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的无奈

第十四章：开学第一课

由于昨天胡思乱想睡得太迟，早上醒来已经快要迟到，我着急忙慌穿衣服，在出门时，系好了最后一颗扣子。

玉儿在后面问道：“小姐，今天第一天上学，东西准备好了吗？”我一听这话，拍了拍脑门：“我都忘记了。”说着，去找唐苏媚，她也去上学，我去问问她。来到“羽曳阁”我一个箭步跃上台阶，使劲敲着门，大喊：“姐，姐，快开门。”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我看了一眼，是姐的贴身丫鬟，夏月打着哈欠，缓缓开门：“谁呀，敢打扰我睡觉？”睁开眼一看，吓得两腿发抖，把自己藏在门后，问道：“二小姐大驾光临来这儿是干什么？”我白了她一眼，说：“我找我姐，没打扰你吧？”一听这话，夏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大小姐早就出去了。”我大惊：“什么？”夏月哆哆嗦嗦：“大小姐说今天开学，所以起了个大早，花了好长时间梳妆打扮，刚刚出去，还带了另一个丫鬟，叫冬麦……”

我早就没有耐心听夏月的唠叨，马上如离弦之箭般跑出“羽曳阁”，来到大门口，马车走了，扬起一阵阵尘土，我捂住鼻子，咳嗽几声，向马车挥手致意，大喊大叫：“等等我，快停下来！”冬麦撩起绸布，看着我，冷笑一声，缩回头，说：“小姐高明。”唐苏媚悠闲地打量着自己的纤纤玉手，漫不经心地说道：“爹叫我等唐锦葵，我就说唐锦葵睡得太迟，等不及，所以只好出发了。”冬麦接下一句话：“所以，二小姐会给老师留下不好的映象。”唐苏媚嘴角抽动一下，眼里放出骇人的光芒：“唐锦葵，不要跟我抢男人，否则你会死的很惨。”（她还不知道楚逸阳要结婚了）。

我累了，蹲在大门口休息，双手托腮：“今天怎么这么衰啊。”正当我唉声叹气时，一辆华丽的马车在我面前停下，楚逸阳撩开布帘，说：“小葵，快上来。”我站起来看着他，这时，铃兰探出头来，冲我微笑。我笑了，一步跃上马车，坐在里面。我很奇怪，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会迟到啊？”楚逸阳打开话匣子：“你这头猪昨天被雨淋湿了，肯定很难睡着，所以我们就来接你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楚逸阳越说越高兴，到最后手舞足蹈起来，铃兰盯着我的神色，楚影辰不停咳嗽，提醒楚逸阳，可楚逸阳哪听得进去？我深吸一口气，笑着对楚影辰说：“影辰，把铃兰的眼睛捂住了。”楚影辰咽了口口水，他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把铃兰的眼睛捂住了，我一看，马上转过身去，对楚逸阳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又一拳挥过去，被楚逸阳拦下，同时他伸出一巴掌向我打来，我闭上眼，可没有任何痛楚，我眯着眼，楚逸阳的手只离我的脸一寸许，楚逸阳向我挑挑眉，好，你不打，我打，我一拳过去，楚逸阳惨叫，楚逸阳想打我，却又舍不得，护住自己的脸，又怕其他地方遭受我的毒手，我握着拳说：“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本小姐辣手摧花。”

楚逸阳无处诉苦，只好坐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有些不好意思，偷偷靠近楚逸阳，扯扯他的衣角，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楚逸阳依旧高傲着，可双眼里的喜悦已经出卖了他，马车颠簸了许久，才到学堂，我下了车，一股浓厚的油墨味道向我飘来，我拉着铃兰的手蹦蹦跳跳来到草地上，楚影辰扶着楚逸阳，给他吹着气，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楚逸阳悲惨地说：“我哪知道呀，要是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小葵说三个字。”“哪三个字？”楚影辰来了兴趣，楚逸阳抚摸着伤口，说：“我错了。”楚影辰笑了，搀着楚逸阳来到草地上，夫子和众学生已经恭候多时了。

我看看他们，穿的好华贵，我和铃兰的衣衫反倒显得与众不同，唐苏媚向我走来，不住的赔礼道歉：“妹妹，对不起，你瞧姐姐这记性，姐姐真是的，该罚。”冬麦也帮着主子说话：“小姐记起此事后，一直很懊悔，想跟你当面道个歉。”我看着唐苏媚做作的表情，不想多说什么，只是一句话：“我原谅你，我要和铃兰说话，失陪了。”唐苏媚尴尬的应付着：“好，好。”这时，一个女子走过来，上穿菊纹罩衣，下着百褶如意月裙，外套丝花烟罗衫，很漂亮，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媚的感觉，那眼睛就像一潭深水，永远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她走到唐苏媚身边，傲慢无礼的问道：“这两个女叫花子是谁？穿得这么破烂，外面的门童怎么放她们进来。明天叫那些门童别来了。”铃兰看不惯她的气焰，在她的裙子上踩了一长串黑脚印，叉着腰：“现在你不是跟我们差不多吗？”

