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忍者

他以第一名的成绩从忍者学校毕业，他是宇智波家唯一的幸存者木叶的天才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身边的女生满脸通红眼神闪闪发亮，背后传来阵阵尖叫，他只是觉得太吵，用手挡掉一半的表情，眼睛笔直看着前方。

他一向是吊车尾的最后一刻才拿到木叶的护额，他体内封印着妖狐从小一个人长大喜欢恶作剧耍白痴。他看到心爱的女生冲别人尖叫，不甘心地冲上去凑热闹，可是刚刚还一脸娇羞的女孩立刻火冒三丈转过身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海扁。

他直扑到他面前几乎跟他脸贴着脸狠狠地对瞪。接下来发生的事是个意外。嘴唇软软相触的瞬间，四只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正好看清彼此眼中自己的倒影。然后会场里一片沉默，直到有女孩开始尖叫。谁推我，他惨叫。白痴，他带着微愠转过头去。

那一年，他们十二岁。宇智波佐助，旋涡鸣人和春野樱，从忍者学校毕业，被编入卡卡西老师带领的第七小队。

一起吃。他向被绑在树上的人递出手中的便当。可是佐助，卡卡西老师说……小樱睁大了眼睛，佐助面无表情。鸣人呆呆地看着他乌黑的眼睛，说不出话来。然后他们终于成为卡卡西老师所带的每一批合格的下忍。

几个月之后，在波之国，佐助倒在鸣人怀里浑身是血，身上插满的千本让他看起来像只刺猬。还没有杀死那个男人，我怎么能这样死了，他满脸痛苦和不甘。然后鸣人只听到白的声音，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他明知是陷阱还是冲了过来。他突然觉得绝望，于是不知名的力量开始汇聚，生平第一次，连鸣人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可思议地强大。

那一年，他们十三岁。第一次执行A级任务，大家都活了下来。

那个男人终于出现。他说他要九尾，然后轻轻松松击倒卡卡西追着鸣人的脚步扬长而去。鼬，佐助咬着牙拼命按捺过速的心跳，跑遍了镇上的每一间客栈。可是那个男人说，我现在对你没兴趣。愤怒的情绪混入了不甘，他本来想守护的心情突然有了一丝丝嫉妒。他握紧了拳头冲上去，然后被打得遍体鳞伤。最后他困在月读的世界，顺着墙壁软软地倒下去，那一刻他在心里冷笑，你只是要我变强，是不是说，不择手段也可以。

后来终于他下了决心，他冷冷地说我早就想和你一战了，然后在医院的天台上和曾经想保护的人大打出手；他在背后低声地说谢谢，然后毅然决然转身离开再也不曾回头。

就算是被背叛鸣人也不想放手，他还记得中忍考试的时候他说我知道失去一切的滋味，我不想再失去重要的朋友。佐助不知道自己那句话给了他多大的力量，但是他知道。他用苦无向自己的掌心狠狠划下，追上去说就算折断你的手脚我也要带你回去。然后螺旋丸对上千鸟在空中激出眩目的光芒。佐助说你是我最亲的朋友所以有牺牲的价值。心底里有个声音苦笑着低语，鸣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最后一次光芒中两个人闭上了眼睛。他睁开的时候他还没有。佐助用力地靠过去，低下头，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睁大眼睛用力看着鸣人的脸，眼神清澈。他想把这个画面记在心里，然后再也不忘记。有了伤痕的护额啪地一声掉落，他吐出一口鲜血，转身离去。然后两颗心咫尺天涯，再也无法那么靠近。

很多年以后鸣人看着自己的掌心，那时的苦无留下的伤痕固执地不肯褪去，细长的一道仿佛是一个什么证明，横亘在那时少年的心里。

那一年，他们十四岁。木叶少了一个天才的下忍，大蛇丸那里多了一个。

鸣人从不放弃相信佐助一定会回来，可是佐助却不知何时才是归期。于是他追，他逃，两个人无数次错身而过却始终没有任何交集，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经历。

