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谱
“差不多个把月了,越青青姐弟不知到家没有,做生意讲究个诚信,得去看看。”吴不赊心下寻思,便往北飞,越家在阳城,距方城也有五六百里。吴不赊一面御风而行,一面寻思这些日子的经历:先想赚,借势扬名发大财,结果汪国丈派杀手,眼见要亏,突然碰上飘风子,大赚,却又碰上发神经的阴风煞,差一点血本无归,再又受王虎山仁义所感,头一次讲一把义气,结果又大赚了。
“这一趟生意,还真是惊险百出。”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大笑起来。有一只夜鸟,先见他在天上飞,以为是个伴,虽然看上去像个人,无所谓,这世间鸟人多着呢,不管,跟着。谁知他突然怪笑,夜鸟就吓了一大跳,“嘎嘎”两声抗议:这鸟人,走夜路你鬼笑什么?不知道鸟吓鸟,也能吓死鸟吗?夜鸟拍拍翅膀,转头飞去,不跟他做伴了。
太阳出来不多久,吴不赊便看到了阳城,远远地落下。世间修道之人成千上万,真正成道的万中无一,御风飞行,内行人知道是刚入门径,但普通百姓是不知道的。他若是直接在城里落下,可就要给人围着看了,或许有人叫神仙,但万一有人叫妖怪,当头给他一臭鸡蛋呢?那也太划不来了,亏本的生意,吴不赊从来都不做的。
吴不赊进城之后,肚子饿了,别看是在天上飞,也是个体力活。他先找间酒楼填饱了肚子,顺便问起越家的事。
越家姐弟还真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到家已有十来天,名头大,店家也知道。听得越青青姐弟平安到家,吴不赊心中松了口气,这一趟生意圆满完成,终于可以结账了。
放下了心,吴不赊想了想,还是决定到越家看看。国丈当权,越家姐弟虽然回来了,不一定就没有麻烦,若能帮得上忙的,当然就要伸手帮一把,没麻烦,那就见面聊一聊,把自己中途失踪的事解释一下,这里送遗孤的美名也就圆了。奸商永远是奸商,吴不赊偶尔热血上头,不代表改了奸商性子,就好比黄鼠狼偶尔不偷鸡只拖个萝卜走,并不表示黄鼠狼就改行吃素了。
越家在城北,是一座小小宅子,院角有一株老槐树,也不知有多少年岁了,枯皮虬干,却是老当益壮,亭亭如盖,撑起满院的翠绿。吴不赊耳朵尖,远远的就听到院中有说话声,其中一个声音就是越小虎的。他脑中现出越小虎那张虎头虎脑的脸,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这时院门开了,一个青年男子走了出来,还带着个童子。这青年男子二十四五岁年纪,长脸,面色有些苍白,但两道眉毛却很浓,儒生打扮,估计是个读书人,还有可能是个秀才。吴不赊最看不起秀才,包括赵老秀才在内。为什么?因为他爹打小要他读书赶考做官,第一个目标就是考上秀才,结果棍子打断八十根,私塾先生换了四十个,吴不赊愣是是考不上,越考不上他就越看不起秀才:秀才算个屁啊,穷酸!当然,这话他只敢背地里说,至少当着赵老秀才的面是不敢说的。
秀才身后,越青青姐弟跟了出来,秀才看来是到越家做客的,越青青姐弟送客。吴不赊远远地看着,个把月不见,越小虎好像又长高了一截,越青青倒瘦了些,一个小女孩儿要撑一个家,看来不是那么容易。
吴不赊想等那秀才走了再过去,眼角却突然看到人影一晃。他一扭头,对街一个拐角处,几个脑袋探了出来,其中一个手中竟然端着一把弩,弩尖正对着那秀才的背。吴不赊吃了一惊,不及多想,纵身过去,耳中只听“铮”的一声,一点箭影急射那秀才后背。
吴不赊虽然讨厌秀才,但越家的客人就另说了。他眼睛盯着箭头,反手拔剑,一剑劈在箭头上,弩箭给一劈两断,跌落在地。
“吴大哥!”一眼看到吴不赊,越小虎顿时兴奋得大叫起来。比他更“兴奋”的是那几个杀手,眼见十拿九稳的一箭,竟被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吴不赊劈落了,顿时“哇哇”叫着冲了出来。一共三个人,手中都高举着明晃晃的长刀。
