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第十五章

离别

那一个令人无奈和失落的黄昏过去了数天后，很快便会步进二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亦代表著灰原留在日本的日子越来越短。

灰原已经把去英国留学的事对博士说了，而柯南在那时却没有说什?，因为他要说的话，始终都没有想好，要如何才能够令灰原打消失离开日本的念头，这种事不是随便想想便会有答案......

今天是星期日（毕业前的二天），柯南本来想找灰原出来散心，再次和她好好地坐下来谈一次，只可惜她不论在家中，还是在学校之内，都很刻意回避和柯南单独共处，令这数天来，柯南都无法和她说上一句话说话。而现在的柯南，只好在街上独自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逛著，思考著要如何才能够令灰原回心转意。只是柯南对灰原的了解，却令他自己都说不过自己......他究竟一直把灰原当成什?？

是......一个陪伴著自己第二次成长的女孩？

是......另一个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是......自己的好知己，好战友，好拍挡？

是......可以陪伴自己走完下半生的人？

是......自己喜欢的女孩来？

还是正如灰原所说般，她......只是兰的替代品来？

很多很多的可能性，一次过飞进了柯南的脑海之内，本来善长推理，快速和敏捷的思考能力，现在却变成了他最大的压力来源，每一个可能性都会为他自己和灰原的将来，带来很多连自己都不敢想像的后果......

只是有一件事却是他唯一可以肯定的，若然他自己真是不爱灰原的话，现在的处境，绝对会是令两人感到难受的主要原因来。

不过，两人一同重新渡过了十年的童年岁月，一起面对过很多的事，回想起来，现在的柯南和灰原，一起生活的时间，却远远在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之上。当时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并没有一同居住，并没有一起面对过将来，更没有一同面对过生死关头，他们只是很单纯的青梅竹马，虽然不是没有什?惊天动地的事发生过，但是真的要比较起上来，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所发生过的事，只要一年便可以完全盖过了工藤和毛利两人之间，曾经发生过的所有过去，那?......

为何这一刻的柯南，依然要为这些无谓的事，去苦苦思考一些完全无关痛痒的问题吗？可能这就是当居者迷的原因，加上了灰原的说话，令这名聪明的名侦探，走进了死胡同之内.....

「柯南，您一个人逛街，小哀呢？」在独自逛街的柯南，却没有发现迎面而来的人，是毛利兰。（他的丈夫是什?？连自己都考起了！）

「是...兰...兰姐。」柯南现在才回过神来，和兰打过招呼。

「很少见您会如此心神晃忽地行路，要小心，很容易会撞上了其他的途人。」很温柔的说话令柯南都忘记了刚才一直的烦恼，慢慢地回应了她的说话。

「我只是.....有点事在想，才会如此的...」基本上是无精打彩的说话，已经令眼前细心的女性，知道他是有心事了。

「是和小哀有关的，对吗？」兰这个直接的问题，却令柯南更感到无奈地叹气说。

「唔，她要到英国读书，而且......我和她......」

柯南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又怎可以麻烦到兰，而且最重要的是....就是和兰有关，才会令事情变得更麻烦，又要柯南如何去问口说......

「只是到英国读书，都不是一件坏事来，您又何必自找烦恼吗？」兰继续说，不过她却感觉到眼前的柯南，像是心事重重般的失落。「是否.....不只是到英国读书如此的简单，还有其他的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其实.....都是没事了！」柯南很想和眼前的兰说出自己的心事，想起来......他究竟有多久的时间，没有和兰单独谈话过。

「不若到侦探事务所再说，反正我们都在楼下了。」兰说后便用手向上指，这刻的柯南才发现自己原来站在了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对外，原来自己的心不在焉，已经去到了行路不知路何处的情况，而兰便很有礼貌地再说，「您也有多时没有来过了，便当是来坐坐吧。」

说后的兰便步回自己的娘家（她现在是和她的丈夫一起居住），而柯南便慢慢地跟著兰的步伐，一同步上了他有多年没有回到过的侦探事务所，面对这个十年来，自己一直都牵肠挂肚的人......

「只有普通的热茶，不要客气。」兰端出了两杯热茶，在坐到了柯南的对面。

「谢谢。」简单的回应后，柯南便环观四周，才发现这个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都没有太大的改变。两旁的书柜，放满了很多的案例和参考书籍，自己和兰坐著的家居用梳化，接近窗户的办公桌，门口旁的植物等等，一切都如同返回了十年前般......

这刻的柯南，才发现时间真是一样很可怕的东西来，这里......他到底来过多少次，却一次都没有改变过，而改变的....就只有自己....

