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灵仙梦

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心中念念系着我终于可以在此救下历尽磨难的灵儿了。

脚步也轻盈了……

看四周阴冷无比，寒风习习，鬼哭声嚎，骇人可怖，这哪里是个人住的地方！？可怜我娇弱的灵儿还身怀六甲……

一想到此，我就泪如雨下。

天鬼皇第一个发现了我的眼眶决堤泪水，傻愣愣地竟不知那是眼泪，出语竟道：“这个是什么家伙！？”言罢，还在我脸上搽了一点放到口里，咋巴嘴唇又道：“恩……唔……还是咸的。”

“少动手动脚的！”我嗔道。

“灵儿定在附近！”逍遥似乎也感觉道了她的存在，更加快了脚步。

“逍遥哥！！”我忍不住开口道。

“什么事！？--伤口又疼了吗？”他回头问道。

“不……不是……”我连忙摇头。

“请你记住在长安城戏台下对我说的话。”我咬着嘴唇，一字一句道。

他对我一笑，那笑容似乎包含千言万语，包括他的爽朗，大度，潇洒，还有一种极致的细腻……

我们已走到了剑柱底层的尽头。

那剑柱高高耸起……

被那又粗又长的锁链紧紧绑在剑柱顶端的赤身裸体的柔弱女子，却不是灵儿是谁？！！

尽管神色憔悴，伤痕累累，已掩藏不住身后那条巨型的碧青蛇尾，但她那芙蓉清面，螓首蛾眉在我心底的烙印却永远也是挥之不去的……

逍遥早已呆立住，只能呆望着角落自惭形秽的她……

时间在这一时刻停滞……

……

“逍遥哥哥……”她一声勇敢的开口终于打破了这无尽的沉默。

“灵儿……你……真的……真的是你吗？”逍遥难以置信。

“我只是只丑陋的蛇女，又失去化成人形的能力；活着对我拉说……已经……没有意义。你……何必犯险来救我……”

“不……不可能……！--我的灵儿……我的灵儿是……”

……

“仙灵神岛水月宫，莲池仙女藏仙踪。巧识少年情深种，错付痴心一场空。”

戏剧化的那一幕终于出现……

“我……我想起来！……我想起来了！--灵儿！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那已是……过去……的事……”她淡淡道，也不知这话是说给眼前深爱的人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一夜夫妻，一世恩情，你要有什么不测，我岂能……活！？”

话刚落音，他已飞身上了剑柱，潇洒飘逸地拔出了七星剑，扬起了，朝那锁链一砍；只听见“叮--”清脆的一声，灵儿便要随那锁链一同摔下来，他随即轻轻一跃，将她稳稳抱在怀里，在那空中，两人的目光相互对视，竟然蕴含着无限的柔情密意，情深爱切……其中那脉脉含情、若即若离、患得患失的蜜甜与辛酸又岂是我们几个旁人能够猜忌，描绘得出来的？……最后两人更是稳稳当当着了地，逍遥才终于要放开手……

