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生命放在理想的天平

人是有理想的动物，人是有情操的生命。虽有庸庸碌碌而无作为的人，但他的理想也有平安的幸福；虽有活得窝囊没有得志的人，但他的理想也有在坚忍中奋起的执着；虽有不甘寂寞四处奔波而不知劳苦的人，但他的理想也有历经艰险经受风雨的快乐。如果人把生命放在了理想的天平上，那么你就会看到他的生命不再是一束光，而是一片霞。

某君，早年的同事，极富个性，一双时常微带笑意的眼睛在镜片后面眯成一条缝，却又要低下镜片来看人，这样在鼻梁上的一双眼睛看你时就不再那么小，也像是看穿了人一样。他常做的事就是思考，看到他光秃秃的脑门，发亮的天灵盖，所剩无几的头发，你就能感受到他思之深，感之切。

他的思考体现在他说的话上，不论什么，他都说得很有道理，叫你不得不信服，不论是引经据典，还是举例佐证，不论是透析时事，还是阐述问题，即使是解释字句，他也会给你一个全新感受的意义。他的话不疾不徐，但条理清楚，切入口很好，在一起讨论或交流时，他的语言常令人拍案叫绝，概括也好，阐述也好，都让人收获颇丰。

他曾有一个理想，那就是用英语在公众场合作报告或演讲，把英语能熟练运用。因此，他曾经每天步行上班，边走边背英语，夹着一个包，独自步行数公里，风雨无阻。他的这个理想还基于他希望去北大或清华读两年书，他说，人的一生如果没有在这样的高等学府读过书，也算是一大遗憾了。因此，他就梦寐以求能学好英语，将英语作为一种工具带入最高学府去学习，当然，他的前提是要自己有钱的时候自费去读，他觉得那里的氛围必定是相当好的。

如果他下定决心去做的事，往往是没有做不好的，虽然后来我没看到过他在公众场合用英语作报告或演讲，但那时公共英语（PETS）刚出来他就去考了。因为他的学习是很可怕的，他说自己每晚睡觉时间在两三小时左右，而白天则是随遇而安了，坐着也能睡着，趴着也立马能睡着，而且睡上十分钟也可，五分钟也好，充分利用每一分钟，我也担心他这样是如何能保持旺盛的精力的，不过，这也是他另类的作息方法吧。

他的做法有些是令人匪思的。比方说，那时全国刚提出支教的概念，我们绍兴县教育系统要派两名教师去四川贫困山区支教一年，想到路远时间长、一年只回来两趟、食宿又不方便，没有人愿意报名参加，甚至动员了也不去，他呢，就去了。当时，他的儿子一岁左右，他只身一人离开妻儿去了四川贫困山区支教，中途只回来两趟，还挺开心的样子。说到游了好多地方，尝了好多川菜，经历了不少故事。

他就这么特别着，前些年不知什么原因离开这儿去杭州高就了，可以肯定的是他去那儿是为了实践他的某些理想，或许他觉得当时是不得志的。现在他举家在杭，偶尔回来，音容神态依旧，有点诡谲的微笑还是挂在脸上。

为了理想而放置生命，这就是他的做法。这样的人其实在生活中还是不少的。像胡兆海，绍兴莲花落的泰斗，绍兴老百姓没有一个不知道的，人们喜欢莲花落就是从他开始的，人们谈到莲花落就要谈到他，可以说，在老百姓的心里，他是莲花落的代称。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才艺双馨的一个人，却被有关人士封死了，他的地位和影响远不及他的后来之辈，何哉？听说里面有他不屈不就的故事，人家头儿宴请外来宾朋的时候要请他来一段，他却骨子硬得很，坚决不从，认为自己的艺术不是卖唱，不是用来取悦达官贵族、领导宾朋的，几次三番下来，人家就不卖他的帐了，就给他设置了种种阻碍限制，使他在自己喜欢的事业上无法伸展。尽管识时务者为俊杰，但在与自己的个人思想相冲突的情况下，胡兆海还是把生命放在了理想的天平上。与那些随和的人不同的是他们可以生活得更潇洒，而他只能以自己的实力在下层人们心中扎根。

人各有志，能够将自己放在理想这一边的生命，会很重。

（时2006/0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