二十年前，他是工藤新一的身份时，是毛利兰的小学同学，是她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而他第一次，便跟著自己的母亲有希子来到这里......

十年前，他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来到了这里居住了三年，这时毛利兰的身份，是他的监护人......

而现在，他再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来到了这里，而眼前的毛利兰，却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时间这个字眼，真是多?的讽刺，多?的悲哀......

「柯南...」兰带点温柔说，「您对小哀，是抱有那一种感情？」

「我不知道......」很直接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柯南不禁再次回忆起情人节的那天，灰原对他所说的话。「应该说，我究竟是希望她.....会喜欢我，还是我把她....当成了一个避风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想怎样？」

「是否....和十年前的一样吗？新一。」

兰突然间叫柯南做新一......工藤新一，一个在两人的心目之中，都应该遗忘和消失的名字，兰为何会在这一刻，有这个称呼，来回应柯南？

「兰姐....我....」柯南当然是很鄂然，连灰原的事都立时遗忘了。

「这里没有其他人，爸妈都去了朋友的聚餐，所以我....才会这样叫您的，新一，您把您的眼镜除下，我很希望，和您好好地说一番话。」她的语气很平静，而柯南便回想起她结婚的那一天，在自己的耳边曾经说自己说过这一句话，「再见，新一。」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没有拆穿他......随随地，柯南除下了他那副没有度数的眼镜，露出了他在家中才会出现的样子，是工藤新一，十年前名震关东的侦探，日本警察救世主，在十年后的这一刻，再次坐在她青梅竹马的好朋友，毛利兰的面前.......

「兰，你......是何时知道的？」很简单的问题，出自新一的口中。

「是那天的大爆炸之中，您抱著小哀的一刹那，我便知道了一切。只是，我当时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推测。」兰依然是很平静地回应他。

「那?....为何....你要到现在，才在这里拆穿我的身份？」新一现在真是糊涂极了，他完全不知道，这刻的兰...心底内到底是在想什?？

「放心，过去了的事，都已经过去，现在只是想为您，好好解决眼前的问题，才会拆穿您的身份。」兰像是很开心地说，因为眼前的大侦探，竟然会有手忙脚乱的一刻，真是令她乐极了。「新一，您现在......依然是会，怀念十年前的自己吗？」

终於都像到了正题般的说话，却把新一严重地考起了。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一直都放不下当年的自己.....」

「如果是的话，我可以跟您说，您还是让小哀去英国，不要再让她逗留在，您回忆的空间之内，这样对她太不公平，还有...太残忍了！」兰的语气突然间重了很多，像是怪责他般，却令新一很紧张地回应她。

「让她去英国，不行，绝对不行！她走了，我留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

「但是您有没有想过，若然要她继续为您那个不再存在的人而过活的话，对她会是好吗？」兰如当头棒喝的说话，令新一无法再回应她。

「新一.....」兰回复了心情，再说，「我跟您说，有些事情，总会是过去的。对我来说，工藤新一从来都没有消失於我的心底里，只是他的身份却改变了，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会给予他最美好的祝福，因为我曾经和他，共渡了一些美好的时光，是我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回忆来。」

说后，她慢慢地站起来，行到一旁的书柜，拿出了一本照片册，再坐回梳化之上说。

「只是.....他离开了，他去到了另一个人的身边，不过他依然对我有存在无限的祝福，所以我现在很幸福，是真的。」兰的脸上，流露出一名幸福少妇的快乐，像是对眼前的新一说，没有了您，我也可以过得很好。「但是，小哀她......却没有得到这种幸福的权利，因为她所喜欢的人，却是一个依然倦恋著十年前的自己的人，而这个人......便是您了，新一。」

「但是.....到底我可以怎样做？我不是已经承认了自己的新生吗？为何哀她还是......还是觉得我留恋著以前的岁月，我没有怪过她什?，我只是希望她可以留在我的身边，难道......我这样做也有错吗？」新一开始明白兰的说话内容，只是自己现在才明白又有什?用吗？

「是.....您没有留恋工藤新一的名字，只是您的生活，却依然是工藤新一，我相信，小哀她为了您，已经改变了自己很多的生活习惯，您想想看，便会知道了。」兰很温柔地说后，拿起了自己的热茶来喝，而眼前的新一，却慢慢回忆起，和灰原这十年之间，生活上的所有事情，一点一滴地，在他的脑海之内，飞快地回忆起来.........

七年前，黑暗组织终於都被完全地消灭了，却同时对两个小孩宣判了，过去了的自己，永远都不会返回来......

