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锋
冬天来了。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黄昏,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零散的雪花,无情的攻击着每一个暴露在空气中的行人。街道上往来的行人个个都是步履匆匆,恨不得能够立即赶回家中暖和一下,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只有那些无忧无虑的孩子十分兴奋,期待着雪花能够更快更密集的飘落下来,天气预报说明天将会有大雪,对于孩子来说,实在没有比这更令人期待的事情了。
一脸痛苦神色的楚云湘倚在一棵树下,望着马路对面的龙辉大厦一辆法拉利跑车和几辆豪华轿车缓缓开出,逐渐消失在密集的车流中,在他出狱半年多以来,他几乎每天都要到这附近观察,追随着刘越的脚步行动,除了必须去工作以维持生计之外,他将所有时间都放在了调查刘越的身上。
在调查清楚了刘越和龙辉集团的情况后,楚云湘明白到,以他的能力,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报仇,刘越是国内灯具行业的龙头企业龙辉集团总裁刘梦龙的独子,集团市场总值超过二十亿,目前刘梦龙已经在安排刘越接掌龙腾集团了,现在刘越虽然不经常离开北京,但他身边绝大多数时间都有保镖护在身边,即使是他想拼命,死的也只能是他,楚云湘并不怕死,但即使是死,也必须有相应的价值才行。
因为刘越办事向来不留余地,而且喜欢好勇斗狠,所以受过他欺凌的人相当多,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玩弄美女,为了追求他所看上眼的美女,不择手段的刘越什么方法都能用得出来,象楚云湘这样的例子并不罕见,几乎每年都会发生。
刘越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曾经因为始乱终弃,致使那名来自农村的女大学生怀孕后自杀,不久之后,他被那个女大学生的哥哥王岩在校园门口追杀,身上被砍了四刀,险些丢了性命,可惜王岩当时以为刘越已死,随即利用混乱潜逃,至今仍然没有被抓获,据说他已经逃往国外,这件事情曾经轰动一时,这也是罗雅始终讨厌他的原因。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后,向来十分护短的刘梦龙,就为他这个经常惹是生非的宝贝儿子配了八个保镖,以时刻保护刘越的安全,只要是刘越离开家和龙辉集团,任何时候都会处在严密的保护之下。
尽管希望渺茫,楚云湘仍然没有放弃,不时的来到龙辉大厦附近,希望能够找到动手的机会,至少可以不时的激发一下心中那刻骨的仇恨,虽然楚云湘心里也很清楚,只凭他个人的能力,成功的机会实在不大,可他绝对不会放弃,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继续等下去。
刘越离开之后,尽管天已经黑了,楚云湘又呆了一会儿,然后才恨恨的看了三十四层高的龙辉大厦一眼,脑内再次闪过那已经发了无数次的誓言,“刘越,我一定要让你付出应该付出的代价,哪怕要为此付出我的生命。”
拖着沉重的脚步,楚云湘神色疲惫的回到了他租住的楼下,为了节省开支,他只能住在这个位于城郊上个世纪修建的住宅区内,与那些不愿意住校的大学生住在一起,虽然这里的服务设施比较陈旧,但好处是距离学校比较近,可以节约下上下班的路费来。
这个居民区内除了有一小部分不愿意住校的学生之外,大多是依赖学校做小生意的,楚云湘就是与两个学生合租了一套老式三室一厅的房子,只不过与楚云湘合住的这两个学生都是非常外向,天天带他们的同学到这里来聚会,所以房子里经常是热闹非凡,与内向的楚云湘显得格格不入,加上身遭巨变,心情不好的楚云湘自从住进来之后,就很少与这两人交流。
并不是楚云湘在遭遇剧变之后彻底封闭了自己,而是这两个家伙实在太爱闹了,这让在入狱后变得喜欢沉思的楚云湘感到很不习惯,如果仅仅是程杰和刘司晨这两个人也还罢了,可怕的是这两个家伙还有四个兄弟,这六个家伙全是一个德性,都是爱疯爱闹的人,他们都是来自一个城市,其中几个原本以前就是好朋友,在大学中凑到一起之后,更是立即结成了死党,彼此之间以兄弟相称。
与楚云湘住在一起的是程杰和刘司晨正好是这六个人中的老大和老幺,而其他四个人因为家境不太宽裕一直住在学校里,所以这座房子就理所当然的成了这六个人聚会的地方,有时候闹得时间晚了,就全住在这里,尤其是周五和周六,这里更是热闹非凡,而今天,恰恰又是周五了。
不过虽然楚云湘不喜欢这两人的张扬,让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安静环境,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虽然这里的已经是城郊,但价格便宜的房子依然很紧张,能够找到这样即便宜,配套设施也比较齐全的住处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如果不是那个有一点事情就大惊小怪,但又很热心的程杰是王婧的学生,楚云湘很难找到这样价格低廉的房子,所以三人倒也能够和睦相处。
楚云湘刚刚进入楼梯,就已经听到了那熟悉的喧闹声,看来今天晚上又睡不成安心觉了,这些精力旺盛的家伙折腾一个通宵简直是家常便饭,事实上这种情况在每一栋有学生的楼里都很普遍。
“兄弟们,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就开始,兔子、老幺、小水你们三个第一班,到天河广场、中国城、奥运村这三个发售点去蹲点排队,时间是从早上五点到中午九点,第二班是我、眼镜,大头,无论如何也要把游戏头盔拿到手,兄弟们,只要能拿到头盔,就能够在公测的时候站稳脚跟,到时候就是咱们扬眉吐气的日子了!”
楚云湘平静的走进房间,对正在开战前动员会的这些学生点头示意后,就随即回了自己的房间,这帮学生跟他上学的时候差不多,整天就是谈演艺界的那些事情和各种网络游戏,以前他的那几个同学也是这样,那时候他虽然很少参加谈论,但至少还可以融合进去,可惜时间仅仅过去了不到四年,他却再也无法找到那种感觉了。
程杰等人对楚云湘的态度也是见怪不怪,丝毫没有因为楚云湘的冷漠而降低自己的热情,仍然继续商量他们的游戏大计,就象楚云湘根本就不存在一样继续说:“今天你们这三个家伙马上滚回去睡觉,明天五点就去排队,到时候给老子精神点,我估计提前排队的人肯定很多,你们还有什么补充没有?”
一嘴牙张得七歪八斜的兔子立即提出反对意见,跳起来大叫:“老大,我对你的安排表示强烈的不满,要我第一班上可以,但地点必须是天河广场,明天上午九点,我的偶像徐灿会到那里去参加宣传活动,为什么还要我到奥运村去排队。”
程杰立即以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就是知道徐灿要去那里,老子才要你去奥运村,要是你这家伙到时候跑去找徐灿要签名,你的位置立即就没了,这天河公司也真是,只允许提前一夜去排队,到时候稍一疏忽,就被挤到广场外边去了,那我们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学法律的小水上前打圆场:“兔子,目前可是最关键的时候,就算是你再崇拜徐灿,也必须先暂时放一放,还是老幺去比较合适,人家老幺眼里只有杨思涵,就算是徐灿从她面前走过去,老幺说不定也不会动一下,如果不是杨思涵因为拍戏受伤了,老幺也必须错开她出现的地方,所以我绝对支持老大的意见,本庭现在正式宣布,驳回你的请求,不得上诉,ok!”
程杰最后一锤定音:“同志们,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谢谢大家的参与,散会!”
随着一阵喧闹过去后,楚云湘满足的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终于清净了。
楚云湘原本以为当程杰他们开始执行计划之后,他至少还可以得到一晚的清净,所以第二天从龙腾集团回来之后,在路边小摊简单的吃了晚饭就立即回家,准备利用这难得的清净时间好好的睡一觉,谁知道他刚一进楼道就呆住了,他不仅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喧嚷声,而且其强度也远远超过以往,即使是还没有进门,他仍然可以清楚的听到每一个人的声音,这六大活宝居然一个都不缺,这个意外顿时让楚云湘呆住了。
最先传出来的是兔子那明显是装出来的哭嚎:“老大啊!兄弟真的已经是为党国尽心竭力了啊!我四点就已经赶到奥运村了,可是根本就挤不进去啊!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天河集团为什么不允许提前排队了,听说整条大道在零点以前就已经被彻底各种汽车堵塞了,六点钟刚一开放,那场面简直是天摇地动,你看看小弟我这一身的伤,老幺和小水也没有排上队嘛!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这种一等良民呢!还想拿小弟我来转移视线,实在是太让兄弟我失望了,我的这个心呐......拔凉拔凉的啊!”
还没有等程杰开口,大头就接过来说:“这次行动失败什么都不怪,只能怪老大判断失误,天河公司这么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使是对外国政府,照样这么横,再说你们也都看到了,现在的人为了这个游戏都快疯了,下这么大的雪还这么疯狂,竟然连防暴警察都拦不住,md,这是什么世道啊!”
接着是小水的指责:“我也认为这次行动失败的最大错误是老大,你明明知道这个游戏早就已经造成了世界震动,但你对如此严重的形势却估计不足,我现在正式代表参众两院的五位兄弟向你提出不信任案,从现在起正式进入弹劾程序,请阁下配合特别法庭的工作。”
程杰悻悻的说:“nnd,我怎么知道现在的人会这么疯狂,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再等五天了,听说天河公司到时候会增加头盔的发行量和新的发售点,到时候大家努力一些,说不定还能追上去。”
六人中最小的老幺叹了口气道:“以前我还以为只有杨思涵才能造成这种狂热呢?没想到这个游戏造成的轰动更疯狂,我今天算是开眼了,能够挤到前面的那些人明显是保镖和练过武功的人,伸胳膊一划拉就挤进去了,估计都是帮那些公子哥儿来买头盔的,别说我们低估了这种情况,即使准备充分也排不上去。”
小水大声道:“鉴于老大在指挥行动时对我们面临的严重形势判断出现重大失误,对参与行动的三名议员造成了重大损失,经合议庭审议,现本法庭正式宣判,在未来的一个星期内,受伤兄弟的伙食费及营养费用由老大一人承担,考虑到被告的经济承受能力不强,所以被告有权拒绝受害人到三星级以上酒店用餐的不合理要求,如折换到学校食堂用餐,则每餐的菜式不得少与六个,最低不得低于四菜一汤的工作餐标准,如被告对本庭判决有异议,可在判决生效后的十五天内,向本庭提出上诉,休庭!”
“我反对!”三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但接着却是三个更大的声音:“反对无效!”
最后是程杰的声音:“还是眼镜和大头两位最公正,知道老大我的难处,现在我正式宣布,封眼镜和大头为本帮左右护法,即时生效,现在请两位新任护法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眼镜咳嗽了一声说:“首先我认为对老大的处罚确实不公道,虽然老大经常说已经出现了经济危机,但经过我长时间的观察,这种情况并不存在,其次是忽略了我跟大头的利益同样受到了损害,而且这种处罚明显有偏袒老大的嫌疑,所以我建议应当加大打击力度,捍卫我们这些间接受害者的权利。”
大头又补充道:“鉴于老大的认错态度极为恶劣,因此我提议,将老大准备用来买游戏头盔的五千块钱设为公益基金,用以进行其他五位受害者的伙食改善,除对其进行经济处罚之外,还应适当的增加一个月的劳动改造,为其余受害者提供一些生活上的帮助,如洗衣服、打饭等等,不知道诸位议员还有没有异议。”
“赞成!”这次是五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程杰恨恨的道:“你们这两个叛徒。”
听着这几个活宝的喧闹,楚云湘难得的笑了一下,仿佛是又回到了大学时代,但随即又摇了摇头,打开门走了进去。
程杰立即抓住了这个可以转移视线的机会,上前一把抓住楚云湘的手,热情的说:“楚大哥,真是对不起啊!我的这些兄弟喜欢热闹,自从你搬过来以后,就没给过你一天安心的日子,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希望楚大哥不要介意,我马上就让这帮家伙走。”
说完后转身又道:“你们这几个家伙,楚大哥是我们的王老师的同学,王老师早就交代过不要干扰楚大哥休息,你们还天天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你们快走吧!让楚大哥也休息一天,将心比心,你们以后再这样不尊重楚大哥,那我和老幺就不让你们到这里来了,快走吧!”
楚云湘知道只要他稍一犹豫,就会被这几个活宝缠上,到时候再想脱身就难了,急忙甩开程杰的手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们继续,我早就习惯了,你们忙你们的,我回房间了。”说完后立即就象逃一样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身后传来程杰带着哭腔的声音:
“楚大哥,看在党国的份上,你就拉兄弟一把吧.......!”但随即就被其他几人的声音淹没了。
不久之后,这几个活宝终于达成了初步协议,程杰哭丧着脸被迫签署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被他的兄弟们拉去吃消夜,然后还要去ktv唱歌,估计今天晚上是回不来了,让楚云湘大感满意,这个结果虽然让他觉得自己不免有些幸灾乐祸,但却没有丝毫内疚的意思,今天终于又可以睡个好觉了,尽管也不一定能睡着。
炒土豆使我明白了……
大新路小学 六(一)班
肖清晴
“
当、当、当
……”大厅的挂钟已经敲了六下。哎,都六点了。我的肚子早就开始打“内战”了,饿得“咕咕”直叫,可妈妈还没回来。以前,妈妈总说我太小,不让我自己做饭。可老师说了:“一个人的能力要从小培养,长大了才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我何不趁这个机会,自己动手做一件事呢?正好也可以让妈妈高兴一下!
虽说已经给自己立下了“雄心壮志”,可毕竟是头一回做,我连做什么菜都想不出来。正当我为难的时候,发现菜篮里有一个大土豆,我高兴极了,不禁叫出声来:“炒土豆!”