“太好了……”月如笑脸盈盈道，却被我看出了她背后隐藏的无比痛心……

“灵儿……一切都没事了！”逍遥凝望着她。

“林姐姐……我……”她一脸歉意地望着月如，却欲言又止。

“你别在意！当初在苏州时，我就大概猜出你和李大哥的关系了。只是这个死没良心的，怎么样都不承认……反倒是……你不会恨我……抢了你的逍遥大哥吧？”月如故作轻松道。

“林姐姐……谢谢你……”灵儿说不尽的感激溢于言表。

“从今以后你我就是好姐妹啦！”月如笑道。

“我们三人要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逍遥紧紧握住了她们二人的手。

“哼--呆瓜小贼你想得倒美！哪有这么容易就白白便宜了你？”月如努力挣脱了他的手，娇嗔道。

“哇--”我不知哪跟筋又不对，酝酿了很久的情绪一下子全都要爆发出来，也不顾人多人少，兀自地大哭起来。

“姐姐！”灵儿眼中也闪烁着点点泪花，只是看着我。

“啊……这是……”她突然发现了我胸前一大片血渍，惊叫起来。

“唔--不是……这……是……”我只顾着激动，却是一句话也道不出。

“没事……刚才她‘咻--’一剑给刺伤了，幸得一陌生姑娘相救……现在……也基本上没什么事了。”逍遥解释道。

“对不起！让你们为我……”千语万言，她竟不知如何说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只要你答应我今后好好珍惜你自己的生命，也算对得起我们千里迢迢一路奔波的艰辛了……”我轻轻咳了两声，将一张凤纹披风轻轻为她披上……

“大胆狂徒！竟敢私纵犯妖，饶不得！”正如我所料，那镇狱明王也是时候要出现了。

“灵儿犯了什么罪，你们要如此迫害于她！”逍遥怒不可止。

“此蛇妖女具有强大的潜能；如不其铲除，一旦任其觉醒，必将危祸人世！”

“是妖怪又怎么样，她又不曾害过任何人！”

“哼！幼虎虽温驯，谁能保证她将来不会成为一头吃人的猛虎，我被人派下管此地，就被派遣镇守此塔，斩妖除魔族根，此乃天命职责所在，绝不容情！”

“放屁！神又怎么样，生了六只手，三只眼睛一付嘴脸比妖怪更像妖怪！灵儿天生灵力高强，是她的福气，你们嫉妒什么？！你呢~不也是法力无边，怎么不先杀掉你自己？”

“无知愚民！我乃仙界神明，不同于这般下等山精水怪，汝等快快回头是岸，莫与妖魔为伍，而逆天行事，否则一并打入地狱，受万劫不复之苦！！”

“我娘乃是女娲氏嫡系族裔，我身随虽为妖，心却非魔；你怎可凭此而加罪于我！！”

“女娲！？西天如来座下，天界神佛中，并无此号人物，汝等只不过是南夷苗民女巫所崇拜的圣灵罢了，如今人事业已深得我佛教化，旁门左道再无容身之理！觉悟吧！”

“上天既赐予我不同于凡人之力，就有我必须去做的事。我若死于此，不但有愧天地，更对不起千千万万崇拜我的苗民黔首！道归道，魔归魔，而我是我！神佛也不能决定我的命运！！！”

“跟他拼了！”李逍遥剑拔弩张道。

“好！”月如应声道。

眼看着双方已经打起来了，我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观战，却比自己参战更捏上一把汗--那种操作游戏时的感觉暂时又回来了。

“嘿……你个天鬼皇！怎么也不帮个忙！？”我好半天才注意到大块头也纹丝不动。

“我……我有事……先走一步啦！”说着，一溜烟地不见了。

“嘿……哼……一群孬种！！”

“他没什么好可怕的！挂名的纸老虎一个！逍遥！狠狠地打他！不要给我面子！！”

“镇狱明王！看你后头是谁！睁大你的狗眼睛好好看看！你们的如来佛祖下来收你来了！快看啊！就在你身后！！连他都骂你竟然敢跟女娲氏嫡系族裔作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教你死无葬身之地！！！”我拼命在身后一边为自己人摇旗呐喊，一边分散那家伙的注意力，却冷不防他抽出身来，给了我一个晴天霹雳，震得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丫头片子！先给你点颜色瞧瞧！呆会儿再等本王好好管教管教你！！！”他嗔目而视。

“好个没脸皮的神仙！迂腐愚忠的丑妖怪！想要对付我！你下辈子也没这个机会！”

“打他！打死这个不给天庭争气的蠢妖怪！！”

其间刀光剑影，电闪雷鸣，震耳欲聋，激烈和紧张的氛围不言而喻。

灵儿的五气朝元，林月如的乾坤一掷，李逍遥的天剑各为其用，完美配合，打了一个超级漂亮的胜仗，那所谓的铁金刚护法镇狱明王在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后身形逐渐解体，随着风儿消逝而走，最终不见灰烬……