一别六年。

再次见面的时候鸣人是木叶暗部的高层，穿着黑色的长袍带着狐狸的面具。佐助浑身是血倒在木叶的村口，眼里的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血红色还不曾褪去，终究他还是未能使用万华镜写轮眼。鸣人唯一的欢迎就是冲上前去给佐助狠狠的一拳，然后佐助疲惫但是平静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到最后佐助也不肯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即使是五代目火影的追问他也是一样简单地说大蛇丸和鼬都死了，没有再多一个字。鸣人也不问。就算他不说也罢。能够杀了大蛇丸和鼬的佐助愿意回来木叶自然欢迎，毕竟他当年的行为也实在构不成背叛。他只是离开，然后在长达六年的时间里不肯回来。于是佐助顺利地加入暗部，并在极短的时间内进入高层与鸣人共事。他们像以前一样相处，工作的时候配合默契，是暗部最好的小组也是木叶忍者里最深不可测的两个。但是鸣人不再老是找碴，佐助也不再骂他白痴。

那一年，他们二十岁。佐助回到了木叶。鸣人依然喜欢吃拉面但不再像以前一样恶作剧。

暗部的高层一直找佐助谈话要他快点成婚，毕竟写轮眼的血统要传下去就只有靠佐助。暗部的标志里就有宇智波家的家徽啊，有一天谈话的时候冒出这样的声音。佐助黑袍下的身体蓦的僵硬，隔着面具没人看到他当时的表情。然后他点了头。

小樱出落得越发漂亮了。以前她也偶而到暗部来看看鸣人，但从佐助回来之后她就来得更加频繁了。后来有一天她从暗部出来的时候红着脸，幸福的表情满满地溢出来。第二天整个木叶都知道了春野樱接受了宇智波佐助的求婚。

婚礼也很快就举行了。那天小樱笑得很多，幸福得让人嫉妒。佐助仍然很少表情，他远远地看见鸣人在角落里一个人喝酒，后来冲上来醉熏熏地跟他说，你要好好对小樱。他拂开鸣人的手皱着眉头，你不能喝就少喝点，白痴。然后两个人相对发呆，有多久，没有对鸣人说过这样的话，又有多久，没听过佐助讲这样的话。后来人群起哄的声音唤回了两个人，他们同时转身，佐助走向小樱，鸣人回到角落。

那一年，他们二十一岁。整个木叶的人都知道，小樱嫁人了，鸣人和李洛克彻底失恋，那一天他们俩个喝得烂醉，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后来有很长时间鸣人没有见过小樱。说不上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她不想见他，他也躲着她。得到小樱难产的消息和佐助一起赶到木叶医院的时候小李也在。内外的气氛都很紧张。鸣人觉得过了地老天荒那么长的时间里面走出一个白色的人影。她看着佐助说现在只能保一个，孩子的话希望比较大，小樱说要孩子，。佐助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头。鸣人突然觉得喉咙发干，然后血冲进了大脑，在他一拳挥向佐助脸上的时候，看到旁边小李的脚已经抢先一步到达了佐助的胸口。佐助没有任何反抗背心重重地撞上了墙壁然后嘴角挂下血丝。你都没问小樱还有没有希望，鸣人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那里让自己说不出话来。佐助你是混蛋。小李愤怒的声音整个医院都听得见。

佐助没反驳向身后的墙壁靠过去，然后依然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眼睛变得血红，和鼬一模一样。鸣人倒吸一口冷气，万华镜写轮眼。鸣人冲过去揪住佐助的领子把他拎起来，冲着他怒吼，你只当她是朋友！她为你做到这样，你只当她是朋友。然后突然无力失声，任佐助靠上了墙壁。佐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语气淡淡地，我杀了她。小李看着这两个人，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樱被推出来的时候鸣人的手还揪着佐助的衣领，佐助只是看着白色的被单下自己的妻子，鸣人的眼睛却盯着佐助的脸。小李呆呆地看着小樱的脸，他总觉得小樱似乎并不特别难过。他想到鸣人的话，如果不能被爱的话，以这样的方式让他记住自己一辈大概也让人觉得安慰吧。井野远远地躲在门后，小樱，你赢了我嫁给这个人，真的像你在婚礼上笑得那么幸福吗？她难过说不出话来。刚出生的小小婴儿在旁边大声地哭泣。站在生与死的交界，没有人说话。