那女子伸起手掌，一巴掌打了下去，铃兰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我连忙跑到铃兰身边，等待着疼痛的来临，可过了半天，我什么也没有感觉到，我睁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楚逸阳抓住女子的手臂，眼里放着嗜血的光芒，我看见那女子的手腕青了一大片，疼得杀猪似的叫起来，楚逸阳放掉她的手，冷冷地说：“以后，你再敢欺负小葵和铃兰，后果自负。”女子握着手腕，说：“我就欺负怎么样？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楚逸阳冷笑一声，手反剪后面，问道：“你是谁？”女子高傲的扬起头，说：“我就是当朝宰相的女儿——水秀。”楚逸阳笑着：“那你知道你刚才要打的那个人是谁？”水秀满不在乎地说道：“是个卑贱的人罢了。”

我有些生气了，来到她面前，说：“你老是站在高处，就不能友好一点么？”水秀一甩袖子，高傲地说：“我愿意。”说着，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哼了一声：“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双手叉腰，踮起脚，盛气凌人地说：“反正比你好。”水秀看瞪了我一眼，说：“你什么货色？跟我比。”我深吸一口气，说：“你不要瞧不起人。”水秀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我就瞧不起你，怎么着？”我被逼得没法子，只好冲她大喊：“你，你不要脸。”水秀一听见这话，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扬起玉手，又要向我的脸打来，我接住她的手臂，顺便赏了她膝盖一脚。

楚逸阳看着这一幕，失声笑了，小葵还是一如既往的泼辣。水秀揉着膝盖，嘴吸着气，还口齿不清的说着：“你给我等着，我一会告诉我姑姑，我姑姑是珍妃。”铃兰若有所思的点头：“我知道珍妃，心狠手辣，气度狭隘，不过人长得挺漂亮，就是靠这张脸蛋，他们一家才光宗耀祖，他弟弟才做了宰相。”水秀说：“算你们识相。”我一脸不屑：“不就是珍妃，我打你是因为你口吐脏话，告诉你姑姑，姑姑也未必帮你。”水秀似乎觉察出什么不对劲：“你什么意思？”楚逸阳潇洒的挥着扇子：“我是四皇子，她是铃兰郡主，她是将军之女，唐锦葵。”

水秀有些慌张：“你们空口无凭。”唐苏媚扭着水蛇腰站到我们这边，说：“水秀小姐，你对我妹妹太无理了，亏我一直把你当作好朋友。”水秀一听这话，脸色惨白：“苏媚，是你要我这样做的，我看在你是我好朋友的份上才帮你，没想到……”水秀还要继续说下去，唐苏媚马上打断：“几位，我们去那儿坐坐。”我点点头，楚逸阳和铃兰见我点头他们也答应，楚影辰少数服从多数，趁我们走远，唐苏媚对水秀说：“多谢帮忙。”水秀挥挥手，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更何况在御花园她跟逸阳哥哥那副亲密样我就不服。”

我走在后面，低着头，突然间，撞入一个拥抱，我往旁边一看，楚逸阳妒火中烧看着我，我往上一看，是云天，长相儒雅，清幽的眸子多了些笑意，金色阳光洒在他纤长的身影上，微风如爱恋他的女子，温柔的吹起他的月白色长袍和乌黑青丝，清雅如歌的身影有些消瘦，带着莫名的寂寥落寞。我脸烧得通红，连忙退出云天的怀抱，不住道歉：“对不起，云天。”云天不甚在意，看着我面红耳赤的表情，不由得自嘲的笑笑，平静无波的心第一次因为一个女子的出现而起了涟漪，小葵？她果真如传言中那般绝美轻灵，调皮善良呢。

想起她猜谜泛舟的情景，纪如风的心里涌起一股温柔的暖意，唇边也不由自主绽放一抹清雅温柔的笑容。

我有些奇怪，伸出五指在云天面前晃晃：“云天，你没事吧？”云天低头正对上眼前女子清澈的双眸，说：“没什么，小葵，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学生了。”我有些不解：“为什么？”云天点点我的鼻子：“因为我到这里来任教。”“真的？”我有些不可置信，云天点点头：“真的。”“太棒了！”我拍着手绕云天一圈，云天笑着，好灿烂，刹那间，我忽然感觉云天的笑好阳光。一边的楚逸阳气得手紧紧攥成拳，酸溜溜地问铃兰：“云天是不是比我好？”铃兰笑了，这个傻哥哥，明明很爱小葵，都吃醋了，铃兰忍住笑，说：“没有啦，哥。”楚逸阳看着眼前的人儿，实在忍不住，冲上前去，以“母鸡护小鸡”的架势把我挡在身后，有些严厉：“云夫子，现在应该报到了。”云天锤锤脑袋，说：“瞧我这记性，小葵，再见。”这一句话挑战了楚逸阳的忍耐极限，他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向云天咆哮：“你不能叫她小葵。”他可以容忍铃兰叫小葵，因为她们是姐妹，他可以容忍楚影辰叫小葵，因为影辰对锦葵只是兄妹感情，但是他不容许一个男人叫她小葵，尤其是像云天这样优秀的男子。我有些反感：“为什么不可以？”“因为，因为，你是，是我的，是我的……”楚逸阳本来想说女人这两个字，但是十天后就要结婚了，小葵会被自己拖下水，有辱她的名声。看着楚逸阳涨红的脸，我感到好笑，绕过他，来到云天面前：“云天，你任教的话，我会很开心。”云天有些不相信：“真的？我点点头，笑容像阳光一样给人温暖：“当然。”