说干就干,我先剥去土豆皮,将土豆洗干净,准备动手切。因为我曾经看过妈妈切土豆,所以切起来不那么紧张。我系上围裙,放好砧板,右手紧紧握住刀,左手按住土豆。一刀一刀仔细地切起来。记得妈妈每次切土豆时都把土豆切得很细,好像是为了炒熟后吃得更香。嗯!我也这么办!于是,我把土豆丝也切得很细。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只剩下最难,也是最重要的一项工作了———炒土豆。我像是要完成什么神圣的任务似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点燃了煤气炉,放上锅,倒好油,当我转身拿土豆时,锅里突然冒烟了。而且,越升越高。我慌忙把土豆倒进锅里,又抓了一把葱花,一些五香粉,一股脑全撒进锅里。随后便用锅铲把土豆翻来翻去,可它们好像故意跟我作对。我想往左翻,它却向右“溜”,我想往右翻,它却朝左“跑”。这些不说,它还老想往锅外跳。就这么一会儿,有三条险些掉在地上。这不,刚一走神,“嘣”一条土豆又“跳”了起来,因为我离锅太近,差一点儿“蹦”到我身上。“嗬!”好嘛,真没想到土豆还会“跳高”,成“跳高运动员”了!这可怎么办?俗语说,急中生智。我灵机一动,把锅铲放低一些,也许就行了吧。我用这个方法一试,果然不错,土豆再也不往外“蹦”了。终于,土豆炒好了。我才松了口气,心想:原来炒土豆都这么不容易呀!妈妈平时做各种各样的菜,多辛苦啊……我以后一定要多帮妈妈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这样想着想着,我关了火,把土豆端上了桌。看着这盘土豆,我心里好像打翻了一罐蜂蜜——甜极了。
这时,妈妈回来了,她看到桌上的饭菜,吃惊地张大了嘴,不住地瞧我。我却冲她神秘一笑。
是啊,仁爱使我们学会了生活,仁爱使我们改变了性格,仁爱使我们明白了父母的辛苦。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学好仁爱,争当“仁爱之星”,长大成为祖国的栋梁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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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战庚子鼠年,荆楚大地,新冠疫情,肆虐横行。不同于往昔的车水马龙,本应锣鼓喧天的春节今年却道无车舟,街无行人,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在这场战争中,却有无数的逆行者,用自己的点点微光,汇成一束希望的火焰,给我们带来光明,为我们带来希望。一灯破暗,百年光明。你,临危受命,身体力行。你是最令人尊敬的钟南山院士,03年非典当头,你是抗非英雄,如今新冠疫情,你亲自上阵,挂帅出征。你有着医士的精诚,也有着国士的担当。你说过,武汉本来就是一个很英雄的城市,中国本来就是一个很英雄的国家,你用萤烛之光点亮希望之灯,大医精诚,国士无双。身着白衣,心有锦缎。你们,是最美的白衣天使,一声号令,奔赴战场,你们用实际行动诠释了医德的伟大,“吹哨人“李文亮,在疫情最初时及时向外界发出警报,金银潭院长张定宇,身患渐冻症,却依然在最前线奋斗……不是浓妆淡抹才叫可爱,你们的样子就是最美的样子。一双双被汗水泡白的手,一副副上了雾气的护目镜,一道道被勒出的痕迹……你们的样子就是中国的样子,感谢你们义无反顾地逆流而上,我们才会被保护的这么好,妙手仁心,悬壶济世。众志成城,布衣在线。你们是14亿中国人民中的亿分之一,你们用自己的一点点力量汇聚成一束耀眼的光芒。捐款无名,雁过无声。正是因为你们的逆战,成为一个个挺身而出的凡人英雄,无怨无悔,热心奉献。感谢这些疫情中的无名英雄,你们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中国人“的内涵。在危机和困难面前毫不畏惧,迎难而上,刚毅不屈,你们是世间最美的逆行者,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逆战”。600字 初二 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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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微雨冷风,凉气从窗外的缝隙中汹涌而来,争先恐后的啃噬着尚存余温的手掌,眼光分出窗外,碧叶泛黄。--题记今年的冬天冷的格外早,铅灰色的天幕沉沉的压下来,黯淡的光影笼罩着没有开灯的房间,漫无目的的在字迹凌乱的草稿纸上涂鸦,积郁心中的苦闷烦躁情绪像是破土的笋尖,一经微雨催化,就疯狂病态的向上生长。看着桌上平躺着的成绩单,鲜红的印在卷面上的分数,父亲欲言又止的神情,母亲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微笑。"砰"打开窗户,任由冷风吹着发昏的脑袋,满世界的冷色调,冰凉的空气在胸腔内撕扯着,酸涩的眼光却被花园褐土里的一抹红色吸引住。那是怎样一种红色呢?在这黯淡的天地间,犹如灰蒙蒙的布匹中绣着一朵极微小的暗纹,小小的花苞被寒风肆虐着,幼小的根茎却深深扎在土壤中不肯动摇,花苞还未开放,单花瓣顶部已经微微发黄,“应该活不久了吧,本就没选择正确的季节开放,又怎么会存活呢?”我在心里暗想。天渐渐的暗沉下来,没有星光,唯有归巢的寒鸦一溜儿飞过屋顶,忽然听闻一阵急促的雨点声,噼噼啪啪的敲在防护栏上,不成调的曲儿扰人心神,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也说的不过是这种境况。心中烦躁便再怎么也提不起半点睡意,混沌的脑海里突兀出一点红色,只有一点,幼小又娇弱,在寒风中兀自开放。挥之不去的影像,干脆起身披上衣服为那株可怜的小花安一处庇护所吧。500字 五年级 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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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师爷一,走私通道万历年间,江县县城有户姓程的人家,世代书香,祖上最辉煌时曾“一门尽鸿儒,两朝三状元”,但万物轮回,辉煌过后必然是衰败,百年后,程家早已风光不再。程家这一代主人程易霜自幼苦读诗书,以期有朝一日金榜题名重振家门,只可惜时运不济,屡试不第。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在临街租了个铺子,挂上“占卜问卦”的幌子,当了算命先生。这天上午,一个年轻人走进程易霜的铺子里。来人叫季正,京城人氏,三年前游学到江县时,与程易霜结识。程易霜敬他为人正直,而季正也敬他学识渊博,二人相交莫逆。后来季正返京,二人就再也没见过面,没想到今天又重逢了。一聊起来,程易霜这才知道,原来季正已经考取功名,刚被放到江县来任知县。久别重逢,二人都有说不完的话,但才聊一会儿,衙门里就来人催季正回去处理事务。季正无奈,只得说改日再来拜访,同时也请程易霜有空就去衙门里坐坐。不久,清明节到了,程易霜备好香火,去北山上祭祖。当年,程氏先祖为了子孙繁荣,请了风水大师历时三年才在北山上寻到一处祖坟,此后,程家果然就兴旺了上百年。为护祖坟,程家不仅买下了整座北山,还聘有专人看护。当然,到了程易霜这一代,一切都从简了。程易霜走着走着,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过去,北山上是没有路的,程家为了祭祖方便,特意修了条山路,时至今日,因为无力修缮几乎荒废了。但此时他却分明看到,理应被野草吞没的路径上不知何时已经被人踏出了一条路来。程易霜疑惑地顺着这条被人踩踏而成的路一直来到山顶的祖坟,这才发现路是骑山而过的。他继续往前探查,不多时,一块江县与邻县的界碑出现在眼前。他正愣怔时,身后有动静传来,回头一看,只见一行人挑着担子穿过他家祖坟,向这边走来。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雇主的富态中年人还冲着他像是心照不宣地微微一笑。程易霜目送他们出了县境,才恍然大悟。江县是三省交界处,三省官道都设有过境税卡,但商人重利,于是选择翻山绕道逃税,而程家这条本已荒废的山道居然就成了走私的捷径。程易霜气愤不已,这些商贩为了蝇头小利不仅置国法于不顾,还扰人祖先清静,实在是可恨!二、新朋旧友第二天中午,程易霜去了县衙。季正很是喜悦,当即安排了酒宴,二人把酒言欢。酒过三巡,谈兴正浓时,有人来报,说本月的税收又没完成定额。季正顿时心烦意乱。【星火作文网】自古以来,税收是国之根本,到了地方上,就是一县政绩的重要体现。特别是在江县,江县是州府乃至全省的财税收入重点区,因此收税几乎是考核知县政绩的唯一标准。在季正之前,已经有连续三任知县都因此而被撤职。程易霜正是为此事而来,说:“在江县,商人逃税已然成为一种习惯,要想根除,只怕要使些手段。”季正说:“我身负皇命,该使雷霆手段时绝不会心慈手软,只是我初来乍到,不知如何下手,询问衙门里的老人,也多是含糊其辞。程兄你有何见教,还请一定直言。”来之前程易霜就已经想到了,商人们逃税大多是翻山越境,而江县与两个邻县接壤的山虽然不少,但两边都能过人走货的地方却不多,除了北山程家祖坟那里,其他通道只要向药农和猎户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到时,各处设下关卡,自然就可以堵住走私。程易霜正要说出自己的计策,却突然想到,北山上空地不多,要设卡必先迁坟或砍去风水树,这是万万使不得的。他犹豫半天,支吾着说:“我一介书生,哪会有什么办法?”季正呵呵一笑,换了个话题,说:“程兄,前日衙门里的钱谷师爷告老了,不如你过来帮我。师爷虽不人品,责任却是重大,你秉性纯正,又有济世之心,由你来当是再合适不过了。”程易霜很是犹豫,程家祖上高官满堂,轮到自己却去做师爷,实在有损家风,而且一旦上任,与季正就不是朋友而是雇佣关系了。他有心拒绝,又不便当场驳了季正面子,只得请季正给他些时间考虑。回到铺子里,程易霜刚坐下,一个人进来了。二人一对视,都微微一愣,原来,来人竟是他在山上见过的那位走私商人。商人叫何临,在城北开有一家不大的山货行,这几天他有些心神不定,想请程易霜算算是凶是吉。程易霜给他推了一卦,是吉兆。何临大喜,不仅给足了酬金,还在酒馆备下了酒席。酒桌上一聊起来,何临这才知道北山是程家的祖产,山顶上的那些坟正是程家的祖坟,连忙道歉,又说:“我虽然是商人,平生却最敬重读书人,没想到程兄就是诗书世家子弟,真是失敬了。”程易霜苦笑说:“程家已经沦落至此,你切莫再笑话我。”何临摇头说:“这不是你的问题,当今科举腐败成风,你纵有经天纬地之才,没有金银铺道也难成。”这番话说到程易霜的心里去了,不由对他刮目相看。当夜,二人大醉,尽兴而归。次日一早,程易霜头痛欲裂,料想是昨夜感染了风寒,有心去找郎中,一下床却天旋地转,扑倒在地。幸好中午时何临登门来访,发现情况后急请郎中,又衣不解带地照料了他三天,这才转危为安。此后,二人成为知己。三、弥补过错这天,程易霜在铺子里看书,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锣鼓声。他出门一看,原来是县衙的差役们押解着一群皮开肉绽的商人在游街。有衙役大声喊着:“季大人有令,凡逃税者,一经抓获,杖责八十,流放百里,家产充公……”这时,何临匆匆赶来,告诉他昨夜季大人亲自设伏,自己虽然侥幸逃过,但有个叫张成的朋友却被抓了。“张成家里父病妻孕,实在是流放不得呀。程兄,你跟季大人是好友,还请帮我去求他网开一面。”何临说着,拿出一张千两的银票递过去,“这是打点的银两,不够的话只管开口。”程易霜虽落魄半生,却从没开口求过人,很是不情愿,但欠何临的人情不能不还,最后只得咬牙应下了。季正听了他的来意,惊讶地说:“你一向嫉恶如仇,这次怎么为一个犯法的人求情?”程易霜难堪不已,说:“受人之托,不得不为。”说着,他红着脸将银票推了过去。季正看也没看,说:“程兄,这个口子一开,叫我日后如何为官?”一个时辰后,程易霜神情黯然地回到家中,将银票还给何临,说张成明天一早就能回家了。何临又惊又喜,说季大人虽然才来任职,但铁面无私的名声却早巳传开了,问他是怎么做到的。程易霜没回答,说:“何兄,有句话我压在心里一直没说,商人经商,纳税是天经地义的事,逃税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何临苦笑,说:“这个道理我们都懂,可是……这样吧,明天我有一车山货要运到临县去,你随车而行就知道其中缘由了。”