那一年，他们二十二岁。小樱因难产过世，留下儿子宇智波若叶。

佐助退出了暗部，有三年的时间他几乎足不出户。他的眼里只有若叶。某一天他当下忍时候的老师卡卡西敲开他家的门，开门的时候他看到那个教他千鸟的人依然目不斜视地看着手中的不良读物。他打算关门，然后银发的上忍说，鸣人还没当上火影。他微微怔了一下，眼前的人却没有抬头，看不到他的眼睛。他忽然笑说我不会去死，现在还不是时候。卡卡西点了点头，如当年一样伴着一阵烟雾消失。佐助靠着门框发呆，直到身后的小手拽拽他的衣服才回过神来关上门。

鸣人觉得自己本来应该讨厌若叶的因为要不是他小樱就不会死，但是小孩子是无辜的而且若叶确实很可爱。他长得很像佐助，有时候鸣人会想佐助也有过这么小这么可爱的时候吧。但是和佐助不同他的眼睛是浅色的，不是小樱那种绿，却是透着碧蓝，和自己很像。鸣人这样看着若叶的时候有时候会觉得佐助的目光在看着他，可是他装做不知道，只是逗着小小的若叶跟他说话。

若叶三岁的时候就能够发动写轮眼，无论是什么样的忍术一学就会，很快成为了木叶历史上新的天才。

佐助以负责人的身份回到暗部的时候是木叶的六代目火影上任之后，因为整个木叶的人都认为，就算鸣人已经是个懂事的大人了，但是还是需要宇智波大人来看好他做事才比较不会出问题。那个时候的佐助眼神深邃，气度从容，村里的少女们又开始对着天才的名字发呆。鸣人总是说你就不要再出去伤害少女的心了，佐助就递上手里的一叠文件说那么火影大人你先把今天的工作做完。

鸣人总是想起那个时候纲手婆婆说火影由他来接任的时候，自己赌气地说，当初留下佐助不就是为了让他当火影，如果我没有赢过他，只要他在这里我就不会接受。纲手转过身看着窗外，说你知道他不会，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当年的佐助了。那你不后悔当年留下他，要不他小樱就不会……鸣人尖锐地问道。纲手大人的侧影一瞬间苍老无法形容，让鸣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过了许久才开口，那是他们的事，我无权干涉。鸣人点点头，没再说话。对，大蛇丸和鼬都死了，但是回不来的人，是佐助。

那一年，他们二十五岁。鸣人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当上了木叶里的火影，他公认最好的朋友宇智波佐助出任暗部新的负责人，成为他的左右手。

中忍考试之后砂忍村和木叶的关系就一直很好，年轻一代的忍者常常互相拜访。尤其是鹿丸跟手鞠。这已经是木叶里人尽皆知的秘密，可是他们两个人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我爱罗的老爸风影当了很多年想要交下手里的重担的时候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交给女儿。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大家都跟鹿丸开玩笑说以后你到砂忍村要多多想起我们，鹿丸只是笑不说话。

可是消息放出来久得都让人觉得快要成为历史了还是没有成真，大家纷纷感叹砂忍办事效率太低。某一天我爱罗手鞠和勘九郎再次来到木叶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正热闹，突然手鞠站起来冲到鹿丸的面前，我不当风影了，我到木叶来，她看着鹿丸一字一顿地说，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吵闹的场面突然静了下来，大家陪着手鞠一起紧张地等着鹿丸的回答。

