,和大商场里一样的东西,还比大商场便宜两三倍,傻子才不来呢!第六章:总裁的原配夫人(完)几年下来,唐帆也攒了不少钱。拿钱干毛捏?唐帆来到私家侦探,帮我调查这个人。照片上的女人好似画上的人一样。过了两个星期,私家侦探就查了出来,安婉婉同时和两个人在一起的证据。唐帆把安婉婉和夜凌谨或上官域在宾馆开房的照片转了好几道手,发到了一个加了无数好友的微博小号里,顿时便有人转发,短短一分钟,点击过千万。网友们评论这个女人真不要脸。并人肉三个人,他们震惊的发现,两个男人分别是夜氏和上官氏的总裁,无数女人嫉妒红了严,将安婉婉愈发骂的凶狠。夜氏和上官氏的股票直线下降,止也止不住。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夜凌谨和上官域被推下了总裁的位置。唐帆用几年来积攒的钱创立了一家叫航帆的小公司,大量收购夜氏和上官氏的股票,年年能拿到不菲的分红。靠着分红和小店挣得钱和自己做白领多年的工作经验,把航帆从不入流的小公司闯进了全市十强企业,站上事业的巅峰,而安婉婉,却不同。和当年的上官帆一样,她的名字家喻户晓,但都是在家长教育叛逆少女的话题里充当反面教材。不同的是,她还有别墅,有上官域和夜凌谨给她的存款,可她受尽了人们的白眼,终于在患上精神分裂症,守着一堆钱,痴痴傻傻过了一辈子。唐帆到法院上诉和夜凌谨离婚,以安婉婉和夜凌谨开房的照片为证据,夜凌谨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夜凌谨去找安婉婉,却发现,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娇小可爱的女孩了,她变得疯疯癫癫,整天追着自己打。在一个阳光正好的日子里,没有人注意,一个男人从夜氏的24层跳了下来。他就是只有24岁的夜凌谨。上官域也没落个好结果,在文中,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炮灰,甚至比原文里的上官帆还渺小。唐帆不管他,自然也没人管他的死活。“任务完成,宿主继续加油!”冷冰冰的声音。唐帆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其实这个任务有许多漏洞。因为新人需要历练,所以系统给唐帆挑了一个最最简单的任务,有3次犯规机会,可以说,唐帆几乎是溜着边完成任务的。)这几天写了好多,今天一起发出来。六年级:海枫作文网专稿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1200字以上 六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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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3000字故事写到这里我还是不想给他起个名字。K就挺好的,我这样对他说。然而他一边浏览着页面一边笑我,写这般幼稚的文字。我却没有心情和他斗嘴,窝在床上喝奶茶。“别滴在叶儿床上。”K淡淡的说,“不然她会来骂你。”“说得好像你看得到她一样。”“我本来就看得到。”叶儿的房间没有窗户,是个封闭的空间,因为K说,有了窗户怕叶儿的那些物件受了潮气。“可是这样没有光啊,她会不高兴的。”许久没有答复,我索性眯起眼睛,只听得耳畔传来“喀拉啦”的打字声音。“为什么我的名字叫做K。”他看到我写他砍手的文章,有点不服。“没有为什么。”因为初见你时,那般扑克脸的模样,让我想起纸牌上,方形的冰冷的脸。拿着剑的冷漠的K。他用剑保护自己,也刺伤自己,不准任何人靠近。我住在他家里,一个星期,就在叶儿这个房间里。很久没有这么安逸过了,此刻我的生活,干净得像迎着曦光的白瓷。但是我又怕它碎掉。兴许我已经习惯了K的保护,毕竟我是个兄控,有这样一个长得不丑并且自称哥哥的人,他对我很好,所以我就接受了。每天放学就九点多钟,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回家,走没有路灯的那些夜路,总会想起儿时听过的恐怖传说,在暗夜里,像落地玉珠,发出叮铃的脆响,惑人心魄。但是自从清明节过后,便不再怕,因为我总觉得,我爷爷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总归是打不过他的。我小的时候喜欢在饭席间与旁人闲聊,饭沫子乱飞,他“亢”地一个爆栗敲来,从此这类事情再没发生过,吃饭时间,我静得连吧唧嘴的声音都不敢有。这还没过头七,我爷爷是一直跟着我,看着我的。所以想到这里,又没有那么怕。可是K执意来接我。而且……是步行。我淡定的说,如果不开车和我一起走路,接我有什么意义。