“歆！托你这三寸不烂之舌的福！分散那大家伙的注意力！解决他如此迅速！”逍遥眉飞色舞道。

“哼！我就说了！你们没了我！才真是一大损失！连个伤兵的作用也都这么大！！哈……”我也得意忘形道。

“你们……想干什么！？”月如猛然发现身边的小妖们已越聚越多。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想倚多取胜，坐收渔利吗？”李逍遥还未收回手中宝剑，斗意不减。

“不敢……我等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打败镇狱明王的人干戈相向……请您帮助我们离开这地方吧！既然您能打败明王，您一定有这本事的！”这天鬼皇倒是会见机行事，看到势头好转就……

“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里……”灵儿一脸歉意。

“啊……难道……我们的希望又破灭了……”

“你们……你们大家听我说！”

“难不成要我们专找九十九个人类，或是一千只妖怪来吃掉才能够出去？这五百年来我想尽办法，也只吃到五个人，八十只妖怪；这样子我要再等多少个五百年啊！？”

“就算真的是如此，到时候还是不知道出去的方法啊！吃九十九个人或一千只妖，这种传言恐怕是一种毒计，用意是要被关入塔中的妖怪自相残食而尽。”灵儿真知灼见。

“唔……有道理……”天鬼皇认可道。

“各位！人类有句话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虽说这锁妖塔号称五百年来禁锢无数妖魔，无一得以逃出。但是……这座塔毕竟是由人所建造出来的……所以我想~不可能没有办法。大家静下心来，好好思考……集众人之智慧，定会想出个办法来。”

“唔……好，就这么办！诸位兄弟！我以老大的身份宣示：从今而后……同伴之间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互残相食的事，违者我天鬼皇绝不饶过它！知道了吗！！？？”

“是~大哥！”众小鬼应声道。

“另外……在场的~不管是谁，只要想得出法子，带大伙出去，我就把大哥的位置让给它！”

……

“怎么？没有人肯试看看吗？”

“蠢鬼头！要是能出去，谁还稀罕你这个大哥的位置！？”我低声骂道。

“这等深奥问题，想跑了你们的鬼头鬼脑，也甭想出个屁来！欲穷天地之理，解古今之迷，来请教我书中仙人~就对啦！”白眉老公公也从破书袋里钻出来凑热闹了。

“老书呆子！你又来搅和什么？”天鬼皇铁不服气道。

“……！鬼流氓头，说话客气点！老夫现在可是~仙~人~呢！”

“好了好了！懒得听你们俩吵，这一段就此条过！！”我不耐烦地坐了下来。

“二位别争吵了，既然书仙前辈有出塔的方法，大家不妨先听听他怎么说。”灵儿温文儒雅道。

“哈哈~既然圣灵小姐肯给面子，老夫就献宝啦！--听我道来……此塔乃五百八十四年前，梁武帝遍及天下金刚白玉石，召集千名一流工匠，耗费二十年才建成……并请无数高僧，法师，于塔内外布下无数的禁咒，历经数百年的变迁，此塔乃蜀山仙剑派所接管……从学理上来说……此塔只有入口，没有出口。而且……四面的墙壁，神兵利器不能损，雷击火焚亦不能伤，仙法魔咒更是惘然。只有从内部结构上的弱点下手，大家才能出去。”

“意即……从内部毁了这座塔？”

“没错！大家看见四周这十一支巨大的剑柱了吗？据我积年累月的观察……此处乃锁妖塔最底层，这些精铁所铸的巨剑，便是支撑这座塔的支柱。除了我们所在的这支以外……其余七支，呈北斗七星磐龙阵方位排列，余三支列于神龙摆尾之方位，意即锁住龙尾。而旁边这支最大的一把剑，正好钉死住龙头，所以就成了飞龙困于陆，上绝天，下绝地之势。”