鹿丸站起来开始微笑，然后伸手抱住了眼前微微发抖的人。就这一句话，他说，只要这一句，你不用再多等一秒，以后我都听你的，我只是因为离不开木叶。手鞠闭上了眼睛靠上鹿丸的肩头，眼角有某种东西在灯光下闪烁，你什么都没说，她的声音轻轻的。因为要是吵架的话太麻烦。鹿丸微笑着柔声安慰。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大家吹口哨鼓掌互相灌酒，然后吵闹着商量要怎么帮他们办婚礼。

有点喝过头的火影大人一把搂过小李，口齿不清喃喃地说，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也该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了。小李看了鸣人一眼不作声地推开他，然后叹了口气往自己杯里倒满酒。对面的我爱罗和佐助不动声色，自顾自地喝着酒。

那一年，他们二十六岁。手鞠嫁到木叶，砂忍由我爱罗接任。

火影大人摸鱼的地点每次都不同，但是没有一次能逃出宇智波大人的掌心。佐助追到鸣人的时候他坐河边。佐助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了。小的时候常常在这里一坐一天，孤独地看着远处看不到头的天边，他只有一个人，但是他要活下去。偶而有时不会寂寞，小小的鸣人从空无一人的游乐场走出来，两个人互相不屑地对看，然后转头。转过头的时候他的嘴角会微微上弯，那个时候至少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这样小小的目光交流是他那时唯一的快乐。现在他站在以前鸣人站的地方，看着坐在以前自己位置上的鸣人。他突然发现坐在那里的时候原来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那些自己当初想隐藏的心情跟本无所遁形。

佐助。鸣人没有回头，木叶里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无论自己躲到哪里都能在第一时间追到的人。你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佐助说。鸣人突然跳下来看着佐助，右手里查克拉开始汇聚成旋涡。有时候我真的恨你，鸣人看着佐助的眼睛，凭什么你现在还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佐助不说话，他眼睛也不眨地看着鸣人，等着下一秒也许就迎面而来的螺旋丸。

最后螺旋丸结结实实地招呼上了一旁无辜的树。鸣人瞪着佐助，我不要你死，可是我不会原谅你。哦，那么回去吧。佐助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转身，他本来以为鸣人说不原谅自己的时候会很难过，可是没有。也许是决定背叛的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已经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吧。

鸣人突然觉得无力，想要找个什么地方靠一靠休息。他努力站直跟上佐助的脚步，然后说，我会和雏田结婚，她已经答应了。嗯，佐助没有转头，鸣人只看得到他的侧脸，依然是没有表情。

那一年，他们二十七岁。听到鸣人和雏田结婚消息的宁次冲进了火影的办公室，他狠狠地瞪着鸣人，然后说，你要好好对雏田。鸣人突然觉得他有一点能够理解佐助当时的心情。

婚礼的事已经说了很久却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没有付诸行动。鸣人终于觉得对不起雏田想无论如何这次都要办掉婚礼的时候木叶却遭遇了袭击。是晓。从佐助回来之后太久没有了晓的消息让鸣人几乎忘掉了这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组织。低级的叛忍如潮水一般涌来虽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但也让木叶穷于应付。鸣人觉得头痛，晓派这么多炮灰到木叶的目的让人困惑，可是又不能放手不管，于是婚礼再一次被推迟。

战斗持续了很多天，鸣人忙于收集情报召开高层会议研究晓的目的和应对方案，直到听到暗部的女忍者议论纷纷的时候才知道这么多天来，作为暗部负责人一直在第一线作战的佐助头一次回来。鸣人板着脸把手里的材料摔向桌面。佐助说不用告诉你，鹿丸开口打破空气里的紧张。

佐助走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有多少年没见过佐助浑身是血的样子了。这么多年来，佐助的实力还是那样深不可测，就连在暗部出最危险的任务的时候，佐助也没有受伤到这么狼狈过。过度使用写轮眼之后眼里的血红色还没有褪尽。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佐助看着鸣人，眼底有隐隐的疲惫，你不要出战。说完佐助转身离开。佐助，鸣人在后面叫。我去休息，佐助说着，消失在门口。

