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

苏黎世下雪了，她沉默地走在街头，抬头看看灰色的阴霾。

首尔机场滞留着几千旅客，他神情焕然地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

“我怕一不小心就无法挽回你。”

“上帝造了个虚假的我。”

“全世界只有我相信你是真实的。”

“你在哪？为什么我触碰不到你，感觉不到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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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许珞颜安静地站在黑暗的角落。

巨大的舞厅里摇晃着的震耳欲聋，炫彩的灯火把气氛推向高潮。

这般凄凉的冬天有了些生气。

她沉默地走出了舞厅。

这座城，充满了杀戳。

人的心是迂腐的，他们互相推卸着责任，然后把你推下台，他们拼命地抓住每一个机会，抢着所有的官位。

他们贪婪，自私，渴望名利和财富。

竞争，无止境的竞争把原本平静的城市变得紧张充满节奏。

她失业，被人推了下去。

许珞颜感到厌恶，一天没进食使她有些吃不消。

广场的那头飘过一阵琴声，缠绕在许珞颜的身边。

是她爱的，小提琴。

她看到他，站在那里。

“当初那般美好，过了十几年便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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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悲伤容器，他的小提琴便是个倾泻悲伤的器具。

许珞颜站在他的面前，他闭着眼，自己沉浸于琴声悠扬中。

“是你么？”许珞颜轻轻地问着，他就像，那个人。

那个初中时和她一起欢笑，愿意陪着她，爱对她开玩笑的他。

琴声戛然而止，他睁开眼睛，血红色的瞳孔。

许珞颜惊住。

“你认错人了。”他不再架起提琴，把他放进琴盒，离开。

“你是谁？”许珞颜追问。

“……”

“你是我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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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手机，许珞颜的世界变得黑暗而腐烂。

她内心滋生出无数的恐惧，她害怕一个人，从小时开始就一直如此。

父母死于一场大火，她亲眼看见他们绝望的惨叫还有血肉模糊的身体。

那是场完美的破碎。星星点点的火光在他们身体闪烁，戏弄般嘲笑着。

“为什么……不救他们？”许珞颜满脸平静，只是褐色的瞳仁带着怨恨，像诅咒。

“颜颜，叔叔们已经很努力了……最后这样，我们也感到很悲痛。”她的叔叔轻轻叹息，口气里溢满悲伤。

“颜颜，以后要和我过了，我们回去吧……”

“……”许珞颜擦掉了眼泪，最后看了一眼那绝望的灰烬。从那一刻，她知道恨，明白了死亡，也变得冷漠起来。

那时她13岁，整个青春被大火燃烧成暗淡无光的日子。

“我的记忆里只有你是明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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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时的日子是她最快乐最灿烂的美好。

可她不敢回忆，那般的美好对于现在，让她感到可怕和恐惧。

许珞颜立了座坟墓，然后埋葬过去。回忆的葬礼。

“再见尚哲，我明媚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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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碰到了他。

这次他坐在喷泉旁，透过清澈的屏障模糊地看清他的轮廓。

“其实我是个恶魔。”他睁开眼，轻轻地笑着对许珞颜说。

“你是尚哲。”许珞颜的眼角扯出丝丝哀伤。

“……许珞颜？”他略显惊讶，血红色的双眸看着她。

“是，我是。”

“十几年了呢……呵……”尚哲过头，抬头看着白色的雪花。

“我要走了。”

“去哪？”尚哲猛地过头。

“瑞士。”

“我会找到你的，再见……”尚哲轻轻地说，收拾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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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哲一直记得，许珞颜说过，她这辈子最想去的就是苏黎世。

她爱上了那座城的名字。

尚哲一直记得，那时他暗自说过要在那里陪她欢笑。

然后一场大雪，航班延误。

他沉默地坐在候机厅，看着人山人海。

“珞颜，我想陪你的。”他发跳简讯。

“我等你，我知道你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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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

许珞颜在苏黎世一个人生活了五年。

“尚哲，你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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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