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优雅

去年在北京的一家叫“一品红杏”的饭馆吃饭。

落座之后，服务生们给客人们上菜，在我眼前穿梭。隐约听见有人在弹奏，似乎是琵琶，很动听，走了过去，果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在弹琵琶，因为周围声音很嘈杂，听不清到底在弹奏什么，好像是一首叫《琵琶语》的曲子，音调很忧伤，其中还有哼唱的部分，更加觉得悲伤气氛的浓厚，她弹得很投入，我在她身边站了五分钟她都没有发觉，或许只有我注意到了她，因为周围尽是酒盏碰撞的声音，几乎要把琵琶声淹没了。

一个服务生看我站着不动，走过来问我：“小朋友，是否需要什么帮助？”我说：“不用，谢谢。”然后他就带着一些莫名其妙走开了。

琵琶声消失了，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更小声的自我点评了几句，大概是对自己刚才的演奏并不满意。但并没有停顿太久，她又开始了下一首。这首弹完，她微笑，说了句：“谢谢大家的欣赏。”那种音量属于自言自语。没人注意到她，或许她早已习惯这一点：杯盏碰撞声和人声几乎淹没了她的琵琶声。

离场时，她对着琴一鞠躬，对着四方食客二鞠躬。而对比强烈的是，这一切都像是独角戏。她的全情投入和优雅礼貌，得不到任何反馈。

仅仅得到的一些演出报酬，似乎仅仅是购买她的弹唱，并不要求她附带优雅与认真。只能解释为，她在享受自己的音乐，而不是演给别人看——也实在没什么人在看。

卖唱的人很多，却有不同的境界，就像对待生活的态度一样。

这音乐，总归是有些悲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