“虽然你长得这么安全,但是我还是不放心,万一有哪个眼瞎的呢。”我:……大我十六岁的K先生,是个不折不扣的腹黑,星座是天蝎。不知怎的他找到了我的繁花落尽,然后杀我个措手不及。“哦,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啊。”这种鬼畜的语气……“哦~白莲花是什么鬼啊,你啊?”好吧我有点不能忍了。“恩?”恩什么恩。“阿欢,我可以抱抱你吗。”我:……啥?“我总觉得,你独自承受的有点多。而且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眼底特别悲伤,怎么笑都掩不住。”我听到这句话,本是应当感动到不行的,但是这还有下文。“毕竟你是一个未成年人啊,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了会变成智障的啊。”我:……=-=我早前便怀疑,K和我家里人是认识的,只把我一人蒙在鼓里。而我,因为这个新搬来的邻居,多了很多新鲜感,并且有种莫名的喜悦。我会把一些对月见都说不出去的秘密告诉他,然而自己却发现不了。等到察觉的时候,已经揭了底,我还能怎么样呢。好在,他总归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把这些事情到处乱说。但是只有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总是会……尴尬一些。一般来说我都不怎么喜欢说话,尤其是他知道了徐源白是谁以后。某一日我坐在叶儿床上,搬个小桌子放着,就那么随意的做作业。然后K在我边上打小说码字。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我们都没有说话。突然他淡淡的嗓音传来,很魔音的,让我突然安宁。“我说,为什么这么安静啊。今天是心情不好?”因为我不想理你啊,你知道得太多了你个猪。“不然我们出去遛狗吧。”“可是你根本没有养狗啊。”“没事我们可以去借。”我:……“阿欢你喜欢什么样的狗。”“柴犬。”“那么贱的狗啊我不喜欢,我们去借哈士奇吧。”我:……“我不我就要柴犬。”“恩,好,柴犬最可爱了我们就借柴犬。”你是个变态吗…然后他就出去了。屋子里一下子静下来,我瞥了一眼他的电脑,右下角滴滴滴的声音,他还欠着十万稿子,编辑都已经骂开了。他却还有空陪我出门浪。十分钟后,他真的牵着一只表情很贱的柴犬回来。我:……“你偷来的?”有一天晚上我梦魇了,看到爷爷浑身是血坐在一个坟墓前,有几只野猫在撕咬他的身体,他只是笑,诡异的笑着,毫不反抗。我看到那样血肉淋漓的场景,就再也不能醒转。我想扑过去。可是我不能。他那样一个厉害的人,怎会沦落到被野猫欺负的境地。我哭丧着脸,却完全没有泪水,只有一轮一轮的痛苦割破心间。朦朦胧胧间我听到K的声音。“阿欢,醒醒。”醒来我就看到K放大的脸,甚至看到他的睫毛,清晰得像是什么高清数码相机拍出来的画面,慢慢聚焦,再聚焦,再聚焦,但是莫名地没有被吓一跳。还有什么能比刚刚梦中那一幕更可怕?我只是双眼无神的愣了很久,才忽然发现自己满脸泪痕。他担忧的看着我,露出少有的严肃神情。“阿欢,明天和我去给爷爷烧纸吧。”“恩。”我们到殡仪馆去。说起来,那天气温二十六度,正是最舒服的天气,我还穿着件长袖。然而一入殡仪馆,顿时凉气嗖嗖,竟像是冬天。不禁便想起来某些可怕的传言,我不敢再往前一步。听我妈说,殡仪馆里暂时存放尸体的大冰柜,就像层层叠叠的抽屉,推出来之后,全是形形色色苍白的脸,是永远也活不过来的封存的阴惨。“阿欢。”他突然唤我,我倒是被吓了一跳。“需要手吗?”低头一看,他把左手递了过来,示意我拉着他。可是我这样一个女汉子,怎么可能这么窝囊,于是我淡定的拒绝了。我跪在一个蒲团前,也不知道爷爷在哪里。那个工作人员很冷淡的告诉我们,烧纸钱只能在这个地方烧,也不能更入内一步。我说,可是这样我怎么能知道我给谁烧呢。他撇我一眼,带着唯物无神主义的傲慢和轻蔑,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来烧纸钱就别乱叫了。我刚想再说几句,K却抓住我的小臂,力道很大。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没有再继续。我就默默的烧了那些纸钱和元宝,都是K和我一起折的,一个个都坑坑洼洼非常的丑,我极为怀疑这样的东西到底怎么在天地银行流通。其实我也是不大信的,只是有点怕。况且,纸钱也只是表达一种哀思罢了。可是烧纸有什么用呢,他是被野猫撕咬的,我要怎么才能救他?K淡定的说:“烧肉吧那。”我:……“阿欢。”“什么事。”“你还记得有机物被高温加热生成的产物及其化学方程式吗。”我:“滚!”(ノ`Д)ノ看得出来其实K有当学霸的资质,但是他就是不学啊,哪能有什么办法。