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

一

上下班的路上要经过一座桥，桥头有个烧饼摊。经营烧饼摊的是对中年夫妻，有40多岁，女摊主负责和面，男摊主负责烘烤，虽是小买卖，生意倒也红火。那时烧饼5毛钱一个，真正的好吃不贵。由于经常路过，有时下班晚了，就买个烧饼边走边吃。

有一天，下班前老婆打电话让我买几个烧饼回家，走到桥头，就掏出两元钱买4个烧饼。男摊主见是我，用塑料袋装了5个烧饼，憨憨地笑着说：“老客户了，多给一个。”

我不觉一怔：我也算客户？而且还是人家的老客户？太严肃了吧，不禁有点好笑。但转念一想，可不是，人家是做生意，我们有业务往来，我就是客户。想到这里，拿起烧饼，昂首挺胸。

二

学校附近的一个胡同里有个修鞋摊，墙上挂个修鞋的牌子，下面用小字写着“节假日不休”。来这里修鞋的大部分是学生，都是一两块钱的活，提着开胶跑线的凉鞋、球鞋，给摊主指一下要修的毛病，等下课了再来取。摊主是位残疾人，感觉收入勉强够维持生活。

忽然有一天，修鞋的摊位空空荡荡，仔细一看，墙上贴着一张纸，上写：“回家两天，3号上班。”

常人看来卑微的工作，却能干得不卑微，让人油然而生敬意。自尊自重，才能换来别人的尊重。

三

小区外面有个推板车卖鞋的男人，50多岁，每天都推满满一车鞋在小区门口卖。因为鞋堆得太高，影响视线，也怕鞋掉下采，他往返都是偏着身子用一只手推着板车，看上去很辛苦。

他卖的都是低档鞋，生意清淡。只有路过的民工偶尔停下来。挑拣一番，试上几双，遇上中意的，讨价还价，付钱走人。

那天回家，不经意看到他板车前多了一张纸板，上面用粉笔写着“诚邀加盟”。一个小摊位，也要开分店。一位鞋摊主，从此有了发展壮大的梦想。因了这两个字，此时的他俨然成了一位创业者，摆摊不再是饭碗，而是事业，明天的他，未必不是一位董事长。想到这儿，便有了庄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