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老槐树寂寞的歌

【拾壹】

莲花小学边住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他性格，很孤僻的。

听莲花镇上的年纪稍大一些的人说：‘这老人很古怪的。在年轻时就一直坚持写作，一直写到了现在。固执得要命！也不知道他在坚持着什么。可是，他寄了这么多年的诗，却从没有被看上过。没人欣赏他写的诗。所以，他原来就很古怪的性格，现在更是古怪了！小孩子千万别惹他，小心他冲动时干出了什么事！’

现在的他没有一分钱的收入。只能靠政府的一点补贴过日子。

原来，还有老伴的支持，现在，就他一个人了。

老人从不爱跟别人说话，总爱用那双深沉的眼睛盯着别人。弄得人不舒服。

没人和老人搭话，也没人愿意和他搭话。老人就这么孤独地活着。

没人知道这位老人姓什么叫什么。老人自己也从来都不说，可能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呢。

老人很年轻的时候，就和自己的一些伙伴在小青溪边的一块空地上种了好多的槐树，就像一个小树林。“如今，那些伙伴都早已离我而去了。”老人嘴里嘟哝着什么。

初春时，槐树都能开出一簇簇小小的槐花，他们有着特殊的香味。

老人每闻到这花香，就知道，春天要来了。

几十年过去了，老人老了，槐树也老了。

槐树的花虽然开得少了些，但是老人还是感觉到了那浓郁的花香。有时候，老人就觉得自己就像槐树。槐树林子很安静，老人心里也安静……

槐树的花，开了落，落了开，那片泥土都拥有了槐花沁人心脾的芳香呢！老人就让这槐花开了落，落了开。老人就爱看这槐花开了落，落了开。就像自己一样，写出的诗寄了退，退了寄……老人觉得，这样挺好。

周围的人，或者调皮的小孩子想要些槐花，老人话不多，一句就给回绝了。老人偏不给。看着那些失望的脸，老人不禁有些开心，因为自己受到报社的冷落时也会这样，但是，现在不是他拥有这副表情，而是别人。一种快感涌了出来。那些调皮的孩子，要不到不不甘心，硬要攀上树，自己去折，“反正槐树明年还会开的，有什么稀罕？”老人以为那些小畜生是在伤害树，追着那群孩子，放声痛骂，不让任何人接近树。

老人很自私。

所以她从来都没有过真正的快乐，从来没有过真心的感动，也从来没有品尝过槐花的味道。

他自以为自己了解每一个人，他自以为自己看清了每个人的丑恶嘴脸。

老人脸上没有表情。他每次听到孩子们的笑声、歌声，就会狠狠地瞪着那些孩子。孩子们赶快跑了，因为父母告诉过他们：‘千万不要惹那个小青溪边的怪老头！＇

老人的屋里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因为只有个小小的天窗所以阴暗、潮湿。每当天窗里射进一方斜斜的太阳，老人总喜欢静静地坐下来，享受阳光。

老人喜欢槐花，但是他却不愿意折下一支槐花把他放在屋里。

老人像老槐树，老槐树也像老人。

所以呀，莲花镇上的人都爱把这位老人叫做“老槐树”。

也不知道，说的是老人，还是那些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