今日的吴不赊,可不是刚护送越家姐弟上路时的吴不赊了。最初那一次,三个山贼吓他个半死,这会儿却是气定神闲,先冲着越青青笑了笑,还夸了越小虎一句:“小虎好像长高些了呢!”最夸张的是,他居然把剑插回了背上,因为他从三个杀手的脚步中听出,这三个家伙功夫平常得很,最多只是三流货色,对付这种三流货色若还要用剑,那也太丢面子了。
“吴大哥小心!”见杀手冲到背后了吴不赊还在装酷,越青青担心了,惊叫一声。叫声未落,她眼里突然失去了吴不赊的身影,急忙眨眼,定睛再看时,三个杀手已躺在地上,吴不赊却在那儿懒洋洋地拍手。那情形,仿似刚搬了两个破麻袋,拍手上的灰。
“吴大哥你真厉害!”越小虎早已欢叫着冲过去,拉住了吴不赊的胳膊,喜滋滋地道,“吴大哥,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吧?哈哈,我姐姐早就猜到了,后来我也猜到了。”原来吴不赊被阴风煞抓走后,他姐弟俩以为吴不赊是在暗中保护他们呢。这借口好啊,比被阴风煞抓走什么的要光彩多了,吴不赊多机灵一个人,立刻就跳上了这顺风船,笑眯眯地夸越小虎:“这样都猜得到,小虎真聪明。”
他一夸,小家伙越发高兴了,小嘴笑得咧开有烧饼大,对那秀才道:“高叔叔,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吴不赊吴大哥,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的。”又对吴不赊道:“吴大哥,这位高叔叔是新任的阳城县令,知道我们回来了,特地来看我们的。”
不是秀才,是县令!县太爷啊!奸商本来是三分矜持的笑,立刻换成九分热情的笑。不过不等他开口,那高县令已先上前施礼:“高秋远多谢吴壮士援手之德。”
“哪里哪里,高县令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吴不赊忙还礼,正要和这县太爷聊几句,拉点儿交情,忽听得“嗖嗖嗖”连响,是弩箭破空声。
“小心!”吴不赊急叫一声,转身跨前一步,将越青青姐弟还有高秋远几个都拦在身后。但那弩箭既不是射高秋远,也不是射他或越青青姐弟,而是射那躺在地下的三个杀手。这箭射得极具准头,三个杀手一齐中箭,长声惨叫中,嘴中齐齐喷出黑血,几乎同时断了气。
中了箭会出血,但喷血就没道理了,而且喷的是黑血。吴不赊刹那间就明白了:“毒箭。”他脚一点,身子如一只贴地飞行的雨燕般滑了出去,他就不信那放箭的杀手在他眼皮底下能跑得了,但他失算了,那杀手根本就没跑。他越过拐角,就见靠墙坐着一个汉子,眼睛还大睁着,却已经死了,嘴角渗着黑血。显然是服毒自杀,手边放着一具三发的连弩。
这些杀手功夫不高,却都是死士。吴不赊心中有些发冷:“这县太爷得罪的是什么人啊?心够黑的。”提了那汉子过去丢到地下,道,“这家伙服毒自杀了。”看着高秋远,却不再吱声。高秋远或许知道这些杀手的来历,但吴不赊是个有眼色的人,高秋远若自己不说,他是不会问的。
高秋远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这会儿更白了,但明显不是吓的,他浓眉紧锁,眼中隐含怒意。越青青倒是有些怕,紧紧拉住越小虎的手。越小虎两眼却大瞪着,忽道:“吴大哥,我们到家了,不再要你保护了,高叔叔是好官,你帮帮他吧。”
给县太爷帮忙,这生意不赖,吴不赊心中“怦”地跳了一下。不过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吴不赊心中火一样热,面上却不露出来,只是微以眼光瞄着高秋远。见高秋远眉毛一动,吴不赊便知有意,心中一喜,静等高秋远开口,却见高秋远双手平抱,重重一揖:“阳城令高秋远,以阳城数万冤魂之名,请吴壮士援手。”
他这礼重,说的话也让吴不除听不懂,什么叫以“阳城数万冤魂之名”?吴不赊忙伸手相扶,道:“高大人礼重了,却不知数万冤魂是何意?”