第二天一早,何临带着程易霜拉着一车山货走官道去临县。在何临与客户银货两清后,程易霜就明白商人为什么要逃税了。这车山货成本为70两银子,售价为100两。途经两个过境税卡交银32两,人力和车力为5两,也就是说,辛苦一趟,倒亏7两银子。何临说:“我们何尝不想做个安分守己的商人?可事关一家老小生存,权衡利弊后,只能如此。”程易霜哑然,半晌才说:“我可能做错了一件事。”季正胸怀大志,他要的不是银子而是政绩,绝不会因为程易霜是旧交就放弃原则。所以,为了报答何临的救命之恩,程易霜咬牙将北山的走私通道说了出来,果然,季正如获至宝,当即就答应放人了。何临听后,顿足长叹:“程兄,你糊涂呀,北山一设卡,不仅你祖宗清静受影响,还将我们这些商人推进了火坑……”程易霜羞愧难当,考虑良久,程易霜告诉何临,季正做事绝不会半途而废,只要有他在,商人们就没有好日子过,所以只能想办法让他升官调走。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两个条件,一是政绩,二是上司赏识。前一点不难,私路一堵,政绩也就有了,但后一点只怕需要钱财打点。“这也不难,我多年经商,倒是有些积蓄,只是,即便我们顺利地将季正弄走,到时再来个跟他一样的知县该怎么办?”“我会去县衙里做钱谷师爷,县丞和主簿都是朝廷命官,常有调动,师爷倒成了铁打的。季正一走,新官上任,必定还会依赖我。至于你所担心的,根本不成问题,天下又有几个季正呢。”四、只手遮天程易霜成为衙门里的钱谷师爷后,就把自家祖坟边上的几棵风水树砍掉,设了税卡,随后又马不停蹄地封堵了其他四条私道。如此一来,商人们不得不乖乖交税,为了挽回损失,必然抬高物价,百姓苦不堪言,但衙门的税收却是屡创新高,程易霜的威信与日俱增。与此同时,何临也在上下打点。到了年终吏部考核时,季正因为政绩卓着,破例被调到京城任职。临行前,季正宴请了程易霜。酒过三巡,季正似笑非笑地说:“程兄,如今官场腐败,像我这样的人绝难有提升的机会,好在有你和何临主动出钱出力,让我的以升迁,实在是感激不尽。”程易霜知道他早晚会知道内情的,坦然地说:“我将你弄走,不是对你不满,而是同情那些商人。”“你错了。”季正摇头说,“你把道德凌驾于律法之上了。税赋过重,这是制定法规的人管的事,我的职责就是不折不扣地去执行。所以,我才想要做更大的官,因为官越大,为民办事的机会就越多。”“但物价飞涨,民不聊生,这官你做得有意思吗?”“是没意思,但必须这么做。只有人人遵纪守法,才能国富民强。”季正叹了口气,“你书生意气,多说无益,最后劝你一句,少跟何临来往。他纵然无心,日后也必将害到你。”季正走后,因为县丞老迈昏庸,主簿只会喝酒作乐,程易霜这个钱谷师爷担起了税收的全部职权。在他的拉拢下,衙门上下都成了他的人。随后,他私开北山通道,很快,物价就恢复了原样。不久,新知县到任。这是一个贪婪成性的人,自知绝无升迁的可能,只想尽可能多地捞钱。程易霜身无分文,眼见着钱谷师爷的位子都要被知县卖掉了,何临知道这事后,主动拿了三千两银子让他去孝敬知县。程易霜知道何临为了季正的事花了不少银子,家底只怕也不厚了,连忙推辞。何临笑着说:“这不是我的银子,而是大家的。”何临说他在程家祖坟处设了个募捐箱,每个商人经过时,都要往里面投上一些银子。“不管怎么说,总是比交税要少很多。”何临又安慰说,“你放心,我不会牵扯到你的,只说是衙门里的意思,大家都以为是知县大人在从中捞钱。”“什么?”程易霜大吃一惊,“我大开方便之门,原本就是为了减轻商人们的负担,可……”“程兄,如果你的位子不保,我们又没活路了。”程易霜想了又想,咬牙说:“也罢,这银子我就收下了,但你回去后务必把募捐箱拆了,日后也不得如此。”何临一口应了下来。随后,程易霜拿了银子去贿赂知县,这事也就过去了。季正在时,县里每月的税收都创历史新高,而新知县一来,立即下降,两下一对比,反差极大。不久,知县被革职查办,新知县上任。新知县才能平庸,毫无主见,没多久就被程易霜架空了,不过半年,又因为碌碌无为而被撤职……如此数年过去,知县走马灯似的来来去去,没有一个能做到任满,程易霜成了县衙里真正的管事人。期间,知府衙门也多次派人来调查过,但谁也没想到他这小小的钱谷师爷有问题。在他的经营下,江县商业异样繁荣,俨然成了三省商品汇集地。五、悔不当初这年清明节,程易霜带着祭品去北山祭祖。这几年因为身份的原因,为了避免被走私商撞见尴尬,他一直没去过祖坟,但今年是十年大祭,不得不去。此时,那条几乎荒废的山道已经越发宽阔,从山脚到山上,都有挑夫堂而皇之地挑着私货上山。程易霜不免有些得意,在他看来,商品的流通促进了经济的繁荣,老百姓有钱了,才能真正安居乐业。但等他到了山上时,却大吃一惊,原来祖坟处已经一片狼藉,遍地都是行脚人歇息时扔的垃圾,有的坟平了,有的墓碑也断了。他又气又恼:我为你们的生意操心劳累,你们竞连我家祖坟都要毁掉!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程兄,久违了。”他抬头一看,见面前站着的竟是季正。多年不见,他怎会突然出现?程易霜又喜又愧,正要说话,季正又说:“先不多说,你随我来吧。”程易霜跟着他走了不多时,见到了那块县境界碑。与过去不同的是,界碑前被辟出了一道关卡,几个大汉就着一张桌子在喝酒。见他们过来,其中一个大汉伸手道:“交税。”程易霜一愣,问交什么税。那大汉解释说:“衙门有令,凡走货不经万客商行的,一律交本金的二成为税。”程易霜看了看手中的香火祭品,明白是被他误会成商人了,但即便是走货的商人,也不该交税的呀。他不由得怒道:“放肆,衙门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我怎么不知道?”另一个大汉不耐烦地对那大汉说:“张成哥,别跟他哕唆了,他爱交不交,不交的话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张成?程易霜隐约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正想着时,季正却拉着他的手退了回去。等回到祖坟前,季正面带嘲讽地说:“很可笑是吗?他们居然不认识你这个为他们谋福利的师爷,特别是这个张成,不应该啊!当年你可是救过他的。”程易霜难堪不已,低头不语。“你私开走私通道,看似繁荣了江县商业,但这是违法的。律法是一条红线,时刻警示众人不得越界,但你私自涂改了界线,难免就有人往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季正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何临的万客商行垄断了这条走私通道,商人想从这里走货,就必须由他的商行代理,零星小商贩来往,则要交一定的过关费。他把原本应该纳入国库的银子收到自己的口袋里,因而暴富,暴富后,为了保住自己的财源,必然不择手段。就我所知,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人至少有六个。”程易霜瞠目结舌,半天才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何临开始跟你交往时,或许并无此意,但你越过红线后,他的利欲之心也越来越膨胀。程兄呀,你好心办坏事,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再强调律法大于天了吗?”程易霜悔之莫及,泪水纵横。几天后,新任知府季正使出雷霆手段,一举破获江县乃至全省有史以来最大的走私案,数百商人被捕,县衙里上自知县,下至衙役,也无一幸免。此案惊动朝廷,皇上震怒,亲自督办此案。季正拟定一份死刑名单,共23人,程易霜列为首位。行刑前夜,季正来牢中看程易霜。程易霜说:“我是主犯,理应被斩;何临欺行霸市,草菅人命,也该问斩。可其他人并非十恶不赦之徒,为什么连他们也要杀?”季正回说:“程兄,这是皇上亲自督办的,不多杀几个人,怎么体现皇上的英明?”程易霜冷笑道:“就因为这个,你放弃了你一直遵从的律法?”季正摇头叹道:“皇上就是律法,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程易霜顿时愣住了。1200字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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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谱“差不多个把月了,越青青姐弟不知到家没有,做生意讲究个诚信,得去看看。”吴不赊心下寻思,便往北飞,越家在阳城,距方城也有五六百里。吴不赊一面御风而行,一面寻思这些日子的经历:先想赚,借势扬名发大财,结果汪国丈派杀手,眼见要亏,突然碰上飘风子,大赚,却又碰上发神经的阴风煞,差一点血本无归,再又受王虎山仁义所感,头一次讲一把义气,结果又大赚了。“这一趟生意,还真是惊险百出。”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大笑起来。有一只夜鸟,先见他在天上飞,以为是个伴,虽然看上去像个人,无所谓,这世间鸟人多着呢,不管,跟着。谁知他突然怪笑,夜鸟就吓了一大跳,“嘎嘎”两声抗议:这鸟人,走夜路你鬼笑什么?不知道鸟吓鸟,也能吓死鸟吗?夜鸟拍拍翅膀,转头飞去,不跟他做伴了。太阳出来不多久,吴不赊便看到了阳城,远远地落下。世间修道之人成千上万,真正成道的万中无一,御风飞行,内行人知道是刚入门径,但普通百姓是不知道的。他若是直接在城里落下,可就要给人围着看了,或许有人叫神仙,但万一有人叫妖怪,当头给他一臭鸡蛋呢?那也太划不来了,亏本的生意,吴不赊从来都不做的。吴不赊进城之后,肚子饿了,别看是在天上飞,也是个体力活。他先找间酒楼填饱了肚子,顺便问起越家的事。越家姐弟还真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到家已有十来天,名头大,店家也知道。听得越青青姐弟平安到家,吴不赊心中松了口气,这一趟生意圆满完成,终于可以结账了。放下了心,吴不赊想了想,还是决定到越家看看。国丈当权,越家姐弟虽然回来了,不一定就没有麻烦,若能帮得上忙的,当然就要伸手帮一把,没麻烦,那就见面聊一聊,把自己中途失踪的事解释一下,这里送遗孤的美名也就圆了。奸商永远是奸商,吴不赊偶尔热血上头,不代表改了奸商性子,就好比黄鼠狼偶尔不偷鸡只拖个萝卜走,并不表示黄鼠狼就改行吃素了。越家在城北,是一座小小宅子,院角有一株老槐树,也不知有多少年岁了,枯皮虬干,却是老当益壮,亭亭如盖,撑起满院的翠绿。吴不赊耳朵尖,远远的就听到院中有说话声,其中一个声音就是越小虎的。他脑中现出越小虎那张虎头虎脑的脸,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这时院门开了,一个青年男子走了出来,还带着个童子。这青年男子二十四五岁年纪,长脸,面色有些苍白,但两道眉毛却很浓,儒生打扮,估计是个读书人,还有可能是个秀才。吴不赊最看不起秀才,包括赵老秀才在内。为什么?因为他爹打小要他读书赶考做官,第一个目标就是考上秀才,结果棍子打断八十根,私塾先生换了四十个,吴不赊愣是是考不上,越考不上他就越看不起秀才:秀才算个屁啊,穷酸!当然,这话他只敢背地里说,至少当着赵老秀才的面是不敢说的。秀才身后,越青青姐弟跟了出来,秀才看来是到越家做客的,越青青姐弟送客。吴不赊远远地看着,个把月不见,越小虎好像又长高了一截,越青青倒瘦了些,一个小女孩儿要撑一个家,看来不是那么容易。吴不赊想等那秀才走了再过去,眼角却突然看到人影一晃。他一扭头,对街一个拐角处,几个脑袋探了出来,其中一个手中竟然端着一把弩,弩尖正对着那秀才的背。吴不赊吃了一惊,不及多想,纵身过去,耳中只听“铮”的一声,一点箭影急射那秀才后背。吴不赊虽然讨厌秀才,但越家的客人就另说了。他眼睛盯着箭头,反手拔剑,一剑劈在箭头上,弩箭给一劈两断,跌落在地。“吴大哥!”一眼看到吴不赊,越小虎顿时兴奋得大叫起来。比他更“兴奋”的是那几个杀手,眼见十拿九稳的一箭,竟被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吴不赊劈落了,顿时“哇哇”叫着冲了出来。一共三个人,手中都高举着明晃晃的长刀。今日的吴不赊,可不是刚护送越家姐弟上路时的吴不赊了。最初那一次,三个山贼吓他个半死,这会儿却是气定神闲,先冲着越青青笑了笑,还夸了越小虎一句:“小虎好像长高些了呢!”最夸张的是,他居然把剑插回了背上,因为他从三个杀手的脚步中听出,这三个家伙功夫平常得很,最多只是三流货色,对付这种三流货色若还要用剑,那也太丢面子了。“吴大哥小心!”见杀手冲到背后了吴不赊还在装酷,越青青担心了,惊叫一声。叫声未落,她眼里突然失去了吴不赊的身影,急忙眨眼,定睛再看时,三个杀手已躺在地上,吴不赊却在那儿懒洋洋地拍手。