楚逸阳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他拉着我的手，硬是把我拖到一个角落，警告我：“小葵，以后你不许再看云天。”我甩甩被他捏疼得手，不解：“为什么？”楚逸阳皱起眉头：“什么为什么？反正不可以。”我不在乎地说：“我就看，你又不是我谁？”“你，你，你个死猪婆，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看！”楚逸阳冲我大喊大叫，当然，我也赏了他一脚，生气地说：“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大喊大叫。”楚逸阳捏着我的脸蛋，说：“猪婆，你不要挑战我忍耐极限！”我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扭，楚逸阳惨叫一声：“你个死猪婆，这样对我。”我又打了他一顿，趁打的时候，铃兰来到云天身边，施了一个万福，说：“云夫子有礼。”云天抱拳还礼：“参见铃兰郡主。”云天看着前面打闹的两个人，有些感伤：“他们很开心。”铃兰摇摇头，说：“可在开心的外表下却是悲伤。”云天不解：“请恕在下愚昧，不知群主何意。”铃兰淡淡地说道：“不知道也好。”说完，来到我和楚逸阳身边，劝解道：“小葵，别打哥哥了。”我拢拢凌乱的头发：“要不是铃兰劝解，我才不饶你！”说着，走开了。

云天叫学生来到草地上集合，说开学第一课试武功，大家一个个试过去，楚逸阳舞了一段剑，剑法不错，那些在场的女生一个个兴奋过度，脸涨得红彤彤的。我扁扁嘴：“楚逸阳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段剑舞吗？”铃兰拉着我的手：“小葵，你就别生哥哥的气了。”我点了一下铃兰的鼻头，说：“好吧。”云天捧着册子，报名字：“下一个，楚影辰。“楚影辰是一段枪挑，这个架势，我想起了岳飞。女生当时就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下一个，楚铃兰。”铃兰从怀里取出双刃，开始舞起来，飘逸的身法，那灵活的双手，比楚逸阳好多了。男生看得也是如痴如醉。铃兰好了以后，云天报名字的时候，有一丝我不易察觉的笑容：“小葵。”他合上册子，看着我，眼神似乎告诉我，不要怕，有我在。楚逸阳一看，气得要死，马上走出去理论，被铃兰死命拽住。我取出软鞭，软鞭是软硬兼施的兵器，其特点是身械协调性强，演练者强，既要有击打速度，又要体现灵巧的方法。尤其舞动时，上下翻飞，相击作响，如银蛇飞舞，使人眼光缭乱。楚逸阳一边看一边点评：“小葵就是不一样，选得武器也不一样。”铃兰郁闷的看了楚逸阳，不给予发表。比武总算告一段落。云天宣布放学，大家都特别惊异，云天解释说：“因为是开学报到，所以下午放假。”顿时从人群中爆发一声声欢呼，唐苏媚来到楚逸阳身边，说：“阳哥哥，你能否陪我回家？”楚逸阳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我幸灾乐祸的看着，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水秀来到楚影辰身边说：“太子哥哥。”楚影辰一惊，咳咳嗓子：“水秀，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逃走了。云天来到我身边，柔情款款：“小葵。”我应了一声，并未作答，云天继续说：“下午你能否陪我？”我连忙推辞：“下午不行。”云天脸上的表情有些失望，说：“那好吧，不打扰你了。”楚铃兰又出马，只不过这回，直接把楚逸阳拉回来，一言不发。

我吐吐舌头，转身骑马回到宰相府。下午好无聊，铃兰有事，神神秘秘的，楚影辰不用说自然陪铃兰去了，楚逸阳又不能找，好无聊。黄昏，我来到花园。唐府汇集了南北园林的精华，微黄的白桦，深红的枫树，风一丝一缕拂面而来，让人感觉正游走在一幅色彩绚烂的风景画中。

日落时分，天边的一片火烧云把最后的灿烂渲染的淋漓尽致。太阳躲在闲云背后偷懒，光芒把白云染成怡人的酥黄。太阳知趣地渐渐退去，剩下一丝残余的红，但得夕阳无限好，又何愁近黄昏呢？我立在阁楼上，落日余辉把我的身影煎成一幅清新疏淡的水墨丹青。我身着一袭白纱沐浴在阳光中，周身象笼着一层薄雾，衣袂秀发随山风微摆，飘然若仙似有出尘之态，仿佛就要乘风归去一般。“真的好无聊。”这是我对下午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