高秋远浓眉竖起,牙齿咬得格格响,说了原委。
阳城是个大县,地势平,多良田,人口密集,但这两年天降灾祸,前年巡了水灾,去年却又遭了蝗灾,赤野百里,颗粒无收,上报郡里,下拨了一百万石救灾粮。一百万石粮食虽然少了点,若真的能全部发到灾民手中,倒也勉强能熬过春荒去,但运粮的船队进人阳城县境时,突然遭劫,一百万石粮食全被劫走。没了救灾粮,阳城数十万百姓顿时陷入绝望之中,走得动的逃荒去了,走不动的只能以草根树皮充饥,后来草根树皮也吃光了,只能干等着挨饿。数月间,阳城饿死的人多达四五万,原任县令遭参罢职。但原任县令上头有人,拍拍屁股走了,高秋远上任后却得到密报,劫粮的不是什么山贼劫匪,而是本地豪富周有财暗中派人干的。
周有财是阳城第一大户,家财亿万,还有个小女儿嫁给襄南侯,财雄势大,一直以来都是目无法纪,气焰嚣张。他早屯集了无数的粮食,救灾粮来了,他的粮便卖不起高价,黑心一起,竟劫了救灾粮,再高价卖出。他发足了黑心财,却生生害死了数万百姓。高秋远得到密报后,着手调查,惊动了周有财。周有财先送好处拉拢,高秋远不理,又以言语威胁,高秋远也不怕,今日竟胆大到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刺杀了。周有财如此无法无天,不会只刺杀这一次就算了,必然还有后手。高秋远要揪他出来,要替阳城数万饿死的灾民伸冤,只有请吴不赊出手相助,所以才行此大礼。
竟然劫了救灾粮卖高价!如此黑心,如此大胆,吴不赊听了,也是既震惊又愤怒,怒道:“这周有财也太歹毒了!高大人,你放心,你只管往下查,拿到切实的证据,活剐了这黑心狼。至于你的安全,包在我身上。”
“吴壮士云天高义,有吴壮士相助,必能查到周有财劫粮的铁证,将他绳之以法。”高秋远又施礼,面上却有几分犹豫之色。吴不赊看出他似乎还有话说,道:“高大人莫非还有什么担心,尽管明言。”
“确实还有个不情之请。”高秋远略一犹豫,开口道,“要查案,靠我一个人肯定查不了,还要依靠下面的衙役。但周有财在阳城财雄势大,县中衙役都有些怕他,我竟是支使不动,一个月内连免了两个都头,都是一样,所以……”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有些为难地看着吴不赊,吴不赊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竟想要他当捕快都头,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高大人的意思,莫非是想要我做捕快都头?”
“实在是不好意思。”高秋远一脸歉疚,“要吴壮士屈就一个小小的捕快都头,确实有些不好开口。但如果吴壮士没有官身,就不好支使衙役,而支使不动衙役,这案子就查不下去。所以……”
高秋远以为,让吴不赊当一个县衙的捕快都头,是委屈了吴不赊,他却不知道,吴不赊是个见了衙役都要点头哈腰陪笑脸,还要塞点好处的小生意人,现在居然能当上捕快都头,实是生平从未有过的风光。捕快都头虽然只是隶属于县令的役吏,不在朝廷官制之内,但好歹也是官面上的人,最重要的,很着县太爷混,说不定能有个出身。
在后凉国,要做官,有四种途径:一是荫庇,从三品以上的官,子孙可以自动荫庇一个出来做官。二是考,考上了也能当官,这可能是最公平的一种,士农工商,人人可考,只要你读得起书,然后还能考得起就行。吴不赊他爹做梦都想吴不赊能中举当官,脱去商人的身份,可惜吴不赊做生意是天才,读书却是蠢才。三是军功,后凉国开国时军功最重,不过这会儿重文轻武,军功已不受人看重,但好歹也是个出身。四是恩赏特荐。平头百姓,若是能立下特别的功劳博下特别的名声,例如献个祥瑞什么的得到后凉王的赏识,养个女儿妹子做了后凉王的妃子,再或者跟随上官立下极大的功劳,后凉王恩赏,上官推荐,也能得个小官。