“哦……那好办！就把这些剑柱全部打断！”天鬼皇茅塞顿开，喜上眉梢。

“听我说完……鬼流氓头！用点大脑行不行？柱子是从底下支撑的，砍断上面的剑柱部分有啥用？”

“你！！”

“此处的化妖水池之下，必定有这些剑柱的支撑点；只要有人潜下去，找到这些地点加以破坏，这座塔想不垮也难！”

“开什么玩笑！谁去？！这种化妖水我们稍微沾到一滴就受不了，整个人潜下去，不就全身给化得精光！”

“没错……当初设计此塔者，在塔底注入化妖水，就是为了防止妖怪从塔底土遁，另一方面也是保护这些剑柱不被腐蚀。嘿嘿……可是……当初他们绝对没想到，会有人来能走到这最底层来！”白胡子老头阴阴地笑。

“哈……逍遥哥哥！五百年你可是第一个！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哦！”我嫌闷得慌，拿起李逍遥调侃起来。

“您是说……由我去？”李逍遥认真极了。

“化妖水对妖怪是致命的……对人类却是无害。”

“好~李大哥，我们去！”林月如势在必得的样子。

“化妖池水边面浮着一层十分黏稠的油脂，以二位的体重来说，恐怕是很难潜下去。”

“唉……嫌你们太瘦了，赶快多吃点肉！哈……”我大笑起来。

“但是此处池水是缓慢在流动的，若在出水口附近，流动较剧烈之处，油脂层较薄，应该可以潜下去。”

“在何处？这附近吗？”林月如问道。

“出水口的位置经常改变，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自己去找吧！呼……我的话说完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我要回书中休息啦！”说着，书仙打了个哈欠，一脸倦容地消失了。

“就这么办！天鬼兄，这件事就交给我！请你通知塔内所有的人，事成之后大家到这里来集合，要出去就大家一起出去！”李逍遥壮志雄心道。

“好~咱们分头行事。大家听着！回去把你们的老婆孩子都集合起来，想带走的家当也全都打点好；听我召唤，就回到这里集合。”天鬼皇义不容辞地发号施令了。

“祝一切顺利~回头见！”他看大小鬼一个个的离开，也正要走。

“嘿！大头！你报恩的时候到了！？”我又叫住了他。

“这个……你想到了要我办的事啦？”他乖乖站住了。

“是的！”我站起来，点点头。

“我……要你帮我……保护月如。”我的话说得很平静。

几乎他们三人的目光同时齐刷刷地向我投来，其中月如的眼神更是慌乱，盲目，不知所措。

这都是意料中的……

“她……”天鬼皇也诧异万分。“她还需要我保护吗……？”

“少罗嗦！反正月如要是少半根头发！我惟你是问！”我厉言道。

月如一直望着我，那种困惑和不解令我心寒……可是我一想起她成天和我朝夕相对的一颦一笑和游戏里那躺在圣姑家里的隽永却冰冷的尸体，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参加吗？”她望我追问着，我却无法直视她。

“我……”

“为什么！？”

“我没有能力告诉你。”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绝对绝对是为了你好！让天鬼皇保护你！我会很放心！”我补充道。

