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篇堆砌，没落了我们的歌

想纪念生命的忍力和扩张的色彩抹在人生上的桀骜

想纪念迅速流传的时间在瞳孔中所有放大的沸腾和冷却

想做一个无私的朝圣者，去讲述一个个不属于我的古老传说

------题记

故事开始，却有个人提前谢幕

往事都刻在贝壳里

一千年之后

随风远去

往事都刻在心里

一千年之后

你在哪里

往事我放进贝壳里

能看见时光轧过的印记

往事我放进心里

一下一下刻成陈述句

故事中的你我放进贝壳里

面朝大海

想起过去

故事中的你我放进心里

血液被泪水稀释成大雨

冲刷青春的狂妄

也冲淡记忆

——北汐《收藏》

——喏，张扬，送你的。

——这是……明信片？

——嗯。呵呵…你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解释的对吧，所以看过之后别问那么多为什么。嗯？

——哦。

我从北汐手中接过那张明信片，猜着这丫头指不定又想出什么鬼主意整我呢，就小心翼翼地打开在确定里面没有夹着我最恶心的死苍蝇之后，一首歌词映入眼眸。往事……贝壳……记忆……北汐，你要离开我了吗？

——张扬，北汐的生命中没有停留也没有过往，什么都没有，就只有玩笑。和你，也一样。现在该走了吧，因为我已经陪你整整一个夏天了呢，你也不想牵绊住我的对吧？毕竟我的梦想是那么不可一世，呵。

有些轻疏，有些自然，无浮华，无浮夸。就那样，像露珠一样，从仍闭着的眼里，轻轻地流过细致的脸庞，唇仍旧微抿，气息仍旧微弱，却像是伤痛一般，细微地切开个刀口，换来的不安。

她对我说过的，她终要离去，可我没想到竟是现在，我离不开她的时候，我已对她产生依赖的时候。北汐，你说过你会陪我走下去对不对？北汐，你说过一个人的路走的很累对不对？北汐，我们还要去看落日是有多美对不对？可是，你……

——张扬。我和你一样，心里有个遗憾。可是北汐是个浪人，她不应该眷顾离别与不舍，永远不会为谁而停留。你的这个北方城市我已经住够了，就这样漂泊在祖国，也没怎么不好，游览名山大川呵。下一站，我去云南，我想去写写那里的风土人情，我知道，你是明白的，你应该知道我会一直走下去的，因为流浪的人，都老倔强，因为路，一直都在。从北京到天津再到上海，我是逆时针漂泊的，我承认，这是我骨子里流露出的叛逆。无论地球是不是圆的，无论我的世界是不是没有中心，只要我一直向前走，无论我走了多久，都会返回到原点。这个夏天，谢谢你。

我看着阳光从她身上透过，看着她倏然逆光倏然顺光着，看着她像跳舞般旋转着，突然有种一笑便倾城，一舞便倾国的错觉感。北汐，你对我说的离别辞怎么像是绝命诗？你突然间对我冷冰冰的眼神，真的让我无法与陪伴我整个夏天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联系在一起。整个夏天逗我笑让我振作的北汐，那个会笑的干净腼腆

的北汐，我的天，此刻的落寞孤单无奈倔强以及向往写满了她的整张脸，我曾以为她多孩子气多单纯多好人一个呢，可是她也会那么有复杂的心绪，其实她心底也是有伤的。

北汐，黑夜里，只有玩笑的北汐也会落泪的对不对？

我放手让你离去，那么下一个路口，你还会不会想起我？

我看着人来人往，想寻找那个让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可我走了很长的路，终跟不上火车疾驰的速度。

北汐，谢谢你这个夏天的陪伴，张扬没有权利要求你为我停留。

北汐，张扬会等你，我知道你不会忍心离我而去。

北汐，我等你。

北汐，我等你。

你的离去，又让我想起了……她

深夜，逆流的悲伤

北汐的生命里只有玩笑，那张扬的生命里只有什么呢？

是悲伤吧。

陌边花，岭上草，葬心红。

张扬八岁的时候就知道说，爸，这个叫余烟

的女人欺骗我们。

叫余烟的女人，冰冷的笑颜。优雅地转身离开，留给我和爸一个执着纤弱的背影。十几年前，她走向发迹，背离我们。

那些当年淡淡的伤，是她为我划下。并且，笑着问我痛是不痛。十几年前，我太小了吧……

小到没勇气说痛，小到没勇气求她留着不走。妈！妈！！妈！！！小扬求你不要走！千百次萦绕唇边，开不了口。

爸说，小扬，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没有妈妈。

爸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亲眼目睹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笑得有多妩媚。那是不曾属于过爸爸的虚荣感，以及娇艳的蔑视。

我说爸，以后就咱俩一起生活。那一夜的心痛了，撕心裂肺。

哮喘，该死的哮喘！

——妈妈，我要吃冰糖葫芦。

——好的，妈妈给你买哦。

——呵呵，妈妈真好！

——扬扬乖。

……

回忆像一张张旧照片，每晚排山倒海地向我涌来，似乎一直是流离失所的寂寞，更增添了黑暗的狂狷。看清时间不留下痕迹，却不能使悲伤痊愈，她是在冬天离去的，和大雪一起消失在我和爸爸的眼眸。

