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之乐

余年幼之时，无事所做，遂玩于石，石有玉、翠之类，而余独爱上水石。上水石，顾名思义，底水上至石顶，也可谓吸水石。

余年十二时，随父登山也，然见一奇石独立于小潭浅处，微露其顶，而水流湍急，其石底必深入于潭中，周围无石，固怪石矣。拿其回家观之，洗净之后，又立于盆中。此石表面崎岖不平，似一蜂窝，石质坚硬，抚其刺手，其石质是沙积石，暄而又脆，可随意凿槽、钻洞、雕刻，且表面洞穴极多，风可贯通其中，形如气孔。其最奇之处在于吸水之能，盆中蓄水后，顷刻可吸到顶端，真可谓天地之异物矣。

当余闻其为上水石时，欣喜若狂，欲以植美化之，取种数枚，寻思撒在何处，便纠结不已、寝食难安。忽灵光一闪，眉头舒缓，萌生一计，遂撒于石底深处，欲让其通贯水源直达石顶，自以为聪明绝顶，观片刻，乃去，去时必每三步一顾。数日后，见其无任何变化，因以为怪之，端其详观底，只见端底之时水流从孔中喷出，致使余全身湿透，可谓“落汤鸡”矣。盖其种吸水膨大后堵住其孔，无法贯通，吸水至极以至烂掉，瞋甚，便举石掷于地，分裂两半。家父惜之，便去市场以重金买之，至家后，置于高处以防余动之。月徐，家父不在，搬一椅踩其上欲得之，遂也。又取一锤子，欲以余意雕也，便顺势一敲，削去半块，又取出小钉，每见小洞，必凿大也；每见大洞，必用碎石以添之。望余得意之作，仰天长笑，不觉家父已至，叱咤风云，举棍就打，劈头盖脸，雷鼓大震，嚎啕大哭，冤天屈地，风雨过后，平静如初。此后，传为话柄。此皆幼时闲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