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痴为题1000字

以痴为题

1000字 初三

浮生百态,原相毕生,那爱恨、那痴缠终归是糊涂,只是不知那人,是痴不愿醒,还是醒已脱红尘。

痴是河南项城张伯驹。翩翩公子,本是满足个人情致收藏字画,得知大批文物流失民间,继而被倒卖到国外。他豪掷千金,万贯家财尽数挥去,陆续收得李白真迹、杜牧手卷、黄庭坚书法等十多卷珍品。他说:“如果流失海外,必成千古之恨。”

1941年,上海一场轰动一时的绑架案,差点令张伯驹丢掉了性命。绑匪要求交出200万,妻子潘素束手无策:“一时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看来只能卖字画了。”多方斡旋后,潘素终于跟张伯驹见上一面,他已瘦得没了人形,却对潘素说:“宁死魔窟,也不得变卖!你救不救我,都不要紧,我珍藏的那批字画,就是我死了,你也要替我保护好!”

1956年,他将平生所藏,尽数捐献国家,他知道这是文物永恒的唯一方式。学界有称:“张伯驹一个人的捐赠,就撑起了故宫顶级书画半壁江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时至今日,这些捐赠依然是故宫博物院的镇馆之宝。

晚年之时,看着《百花图》,张伯驹说:“我终生以书画为伴,到了晚年,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件珍品,每天看看它,精神也会好些。”都言张伯驹痴,痴山水,痴字画,对文物极致痴迷,所以一生只做了一事。终于,一己之力,这些本属于中华民族的文化深深扎根在了这片土地。

马蒂尔曾说:“只有痴迷,才能从中得到不可言喻的安乐。”痴即是《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磨难通常带来两种结果,一种是在磨难中闪现棱角,另一种是被磨去。蝶衣是前者,看似怯懦柔软,却对自己喜欢的京剧艺术怀着一种近似朝圣般衷挚的坚持。蝶衣给日本人唱戏,被指卖国贼,他笑回:“如果青山还活着,那京剧已经传到日本了吧。”他潋滟的眸子里竟闪烁着憧憬的光芒,虽是觅死,可那是他心尖上的话。痴迷京剧,不顾一切,不分国界,就像是梁衡先生评价梁思成的那样“是为全人类的文化而生的,超越民族,超越时空”。

虞姬是真虞姬,霸王却是假霸王。极致的痴迷成就了蝶衣,而痴狂必然导致孤独、痛苦和毁灭。听他发疯似地凄喊:“我要跟你唱一辈子戏。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换来小楼冷冷一句:“你一辈子就知道唱戏,你也不出来看看这世上的戏都唱到哪一出了。”蝶衣是不需要知道的,不疯魔不成活,蝶衣被赋予的本来就是虞姬的灵魂,为霸王生,为霸王死的从一而终的一颗燃烧的灵魂。蝶衣的痴,对感情的执着,对艺术的痴狂,所以他的灵魂是一股火,认准了一个方向便一路烧下去不回头,哪怕玉石俱焚。

你瞧,那些个痴人,一生住在艺术与文化琉璃屋中,是痴,不愿醒,外面皆是姹紫嫣红与断壁残垣;亦是,醒,已脱红尘。

成全

800字 初三

像小鸟落在阿西圣方的箭头,措手不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玫瑰,都争先恐后地夺水想浇灌最多的水,却不知道,放手是荒芜沙漠里开出的野荆棘。

像考琳麦卡洛笔下的梅格安。她温良内向而又倔强,深爱着她毕生追逐的白鲸——一个有野心的教士拉尔夫,当她有能力反对拉尔夫因五千万英镑的遗嘱而出卖她的时候,她却倔强地目送拉尔夫离开了基里。在她心中,男人们都是一群毛茸茸的大飞蛾,为了追求玻璃外的斑斓烟火而被烧得灰飞烟灭,却不知在温暖的空气中安居产下小蛾子才是最好的选择。

卢克是一只追求金钱的大飞蛾,最后落得空守财产无所依的境界。拉尔夫是一只追求上帝和权力的大飞蛾,最后位高权重,上帝却偷走了她的孩子,而梅吉却理智的选择了安居在温暖的空气中。这是以荆棘刺入胸口的成全,从上帝偷走了二十年的儿子,得到了她后半生德罗海达的安稳。成全,是鸟儿带血喉咙的歌唱,是永垂不朽的德罗海达时代。

成全,也是一个逝去的贵族——奥匈帝国贵族的代名词。在那个时代,贵族阶级的人,大多沉默地过完他们的一生——“那代人确实很棒,但是稍微有点孤独。他们不能幸运地融入世界,他们虽很高傲,但心存相信:相信正直,相信男性品德,相信沉默,相信孤独和诺言,还相信女人。”《烛烬》就像是匈牙利版的《追忆逝水年华》,是一个由回忆和灰烬构成的世界。将军是一个典型的奥匈帝国的贵族,而他的朋友出身于穷苦人家,是与贵族时代不符的人,而他们又是帝国时代的朋友,当帝国灭亡,他们的友谊也随之灭亡。当朋友因喜欢将军妻子而枪杀将军未遂那一刻起,结局似乎已经注定。妻子离开病死他乡,朋友逃往美洲寻求安慰,将军沉默坚守庄园等朋友归来。如果他们不是朋友,康拉德又何必四十一年后归来。他们没有因再次相见而愤怒不已,而是各怀彼此的成全,聊了他们的四十一年等待。将军的成全是山多尔对“毫无期待的不可避免的衰落的帝国”的叹息,也是对盛世过去、贵族古老道的时光的怀念。新的时代到来,旧时代分崩离析,他是一个被遗失而孤独的人。

无法娇嫩的玫瑰灰烬,无法回到大盛世时代,都散作云烟。不如悄然转身,留我一截背影,做我一截书签,名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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