咳咳……咳咳咳……咳咳……

妈妈，妈妈，扬扬想你了，妈妈，不要离开我，扬扬好难受……我需要你……妈……咳咳咳……扬扬求您回来……

门开，爸爸的身影出现。

——小扬，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咳，没有，爸，您早点睡吧。

关上门，又是一阵刀割般的疼痛和干咳。我又怎敢向他讲呢？我知道他是买不起那么昂贵的药物来为我治疗的，他是无奈的，但是，我知道他不会离开我，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不负责任，这就足够了。

——张扬，你的邮包。

——哦。

打开邮包，满满地药物，呵，我竟然还是得接受她那怜悯式的施舍，她还知道我是她的孩子！

几千个日日夜夜，我都吃着她寄来的药，我心里很清楚，这都是施舍，施舍！她不会是爱我的，因为她会狠心抛弃我！

这样或者那样的回忆总是变成一道又一道的桎梏，他们微笑着，平和着，将它刺穿皮肤，妄想永生永世地铐留住我们，狂躁而又不安的心。

内心是温暖潮湿的地方，适合任何东西的生长。所以恨，一直在漫无边际地延长，延长。

没有人会陪我走，所有人都和我有距离。她以为物质上的满足就可以改变我的心吗？不可能！

恨，恨，恨。

平行线，在转角的地方相交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沉默，习惯把自己要说的话写在纸上，让更多的人看，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我成了作家。

——喂，您好，请问是张扬先生吗？

——我是，你有什么事吗？

——这里是遗产公证处，您的母亲余烟女士将部分遗产划于您的名下，请您抽空来处理一些事情。

——……

——喂，张先生，您还在吗？喂……

什么遗嘱啊！怎么回事！妈——你在哪儿？

我放下电话，懵了……

公证所。

——你就是张扬吧？

——我是，你是？

——小天……

天哪！她是小天！妈妈和那个男人的女儿！十几年了，她竟然长那么大了。那眉口眼角，分明有妈妈的影子！

——小天……我妈……

她正以不属于她这个年龄应有的成熟和冷漠瞪着我。

——哼！姓张的小子，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妈啊！她死了！心脏病突发！临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扬扬好好活下去！”我的好哥哥，妈妈的好儿子，看看这位疼你爱你的女人吧，十几年来对我不闻不问，天天都在想你，想着你会不会误解她会不会原谅她！

——……

——张扬，你还不哭着忏悔吗？你知道妈妈当初是怎么嫁给我爸的吗？她哭着，跪下来求爸，说请你救救我儿子！一个坚强的女人为了她的儿子低下了高贵的额头，为了给他看病吃药！爸爸这么多年来是那么的爱她！为了她甚至连性命都不要！让她过上好日子还得为你掏钱买药！她天天给我说，说扬扬是不是会理解我啊。呵呵呵，没想到，可惜啊，她也就是个短命！你不也是吗？！你不也一样吗！哼。我不哭，我也不伤心，她为了你可以置我的存在于不顾……

——你……

我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小天，我这个近乎疯狂的，同母异父的妹妹……

——爸一年前去世，所有的遗产给了妈，而现在，她也走了，我们俩一人一半。怎么样？妈的死，还给你留了点物质的骄傲吧？我的好哥哥！你现在还有个爸爸呢，而我，我还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成了孤儿，孤儿，哈哈……

我抱住了她。小天，你不是孤儿，你还有个哥哥，我是你哥哥啊。

——小天，以后我就是你哥哥，我爸也就是你爸了，知道吗？

冷寂，沉默，转身，流泪……

——嗯……

就像演电影一样，那么多始料未及的情况竟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妈有心脏病她以前却从未提及，一个人独自承受疾病的折磨，为了给我攒钱看病！

我后悔了，不舍了，明白了……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妈，对不起，一直是我误会你。

一片纸屑孤独地躺在马路中央，一次又一次地被一辆辆车踏过，一次次地飞扬起后又落下，我不由得为这片纸屑感到悲哀。不知道是谁将它抛弃，让它在黑暗的笼罩下被一次又一次地蹂躏着。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拼了命在逃的影子。我们不能停，因为当我们停下来的时候，我们就会失去很多我们该拥有的东西。于是，不管我们有多累，有多痛，我们都必须奔跑下去。而时光留给我们的，不过是一些匆匆错过的风景，还有一些在某个地方的刻骨铭心的喜怒哀乐。

我宁愿失去所有焦点，也不愿意承认这一切，更加不愿意回首，去望向曾经一步一步伤痕累累地走过来的青花石路。即使路上有你，有她，有他。

所以忘记所有，生活重新开始。

轻年小语，没日没夜的微笑

——张扬，陪我去参加一个作家的签售会吧？

——签售会？不去不去，你有那闲心还不如看看我的文章呢。

——就你的那破东西？我才不看呢。我告诉你哦，看你得东西会折寿的！你写的那几本破书我已经都翻烂了！你现在要我背我都能背出来。

——好呀，你背背看，只要你能背出来一段，我就陪你去。

——咳咳……你是否曾经在一条条转角的暗巷里，看到孤独地畏缩在墙角的流浪者，他们还可能抬起头来，用绝望的眼睛瞟了你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以一个很悲哀的姿势去享受孤独的凄凉与美丽。他们彼此之间是有着什么样的悲哀，导致今日的后果？若是流浪者，是否都是不幸的？他们是否都有着为了彼此不惜牺牲一切的精神？