“天鬼皇，呆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带她走。”我在天鬼皇耳边耳语了一阵。

“记住了！？拜托了！”我看着天鬼皇，嘱咐道。

“这容易！我答应你！”他望了望一旁发呆的月如。

“你要知道，我这么做绝无私心，不是想故意拆开你和逍遥哥哥的，你要相信我。”我悄悄对月如说。但这话刚出口，便觉得后悔。

她听了却好象什么都理解了，嗔笑着洒脱地抛出一句：“量你也不敢！”头发一扬，潇洒地走到天鬼皇身边。

那么大声的一句话，却更身旁的人都弄得一头雾水。

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们也出发吧！”逍遥对我说。

“……我也去。我……也算是半个人类……何况……我的力量和它们不同，对化妖水我可以忍受，因此镇狱明王怕我逃脱，才把我锁在剑柱上……”灵儿道。

“太好了，我们三个人一起行动！”李逍遥笑道。

“月如，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我对她笑道，尾随逍遥，灵儿到了化妖水出水口。

出口处旋涡水流湍急，果然是个下水的好地方……

李逍遥首当其冲走在头前，接着是我，再是灵儿……

刚一接触那些粘稠的红色液体，感觉像是松脂被加热了，身子刚刚沾到一点就觉得黏糊糊的很难受，眼看全身将被这液体浸透，根本无法呼吸，心下便升起无端大恐惧……还好逍遥用真气在化妖水内划出了一个金刚罩与液体隔绝，空间虽然不是很大，但还可供我们谈话，呼吸。

视野之内全部都是红色……血红……

终于找到第一根磐龙柱，化身是青身雷龙。

“灵儿，用风卷残云攻击它！”

“逍遥！先给灵儿加真元护体，也别忘了自己！然后只管用天剑，万一体力真气不足，再补就是了！其他的一概不要管！”

我指挥得有条不紊，一切顺利。

风卷残云正是雷龙克星，我们轻易将第一根龙柱解决了。

随着“嘣--”的一声轻快的脆响，我们每个人都感觉离逃出生天的时候不远了……

第二根龙柱是黄龙，擅用万芒光照，相对来说，几乎没有弱点，它不时给我们的攻击有天崩地裂之势……

“真元护体！”

……

“没办法！只能慢慢来！硬碰硬来个持久战，看谁能耗到最后……放心打……我的乾坤袋里有的是仙药神器！”我一边在一旁打气，一边拼命翻找捆仙绳--现在乾坤袋里的东西已乱成一团，谁叫我平时懒得收拾--这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灵儿，用三昧真火！”

“还是天剑！”

……

黄龙这根磐龙柱最终也应声而倒。

第三根是紫龙柱，擅使冰蛊，而火攻却依旧对它无济于事。

“该死！又碰到个没弱点的厉害家伙！”我埋怨着，却想起林月如的斩龙诀……

“不管如何！加满体力和真气事大！还有真元护体！”我大喊。

……

逍遥被冰封，我只得用灵心符解封。

这一场血战下来，我们最终是胜了，却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了，而且逍遥也元气大伤，只得用灵葫仙药补加真气。

“灵儿，

你挺得住么？”我心疼极了，更不由自主地瞧了瞧她微凸的小腹。

……

连三场恶战都感觉像在自己的意识里打斗。在一个不局限于金刚罩的无限空间里，刺激而惊险。

……金龙擅用斩龙诀，灵儿用风卷残云和狂雷攻击……

然而我们的攻击能力终究太弱……

“啊！捆仙绳！”我终于把它从乾坤袋里摸了出来……心下正是一阵狂喜，朝那磐龙柱化身扔了过去。

于是金龙被捆，无法施展它强有力的攻击……

逍遥，灵儿相互配合，顺利毁坏第四根剑柱。

“只有最后两根龙柱了！挺挺就能过去！逍遥！你还坚持得住吗？”我问道。

“好说！”他微微一笑。

“逍遥哥哥，我看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灵儿摇摇头。“你……顶得住？”

逍遥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灵儿，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头。“早一步打碎这些龙柱才能早些出去！”

灰龙擅用风卷残云，然而我们可以用泰山压顶反攻……

刹时只听见风声呼啸，席卷而来，浑身上下好似要被那飓风给刮飞了，努力扎稳了马步，却怎么也使不出劲来……

“灵儿！小心！逍遥！还不快给她真元护体！”我吼道。

谁知他竟应声倒地，我才发现他身上早已遍体鳞伤，真气几乎全部耗尽，内伤加上劳累过度，只剩下半条命奄奄一息……

“逍遥哥哥！！”我和灵儿同时大叫，眼泪好似山洪爆发般倾泻而出……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使出百鸟朝凤，千千飞鸟召唤身前，鸟语此起彼伏，扑腾着节奏的翅膀，千军万马气势般像灰龙扑去……

