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在细微处
世界的静美,远超出能言的范围。
——题记
光阴很浅,稍不留神,便错过了最美的年少,然,这份相遇却成了记忆里最美的斑斓。氤氲就再生活中,氤氲就在细微处……
时光磨灭了记忆,却磨灭不了面馆最初的氤氲。
店主是一位大伯,前额低平,眉毛浓粗,眼睛小如虾米,大伯总是穿着蓝布印花的围裙。空闲的时候,他就在面馆外的青砖白瓦,与别人切磋棋艺,独对夕阳。
大伯姓王,做云吞面,堪称一绝。
儿时,依稀记得王大伯做云吞面十分的讲究,谨慎细微。我喜欢坐在门槛上观看,肉要拣最嫩的里脊,虾是鲜活的。去了虾线,用刀背细细地拍成泥,再和上剁好的猪肉粒,颗粒饱满,再配上各式调料。
鲜虾汤底小火慢炖,待熟面下入了这碗醇香,再搭几片油菜的碧绿。一碗带着氤氲、鲜香的云吞面就仿若一幅青绿山水画,让人舍不得举箸。
夕阳悬挂在云层的边际,带着些许酡红,瞪着圆的眼睛,对人世间依依不舍。霞云染天,给巷口的面馆也镀上一层绚丽的光辉。
早已熟悉城市的喧嚣的我,再次驻足面馆前,
门槛依旧蹲坐在那,那么不情愿,只是稍显些岁月的斑驳。屋内的王大伯依然挥舞着长铜勺,推开“吱吱呀呀”的大门,大伯抬起双眸,两鬓透着冰一样的白,触指即化,额上的川字皱纹便是岁月的印记。
“丫头,这边坐哈,甭客气。”他拿起赤红的抹布,在桌上挥舞着,谜之氤氲。
“好嘞,王大伯,给我来碗云吞面吧。”
热腾腾的云吞面再次与我重逢,云吞与面相互交织着,氤氲的芬芳滑过每一个味蕾。
台湾作家亦舒说:“生命中的任何一件小事只要你细心品味过,都充满幸福。”是啊,每一次相逢都是奇迹,再次忆起那云吞的美味,依然还是满怀的幸福。
生活是一条蜿蜒的小路,那的氤氲风景就在不远的细微处。
当夜雨来临
我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却也找不到让怯懦休息的地方。
——题记
窗外雨声响起,淅淅沥沥,水珠砸向玻璃,模糊了视线,迷茫了心田。我摸摸书包,脑海苍白。无措,沿屋檐一步步挪动,朝着家的方向。
朔风裹挟着银丝灌进脖子,寒战。夜染黑茫茫苍穹,雨水浇灭了星光,不知何处来,去所亦茫然。倏尔,停下脚步,望前路大雨滂沱,毫无遮拦,长叹一声,皱眉,踌躇不前。月光似银,映照出我孤独怯懦的身影。
母亲是否抱恙傍在门旁盼我归家?
不安地踱步,听雨声飒飒,焦灼不已。仿佛故意与我作对似的,雨势愈发大了。不知怎的,竟想起玉谿的“君问归期未有期”,可笑,区区风雨阻归家之路,怎敌他那远隔千里的相思?
思绪簌簌落下,身旁的门“吱呀”一声,昏黄无力地驱散少许黑寂,一老伯探出身,鬓角花白,板正的中山装,两颊沟壑纵横,在灯光下据守着些许阴影,狭长仿若回忆,莞尔道:“孩子,被雨困这儿了吧?”
我点点头。
“伞,快回家吧,不用还了。”说着,他从身旁抽出一把点缀着白点的黑,宛若繁星满天,辉光照亮了归路。
“谢谢。”糟糕,我逞强的臭脾气又作祟了,“家不远,没伞也行。”
“拿着吧……”
一再推辞,他悻悻地回屋了,关门一霎,我后悔了,掩饰怯懦,拒绝帮助,最终还是自己受罪。
雨浑然是书法家,饱蘸玄圭,写出一个浑厚苍劲的“夜”字,亦似玉箫悠扬,婉转凄凉。心急如焚,母亲若受了寒,如何是好?当年苏子瞻行沙湖道中,“何妨吟啸且徐行。”黯然神伤,我为何没有那豪迈的气概呢?
我凭什么没有?豁然开朗,有如醍醐灌顶。苏子瞻一生坎坷,仍乐观向上,我又有什么资格——为了掩饰怯懦——拒绝一个善意的帮助的呢?
夜阑人静雨不停,书一段不一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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