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还是说说笑吧。

本来是有一个故事的，那个主人公因为善笑而一路顺风，事业上一帆风顺，终于如日中天，获得了人人羡慕的成就，成了大家眼中的成功人士。他在总结自己的成功经验时说：“其实也没别的，我就是在适当的时候适当地笑了一下。”但他的这个经验别人却学不来，关键是分寸很难把握，不是笑早了，就是笑迟了；不是笑多了，就是笑少了；不是笑响了，就是笑轻了；不是笑僵了，就是笑硬了。看来，人家的笑，那才叫真功夫呢。

后来，听说他也是在笑上出了问题，由于长期的条件反射，他的笑形成了一种模式，而这种模式恰恰在另一位领导的习惯中行不通。那是位不苟言笑的领导，你甚至不知道他讲完一个笑话之后是希望你笑还是不笑。根据成功人士的经验，领导的笑话当然要笑，而且要适时适地地笑，要把握火候，看领导讲得差不多了，该是爆发笑声的时候了，就带头第一个开心大笑，以示理解和支持。不料，这次他却笑焉了，这本是一个黑色幽默，岂容放声大笑？只能形喜而已。于是，那人的地位随之降了。

故事似乎很简单，笑，就像鼓掌一样，在适当的时候爆发出来取悦于人。生活中的笑，却还真是不好把握的呢。

有很多时候，绅士、女士们的笑只是为别人挂着的，千篇一律的，有点僵硬或模式化的，就像电视台主持人一样始终挂着可亲的笑容，别人说起“你真好，每天都有那么灿烂的笑容面对观众”，说真心话：“我已经习惯了，我也不知道我挂着笑容，反正面对媒体的时候，我总是条件反射似地保持着这种姿态。”演员同样如此，那些舞蹈者都知道自己的脸部肌肉一到台上必定会定格成笑的模样。

人的很多笑，带给了别人快乐，并不一定自己真正快乐，职业的或专业的，或许只是一种取悦别人的笑罢。有时候真觉得一点不好笑的内容，但想到大家都笑了，勉强挤出一点来，很是难受。

当然，如果人想笑而不能笑则更是一种痛苦。有时见我的学生在那里故意搞笑，逗得全班同学狂笑不止，唯我不能咧开大嘴、扭曲脸部大笑，只憋得腹肌疼痛，横膈膜颤栗，甚至挤出眼泪来。你见过咬着牙笑的吗？我体会过。谁让咱“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呢？笑，自然是人的最本质的洒脱的表现，但也让人尴尬，我是很爱笑的人，我会在家怪笑、爆笑、傻笑、畸笑以放松心情，却也不能与大家亲密无间地狂笑。久而久之，僵了，没笑了，可以在全班所有人都笑破肚子的时候仍做到纹丝不动，喜怒哀惧无任何表情，一本正经于大众面前。于是，本人也在想，大概坐在台上的很多人有时也是想笑而不得笑，或能笑而已无笑的冲动与机能的人了。

余喜欢一人会心而笑。

（时2007-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