工藤新一在大爆炸之中身亡，在组织的资料中，天才科学家宫野志保被杀害，两个本来就没有关系的人，在这个年头，都消失於人世之中......

在这年，柯南搬离了毛利侦探事务所，去到了博士的家居住，主要原因是他不想跟著父母到美国生活，次要的是他始终都放不下对兰的感情，最重要的是，他要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走上另一段人生，更要保护著和他有著相同命运的小女孩

灰原哀。

一个十岁的小孩，自然不能够独居，所以他去到了博士的家暂住，一住便住了七年，由小孩再次成长为青少年，再次成为了名侦探，在他的身边总会有一个人陪伴在旁，是灰原哀。

她不但陪伴著自己成长，为自己掩饰了很多的谎言，照顾自己的日常生活，她改变了很多自己的生活习惯，慢慢地，她走进了他的生命之内，像是第二个兰般，日夕相对，才发现她和兰像是没有分别般，一样美丽如天使，一样的可爱温柔，一样令他心满意足地过著现在的生活。只是......

现在她要走了，她要离开自己的生活圈子，这是自己想看见的情况吗？

不是，绝对不是，兰可能很特别，但是灰原比兰更特别，他现在的生命，是她给予的！

没有了灰原哀，就没有这刻的江户川柯南，他可能早就在十年前，被琴酒贯药的那一刻就死去......

「您看看这一张照片。」兰把一张合照递向新一的面前，是一张兰自己，和工藤新一的合照，是在热带乐园的那一天，一张她和他.....最后的一张合照来。「照片中的人，曾经给予我很多的快乐，只是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那个人，都已经不存在了。但是我可以跟您说，新一，我没有后悔过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事，这些回忆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宝物，所以我会找到我的幸福。而且现在，我很幸福，浩介给了我一辈子从来未曾见过遇过，感受过的快乐。所以......新一，您也要找到您的幸福，不要把自己封锁在一个不可能追回来的回忆之中，否则受到伤害的，可不只是您一个人，还有小哀。」

「兰，现在的你，真是很成熟，真的。」被兰教训了一顿的新一，感到不好意思的回应她。

「当然，我已经二十七岁了，不再是当年的少孩子，不再需要一个只懂说谎的人来保护我，而现在.....」兰收起了照片，很认真地向柯南问了一个问题。「您....是不是很喜欢哀吗？」

「唔。」柯南点头回应了这次的问话，再犹豫地说，「只是....我真的可以，放弃这个自己吗？」

「可以，只要您可以和小哀一同面对的话，您们的将来，一定会是美好的。」兰带著诚心诚意地说，「我可以说，小哀她一定很喜欢您，最起码我看见的会是这样，现在欠的只是，您的答案，新一.....不是，柯南，只要您带著诚意来面对您自己和小哀的感情，我敢说，她一定不会去英国的。」

「多谢你，兰。」新一的表情轻松了很多，而且他再次带上了属於另一个人的眼镜，回复了柯南的身份。「我会把自己的感情，用自己的方法追回来的，对吗？兰姐。」

「和我独处时，就不要叫我姐了，我不希望自己变得老了这?多。」兰微笑地说，却散发出一种如天使般的光芒，而就是这一种光芒，一直都在吸引著自己，只是现在的柯南，却感觉到令他轻松和愉快的心情，而经过了这一轮的对话后，柯南他......终於都有了自己的决定。

「我知道了。」说后他便站起来，向门口处步去，转身说道，「再见了，兰。」

这一句说话，包含了很多的意思，是工藤新一正正式式地和毛利兰的离别，回应了她那天的说话。

「再见，新一。」兰带著微笑说，内里却包含著千言万语的祝福。

两人都带著很自然，很平静的心情去面对这一刻，大家都有了自己要追寻的另一半，有自己要得到的幸福。

随随地，柯南打开了门槛，离开这里，工藤新一和毛利兰，那段青梅竹马的感情，在这里，正式告一段落......

而兰的手提电话响起了，她接听。

「浩介，呀...我在爸爸处。」

「是吗？我真的开心，真的。」

「因为什?？我把一件收藏在自己心底内十年的事情解决了，所以现在很轻松。」

「唔，过来一起吃饭，我等您。」

听完了这个电话之后，兰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脸上露出了很轻松的样子，步进厨房之内，准备她和自己丈夫的晚饭。

没错，她早就放下了这一段青梅竹马的感情，去面对自己往后的人生，那?，柯南他......又会否得到属於他和另一个她的幸福吗？

待续！

第十六章

缘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