再次看到佐助的时候他被缠的像个木乃伊，可是他毫不在意地活动着手腕然后站起身来准备再度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鸣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说过我不要你死。佐助回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却空洞的没有任何东西。

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了，佐助淡淡地说。我早就该死了，却一直拖到现在，佐助在心里苦笑。他伸出手拉起鸣人的手，抚上了自己颈后的咒印。佐助的手指冰冷，完全没有活人的温度，但是咒印那里却是灼手的炽热。我没有时间了，这是最后一次。佐助看着鸣人湛蓝的眼睛，然后放开手，让若叶跟着你。那时的若叶已是暗部的上忍。

我还不需要小鬼来保护，鸣人突然暴燥起来。白痴，佐助再看鸣人一眼，我说的是写轮眼。然后决然转身。佐助，鸣人大喊。缠满绷带的背影在门口站住了。旋涡鸣人，佐助的声音是冰冷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我们都是太自私的人。然后他加快脚了步离开。鸣人突然觉得刚刚碰过咒印的指尖好像被灼伤了，但是整个人好像掉进冰水里，开始发抖。

鸣人无法说服自己不去看看，于是他终于知道是什么让佐助伤成那个样子。那些低级的叛忍无穷无尽地冒出来，再厉害的忍者也会觉得棘手。佐助根本没有采取任何可以保护自己的措施，就那样冲进人群里集中全力大范围地施展月读。他面前的人大片大片地倒下，但是总会有人冲过来，佐助身上白色的绷带很快就再度洇开红色。

佐助突然地就在人群之中倒下来，没有一点预兆。佐助倒下来的时候鸣人正好冲上去接住他。佐助这次没说一句话。闭上了眼睛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木叶的医院里说的。他突然地坐了起来，坐在床边发呆的鸣人吓了一跳。佐助恶狠狠地扑过来，揪住他的领子说你要不要写轮眼，我的还能用。然后眼神涣散，再次倒再床上失去意识。

后来木叶的火影大人觉得佐助离去的那个时刻他是知道的。以前就算六年不见，他总是知道佐助还活着，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可是那一刻那种气息消失了，他清楚地知道佐助这次是真的离开，就算再过多少个六年，也不会再回来。那个时候他不在旁边。隐约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鼬。鸣人忽然间懂得了佐助说写轮眼的意思。因为鼬还没死。鸣人闭人上了眼睛，从怀里摸出卷轴。

战场上忽然风云变色，即使只解开了一半的封印，妖狐的力量仍不可想象地强大，战斗的局面不可扭转地一面倒。鼬远远地避开鸣人锋芒，冷冷的注视着被波及的低级叛忍，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弟弟，那个人现在不需要你保护了，我带不走他。

尘埃落定的时候，鸣人看见了鼬。他脸有了更多的风霜。他看着鸣人身边的若叶，说你爸爸死了，我和旋涡鸣人，你可以挑一个人来恨。若叶咬着嘴唇摇了头，爸爸说不要恨你，不要恨任何人。孩子稚嫩的声音带了哭腔，就算是上忍，他始终只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鼬把头转了一个角度，他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赢了我的时候他只说要晓不找上九尾，我们也不想有重大损失。从逆光的角度看过去，鼬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爸爸他不想杀你，他从来没想过要杀你。若叶抬起头看向鼬。鼬微微笑了一下，随便你。然后随手打出信号消失在两个人面前。那一刻夕阳血红的刺眼，鸣人无力开口，也不清鼬最后到底是在苦笑，还是在冷笑。

三天以后鸣人跟雏田讲对不起我不能跟你结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雏田低着头没有说话。

一个月后雏田嫁给宁次日向家从此没了宗家分家的区别。婚宴上鸣人喝得烂醉搂着宁次的脖子说你动作还真快啊那句话我还给你了。宁次只是狠狠地给了他一拳。鸣人擦去嘴角的血丝靠着墙壁苦笑。