那情形,仿似刚搬了两个破麻袋,拍手上的灰。“吴大哥你真厉害!”越小虎早已欢叫着冲过去,拉住了吴不赊的胳膊,喜滋滋地道,“吴大哥,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吧?哈哈,我姐姐早就猜到了,后来我也猜到了。”原来吴不赊被阴风煞抓走后,他姐弟俩以为吴不赊是在暗中保护他们呢。这借口好啊,比被阴风煞抓走什么的要光彩多了,吴不赊多机灵一个人,立刻就跳上了这顺风船,笑眯眯地夸越小虎:“这样都猜得到,小虎真聪明。”他一夸,小家伙越发高兴了,小嘴笑得咧开有烧饼大,对那秀才道:“高叔叔,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吴不赊吴大哥,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的。”又对吴不赊道:“吴大哥,这位高叔叔是新任的阳城县令,知道我们回来了,特地来看我们的。”不是秀才,是县令!县太爷啊!奸商本来是三分矜持的笑,立刻换成九分热情的笑。不过不等他开口,那高县令已先上前施礼:“高秋远多谢吴壮士援手之德。”“哪里哪里,高县令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吴不赊忙还礼,正要和这县太爷聊几句,拉点儿交情,忽听得“嗖嗖嗖”连响,是弩箭破空声。“小心!”吴不赊急叫一声,转身跨前一步,将越青青姐弟还有高秋远几个都拦在身后。但那弩箭既不是射高秋远,也不是射他或越青青姐弟,而是射那躺在地下的三个杀手。这箭射得极具准头,三个杀手一齐中箭,长声惨叫中,嘴中齐齐喷出黑血,几乎同时断了气。中了箭会出血,但喷血就没道理了,而且喷的是黑血。吴不赊刹那间就明白了:“毒箭。”他脚一点,身子如一只贴地飞行的雨燕般滑了出去,他就不信那放箭的杀手在他眼皮底下能跑得了,但他失算了,那杀手根本就没跑。他越过拐角,就见靠墙坐着一个汉子,眼睛还大睁着,却已经死了,嘴角渗着黑血。显然是服毒自杀,手边放着一具三发的连弩。这些杀手功夫不高,却都是死士。吴不赊心中有些发冷:“这县太爷得罪的是什么人啊?心够黑的。”提了那汉子过去丢到地下,道,“这家伙服毒自杀了。”看着高秋远,却不再吱声。高秋远或许知道这些杀手的来历,但吴不赊是个有眼色的人,高秋远若自己不说,他是不会问的。高秋远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这会儿更白了,但明显不是吓的,他浓眉紧锁,眼中隐含怒意。越青青倒是有些怕,紧紧拉住越小虎的手。越小虎两眼却大瞪着,忽道:“吴大哥,我们到家了,不再要你保护了,高叔叔是好官,你帮帮他吧。”给县太爷帮忙,这生意不赖,吴不赊心中“怦”地跳了一下。不过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吴不赊心中火一样热,面上却不露出来,只是微以眼光瞄着高秋远。见高秋远眉毛一动,吴不赊便知有意,心中一喜,静等高秋远开口,却见高秋远双手平抱,重重一揖:“阳城令高秋远,以阳城数万冤魂之名,请吴壮士援手。”他这礼重,说的话也让吴不除听不懂,什么叫以“阳城数万冤魂之名”?吴不赊忙伸手相扶,道:“高大人礼重了,却不知数万冤魂是何意?”高秋远浓眉竖起,牙齿咬得格格响,说了原委。阳城是个大县,地势平,多良田,人口密集,但这两年天降灾祸,前年巡了水灾,去年却又遭了蝗灾,赤野百里,颗粒无收,上报郡里,下拨了一百万石救灾粮。一百万石粮食虽然少了点,若真的能全部发到灾民手中,倒也勉强能熬过春荒去,但运粮的船队进人阳城县境时,突然遭劫,一百万石粮食全被劫走。没了救灾粮,阳城数十万百姓顿时陷入绝望之中,走得动的逃荒去了,走不动的只能以草根树皮充饥,后来草根树皮也吃光了,只能干等着挨饿。数月间,阳城饿死的人多达四五万,原任县令遭参罢职。但原任县令上头有人,拍拍屁股走了,高秋远上任后却得到密报,劫粮的不是什么山贼劫匪,而是本地豪富周有财暗中派人干的。周有财是阳城第一大户,家财亿万,还有个小女儿嫁给襄南侯,财雄势大,一直以来都是目无法纪,气焰嚣张。他早屯集了无数的粮食,救灾粮来了,他的粮便卖不起高价,黑心一起,竟劫了救灾粮,再高价卖出。他发足了黑心财,却生生害死了数万百姓。高秋远得到密报后,着手调查,惊动了周有财。周有财先送好处拉拢,高秋远不理,又以言语威胁,高秋远也不怕,今日竟胆大到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刺杀了。周有财如此无法无天,不会只刺杀这一次就算了,必然还有后手。高秋远要揪他出来,要替阳城数万饿死的灾民伸冤,只有请吴不赊出手相助,所以才行此大礼。竟然劫了救灾粮卖高价!如此黑心,如此大胆,吴不赊听了,也是既震惊又愤怒,怒道:“这周有财也太歹毒了!高大人,你放心,你只管往下查,拿到切实的证据,活剐了这黑心狼。至于你的安全,包在我身上。”“吴壮士云天高义,有吴壮士相助,必能查到周有财劫粮的铁证,将他绳之以法。”高秋远又施礼,面上却有几分犹豫之色。吴不赊看出他似乎还有话说,道:“高大人莫非还有什么担心,尽管明言。”“确实还有个不情之请。”高秋远略一犹豫,开口道,“要查案,靠我一个人肯定查不了,还要依靠下面的衙役。但周有财在阳城财雄势大,县中衙役都有些怕他,我竟是支使不动,一个月内连免了两个都头,都是一样,所以……”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有些为难地看着吴不赊,吴不赊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竟想要他当捕快都头,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高大人的意思,莫非是想要我做捕快都头?”“实在是不好意思。”高秋远一脸歉疚,“要吴壮士屈就一个小小的捕快都头,确实有些不好开口。但如果吴壮士没有官身,就不好支使衙役,而支使不动衙役,这案子就查不下去。所以……”高秋远以为,让吴不赊当一个县衙的捕快都头,是委屈了吴不赊,他却不知道,吴不赊是个见了衙役都要点头哈腰陪笑脸,还要塞点好处的小生意人,现在居然能当上捕快都头,实是生平从未有过的风光。捕快都头虽然只是隶属于县令的役吏,不在朝廷官制之内,但好歹也是官面上的人,最重要的,很着县太爷混,说不定能有个出身。在后凉国,要做官,有四种途径:一是荫庇,从三品以上的官,子孙可以自动荫庇一个出来做官。二是考,考上了也能当官,这可能是最公平的一种,士农工商,人人可考,只要你读得起书,然后还能考得起就行。吴不赊他爹做梦都想吴不赊能中举当官,脱去商人的身份,可惜吴不赊做生意是天才,读书却是蠢才。三是军功,后凉国开国时军功最重,不过这会儿重文轻武,军功已不受人看重,但好歹也是个出身。四是恩赏特荐。平头百姓,若是能立下特别的功劳博下特别的名声,例如献个祥瑞什么的得到后凉王的赏识,养个女儿妹子做了后凉王的妃子,再或者跟随上官立下极大的功劳,后凉王恩赏,上官推荐,也能得个小官。前三者,吴不赊是没份儿的,但如果能跟着高秋远做事,立下功劳,高秋远赏识他,到高秋远再升几级,做到太守或者州牧,就可以给他个小官当当,然后自己再慢慢往上爬。当然,再怎么爬,大官也是当不了的,什么封侯拜相是不可能的,能做到了太守都要老天爷打瞌睡,指头缝里漏他过去,否则别想。但对吴不赊来说,别说太守,只要能做到个县令,那都是祖坟上冒烟了。不过吴不赊是个精明透顶的人,心中狂喜,脸上不会露出来,只是装出一脸正义的样子:“什么屈就不屈就,只要能把周有财这黑心狼绳之以法,做什么都无所谓。”高秋远果然就一脸感动,越青青姐弟也是敬佩得两眼发光。这时已有几个衙役得信赶来,抬走尸体。吴不赊便跟高秋远回县衙,高秋远叫书办给吴不赊记了档,发了腰牌和一套公服,又召集所有衙役礼见上司。衙役有十七八个人,都是些歪瓜劣枣,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不过吴不赊倒是看了欢喜,好歹是咱的兵嘛。高秋远介绍了吴不赊,又发了一通官威,严令大家都要听吴都头调派,若敢故意刁难,大板子伺候云云,随后自去公干。高秋远说得没错,这些衙役都是本地人,了解周有财的势力,也多少得过一点好处,知道是要对付周有财的,都有点出工不出力,尤其是对吴不赊这天上掉下来的都头,更是没什么好感。高秋远在无人吱声,高秋远一走,轰一下就炸了锅,三五成堆,唧唧喳喳,斜眼的斜眼,歪嘴的歪嘴,把吴不赊当街上的猴子看,就没一个人过来跟他搭话。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种场面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可是吴不赊朝迎三江客,暮聚四海财,两眼赛夹剪,一舌通鬼神,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场面没经过?更何况此时身具玄功,更不把这种小场面放在眼里。他拿眼朝场中一瞧,立刻有了主意:这会儿换了身份,和气生财行不通,得换煞气来立威。于是他打个哈哈:“诸位,是不是不服气啊?”“不服气怎么着?”左面一条大汉斜着眼睛道。这大汉一脸络腮胡满脸横刀肉,刚才高秋远着意介绍过,叫做焦三,是最先一任都头,一身蛮力,凶横粗野。“不服气就给本都头跪到服气为止。”吴不赊笑嘻嘻,身子一晃,焦三只觉眼前一花肩上一痛,仿似一座大山压在了肩上,双膝不由自主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随即身子麻木,手脚四肢好像不是自己的,再不能动弹分毫。一下制住焦三,吴不赊抬眼四顾,依旧笑嘻嘻的:“还有谁不服气?”“呀!”旁边一条大汉突地冲上来,毛拳带风,猛击吴不赊的脑袋。这大汉叫孟四,是焦三死党,也是做了好几天都头被革了的。与焦三不同,焦三只是一脸毛,这家伙却是一身毛,甚至每个指节上都生了一撮毛,所有说他打出的是毛拳。毛拳看上去威风,其实不堪,吴不赊冷眼看得分明,伸指在孟四拳上一弹,孟四“啊”的一声惨叫,急忙缩手,生似给火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退,肩上又挨了一下,立刻并排和焦三跪在了一起。“还有谁?”吴不赊笑嘻嘻,一一看过去,这会儿众衙役再无人敢跟他对视。脸上是笑,怎么那么疹人呢?阴风惨惨,每个人都缩了缩脖子。杀鸡儆猴的效果收到了,吴不赊“嘿嘿”笑道:“本都头要上街看看,买点被铺衣盖,哪位愿意陪本都头走一遭啊?”他斜眼瞟向一个瘦巴汉子,那汉子与他眼光一对,吓了一哆嗦,忙就赔下笑脸来:“小人王麻子奉承都头走一趟。”“王麻子啊?”吴不赊点点头,“你那一脸麻子生得还行,匀称,本都头看了喜欢。这银子是赏你的带路钱,本都头若开心了,还有赏。”说着一挥手,一块碎银子飞出去,落在王麻子面前。麻子竟然还有生得匀称一说,因为生得匀称竟然还有赏,王麻子都乐傻了,先前他说带路是被恐吓的,这会儿可是真心的了,一把捞起银子,点头哈腰在前面奉承:“都头您老人家请!”其他衙役也都傻了,看着吴不赊身影消失,只留下一院呆鸡。吴不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打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不信这些家伙不服。果然,到吴不赊逛街回来,众衙役全改了脸色,一齐围上来,人人呢赔笑个个奉承,唾沫与马屁齐飞,口臭共巴结同色,焦三、孟四也早跪软了,眼泪、鼻涕齐下,哭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都头且饶小的贱命,小的一定惟都头之命是从。”服了就好,吴不赊笑嘻嘻放两人起来。两人带头,伙了众人要给吴不赊接风。还真是贱啊,不打翻天,打了上供,吴不赊自然应允。做奸商有四大要素,一要眼尖,是阎王是鬼,一眼要能认七分;二要心活,心中没个弯弯绕,那就难发滚滚财;三要皮厚,黑心,没良心,银子到手就安心;四要舌滑,活人说死不算本事,死人给说得活转来,那才叫功夫。吴不赊是真正的奸商,无论心机、口才、眼色,都是麻溜当行,而这些衙役更不是什么好鸟,一顿酒下来,都觉相逢恨晚,个个拍胸脯表忠心:“只要都头一句话,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吴不赊自然也表态:“只要大家齐心,帮高县令立下这一次大功,好处自然大大的。”于是皆大欢喜,铁板一块。第二天高秋远升堂,一帮牛头马面杀气腾腾,竟是面目一新。高秋远大喜,对吴不赊又高看三分。劫一百万石粮食,一个人是做不下来的,要一大群帮手才行。周有财财雄势大,直接抓他不可能,只有先抓边上的人,拿到了铁证,最后才能动周有财。先前衙役出工不出力,高秋远虽得密报,拿不了几个人,尤其核心人物一个拿不到,这会儿吴不赊带队,几天之内拿了上百人,报信的望风的劫船的运粮的屯仓的代销的,一根根线摸过去,根根扯到周有财,证据已是堆积如山。