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那场雪漫天飞

满满一盒的羽毛，白得没有瑕疵。晶莹剔透的雪花，白得没有杂质。

——题记

你就是天使，我的天使。因为你说过幸福和羽毛一样，一不小心就会飞走。

年初夏。那年我九岁。

我只记得，那天晚上，雨下得非常大，敲打着玻璃的那声音让人无助，害怕。爸爸妈妈都不在，害怕着。因为停电了，四周黑漆漆的，闪电肆意地狂舞着，要将天空撕破。

摸索着已经到楼下了。我仰头看天空，试着去寻找亮光——就是闪电出来的那些。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即使是父母说了千百遍的嘱咐也忘之脑后。只是觉得闪电好漂亮。

那时候，也忘记了时间。只是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撑着伞在雨中艰难地走着。细看是隔壁楼上的哥哥。

“颜颜，在这干嘛，会着凉的，快回去。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不在家……”我低声呢喃着。

“走，先上去再说……”说着我跟了上去。

他叫肖逸。高二走读生。我已经忘记那是怎样的心情。窃喜，还是害怕？

……

年深秋。

我只知道，他是我哥哥，很好很好的哥哥，虽然我们不是亲生的兄妹。

这年，他要走了。说是要到北方。去机场送行的那天，与我承诺了：

“等我毕业了，一定带你去北方看雪……你一定不知道雪是什么样的吧，它和羽毛一样，轻悠悠地从天上飘落下来。”

“那一定很美咯，我一定要去看。”

“准备入冬了，小心着凉……”

……我目送着肖逸哥哥离开。天空划过飞机的痕迹，久久都没有离去。我坐在飞机场外边的草坪上呆呆地仰望着天空，直到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在夕阳拉扯的长影下缓缓离开。

那天晚上，我坐在飘窗上遥望着北方的天空，一遍遍地想着、想着。不知道时针指到深夜几点才在冰冷冷的窗台上睡着。

年圣诞。这天我刚好十一岁。

生日了，却少了一个人陪我过，一个很好很好的哥哥。我应该庆幸还有一段那么美好的时光是他陪我度过的。一直、一直。

在我生日的四天前，肖逸哥哥就无声息地离开了，安静地离开了，他的离开，像天使。我的天使。

“喂，等等我呀……”

“快点，不然不带你去了。呵呵。”

我们一直都在追逐着，彼此的身影。那天，我看到大海了，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海是蓝的，和天空一样蓝。蓝的彻底，很晶莹。

每年的生日都是你帮我过的。你承诺过的，要带我去看雪。

如果你没有那么急着赶回来，就不会有那场车祸了对不对？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你不回来。有人跟我说，那天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雪。

年冬末。

我随朋友来到了北方，我第一次看到了雪。洁白无暇，在我身旁的却不是他。

我唯一黯然的，便是，在我身旁的却不是他。

我伸出手去感受那冰冷，小巧玲珑的雪花在我的手中慢慢融化，化成水滴。那冷，透过皮肤，透过血液，一直凉到心底。

肖逸，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雪了，它和你一样无瑕疵。

天使来过的，羽毛化成了雪，是不是你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