那一年，宇智波佐助二十九岁，永远留在了那个二字开头的年龄。

后来若叶一直跟着火影大人。他是木叶有名的天才美少年，精通木叶的各种忍术包括鸣人的得意技多重影分身和色诱术。他像佐助一样沉着值得人信赖，又像鸣人一样容易和人打成一片。他有佐助一样英俊的脸和乌黑的发，也有像鸣人一样碧蓝的眼睛。有时候鹿丸会揪着他开玩笑说若叶其实你是佐助跟鸣人的私生子吧他也不会生气只是微笑。他是整个木叶所有女忍者的新偶像，偶而也会用色诱术跟长辈们开开玩笑。总之一句话，若叶在木叶里是完美的象征。

鸣人有一天跟他说不如火影你来当吧。他说不要，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当火影，那个时候若叶退出了暗部去带下忍小队，每天乐此不疲地做着抓小狗挤牛奶这些D级任务。鸣人自己咕哝着说天才爱好果然都是一样的诡异然后转过身去，忽略了若叶瞬间忧伤无比的眼神。

新的火影猿飞木叶丸很快上任，就职仪式那天鸣人再次喝得烂醉，和依旧单身的小李抱头痛哭。

那一年，旋涡鸣人三十九岁，辞掉了火影的职务回到了以前住过的小屋。

鸣人有时候觉得自己快要忘记佐助了。他想不起佐助清晰的样子。只记得他说白痴的时候把脸转到一边的侧影。他有时候也会想起佐助对着他大翻白眼的样子，他记得自己那时候很想跟他说别翻了，你现翻也翻不过宁次。但是终究还是想不起自己究竟跟他讲了这话没有。

后来鸣人养了一只叫纳豆的狗，它有黑色的眼睛跟乌黑柔软的毛。鸣人每天带着他到处散步。有时候有人看到鸣人坐在河边，抱着纳豆跟他说话。这个时候鸣人会想自己提前进入了老年期。

鸣人看着远处桥上若叶和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身影也会想起过去那个总是迟到并且手拿一本不良书刊的银发上忍，没有星光的夜色般的眸子深不见底的少年和粉色头发的少女。四个人的笑容在水光中飘飘摇摇让他看不清也抓不牢，然后回忆中渐渐褪色消失再也看不到。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你们已经在那里见面了吧。鸣人微微地叹息抱紧了纳豆。

那一年，旋涡鸣人四十二岁，提前过上了退休的悠闲生活。

木叶里的忍者们一觉醒来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六代目火影旋涡鸣人为了保护木叶和从封印中彻底解脱的九尾同归于尽。

鸣人的葬礼是偷偷举行的所以没有很多人参加。那些如今都已成了独当一面人物的同期的忍者学校毕业生们静静地站着。若叶把手中的向日葵花轻轻摆在鸣人的墓前。他还记得鸣人临死前平静的表情，从在鼬面前解开封存印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鸣人喃喃地念着佐助留给他的话，旋涡鸣人，我们都是太自私的人。然后闭上了眼睛。爸爸他，其实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若叶轻轻地说。

雏田靠在宁次的肩头红了眼圈，其实那个时候，我本来是想跟鸣人在一起的，我本来想不管怎么样，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可是，可是……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宁次安慰的收紧了手臂。

那个晚上风很冷，雏田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鸣人在对面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还是喝醉了，他抱着雏田，流着泪。对，不是哭，他只是流着泪。他说佐助，佐助，然后雏田的指尖慢慢冰冷。他说佐助你回来，我还没有赢过你，现在你要我怎么做才能赢过你。雏田最后终于放开了手，点了头，然后忍不住哭出了声。鸣人苦笑着说，对不起。

那一年，旋涡鸣人四十九岁。那一天有风吹过木叶，穿过了流年。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那一年让一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