这日高秋远与吴不赊商量,证据已经够了,定好次日动手。当天晚上,吴不赊正在院子里纳凉,心中忽生异感,扭头看去,院墙上现出一个脑袋,随即跃进一个人来。此人是一个老道士,五十来岁年纪,枯皮脸,山羊胡,看人眯着眼,却是精光如电,手中一支拂尘,却不是用来赶灰的,乃是追魂夺命的利器。吴不赊这些日子带队拿人,虽然也隔三岔五碰上个拼命的,但玄功高手却一个没见。周有财也派出过几帮杀手,同样没一个高手,吴不赊倒怀疑,周有财袋子里是不是全是假钞,请不来高手?但此刻与这老道眼光一对,吴不赊心下便暗叫一声:“来了!”吴不赊慢慢起身,看着老道,四目对视,老道眼中精光大盛:“你就是阳城新来的都头吴不赊?”“没错。”吴不赊点头,心中得意,“既然知道本都头名号,一百杀威棒的见面礼就算了。报名吧,本都头手底不拿无名之辈。”老道气极反笑:“本真人一尘子!记好了,见了阎王记得报本真人道号,阎王爷或许会高看你一眼。”“一尘子?”吴不赊微微一惊,一尘子他听说过,名头虽不如阴风煞响亮,也是邪道中的成名人物。他本身功力一般,但据说练有一只木精,颇为厉害,想不到竟被周有财请了来。“小子知道本真人名号?”看到吴不赊脸上微露的惊讶之色,一尘子一脸得意,轻捋山羊胡,“识相的,自己了断吧,本真人留你个全尸。”“全尸啊?那可多谢了!你老人家既然如此大方,那我就识相一点,自我了断了吧。”吴不赊口中叫,脚下向前挪了两步,右掌举起,反掌拍向自己顶心,堪堪碰到头顶,忽地往前一纵,一掌向一尘子胸口拍去。一尘子老江湖了,当然没这么容易上当,冷叱一声:“找死!”拂尘一扬,兜头砸下,尘丝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吴不赊身子却是滑溜至极,掌到中途,人早已滑到一尘子身侧,阳掌变阴掌,无声无息抹向一尘子左肋。这一掌虽无声,但绵劲内蓄,真若被他打上了,一尘子只怕就要改名喷红子了,吐血喷红。一尘子当然不会被他打上,拂尘斜划,吴不赊却又已滑开。吴不赊出来纳凉,没带剑在身边,最重要的,他自家知自家事,所有功夫都是自学的,而且习练不久,不但精微之处揣摩不到,甚至手法都有些半生不熟,唯一有点自信的,就是追风步。追风步本来精妙,再阴阳变换,更是诡异难测,借追风步游斗,即便不胜,也绝输不了,这就是吴不赊的打算。他的应对是正确的,一尘子虽然不是什么一流高手,但久历江湖,一根拂尘不但招法阴毒,打斗的经验更是炉火纯青,吴不赊若是见招拆招,只怕二十招都撑不住,但他只跟一尘子缠斗,就像烂泥潭里的老泥鳅,滑不留手,一尘子拿他半点儿办法也没有。一尘子也是个有眼光的,只斗了数招便看出了吴不赊的师门来历:“追风手?你小子是飘风子的徒弟?”一尘子并不知道飘风子己经死了,飘风子可不好惹,是他的徒弟,下手可就要有分寸了。但话一出口,一尘子马上又觉出了不对,吴不赊的掌法招式,确实是追风手,但力道却不同,一阴二阳,时阴时阳,变换不定。掌法也罢了,追风门的劲力到底是不是阴阳不定,一尘子没和飘风子动过手,也不能确定,吴不赊的步法就太怪了,追风步虽然变化多端,飘逸轻灵,但走的是直线,而吴不赊的每步都是斜着滑出去的,走的是弧线,这个就绝对不是追风步。一尘子心中没把握,拂尘猛地一划,将吴不赊逼开,喝道:“且住!小子,报上你的师门来。”吴不赊“嘻嘻”一笑:“你不是知道了吗?”“你真是飘风子的徒弟?”他虽然承认,但一脸奸笑,一尘子反而更没把握了。“动手就动手,问那么清楚干什么?”斗得这么十几招,吴不赊对自己有信心了,便上了瘾,声落掌出,竟是中宫直入,直击一尘子前胸。“猖狂!”一尘子大怒,拂尘一抖,软软的佛尘尖忽地扬得笔直,如无数个锋锐的枪尖,直刺吴不赊手掌。吴不赊当然不会直撞上去,掌到中途,早已变招滑开,两人复斗在一起,翻翻滚滚数十招,却没有一招接实的,但吴不赊的招法却是越来越熟练。不过也就是熟练而已,真若想和一尘子拆招,风险估计还是比较大,奸商做生意,有暴利绝对敢于冒险,但这种没什么利润的生意,他是不会冒险的,脚下便越发得滑了。一尘子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估计是躲师娘床底下学出来的,招法都半生不熟,纯是拿他练手。可看出来也没用,吴不赊身法实在过于滑溜,又不肯拆招放对,招法再精妙,碰上个只围着你打转的,你有什么办法?偏偏那身法快速绝伦,想截都截不住,唯一的办法,或许只能仗着功力深厚,慢慢拖,拖到这小子力竭了,或可有机会。本来这是个主意,但一尘子拉不下这脸,他好歹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和一个无名小子真要拖上个千儿八百招,最终赢了,传出去也丢人。武功上是拿吴不赊没办法了,一尘子一咬牙,探手从怀中摸出个葫芦。那葫芦有拳头大小,色作紫红,他拂尘一划,将吴不赊逼开一步,顺手拔了葫芦塞子,一道青光从葫芦中射出来,约有两三丈高下,其粗如柱。其实他一摸葫芦出来,吴不赊就在往后退了:一尘子摸葫芦绝不是打着打着嘴馋了,要摸粒蚕豆出来吃吃,必然是放法宝助力。想到法宝,吴不赊情不自禁就要唉声叹气了,除了济世金蝉,师父大人什么也没留给他,想哭啊!叹着气,他一滑,退开数丈,瞪大了眼睛。他想看看一尘子放的到底是什么法宝,莫非是传言中的木精?好的灵物难觅,即便觅得灵物,想练个法宝出来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极少有人能拥有两件法宝的,当然,像追风囊这样的没什么大用的法器不能算。所以一尘子放出来的,十有八九就是仗以横行江湖的木精。光柱一出,一尘子厉叱道:“木老现身!”随着他的叱声,葫芦中飘出一个人来,开始只有拇指大小,见风即长,刹那间长成一个五短身材的老者,立在青光中,看不出多大年纪,一身青衫短褂,头上包一块四方巾,也是青色的,右手握一把手斧,左手横持一物,细一看,好像是把凿子。吴不赊倒奇了,看这身行头,好像是个老水匠啊!吴不赊现在可以确定了,这老木匠必然就是木精,暗里凝神,看那木精如何动作。木精对着一尘子虚抱一拳:“见过真人,请真人法旨。”一尘子向吴不赊一指:“拿了这小子!”“遵令!”木精一躬身,眼光向吴不赊扫过来,身子一纵,跃出青光,闪电般向吴不赊扑来。身到中途,手斧扬起,兜头急劈,身法之速,劲力之强,竟似不在一尘子之下。难怪江湖传言一尘子练的木精了得,果然名不虚传。”吴不赊心下暗凛,急步滑开。木精一斧不中,左手凿子跟着急刺,吴不赊再闪,木精右手斧反手又劈了过来。吴不赊不敢近身,索性只围着木精游斗,一面还要提防一尘子。一尘子好像觉得动用法宝对付吴不赊已丢了身份,倒没有上前夹攻,只是立在一边观战。吴不赊心中倒奇了:这木精功力不弱,招式也古怪,但若说强过一尘子去,却也不至于;一尘子拿吴不赊无可奈何,这木精既不比一尘子强,那同样也对付不了吴不赊,一尘子放他出来做什么?吴不赊心中奇怪,脚下不停。木精一斧斜劈,吴不赊一滑,到了木精侧后,眼前忽地一花,那木精背后竟又生出一只手来,却拿着一把锯子,照着吴不赊脖子便锯过来,仿佛吴不赊的脖子是根烂木头。吴不赊碎不及防,急往后一闪,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木精怎么会有三只手呢?细看,确实是三只手。三只手不是小偷吗?吴不赊刚要笑,木精右肩又生出一只手来,这回拿的是个刨子,照着吴不赊脑袋就刨。脑袋又不是木头,刨什么刨?吴不赊郁闷,急闪,只听“吱吱”声响,木精肩头又生出两只手,一手持墨斗,一手执角尺,全是木匠的家伙。生手还不算,另外还多生两个脑袋来,竟是三头六臂。这下无论吴不赊往哪边闪,木精都能看见,更不需要转身,六只手抡着全副的木匠家伙,劈头盖脸打来。这木精竟是如此玄异,吴不赊再也近身不得,也无法再像先前般游斗。往哪儿游啊,人家到处是手,往左闪左边兜过来,往右滑右边人家正等着,除了转身逃跑,再无办法。“果然是好宝贝。”到这会儿,吴不赊终于明白一尘子为什么把木精放出来后自己就不插手了,以木精这三头六臂的身手,又哪还用得着他插手?这架没法打,两只手怎么和六只手打?吴不赊转身就跑。他可以肯定,木精哪怕再生出六只脚,想追上他却是没有可能。他又错了,木精根本没追,嘴里“呀”的一声叫,那持凿的手突地暴长,一长十余丈,,跟着吴不赊身影,闪电般戳过来。吴不赊一直没用摄风术放风虎,风虎威力虽强,但道术不是法宝,消耗的纯是本身的功力,他功力又不是很浑厚,若不能一击而中,那就输定了,所以他要找一个机会。本想着闪身而逃是个机会,他逃,木精和一尘子必然要追,以他身法之滑溜,无论木精还是一尘子,必然都追不上他,被他拖疲了,就可借机下手。他却想不到木精还有这一手,手臂会突然变长。吴不赊猝不及防,避无可避,眼见木精一凿就要在他后心上凿一个透明窟窿,却听一尘子喝道:“不要伤他性命!”木精手中的凿子堪堪刺到吴不赊后心,闻言手腕一转,倒转凿柄,重重戳在吴不赊的大椎穴上。1200字以上 初二 议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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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家族之弃婴在逆天家族城堡里一群围在一张石桌上聊着天,闪电对众人做了一个小声说话的手势,闪电又往四周看了看才小声的说道:“你们听说了吗?”“听说什么了,你又有什么小道不可靠消息。”“切,”闪电对那个人伸了一个中指:“我鄙视你,我告诉你这次绝对是真的,我告诉你们死神现在迷上电脑了,还整天对我说他要网恋了。”“啊,”“不会吧”“真的吗?”大家一听死神那家伙要网恋了,都做出了疑问的表情。“嘘,”闪电往四周看了看,“你们小点声行不?”“嗯嗯,”闪电看大家不说话了又继续道:“我在告诉你们一个开心的消息,我昨天看死神的聊天记录了。”闪电说了一半不往下说了,别大家急的破口大骂:“我靠,闪电你倒是继续呀。”“就是,”又一个人说。“急什么吗,我这不是嗓子疼吗?”闪电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咳咳,嗯嗯,你们听好了死神的聊天记录是这样的。”《下面是聊天记录》死神:“美女在吗?”美女:“在。”死神:“你吃饭了吗?”美女:“吃了,你吃了吗?”死神:“吃了,那···那个。”美女:“你怎么了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死神:“那个··那个我们能聊会天吗?”美女:“可以呀,不过我要去吃饭了一会再聊,拜拜。”死神:“············。”“呵呵,”大家一听都大笑起来,战神也拍打着胸膛:“我就说了,连我这么有安全感的人都没恋爱,他死神冰块一个怎么会有人喜欢他那。”“就是就是,”洛刹也复合道:“要是有女人会喜欢死神我就·········。”洛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死神走了进来。死神是迈着大步手抱一个小娃娃走了进来,洛刹和战神他们眼睛都看直了,首先反映过来的洛刹一拍桌子:“我靠,死神你真行,连孩子都有了。”死神把孩子往桌上一放:“看看这是什么。”洛刹摸了摸死神的头:“没发烧呀,那怎么会说胡话那。”“啪,”死神把洛刹的手打到一边:“你才发烧了那,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死神又指了指孩子。洛刹捅了捅战神,“死神是不是受刺激了。”战神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看也离受刺激不远了。”“嗯,”洛刹点了点头:“我看也是,要不他怎么老是指着孩子问这是什么那。”洛刹和战神的话都被死神听到了,死神气的浑身发抖,“啊,”死神大叫一声:“我问你们这是什么,”死神再次指了指孩子。“我靠,死神你有完没完这不是········”洛刹边说边看着孩子,洛刹刚说了一般就大叫起来:“战神你看这是什么。”洛刹也指了孩子问战神。“我说洛刹你也受刺激了,这不是一个孩子吗?”战神把孩子抱在怀里。死神严肃的说:“战神你好好看看。”“哦,”战神看了看孩子,“这···这···,”战神指着孩子说不出话来。死神接着战神的话头对打家说:“不错,这个孩子是天煞孤星。”《民间流传:天煞是指非常凶恶残暴、不吉利;孤星一颗孤零零的星。天煞孤星就像俗语中的扫帚星,比喻人的时候,主要是指不吉利总是给周围的人带来祸害的一生注定孤独的人。》洛刹一听是天煞孤星就把孩子抢了过来,洛刹把孩子抱在怀里走了念叨这一些咒语:“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在洛刹的咒语中还在发生了变化,孩子竟然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没一会一个帅气的小伙在站在了大家面前。洛刹竟然为了这个孩子牺牲了十年的寿命。洛刹对孩子说:“孩子以后你就叫,天使。”天使看了看陌生的地方后,才点了点头。