灵儿的泰山压顶亦呼之欲出……

灰龙受伤，哀号了几声，给自己来了凝神归元，体力恢复大半……

它却一如既往地呼啸而来，朝着惊魂未定的我，那骇人的威慑，令我动弹不得，丝毫不能。

“灵儿，逍遥，月如，永别了，我不后悔。”我滴下了一颗有始以来为会觉得滚烫发热的泪水，在眼角细细划落，滚烫着我的脸颊……像刀子割过的疼痛持续一直到失去知觉……

我闭上我的双眼，等待玉石俱焚的那一刻……

“看剑--！”我听到了一个陌生却又极为熟悉的声音。

是月如！！

等我睁开双眼，看到眼前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女飞舞着剑花，从灰龙头顶直划下来，将它劈成两半……

“哗--”是龙柱碎裂的声音。

“月如！”我抱住她，在她怀里哭得好伤心。“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因为我听见你心里一直呼唤着‘月如你回来……’”她笑着说。

“我……心里……呼唤……？？”我睁大眼睛，那泪水更是止不住。

“你我是最好的朋友啊……只要彼此心里有爱，就能听到别人心里的话！”她微微笑。

“好了……先看看逍遥大哥的伤势要紧……”她把愣住的我轻轻推开。

“我需要……试炼果，雪蛤蟆，八仙石，女娲石，银杏子，舍利子，天香续命露和天仙玉露。”

我于是将所要物品一一陈列出来。“蓝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自言自语道，说着，便擦去满脸的泪痕。

……

逍遥醒了……

休息了半个时辰后……

“可以动手了！”月如道。

“待会儿击碎最后一根龙柱之后，瞧准地上所有的兵器，抓紧每分没秒用捆仙绳将自己和这些青铜宝剑绑在一起！顺着重力努力使自己沉下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先自己照顾好自己！尤其是你！月如！”我看着她，拼命忍住眼泪不让它留下来。

“交代完了？！”逍遥问道。

“恩……”我努力点点头，视线却一直不离开月如。

……红龙擅长火攻，召唤爆裂蛊，熊熊烈火燃烧一切，红色的龙，红色的火光，红色的化妖池水……

迷茫了我的眼睛……

“冰雪风天！”灵儿一声声娇叱，也伴随着白色的风雪，像蜀山玉砌冰雕的氛围……

我在无垠的白色和红色构成的世界里，什么也看不见……

耳朵却竖得直直地，等待最后一根龙柱碎裂的声音……

……

“嚓--”就是这个等待已久的声音证明了龙柱已全部毁去……

“月如！”我在同一时刻呼唤着她的名字，四顾彷徨中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她。

整个塔开始晃动，越来越厉害……

“月如！过来！”我已经做好一切准备，捆仙绳绑着玉女剑就在我身上，我大喊。

“歆！你在哪儿？！！”

“这……这边！过来！我和你一起跳！”我更加大声喊，要盖过这塔晃动巨摆的声音。

“可……可是……逍遥……灵儿……”

“不用管他们！你只管给我过来！！”我厉言道。

看着塔上一块块巨石往下落，她正朝着我这边奔来，每每看着她与巨石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的心就像被揪了起来。

一步一步……她离我近了……

我紧握住了她的手，细语道：“等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跳！”

“恩……”

“一定要死拉着我的手不放！懂了？？”

“懂！”

