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桂花香

(一)

五一长假，心平气和。

本已经决定回家，因为在学校已经弹尽粮绝，母亲打来电话，说想我了，让我回去，于是坐了一天的车，总算回到了家。

家或许真的温馨，无论多破落的家，都是温馨的，父母还是以前的样子，似乎关系比以前好了点，这或许是我在家的缘故吧，一切仿佛都平静了。

在家呆了一天，或许没有事做的原因吧，忽然感觉有点无聊，虽然有电视看，甚至还有火箭的比赛看，但总感觉不比在学校，或许我还不适应没有她的日子，我忽然就想起来女朋友来了，但很快又不去想了。

(二)

我骑车在农村的小路上走，忽然发现春天真的已经过去，夏天已经到来了，这是在郑州感受不深的，我闻到了槐花香浓郁又带点香甜。远了又淡了，又见到了楝树，开着白色带紫色的小花，树上挂着许多。

槐花足够让我想到小时候，小时候的怀化总是那么诱人，一串一串的，吃到嘴里，又是那么的香甜，够不到的总是美好的，和小伙伴一起，他们爬树去摘，我在树下捡，边捡边往嘴里塞，多的话还可以带回家蒸着吃，还有榆钱，感觉特别有味道。如今树和以前一样，只是老了点，树上的槐花依旧挂着，却很少有人去吃了。

楝树，是怎样的情怀？却让我想起了杨依，记得那一年的非典，告别了她，告别了校园，回到家中。我回到了农村，在外公的院子里住，由于舅舅和舅妈都搬出去住了，院子只有一片破落，残缺的围墙，漆黑的小屋，我一个人打扫了一小片的地方，铺上一张凉席，挂上一床蚊帐，摆上一张方桌，开始我的封闭生活。村里没多少人，许多人家都只有老人和孩子，年轻人都出去打工或做生意去了，没人打扰我，我一个人听歌，看书，学习，写字，自己做饭。最爽的是院子前面的一片空地上，那是一片树林，有几棵杨树，但多是楝树，也是在这个季节，我见到了楝树花，淡白的，里面有点紫色，我喜欢一个人坐在树下的草上，坟边，然后望着东北方向，想着杨依，然后每天黄昏，我都跑过一片坟地，去给她打电话，每天都不忘……

如今都变了，院子后面的池塘仿佛一潭死水，飘着密密麻麻的绿萍，池塘对面的小屋，记得是同学的家，但已经都没人住了，自己也就倒塌了，土路上没人走了，时间长了也就开始长草了，中间只剩下一条小路……

回到家，母亲又开始想着做什么饭了，又说我在学校钱都花哪去了，怎么又黑又瘦的？

(三)

母亲似乎永远都停不下来，生意和家务永远都那么繁忙，我偶尔帮一下忙，大多时间我都在看电视。

我跟母亲说在家没什么事做，闲得无聊，除了看电视还是看电视……

母亲说那就多休息一下吧，看电视就看电视呗，多休息一下，反正也没什么事，有什么事也不让你做，就玩几天吧！

我说我五号回去吧，提前两天回去。

母亲说回去不也没课么？不也是玩么？在家多呆2天吧，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在家多呆两天吧！

我没说话，然后和父亲商量五号回学校。

父亲一口不愿意，说回去是不是又是玩？

我很快和她吵了起来，并且说了一句：下次放假我再也不回来了，然后跑到楼上去看电视去了。

我真不该和他吵，我现在都后悔了。

(四)

也许终于等到六号了，也许我走就变成理直气壮的了。

我告诉母亲说我要回学校了。

母亲仿佛带点吃惊：明天再回去不行？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在家多陪我两天不行？

我终于还是走了，我也没什么理由，但借口很多，比如到学校后有什么事啊，明天去人多啊等等。

提上东西，背上书包，我就出了家门，母亲执意要送我，我很不愿意，毕竟都20岁的人了，在木请严厉我是个孩子，但在别人严厉我也不小了，再说，送又有什么用？我不敢去面对离别，尤其是很亲近的离别，车站上的气氛让我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还没到车站，母亲就骑车从后面赶来了。

离别总是让人感到心痛的，车还没走，母亲就站在窗台外面，也不叮嘱什么，就看着我，我很懂她眼神里的深情，但我怕，我怕她会哭，也许我会跟着哭，也许人家会笑话……

我在车上跟母亲说：“妈，回去吧！”

她一动没动。

我又说：“到地方我给你打电话！”

母亲还是一动没动。

我又说：“没事！你回去吧！我再过两个月就放假了！”

她还是没走，但是眼眶湿了。

我不想去想什么离别，我怕我也会哭，我本来是不是个将强的孩子，从小就不够坚强。

我朝母亲大喊：“回去吧――”

母亲还没走，我开始生气了说的不用送我，送什么送啊？害得我走的时间很不开心！

我开始朝母亲大吼：“你再不走我下次放假就不回家了――”

这样仿佛很有效，母亲走了，转身看了我一眼，走了几步，又看我一眼，又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我一眼，但我发现母亲眼里的泪已流到脸上……

我转过头，任她的背影淹没在视线中。

我明白了我是母亲心中的全部。

(五)

我见过桂花很香的花，甚至能用浓郁来形容，我想到了《幻城》里的红莲，那种爱的浓烈。

到了学校，和女朋友在沉默中还吵了一架，她太不懂我的心情了。

我给母亲打个电话说我到了，不用挂念。母亲好多了，说到了就好，没出什么意外就好等等的话。

我刚来了一天，却发现自己真的很想回家陪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