洛刹继续说道:“天使你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杀死,那对狠心的父母,”洛刹说完在战神的搀扶下远去了。天使向着洛刹离去的地方举了躬,天使行完礼也消失在原地。《注解:“并不是我残忍,天煞孤星也是人,何必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那,所以这种父母········。》天使来到死神捡到他的地方,顺着父母残留的气息找来回去,天使也盲目了,他到底该怎样去处理这件事情,他的父母是该死还是········。“唉,”天使轻叹一声,“我该怎么做,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就在天使纠结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后边传来:“天使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吗?”“你是谁,”天使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我是谁,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别人叫我修罗,”修罗一挥手:“天使你看看这个在下决定吧,”修罗说完消失了。天使看着修罗留下的时光隧道走了进去,天使刚进去就看见一个孕妇躺在床上,这个孕妇给天使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在天使想这个孕妇是谁时,画面又换了,这次还是那个孕妇不过,这次画面里面的孕妇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孕妇拼命的喊,就是没人搭理她,孕妇实在没办法了,就忍着疼痛摸起一把到从小腹割了下去:“噗哧,”血随着声音留了出来,“啊,”孕妇大叫一声,孕妇叫完咬着嘴唇把孩子从肚子里掏了出来。天使看到这里已经知道这个孕妇是谁了,天使跑到孕妇面前:“妈妈,妈妈你为什么这么傻,”任凭天使大声叫喊,孕妇就是听不见,天使小声的哭泣着看这个他妈妈:“妈,呜呜。”孕妇把孩子掏出来以后,又自己把肚皮一针一线的缝了起来,缝完孕妇又摸索着爬到床下:“碰,”孕妇趴到地上,孕妇再次咬了咬牙一步两步,孕妇向着外面跑去。突然画面又变了,天使看着这个画面,眼里流出了血泪,只见孕妇躺在血魄里,孕妇全身都是自己的鲜血,孕妇为了救孩子,她一步步的往医院爬,她终于体力不知去世了。“不,”天使大叫一声,“妈妈,是孩儿对比起你,呜呜,”天使哭泣着抱起妈妈往远方走去,没人知道他去了那里。《对不起写着写着不知道怎么了,情大家见谅。》1200字以上 高三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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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谱第一章天上有仙佛神祗,地上有瘴气乌烟。古来商道如天道,人如刍狗情如鞭。我生天地荒莽里,我行天地山河间。笑看妖魔鬼魅舞,冷眼横绝望苍天。招手风来成龙虎,金蝉济世担铁肩。阴阳顺逆生与死,呜咽如雨泪如渊。第一章奸商岁七月,火伏而金生。东镇奸商吴不赊踱出平安老店的店门,手搭凉棚往西天看了看,又转头往镇子东头的路口看了看,嘿嘿笑了两声。他转身进屋,抓起桌上的茶壶“滋溜”喝了一口,在门边躺椅上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吴不赊年纪不大,算起来今年还不到二十,中等个子,圆头圆脸,小眼睛,不能笑,笑起来两眼就只剩一条缝了。偏偏他见人就笑嘻嘻的,初见面的人都会觉得这人和气,该是个厚道人,其实这小子骨子里就是一个奸商,说到做生意,整个东镇,没人比他更奸了。今儿一早就有个卖泥鳅的,吴不赊说要卖,但要晾干水。卖泥鳅的厚道,照做。吴不赊却又找个借口出门了,快晌午时回来,但晾着的泥鳅没水又晒了太阳,全死了。吴不赊可就变了脸,说死泥鳅没人吃。这话有理,卖泥鳅的心里那个堵啊,只想抱着死泥鳅一起跳河去。吴不赊却又做好人,超低价把死泥鳅全部买下,把卖泥鳅的人感动得眼泪鼻涕齐来。他以为吴不赊吃了大亏,却不知吴不赊转身把泥鳅一剖一炸,金黄透亮。死泥鳅怎么着?油炸了不臭反香,正是下饭的好菜,五文卖出三百文,吴不赊能不笑吗?太得意了。他刚躺下,远远的,两个小小的身影移了过来。吴不赊先没在意,小屁孩儿,不理,到两人在店前停了下来,吴不赊才斜眼扫了一下。来者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小女孩高一点点,大约十一二岁年纪,梳着三丫髻,瓜子脸,秀秀气气的;小男孩要小一些,大约七八岁的样子,虎头虎脑。两人背上都背着包袱,一脸的灰,好像是行远路的样子。“吃饭吗?”吴不赊问了一声。小女孩儿看向他:“住店。”小男孩儿加一句:“要吃饭。”又拉了小女孩儿,“姐,我饿了。”小屁孩身上刮不下几个钱,但能住店还不错,吴不赊也懒得起身,自有小二招呼。两个小家伙进去,果然就只要了两个便饭,小二应了一声,忽听小女孩“咦”的一声,叫了起来:“爹爹!”然后便是哭声。“怎么跑我店子里叫起爹来了?”吴不赊有些奇怪,回头看,只见小女孩儿带了小男孩离了座,却在神案前叩头,一面叩头还一面哭叫:“爹爹!”旅馆、客栈、酒楼之类,一般都在大堂里供着财神爷,吴不赊的平安老店当然也一样。不过这半个月来,神龛前多了个灵位,供的是铁血御史越明心。东镇属于后凉国,后凉王昏庸无道,信任奸臣,国政把持在以国丈汪士春为首的一班奸臣手中,弄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一个月前,铁血御史越明心冒死上书,请求后凉王诛国丈汪士春以正朝纲,后凉王不听,反将越明心下狱。越明心当夜就死在狱中,说是自杀,但暗地里有传言说他是国丈汪士春派人害死的。消息传出,天下百姓骂声一片。吴不赊脑子特别灵,别人只是骂,吴不赊却在这一片骂声里看到了商机,脑子一转,就在店里供了越明心灵位。果然,来店中吃饭住宿的旅客一见灵位就激动起来,祭的祭,骂的骂——祭要有酒啊,骂得激动更要的酒菜助兴。吴不赊高兴了,跟着大骂特骂,酒菜大卖特卖,铜钱大进特进,名利双收。恐怕连财神爷都郁闷了,怎么就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御史抢了风头呢?可吴不赊不管,灵位一直供着。此时两个小家伙在神龛前叩头叫爹爹,财神爷肯定不是他们爹,那他们叫的是谁,不言自明。吴不赊“啊呀”一声跳起来,急步进去,还有点不信,道:“两位少爷、小姐,难道竟是越御史后人?”“是。”小女孩儿点头,拉了弟弟转身向吴不赊拜倒,“越青青、越小虎叩谢店东高义。”“啊呀,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吴不赊急忙扶姐弟两个起来,激动得全身哆嗦,两眼冒光。铁血御史的后人竟然到了他的店了里,他店子里竟然供有越御史灵位,越御史后人当场拜灵……这事要传出,那是多大的名声啊!以后这一条路上的旅人,但凡没住过平安老店的,都没脸说到过东镇,那是多少客人,又是多少银子!吴不赊两眼冒出的全是金光。请姐弟俩雅间就座,上最好的饭菜。小二、厨子统统乱激动,“扑通”,那是店小二不留神绊着了凳子;“哗啦”,那是厨子打翻了碗碟。通通不管,没事,全砸了明天买新的,吴不赊只咧了嘴傻笑,在一边莫名其妙地陪着。却又闻“啪”的一声,吴不赊嘴角抽了两下,继续傻笑。他有个习惯,特别激动而手足无措的时候,喜欢扳指头玩儿,刚才那一声就是扳的响指,不过有些重。消息传出去,一镇轰动,把平安老店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甚至年过七十的赵老秀才都来了。赵老秀才可不是一般人,虽然十六岁考到六十岁也没中举,但教出的弟子却很有几个当官的,乃是一镇之望。平日路上碰到,赵老秀才从来不拿正眼看吴不赊的,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所以士农工商,商人身份最低,清高士子当然不肯放下身份与商人结交,何况是名高德劭的赵老秀才。但这一次,赵老秀才狠狠地赞扬了吴不赊的义举,一个商人,竟然在自己店里供着铁血御史的灵位,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商人,绝对是商人中的另类,要大力表彰。赵老秀才发誓回去就要写一篇三万字的长文,彰此美德。越青青姐弟俩也跟着谢了一通,把个吴不赊乐得啊,彻底晕菜了,犯下了一个无法原谅的错误。当时赵老秀才问起姐弟俩为什么到了东镇,越青青答,朝廷把他姐弟俩当犯人家属,限他们在一个月内返回原籍。当赵老秀才得知他们姐弟两个没有其他大人跟随时,表示了严重的担心,乐晕了的吴不赊当即开口,表示愿意送越青青姐弟返乡。平安老店有一辆进货的牛车,明天他亲自挽车相送。于是赵老秀才又狠狠地赞扬了他一番,言道,三万字不够,要写五万字的,并表态明天会亲来相送。当时吴不赊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暗里对自己的英明佩服得不得了,千里送遗孤啊,比姐弟俩仅仅到店里打了一转,名声那要大多少倍?就算耽搁一个月生意又算什么?百倍的回报啊!明白过来,是因为第二天早上起前,送行的赵老秀才的一句话。赵老秀才说:“贤侄高义,必定名传青史。不过老朽担心,国丈汪士春不肯放手,中途只怕会对越御史遗孤不利,所以这一路上,还要请贤侄多多留意。老朽代天下百姓,重重拜托。”赵老秀才说着,深深作下揖去。他一个读书人,而且是有功名的秀才,给吴不赊这样一个商户作揖,若换做以前,吴不赊会乐得晕过去的,但这会儿他却傻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汪士春难道会眼睁睁看着越小虎姐弟回去,长大了再找他报仇吗?不可能啊,必定会中途下手,斩草除根。京师到东平郡这一带尽是平原,人烟又密集,所以两个小家伙一路走来平平安安,但出了东镇,慢慢地就进入了山区,那些地方山高林密,数十里不见人烟,别说两个小孩子,就杀一百个人,也像裹了狼腹一般,不会有半点消息传出来。“鸭子是怎么死的,那是笨死的啊!”吴不赊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二十个嘴巴,什么千里送遗孤,是千里送小命啊!可这会儿赶鸭子上架,已是抽身不得,眼见赵老秀才颤巍巍看着他,老眼里似乎露出了疑问,吴不赊忙一抱拳,昂然道:“老先生放心,奸贼不来便罢,若来时,我拼着一条命不要,也要护得忠臣遗孤周全。”“好,好,好!”赵老秀才连声赞叹,亲手敬了吴不赊一杯酒。一辆牛车,越青青姐弟坐车上,吴不赊当车夫,“驾”的一声,缓缓出镇,赵老秀才率一干乡老,一直送到镇口。先前当着众人的面,吴不赊鼓足了气势,昂头挺胸像只红冠子公鸡,这一不见了人,立马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老牛拉慢车,也不要他管,他坐在位子上就是发呆。任他平日自负奸遍宇内无敌手,这会儿却再无半条奸计出来,无论如何都退身不得,当然,硬要退,把越青青姐弟往车下一赶,转身回镇,也没人能吃了他。可不吃人,口水沫子淹得死人啊!“阎王爷啊,送货的来了,不要钱,白送。什么?我阳寿没尽,是没尽,可我不想活了行不行啊?我就不活了,就赖你家了,不要我死我偏要死,怎么着吧你?”吴不赊自个儿发狠,咬牙切齿,后面越小虎听到了,以为他在磨牙,扯他衣袖子道:“吴大哥,你在磨牙啊?我娘说,那是肚子里有虫,到前面镇上你找个郎中,抓服打虫药,包你就不磨了。”“哦,原来是有虫啊!”吴不赊点,“回头一定抓一服吃。不,抓十服,打死这傻虫子。”行了一日,也有三五十里,倒是风不起浪不惊,找客店宿了。第二日一早起程,慢慢地进了山区。人烟渐少,吴不赊紧张起来,弄得拉车的老牛都神经兮兮的,但仍然没事。第三天,人烟更少,不过只要过了十里坡,下山有个大镇子。过午无事,眼见就要上坡,吴不赊把老牛屁股催两催,十里长坡一阵风,提着的心也慢慢顺了。前面突地人影一闪,跳出三个人来,吴不赊心中猛地一跳:“来了。”那三个人,最前面一条黑脸大汉,五大三粗,粗壮有力的样子,后面两个熊点儿,一瘦一胖,手中都提了大刀片子。那黑脸大汉舞个刀花,扬声道:“此路是我开,收费发横财。敢说一个不,管杀不管埋。”“只是仨剪径的?”吴不赊心中疑惑,缩着身子不敢动。黑脸大汉三人见他缩成一团,后面车上就两个小屁孩儿,也懒得发威了,直通通走过来。胖子把大刀片在吴不赊脖子上一架,黑脸大汉两人就去车上乱翻。越青青搂着越小虎缩在车角,自然也不敢动。越御史是清官,越家姐弟自然没什么钱,越青青包袱里就几件衣服,越小虎包袱里却是几本书,那是越御史的遗物。