“一……二……三……跳！”我们像坠落的星在化妖池水渐渐沉没，意识里四周全是粘稠的红色液体，身体的每个部分开始与之融合……

初速度使我们沉到了池水中一定的深度……

然而毕竟油脂浮力巨大，我们下沉的速度越来越慢……竟然停住了，接着身体开始上浮……

我紧紧握着月如的手，她也拼命拽住我的肩膀……

我们能感觉彼此的心中异常紧张……全神贯注……

……

不知道是我的手还是月如的手一直在冒汗……

摩擦力减少，手心开始变得光滑，更何况那浮力是如此之大……

塔上成千上万的砖瓦壁石也掉了下来……沉到了一定的深度，又再次上浮……

化妖池水里一片混乱……

我心里越加焦急：若是再向上浮起，那些石板很快便会由重力加速度破水而下，后果不堪设想……

我的眼睛注视着不露声色的她，示意让她一定不要松手……

水性还好的我瞧准了一个时机，猛地一个跟头扎了下去……

我们继续向下沉，直到月如搂住我的肩膀，稍稍动了一下，我们再次向上浮了起来……

她身上没有任何重量的兵器，于是我们俩之前的距离瞬间拉大，我在她身下，她在我身上，我们相互对视着，只有我们的手还在紧紧握住……

那力量却丝毫不为我们的执着动容，仍只是一味地加大再加大……我的手开始疼痛起来……

剧烈的疼痛由手臂一直延伸到手心……我脸绷得通红，意识里只有握住不放的念头，我咬紧牙关要挺下来……

她上升了，我也跟着她在上浮……

她的眼睛湿了，眼角的那颗泪水与池水无法相溶，好似一粒珍珠，在无垠的红色世界里游荡……

她欲松手了……她想挣脱我的手……

“不……”我刚开口，那些带着腥臭的红色液体全体涌入我口中，接着世界在我的视野里不停的旋转，旋转……

……

“阿歆！”正是月如的声音。

“月如！？你没死？你真的没事了吗？”我欣喜若狂。

“我……”她欲言又止。

我隐约觉得四周的氛围不对，一片漆黑--诡异的颜色。

她的身子也是若隐若现……飘飘然……

“月如……你……？”我的泪水迸发出来。

“我……要走了！？”她微微笑。

“为什么……为什么要走……？你真的舍得我们大家吗？！”我拼命摇着头，大哭大喊着。

“因为……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

“你真的舍得逍遥哥哥吗？！”

“舍不得又如何呢……他有了灵儿……”她轻轻摇了摇头。“刚才我对他说我娘要见他，他对我说他实在太累了……”

“……”我无言。

“我不后悔啊……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远比在苏州做千金小姐的十七年里要美丽得多……歆……你是个真诚的朋友……虽然我们之间曾经有误会，有摩擦……可是我心里知道你最善良……还有灵儿……我很羡慕她……恩……她最终还是幸福的……我会祝福你们每个人的……还有不要忘了我哦……不然我做鬼也不会饶过你的……呵……”她强装出一付无事的姿态。

“你……恨他么？”

“我早在苏州林家堡开始，我就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他对灵儿的眼神，话语，关切……一切却依然让我陷入却无法自拔……要说恨……我只恨我自己不争气……先前的嚣张跋扈林月如到哪去了……罢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我……见到逍遥之后……真正的我才苏醒……学会包容，理解……还有爱……”

“……”我泪流不止。

“我该走了……再见……只要心中有爱……我们咫尺天涯都能听见彼此的心声……”她已微点足尖，若月宫仙子一般，飘然远去，消失在凄魅迷茫的夜色之中……

月华如水，轻辉洒照……

……

我们在水底迷宫，灵儿，逍遥，阿奴，还有我，拜月以身啖肉的水魔兽的咆哮声不绝于耳。

“已经来不及了！”灵儿无奈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奋力将手一挥，我们都被那阵狂风刮回了地面。

“灵儿！！！”我们三人疾呼。

她头也不回……

她义无返顾……

她飞向了水魔兽……

她挥舞着手中的天蛇杖……

她呢火红的圣灵披风迷茫了我的双眼……

她最后那道金光要把一切都毁灭……逍遥生命的全部，忆如生命的全部，还有我生命的全部……

“灵儿！！！！！！！只有我在的一天！！！！我绝不让你死！！！！！！！！”我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