怎么样

啊？

——我真是服了你了，什么时候写的这些我都忘了。好了好了，带你去！

我开车带小天在高速公路上行驰，听她滔滔不绝地向我讲着那位作家有多厉害多厉害，忍不住有点不服的想法。我说你看把你乐呵的，又不是你的签售会，你咋比人家作家还激动啊。小天说你懂什么啊，你不知道这个人可非同小可，她一直都不用自己的真实名字署名，可神秘啦！不过这样才更增添了人家的人气感啊！我说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比你哥我厉害，要不一会再把你给吓着咯。

到了签售会现场，我不禁汗颜加无语……大热的天竟然有那么多傻瓜围着要签名，我说怎么比我的粉丝还狂啊。小天说，傻眼了吧？这才是真正的作家气势。哈哈。我说你就这样去挤啊，非把你挤扁了不可。她听了对我嬉皮笑脸恭恭敬敬的说，咳，张扬，这个……介于本人不方便去挤嘛，特命你为本人效劳，可否？我说好吧好吧，看你那弱样，我帮你吧，不过是有条件的，你以后不准说我的文是破文。听到没？她一脸满足的对我说一定一定。

我尽全力的在人群之中向前挤，看着越来越近的高台上低头认真签名的那个人，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随着人潮的不断涌入，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直发垂垂的遮住了她的脸，在右手不断写字的恍惚中，低柔的妩媚映入我的眼帘。北汐……我发神经的说了一句。

是北汐吗？我笑，依旧是灿烂的笑，与围绕着我的殷红形成可圈可点的华丽。我向前跑去，仿佛穿过了一个时代，一个世纪，一条长长的银河带。周围的人，都以为我是个疯了的粉丝。“哪有这样的呀，再喜欢也不至于这样吧，跑得那么快，不知道很挤嘛？”抱怨，牢骚，甚至是唾骂。

最前方。“天涯书友签售会”一行字映入眼眸。

哦，不是北汐，她叫天涯。

可是……她抬头了……她看着我笑了……难以置信，她就是北汐！她有着只有北汐才对我展露过的微笑，她有着只有北汐才拥有的别样的直发，她更有着北汐身上那股独特的香味……

——北汐？

——张扬，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

——北汐，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张扬，是我，我是北汐……

她就这样带给我一种猝不及防的慌张。我定了定神，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等我，签售完我和你一起走。

——嗯！

我又被人群没了个彻底，在不断的尖叫不断的呐喊中，我找到了我的北汐，那个曾对我说生命里只有玩笑的人。仿佛那几束阳光，就是为了此刻而照射在她的身上，竭尽全力，给予她她所企盼的一切。

——小天。

——哦？你挤出来了呀，那么快啊。签名呢？书呢？……哎呀你怎么两手空空啊，怎么回事呀！

——哈哈，小天。你知道你的那位偶像是谁吗？不用签名啦，今天你就可以和她近距离接触了！

——张扬，你没吃错药吧？让你帮我要签名你没要成，还在这里说胡话？？

——……

我的妈呀！你你你……你真的是天涯？……你就是天涯？？……张扬，你确定她就是天涯？？啊……不得了了……

看着站在我们面前的北汐，小天情绪激动地大叫。

解释解释，我和北汐一直在给她解释。终于搞定。

——张扬，北汐走了，我是天涯。

——你还说呢，对了你还没向我解释呢，为什么要改名字？

——呵呵，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包括我的书，都是一直在改名字。其实，我的真实名字不叫北汐也不叫天涯，我叫余烟。

——……

——张扬，你怎么了？

——没有，只是想起来一些事。你还记得吗？我们在一起的那个夏天，我告诉过你，我的母亲也叫余烟。好巧。

——……呃，呵呵，是呀，好巧。对不起张扬，让你又在回忆。

北汐说，你这种人，是不能被触碰的，或许是因为，只要一碰，就会碎，就会疼痛，然后不能自己地纠结吧。

我说，我也是那个需要别人的欢笑，自己却能够不痛快但淋漓大哭的人吧。

余烟，余烟，两个活在不同世界的女人。一个为我停留，一个离我而去……

你永远都是在我认为是陌生的之后，又突然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让我手足无措地看着你，那种繁花簇拥似的世界。

时光的秋千，轮回地摆出猜不透的未来

于是，你更执着，我更向往

诗篇堆砌，没落了我们的歌

耳畔，眼前，窗边，此生重演。

时光在我心上流淌

我和你捉过迷藏

幸福游乐场灯火辉煌

旧照片放在相框

年轻时的理想飞扬

把悲伤扛在肩膀

用微笑点亮来路苍凉

用拥抱抵抗去路风霜

——郭敬明《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