瘦子是个好赌之人,没翻到钱却翻到书,“书”与“输”同音啊,便连呸两声:“呸,呸!晦气!”抓起书就扔。越小虎急了,一把抱住他手:“我爹留给我的,不准扔!”“小崽子,想死啊!”瘦子大刀片一扬,越青青吓一跳,忙抱住越小虎:“小虎,不要动。”她声音娇嫩,瘦子斜眼去她脸上一瞅,嘿嘿一笑,对黑脸大汉道:“大哥,这妞还有两分姿色呢,卖到窑子里,至少也要二十两。”“嗯。”黑脸大汉点头,“咱哥仨不能白跑一趟,这次的酒钱就着落在这小丫头身上了。带走!”“好嘞。”瘦子伸手去扯越青青,“小妞,跟大爷走,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夜夜做新娘,快活得很呢。”“不要!”越青青死命诤扎。“不许碰我姐姐!”越小虎人小,倒有两份虎气,又踢又打。吴不赊缩在一边,一直在心里暗拨算盘:“好像真是三个劫道的,要钱不要命,这是规矩,失点财没关系。不过这仨毛贼一身土气,乡下土匪,没见过世面,说不定不守规矩,财也要命也要呢?那怎么办?撒腿就跑?回去就说碰上了汪国丈派出的杀手,越家姐弟都遇害了,我是死里逃生?赵老秀才肯定信,最多痛骂奸臣,倒成全了我的名声——”吴不赊左右没想清楚,不料仨劫匪搜不到钱也不要命却要把越青青抓了卖窑子里去,眼见越青青人小力弱,给瘦子扯着手臂拖出了车子,哭叫挣扎,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可怜巴巴的眼光正向吴不赊望过来。四目一对,吴不赊脑子里突然就昏了一下。什么叫昏了一下呢?要承认,吴不赊已经足够精明、足够卑鄙、足够无耻,脸皮足够厚了,反正平安老店厨下的大菜锅也不敢和他比厚度,但吴不赊有一个无法克服的毛病,偶尔会黑血上头,冲动,不理智。这是年轻人固有的幼稚病,他自己也知道,也下决心要改,但每每事到临头,却又忘了。这一回又是这样,头一涨脑一昏,幼稚病犯了,忽地一指:“有老虎!?”他幼稚,那胖子却是个傻胖子,竟还信了真,吓了一大跳:“哪里?”扭头乱看。吴不赊随身带了一把短匕,逮着这机会,反手抽出,猛地和身往胖子身上一扑,叫道:“在那边!”他左手搂着胖子脖子,右手短匕正对着胖子心脏,借着扑下的势头,一刀捅了进去,直没至柄。胖子“啊”的一声叫,踉跄后退。吴不赊左手始终死死搂着他,随着他的身子往黑脸大汉靠去。黑脸大汉和瘦子也被吴不赊那一声吓住了,原来早几年这十里坡确有一头老虎,这两年虽说不见了,但虎名在外,所以三贼都信了吴不赊的话。黑脸大汉和瘦子正往四周乱看,吴不赊带着胖子撞到了黑脸大汉身上,抽出短匕,一刀捅进了黑脸大汉的心窝里。黑脸大汉吃痛,“啊”的一声狂叫,看清是吴不赊捣鬼,顿时死不甘心,急怒上头,手一扬,举起大刀就要劈下来。他这临死一刀,若真砍中了,吴不赊便只好和阎王爷做生意了。吴不赊当然不会那么傻,一刀刺入,他身子一矮,就势抽刀,然后从黑脸大汉肋下钻了过去。瘦子先前在车边拖人,在黑脸大汉前面,是斜对着黑脸大汉的,黑脸大汉这一叫,他便回过头。因为是斜着身子,他没看到黑脸大汉胸前射出的污血,不知老大中了刀,还以为是看到了老虎,猛吃一惊,退一步,眼睛顺着黑脸大汉面对的方向去看,全没注意从黑脸大汉肋下钻出来的吴不赊。他迷糊,吴不赊可不客气,矮着身也不直腰,一扑,一刀就从瘦子胯下捅了进去,再就势一滚,远远滚了开去。为啥?怕瘦子临死前给他一刀啊!胖子早没了气,黑脸大汉还有三分气,瘦子倒是气足,长声惨叫,但再追杀吴不赊是不可能了。黑脸大汉后倒,瘦子前栽,盗兄匪弟,死了还抱团,颇有义气的样子。吴不赊先前血上头,真杀了人,可就全身发抖,软坐在地,人仿佛抽干了,再无半丝力气。越青青姐弟吓坏了,越青青抱着弟弟缩在车角,不敢看地上的死尸。倒是越小虎胆大些,老半天不闻劫匪出声,从越青青怀里探出头来一看,顿时大叫:“吴大哥,他们都死了,都被你杀死了!你真了不起!”吴不赊歇了一会儿,有了点力气,先前还不敢应声,确信三贼都死透了,这才站起来,心中可又噼里啪啦拨开了算盘珠子。他先前缩成一团,形象太差,要解释两句啊!拍拍手道:“这有什么,三个小蝥贼而己。本来我也不想杀人的,如果只是要钱,给他们拿几个也算了,大家都是辛苦人嘛,可他们居然存心不良,想卖良为娼,这就过分了。老虎不发威,他当我是病猫,哼哼!”刚开口声音还有些颤,到这哼哼两句,已是气势十足,立刻换来越小虎的满脸崇拜之色。“多谢吴大哥救命之恩。”越青青致谢。“小事一桩,不用客气。”吴不赊嘴里谦虚心里发飘,越小虎还满口崇敬地追问神功绝技,他便又谦虚一通。谦虚到后来,吴不赊几乎要飘起来了,反正上牛车是飘上去的。其实最镇定的是老黄牛,不管你哭哭叫叫打生打死,它自顾吃草,老牛吃嫩草,那叫一个爽。吴不赊却要开路了,大声喝叱,一迭声的“驾、驾、驾”。老宾主了,吴不赊是什么人,老牛最清楚,就看不得那小人得志的嘴脸,驾什么驾?牛眼一翻白,鄙视他。下山到了镇子里,吴不赊本想要报官,千里送遗孤,路遇山贼,为护遗孤奋身搏杀,这事传出去,“吴不赊”这三个字可就名满天下了。不过吴不赊在心里反复拨了两遍,还是算了,名声传出了,汪奸的人也引来了。名声诚可贵,小命价更高,还是闷声大发财吧。光抱着脑袋还保不了命,还得另有手段。找店子住下后,吴不赊让越青青姐弟不要出来,自己到镇里走了一圈,找了家铁匠铺,想要买把弩。世道不太平,匪多贼多,加上又是山区,铁匠铺里一般都有有兵器卖,这不稀奇。让吴不赊喜出望外的是,铁匠铺里居然有一把现成的手弩,小小巧巧,可安三支无尾铁箭。手弩比大弩方便得多,不过威力没有大驽强,一般没现货,要临时定做,那可不是三五天的事,吴不赊居然瞎猫碰到死耗子,当即花高价买了下来。从铁匠铺出来,他又碰上个捉蛇的,提着一条五步倒,要到药铺子里去卖。吴不赊又起个念头,把蛇也买下来带回店里。到自己房中,他捉了蛇头,把铁匠配给他的六支无尾箭逐一送到蛇嘴里。那蛇好端端的出来逮只老鼠吃却被人捉了,正自郁闷,便逮住谁咬谁,送到嘴里的就是一口,咬住了拼命地放毒,全不知道正中了吴不赊的诡计。吴不赊把六个箭头全染得蓝汪汪的,小心翼翼地用双层油纸包了,再用细绳子密密扎好,这样放入革囊,既不会不小心划着手让自己中毒,而箭射出时,强劲的箭头自能穿破油纸,也不会减低毒性。弄完后,吴不赊叫来店小二,让做一锅蛇肉羹,那蛇卖力工作了半天,还以为能饶它一命,结果蛇毒尽,蛇肉烹,郁闷得没等进锅就一命呜呼了。第二天继续上路,吴不赊杀过人试过了手,信心暴增,再加上有手弩毒箭,更是胆壮,连老牛也似乎受到了感染,脚步轻快了许多,一晌就赶了十来里地。越青青老家在阳城,约有八百多里,吴不赊算了一下,要是照这个速度,一个月左右就能打个来回。“对付两个小屁孩儿,汪奸该不会派什么高手,昨天三条大汉给我三刀斩了,汪奸派出的低手难道比三贼加起来还强?就算强个一分半分,我有毒箭手弩呢,扮猪吃虎,不信就射不死他。而且汪奸要斩草除根的话也只是猜测,说不定人家宰相肚里能撑船,根本就没把两个小屁孩儿放眼里呢?低手不屑派,就没有手,那可太爽了,一个月后回来,吴不赊名满天下,平安老店要扩张了,店面至少再增大一倍,不,两倍,可就发财了,哈哈……”吴不赊正做美梦,突然见前面大松树底下好像坐着个人。没错,是个人,一个老道,搞不清是六十岁还是七十岁,极瘦,估计个把月没捞着香火钱了,脸上不见一丝肉,骨头都快要从皮子上戳出来了,闭目坐在那里,可能饿昏了头,也不知有气没气。吴不赊这会儿心情好,包里带有干粮,想:“这老道,可怜见的,施舍他个馒头吧,说不定就救了老道一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个馒头七级浮屠,太划得来了。”车到近前,吴不赊刚要开口,那老道突然睁开眼睛,那眼光亮得就像划过两道闪电,刺得他身子一缩,到嘴边的话全吞了下去,心中怦怦狂跳:“妖道。”想反手去抓手弩,那手却好像不听指挥了。还好,老道并没有暴起发难,只是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老牛也镇静,迈着轻快的牛车,很快就越过老道,渐行渐远,吴不赊一颗心才慢慢爬回到腔子里,心下嘀咕:“那妖道绝不是一般的老道貌岸然,莫非是汪奸派来的?这样的高手出来杀两个小屁孩儿,太丢人了吧!而且他为什么不动手呢?”吴不赊也想不清楚,但这会儿手能动了,他先把手弩端手里,箭是早己上好的。牛车慢慢而行,慢慢地看不见老道了。难道真不是冲着越青青姐弟来的?吴不赊这个念头才兴起,心中猛地一跳,在前面一棵树下,他又看见了那老道。那张脸,像十二月里风干了的腊肉,绝对不可能认错。“妖道会飞。”吴不赊的心像发春的兔子,死命地往嗓子眼儿蹦,“先前可能没认准人,这会儿是真的要动手了。妖道能飞,会妖法,手弩威力太小,明里放箭绝对射不到他。这下死了,死定了!”不知死活的老牛拉着牛车英勇向前,吴不赊恨不得一刀从牛屁股里捅进去。这么近的距离,妖道又是能飞会妖法的妖道,就算他舍下面子跳下牛车转身就跑,妖道也绝不会放过他。难道会留他一个活口去宣扬汪奸杀人灭口的事?不可能,妖道铁定先灭了他的口。但奇怪的是,妖道却没有出手。难道给老牛英勇无畏的气势镇住了?吴不赊心下打鼓,反复思量,突地想到一句话:“猫戏老鼠。”“这妖道是要吓破了我们的胆,他才动手,一定是这样。”吴不赊心中思量着,害怕中又有些恼火,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要命拿去就是,这么逗着人玩,什么意思啊?“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子拼了!”吴不赊暗暗咬牙,脑中一转,已有主意,回头看妖道已在十余丈外闭眼坐着,转头凑到越小虎耳边道:“你们不要开口,听我说,路边坐的那个妖道是国丈汪士春派来的,我们用计杀了他。”越家姐弟也看到了妖道,听说是汪士春派来的,姐弟俩脸色大变,但听说要用计杀贼,越小虎眼里立时放起光来,连连点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越青青的眼光却要复杂得多,既畏惧,又感激,还有几分疑惑。吴不赊道:“小虎,你躺下,我用席子盖上你,你要一动不动。”越小虎莫明其妙,却听话地点了点头,果然一头就躺下了。车上有一床席子,晚上吴不赊打地铺用的,他盖在越小虎身上,再把衣包解开撒两件衣服堆上去。越小虎身子小,再有衣服掩饰,乍眼看上去,看不出席子底下有个人。吴不赊又对越青青道:“你配合一下,我一叫,你也叫,就叫‘小虎,小虎怎么不见了啊’,这样的话,明白吗?”越青青也点点头。两姐弟做好准备,吴不赊回头看,离老道已有二十丈,于是手按了按胸,猛地大叫:“咦,小虎哪儿去了?小虎?”听得他叫,越青青也叫了起来:“小虎,小虎,怎么小虎不见了啊!”一开口,吴不赊就勒住了牛车,跳下车,转身装做往车里看,手弩藏在背后,全部心神都放在妖道身上。只见眼角余交光一闪,老道突地就出现在车上,速度之快,便如疾风刮过。吴不赊吓得退了一步,老道的妖法还远在他想象之外,他几乎就要转身而逃。如此妖法,他哪里还有信心。但老道蹲在车车上往车里看,背心正对着吴不赊,近在咫尺,这么好的机会,如何能不搏一下?吴不赊胆气倏起,猛地扬手,几乎是贴着老道的背心扣动了扳机。机括一响,老道闷哼一声,身子往前一蹿,倏地不见了,只在车棚后尾厢上留下一个大洞。手指一扣动扳机,吴不赊立即松手下蹲钻进了牛车底下,再一滚,滚到了路边。结果妖道并没有追杀他,耳听得越小虎欢呼出声:“妖道逃走了,妖道逃走了。”吴不赊大喜,一步上车,先叫一声“驾”,催动老牛,再俯身捡起手弩,一面狂催老牛,一面装弩。这一路狂奔,直奔出了四五里地,看到了前面的一个小村子,吴不赊才缓下来。老牛奔得气喘吁吁,赶车的吴不赊也是气喘吁吁,兄弟俩大眼瞪小眼。吴不赊一脸兴奋,老牛却是莫明其妙,眼光里大有鄙视之色:知道你是奸商,也用不着这么奸啊,这不是压榨牛力吗?不能怪吴不赊兴奋,他这一条计策,其实颇为冒险,以老道的眼力,又有妖法,就算刚才他没睁眼,十有八九也知道越小虎在车上,仅仅离得二十丈远便说越小虎突然不见了,妖道貌岸然怎么可能相信,但生意场上,风险与机遇并存,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试一下。吴不赊赌的就是妖道心中万一的疑惑,只要妖道有一丝的信心不足,就能成功,而他真就成功了。虽然一扣扳机他就开逃,但还是亲眼看到三支铁箭全都射进了妖道后心。三支铁箭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射入后心,箭头上还带了蛇毒,哪怕妖道妖法通天,也是必死无疑。昨天只杀了三个蟊贼,今天干掉的可是会飞的妖道,太有成就感了,他能不兴奋吗?“哈哈,哈哈哈!滴答,滴答答,呼呀嘿呀哈——”吴不赊手舞足蹈,哼起了怪腔。越小虎听得有趣,道;“吴大哥,你这哼的什么啊?”吴不赊哼的其实什么也不是,就是大脑抽疯出怪腔,每每算计得手,坑人成功,就会来这么一出。听得越小虎问,他摆个架子,道:“这叫打花调,好听吧?好听跟我学。”于是越小虎也跟着一路滴滴答,哈哈哈,嘿呀嘿呀,听得老牛全身发痒,冲路边的母猪哞的一声,弄得那母猪大费思量:牛哥哥难道爱上俺了?这个……这个……在村子里打了尖,再又上路。