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人生——赠与哥哥张国荣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题记

导演陈凯歌说，张国荣拥有一双只属于前世繁华旧梦的眼睛。不管是跟随着小马哥飞檐走壁的你；在《霸王别姬》中不疯魔不成活的你；或者是王家卫影像中迷离洒脱叛逆不羁的你……都潜藏着那前世的影子。张国荣从影二十六年，演技从稚嫩到成熟，风格从大众到个性，我们看到了他半百人生的丰富演绎，从激昂青春到多愁岁月，从直面惨淡人生到一语成谶。看着他的六十一部影片，恍然是跟随着他的六十一条生命，走过一世，又一世。

一

“幸运不肯轻招手，我要艰苦奋斗，努力不会有极限，若遇失败再重头，现实欺弄不担忧，我要跟它决斗默默向上游》

这是哥哥早期的作品，《鼓手》的主题曲。片中这个热爱打鼓的少年青春阳光，笑容明朗，一双眼睛好像未经尘世，清澈透亮。拍这部电影时的张国荣，如同片中的主人公，向着理想努力奋斗，简单却执着。张国荣当时生活拮据，却不惜重金请大师郑国江来作这首歌的歌词，这是他艺术长河中追求完美的一滴，却鼓舞了千千万万的年轻人。我想，他是对的。

二

“轻轻笑声，在为我送温暖伴着我绵绵密密，思念情挥不尽英雄身世飘无凭归去，依旧默默独行，声声问轻轻唤，烟水柔情唤不醒当年情》

“不要叫我阿sir，叫我阿杰”这是张国荣扮演的警官宋子杰的一句豪气冲天的经典台词年的英雄本色里的江湖，是狄龙大哥的江湖，是周润发的江湖，但当时血气方刚的张国荣却可以牢牢抓住你的眼球，是因为他的率真，他的狭义，他的执着。一首《当年情》曲调舒缓婉，带有一种别致的意味，与你互诉衷肠。一段岁月后的回首，将这份平淡、坦然表现得淋漓尽致……

三

“人生，梦如路长，让那风霜，风霜留面上。红尘里，美梦有多少方向，找痴痴梦幻的心爱，路随人茫茫倩女幽魂》

我相信当这首歌曲调响起的时候，无论你会不会讲广东话，你都会随着他哼唱几句。还记得这个叫做哥哥的落魄书生吗？这首歌曲调悠扬，词境深远。倩女幽魂中扮演宁采臣的张国荣先生倜傥却不风流，痴情执着中还带着几分穷书生的酸气。从形到神都无可挑剔，就是那崎岖路上寻觅心中方向的少年，多少年都在那里，如今呢？也依旧在我们心中。

四

“人生，总是聚散匆匆。白天淡淡相逢，夜里轻轻相拥。我的心，是寂寞是孤寂；我的爱，是迷惘无所寄…——《何去何从之阿飞正传》

一只不着地的飞鸟，一个放荡不羁的怀旧时代的叛逆者。他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让两个女人为之如初如醉，或许是他颓靡的气质把张曼玉和刘嘉玲死死地征服，而哥哥的个人魅力，也在这部影片中尽情绽放。“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的一生就只能这样飞啊飞，在它停下来的时候就是它死的时候。”这好像是他的人生独白了，也是他一生迷茫沧桑的写照…

五

“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当爱已成往事》

1993年，《霸王别姬》。一个意沦情迷的悲情花旦。谁知道哪里来的这样一个花旦，她在污渍里舞动着，无辜的美丽着，不理会纷纷扬扬的尘埃，不理会忽然熄灭的灯火。只将一身的情意幻化成了璀璨的樱花，应着环佩的叮当作响，盛放在混乱可怜的人间。一举手，把人的魂魄带到了无比辽远的地方；一投足，又将距离拉到了十分贴近，却偏偏还不放过。她又那样柔柔的倒下去，让所有的手都做了搀扶的姿势。而她柔长的睫毛在沉醉的脸上颤动，每一下都触动如梦的浮华。他有一个飞不过沧海回不到凡尘的名字，程蝶衣。所谓人生如戏，但到底戏也是一出戏，没有戏可以演绎痴，但程蝶衣偏偏痴于这出戏，并痴了一生。我想，张国荣和程蝶衣，谁是谁的飞跃，谁又是谁的磨灭。终究，不需要答案了吧。

人说猫有九条命，可电影人却是有超过九条命的，因为每一部影片就是一条生命。正是这样，张国荣先生一生演过61部影片，也因此拥有了61条生命。在醉生梦死爱恨嗔痴之后，他终于惨淡一笑斜斜地遁入黑暗。哥哥为何而死，我不能知晓，也不想知晓。但我相信他用死亡的凄忍成全了自己，而我们终究怀念的是他入戏一般的温暖给我们的欢笑与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