他当年要是能把这打人的心思放在学习上,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碌碌无为。他现在要是能把这损人的心思放在小说上,绝对是一个成名作者。不过我还能说什么呢。K长得很帅。K说他不喜欢徐源白,因为徐源白会把我抢走。因为我重色轻友。K是我的哥哥。他大了我十六岁。1200字以上 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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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麦子_1500字画架确是立着的了,我却一时不知从哪里下笔。 我画一位美人呢,通常选择先画她的身形或面颊;画一座古楼呢,是从它的门廊或砖墙入笔的。 可我面前是一大片的麦子,一大片亮得晃你眼,又几欲亮到你心里去的麦子。 我临过那么多画本、雕像,试过不少街道写生,繁华的高楼闹市尚可画得,何况是简单的麦子?我原这样想。 它们看着是一样的,又分明各怀着一份心情站立着,只待一阵风来,便瞅准了机会嬉笑推搡起来,倾过来,倒过去,叫着嚷着:“瞧我呀!瞧我呀!” 此刻我杵在这麦田里,很有几分格格不入。 在画纸上来去几笔后,我终于打算先将麦田的轮廓勾出来。 几只小雀飞过来,略在麦梢上顿一顿又飞走了,想来也是怕被这金澄澄的梦困得太深,待会儿难以脱身吧。 等到给画上颜色的时候,自然用的是黄色或金色了。那么,麦子们小时候呢,它们那时的碧,也同今日的金色一般毫无忌惮吗? 读乐府的时候,我总爱替那些女子臆想填补上各式背景。譬如那位罗敷,我是将她安在麦田边的。麦苗青青,同那美人一般,是活泼泼,脆生生的,怎不让人“来归相怨怒”呢?若是你问我,为何不将她想象在金灿灿的麦田中,我可得大大嘲笑你一番了。等麦子熟了,金黄金黄一大片,人们怕只会沉浸于麦田中,哪有人会为区区女子“脱帽着帩头”呢? 画板上已是黄亮亮一片,初一看,说是一地阳光,也过得去。 麦田小路远处有人影晃动,是位老者,笑吟吟朝我走来。 老伯一看便是庄稼人,他同麦田在一块儿是自然舒坦的。他属于这里。 “闺女,画画儿呢?”我笑着点头。“画画儿好啊,叫大伙儿都瞧瞧,今年的麦子势头可好着呢。” 他说着看向田里,那些麦子都是认得他的,已然收了刚才的嚣张劲儿,肃静起来,等待着辛苦了一季后主人的检阅。 风吹过来,麦子齐齐向前倾去,像是将要匍匐下来的,虔诚的教徒,在朝拜他们的土地,还有面前这位老伯。 我的画上细处略有几分神似了,只是那些穗子毛刺刺、直耿耿的生命气息,却是如何也摹不出。毕竟,那是土地上的麦子啊。 老伯伸出手,轻抚直挺挺的麦芒,麦子在他手下乖巧得像群孩子。我放下画笔,也试了试,却被刺得叫出声来。老伯倒是笑了:“闺女,你的手太嫩了,不习惯的。” 是啊,我的双手,没有替麦子耘过一方土,没有捏着麦秆嚼过它的味道,更没有枕在麦垛上小憩一阵过。麦子们是不会认我的。 远处农舍周围一条条一带带的,也是一样的金色,老伯循着我的目光,“嘿嘿”笑起来,“嗨,那是我家老婆子闲不住,说是能种上就种上吧。”他的神色黯下去。“田本来就少了,荒了多可惜。” 略远些的地方,打桩机不住地响着,尘埃和嘈杂模糊不清,那些城市的爪牙,惊扰了麦子们均匀的呼吸,也惊扰了我画板上流动的,金色的梦。 “没事儿,麦子能种多少就多少,只要看着他们,我这心里头就舒坦。”他侧头瞧见了我画板上的金黄一片,笑了。又回过头去,对着麦田,应者麦子的呼吸,一同静默着。 好事的风将麦子的味道散得到处都是,他们似乎热烘烘地想往我这儿拱。我站在垄上,对他们的热情几乎招架不住。 莫非,他们在等着我,等我真正和他们相认? 麦子呀,我怎么明白得这样迟? 尽力吸一口气,麦子特有的毛茸茸,暖乎乎的气息毫无商量地闯进我体内,拉扯着,牵引着,惊动了体内在纷乱中迷失,沉睡许久的那根经脉。 哪一个生命不是生长在土地上,根植在麦垄中的呢?麦子养育着我们,一次次作为吃食潜入我们的身体,以粉末,糊粒的仓促形式,急切打探着我们体内通往灵魂的每一条田垄。麦子尽力将我们叫醒,从走丢的城市领回。 “天不早了,老婆子还在家等着我哩。”老伯向远处踱去,渐没入麦田中!成了万千麦子中的一株。他原就是植在这土地上的啊! 归去来兮,荠麦将熟,胡不归? 余霞散成绮,画板上金穗一片,光彩延到天上,近处的芒刺几乎可辨,他们已被我的画笔驯养,不那么刺人了。画上两个深色的人影,映在黄色,金色的笔墨中。我没有告诉老伯,我将他和我都搬上了画板。 现在,就算世界上其他地方的麦子长得再好,眼前的麦子,才是属于我的。 哦不,应该说,麦子,我是属于你们的。1200字以上 高一 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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