走出十余里,始终不见妖道现身,估计死在哪个乱葬岗子了,吴不赊心中打算盘:“妖道这样的高手,汪奸绝不可能派两个出来。这一次的生意,本来是赶鸭子上架,结果赶鸭子上架变凤凰,看来真是赚大发了。”说来也怪,吴不赊平日打算盘,九拔十响,从不落空,但今日一拔算盘,就出妖怪,只听一声怪响,黑影一闪,一股风直扑过来。吴不赊大吃一惊,还好,他虽然算定妖道必死无疑,但总是多留了一分心,本能地往车底下一栽,再一滚,从车厢底下滚了出去。身子一停,他急回头看,只见两个黑衣汉子,都是三四十岁年纪,一前一后堵住了牛车。扑击吴不赊的是前面的执刀汉子,一击不中,“咦”了一声,望向吴不赊,显然不服气,想要再追杀他。后面的执剑汉子道:“先料理正主儿。”说着一挥手打在车棚上,车棚远远飞出去。越青青“啊”的一声惊叫,紧紧地抱住越小虎。越小虎却担心吴不赊,喊:“吴大哥!”执刀汉子放弃追杀吴不赊的打算,往车上看,道:“小崽子一刀杀了,小妞长得不错,咱哥儿俩先玩玩。”手一伸,抓着越青青手臂把她拖开,扬手一刀就照越小虎脑袋砍去。越青青虽然死命挣扎,却像虎嘴中的绵羊,莫想挣得分毫,只能骇声尖叫:“小虎!”吴不赊这会儿刚站稳身子,但他站稳了也没用,因为手弩挂在车座板上,没拿在手里。赤手空拳往上冲?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菜,豆芽菜是不能和黄瓜扳腕子的,心中低叫:“小虎,青青,不是我吴不赊不顾你们,我也实在是尽了力了,谁想到奸贼会派这么多高手来杀你们呢?”吴不赊脑中转着念头,转身就往林子里钻,救不了越家姐弟,那就尽量保住自己的命吧。他刚要转身,眼角忽然有人影一闪,随即便闻得“叮叮当当”一阵响,眼前刀光剑影,完全看不清人。打斗忽停,吴不赊这才看清,一时却是又惊又疑。中了他毒箭的妖道竟然没死,这时就站在车前,却是横挡在越青青姐弟前面,手上一把松纹古剑,横在胸前。越青青不知是妖道从执刀汉子手中救出还是自己挣脱的,跑回车上又抱住了越小虎,姐弟两个缩在车子一角,惊恐地往这边看。越小虎一眼看到了吴不赊,眼光还惊喜地亮了一下。两条黑衣汉子并肩站在一起,离车子有十余步,各执刀剑,紧张地盯着妖道。执剑汉子惊叫一声:“飘风子?”“飘风子?”吴不赊心中猛地一跳。车、船、店、脚、牙,这五类地方,消息最为灵通。吴不赊是开店的,南来北往的消息,自然知道得多,江湖典故、仙道魔妖中的成名人物,也是耳熟能详。飘风子,仙道高人,传说早在数十年前,天庭便已在地仙榜中列下他的名字,他乃追风门的掌门人。不过追风门规矩古怪,每代只传一名弟子,飘风子掌的其实就是自己一个人的门。虽然人单势孤,但追风门在江湖上却是大名鼎鼎,因风成道,独门的摄风术在江湖上自成一派,任何人不敢小觑。“他是飘风子?那岂不大错特错了?”飘风子乃是正道中人,绝不可能是汪士春派出来杀越家姐弟的,看现在的情形也正是这样,吴不赊一时间目瞪口呆。“正是贫道。识相的自己滚吧。”飘风子哼了一声,冷眼斜视,显然没将这两名汉子放在眼里。两名黑衣汉子对视一眼,执剑汉子抱拳道:“华氏双雄,华龙、华虎见过飘风真人!既是飘风真人出手,我兄弟俩这点小把式,自然不敢出来现丑。告辞!”两人说着转身就走。“这就吓走了?”吴不赊狂喜,还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啊。这华氏双雄他好像也听说过,名头当然不如飘风子响亮,大鱼吃小鱼,大名吓小名,这真是管用。“飘风子绝不是来杀越家姐弟的,而是来保护他们的,可我却射了他三箭,而且还是毒箭,这下可怎么好?”吴不赊一时有些抓狂了。手足无措之际,华氏兄弟双雄替他解了围。两兄弟走出数步,忽地齐齐扬手,各往天上抛出一物,却是两个葫芦。两个葫芦各射出一道黑气,黑气中各有一条蜈蚣,长约尺余,色为赤红,在黑气中张牙舞爪,嘴中嘶嘶做声。华氏双雄同时转身,各捏一诀,向飘风子一指,齐喝一声:“疾!”两条蜈蚣立时恶狠狠地向飘风子扑去,华氏双雄同时扑上,左刀右剑,夹攻飘风子。1200字以上 初二 议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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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家族之不孝子逆天家族的介绍:“逆天家族也叫修罗门,逆天家族里面的成员全是逆天而行之人,逆天家族的存在,就是为了打破,好人不偿命,坏人活千年这句话,在这个社会没有人去祈祷上天,因为上天不会可怜他们,所以他们只能去祈祷逆天家族,逆天家族也没有让他们失望过。”在一个农村里面有一个出了名的不孝子,这不这个不孝子又在打他的父亲了。“你这个老不死的,不就是要吃你一只鸡吗?”一个青年手拿一只鸡,用脚揣着一位老人。老人双手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不要打了,不要在打了,我可是你的父亲呀。”青年用力在老人身上踹了一脚:“操,老东西就是欠打,”青年把一口痰吐在老人的身上,高高兴兴的走了。老人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老人又跪到在地上,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没一会老人突然站起来,一头撞在树上死了。这一切,都被一个站在远处的人看到了,这个人就是逆天家族的族长修罗,修罗点了一颗烟用力的吸了一口:“毒蛇你说这个该死吗?”在修罗后面慢慢的浮现出一个人,这个人没有说话。修罗把烟巴谭向远处:“毒蛇你听见老人的祈祷了吗?”毒蛇又消失在空气中。“哈哈,”不孝子看了看手里的鸡:“今天终于要吃到肉,”不孝子一边走一边唱:“今儿个老百姓呀,真呀真高兴,哈哈,”不孝子又看了鸡一眼,高兴的笑了。“碰,”不孝子一脚把门踢开对着屋里叫到:“老婆快烧水,准备杀鸡了。”只听见屋里传来:“真的,老公我们今天真的有鸡吃了。”“必须滴,”不孝子拍了拍胸膛:“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说今晚吃鸡,就绝对有鸡吃,好了快去烧水吧,”不孝子对着老婆做了一个你快去的手势。“唉,好赖,我这就去,”不孝子的老婆也高高兴兴的去烧水了。没多久他们就坐在饭桌上开吃了,不孝子边吃边吧唧嘴,“操,还是鸡肉好吃。”“嗯嗯,”他老婆也点了点头:“就是天天吃蔬菜都吃的反胃了。”不孝子对着老婆说:“老婆既然你喜欢吃,明天我在去那个老东西那拿只。”他老婆只顾着吃没搭理不孝子,晚上不孝子和他老婆早早的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这时午夜十二点到来了,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突然床上的不孝子抱着肚子跑向外面,不孝子刚跑出门外就听见:“噗哧,噗哧,”声音。不孝子顺着声音慢慢的靠近发出声音的地方,没一会一位老人的身影出现在不孝子的视线,不孝子看着身影自言自语道:“这个身影怎么这么面熟呀,”不孝子就绕道那个身影前面,不孝子仔细一看二话没说,就给那个身影一脚,“操,你个老不死,半夜不睡觉跑到我家院子里干嘛。”老人没有说话,老人面目苍白,对着不孝子在笑:“嘿嘿,嘿嘿,”老人之笑不说话。不孝子本来就看见是他父亲就生气,何况他问话老人还不回答他那,不孝子越想越生气,突然不孝子又抱着肚子跑向茅厕,不孝子边跑叫到:“你个老不死的你等着,我方便完在收拾你,”过了一分钟不孝子提着裤子从茅厕里走了出来,不孝子看了看老人呆过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不孝子又看向大门,他发现大门是里锁的,不孝子打了自己一下,“靠,不会是见鬼了吧,那个老东西是怎么进来的,”不孝子打了一个哆嗦,一阵寒气从他后背传来,不孝子二话没说,就提着裤子跑进房门,“砰,”不孝子用力太大,方门传来砰的响声。不孝子刚走,就有两个身影出现在那个老人曾经呆过的地方,如果不孝子还在,一定会尖叫一声晕过去,没错那两个身影里面就有他的父亲,老人从出现就一直对着不孝子的房门在笑:“嘿嘿,嘿嘿,”哪两个身影没多会就消失了。太阳也慢慢的爬出地平线,没一会整个太阳就漏了出来,不孝子也顺着懒腰走了出来,不孝子用力呼吸了一下,对着屋里叫到:“老婆你也快点起来,我去上班了,下班时我在顺便去那个老不死的那去偷只鸡。”屋里传来他老婆有气无力的回应:“哦,知道了。”不孝子骑上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上路了。《为什么叫上路那,因为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位老人在向他招手》不孝子哼哼这歌,用力登着自行车,就在不孝子路过一片坟地时,天天慢慢的黑了,而且远处还传来猫头鹰的笑声,“哈哈,哈哈。”《写到这你们肯定要问鬼不是不能出现在太阳地下吗?我只能说对逆天家族来说,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既然鬼能在白天出现那猫头鹰也会在白天笑就不觉得奇怪了》不孝子抬头看了看天空:“奇怪怎么会阴天那,我看我还是回去拿件雨衣吧,”不孝子说完掉头就走,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不孝子就在怎么也回不了家,“噗哧”一声不孝子把自行车刹住,不孝子往四周看了看,他竟然发现他一直围着这片坟地在转圈,用茅山术的话来讲,不孝子是被鬼打墙拦住了。“嘎嘎··嘎嘎,”远处的树上传来乌鸦叫,一阵冷风从不孝子身边吹过,不孝子尖叫一声:“啊···,”不孝子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不孝子就不能把踩在地上的叫拿起来,这招是鬼常用的鬼拉脚。《技能鬼拉脚,鬼魂必会绝技之一,俗话说鬼拉脚一出,你必会尖叫。》“啊·······,”不孝子也配合的叫了起来,不孝子一边叫一边用力的抬腿,要是你现在看见他的动作你一定会笑,因为不孝子的脚早已经离地了,不孝子现在的样子是,一边叫一边像狗撒尿一样往边上抬着腿。不孝子叫了一会,他发现他能抬脚了,不孝子就拼命的在登,车圈也转的飞快,可是不孝子就是没离开原地,“啊,”不孝子叫着弃车那腿就跑,“救··,”命还没喊出来不孝子就被东西绊倒在地,《技能鬼绊脚,鬼魂不会绝技之一,俗话说鬼绊脚一出你必会五体头低》不孝子用脚往后面踢,边踢边往前爬嘴里还叫:“救命呀,救命呀。”不孝子经过的地方就会出现一条水印,不孝子吓的尿裤子了,不孝子爬着爬着就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不孝子一看有人,就高兴的叫:“救命呀,老乡快来救救我。”那个身影没有说话。不孝子现在也有了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跑到身影背后用手拍打着那个身影的背后,边拍还边回头看,不孝子拍了一会发现那个身影没有理他,不孝子就用手把那个身影转了过来:“啊·········,”不孝子突然叫了一声。这个身影的主人是他多么熟悉的样子,不孝子没想到会是他父亲,只是现在的他父亲的样子太吓人了,他父亲的眼角有两条血流出来,而且老人的双手还捧着一只鸡在吃:“嘿嘿,嘿嘿,”老人对着不孝子笑,边笑边把鸡绝倒不孝子面前,“嘿嘿,鸡肉好好吃,嘿嘿,你也吃,嘿嘿,”突然老人的眼珠掉在地上,老人捂着双眼叫到:“儿子我的眼珠,快帮我找我的眼珠,”老人叫完就跪在地上摸索。“啊,”不孝子尖叫一声转身就跑,“救命,快来人有鬼呀,”不孝子一边叫看向后边。只见老人跪在地上双手伸向前方,“我的眼珠,你还我眼珠来,”老人用双膝在走路。不孝子越看越害怕,他索性闭起眼睛盲目的跑向前方,“砰”的一声不孝子撞到一棵树上,不孝子背靠着树,看见老人举着双手,慢慢的向他靠近。“嘿嘿,嘿嘿,”老人又笑了起来,老人一步一步的走向不孝子,“嘿嘿,嘿嘿。”“你不要过来,”不孝子闭着眼就往树上爬,世界上没有会上树的猪,所以不孝子就是爬不上树,“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不孝子一直在重复这句话,不孝子现在崩溃了,他用力撞在树上死了。不孝子死了天空也慢慢的放晴了,老人的身影早已不见了,在不孝子尸体前出现了另一个身影,这个身影看着却不是在看不孝子,而是在看你,身影面目表情的看着你,“你是不孝子吗?”我想你一定是在摇头,这个身影说了句“很好,”身影也随着这两个字消失,就像没出现过一样,但是的确出现过,因为在不孝子尸体上有一个鲜红鲜红纸牌,纸牌上写着:“逆天家族,纸牌的另一面写着不孝者死”。1200字以上 高三 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