前三者,吴不赊是没份儿的,但如果能跟着高秋远做事,立下功劳,高秋远赏识他,到高秋远再升几级,做到太守或者州牧,就可以给他个小官当当,然后自己再慢慢往上爬。当然,再怎么爬,大官也是当不了的,什么封侯拜相是不可能的,能做到了太守都要老天爷打瞌睡,指头缝里漏他过去,否则别想。但对吴不赊来说,别说太守,只要能做到个县令,那都是祖坟上冒烟了。
不过吴不赊是个精明透顶的人,心中狂喜,脸上不会露出来,只是装出一脸正义的样子:“什么屈就不屈就,只要能把周有财这黑心狼绳之以法,做什么都无所谓。”
高秋远果然就一脸感动,越青青姐弟也是敬佩得两眼发光。这时已有几个衙役得信赶来,抬走尸体。吴不赊便跟高秋远回县衙,高秋远叫书办给吴不赊记了档,发了腰牌和一套公服,又召集所有衙役礼见上司。衙役有十七八个人,都是些歪瓜劣枣,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不过吴不赊倒是看了欢喜,好歹是咱的兵嘛。高秋远介绍了吴不赊,又发了一通官威,严令大家都要听吴都头调派,若敢故意刁难,大板子伺候云云,随后自去公干。
高秋远说得没错,这些衙役都是本地人,了解周有财的势力,也多少得过一点好处,知道是要对付周有财的,都有点出工不出力,尤其是对吴不赊这天上掉下来的都头,更是没什么好感。高秋远在无人吱声,高秋远一走,轰一下就炸了锅,三五成堆,唧唧喳喳,斜眼的斜眼,歪嘴的歪嘴,把吴不赊当街上的猴子看,就没一个人过来跟他搭话。
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种场面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可是吴不赊朝迎三江客,暮聚四海财,两眼赛夹剪,一舌通鬼神,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场面没经过?更何况此时身具玄功,更不把这种小场面放在眼里。他拿眼朝场中一瞧,立刻有了主意:这会儿换了身份,和气生财行不通,得换煞气来立威。于是他打个哈哈:“诸位,是不是不服气啊?”
“不服气怎么着?”左面一条大汉斜着眼睛道。这大汉一脸络腮胡满脸横刀肉,刚才高秋远着意介绍过,叫做焦三,是最先一任都头,一身蛮力,凶横粗野。
“不服气就给本都头跪到服气为止。”吴不赊笑嘻嘻,身子一晃,焦三只觉眼前一花肩上一痛,仿似一座大山压在了肩上,双膝不由自主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随即身子麻木,手脚四肢好像不是自己的,再不能动弹分毫。
一下制住焦三,吴不赊抬眼四顾,依旧笑嘻嘻的:“还有谁不服气?”
“呀!”旁边一条大汉突地冲上来,毛拳带风,猛击吴不赊的脑袋。这大汉叫孟四,是焦三死党,也是做了好几天都头被革了的。与焦三不同,焦三只是一脸毛,这家伙却是一身毛,甚至每个指节上都生了一撮毛,所有说他打出的是毛拳。
毛拳看上去威风,其实不堪,吴不赊冷眼看得分明,伸指在孟四拳上一弹,孟四“啊”的一声惨叫,急忙缩手,生似给火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退,肩上又挨了一下,立刻并排和焦三跪在了一起。
“还有谁?”吴不赊笑嘻嘻,一一看过去,这会儿众衙役再无人敢跟他对视。脸上是笑,怎么那么疹人呢?阴风惨惨,每个人都缩了缩脖子。
杀鸡儆猴的效果收到了,吴不赊“嘿嘿”笑道:“本都头要上街看看,买点被铺衣盖,哪位愿意陪本都头走一遭啊?”他斜眼瞟向一个瘦巴汉子,那汉子与他眼光一对,吓了一哆嗦,忙就赔下笑脸来:“小人王麻子奉承都头走一趟。”
“王麻子啊?”吴不赊点点头,“你那一脸麻子生得还行,匀称,本都头看了喜欢。这银子是赏你的带路钱,本都头若开心了,还有赏。”说着一挥手,一块碎银子飞出去,落在王麻子面前。
麻子竟然还有生得匀称一说,因为生得匀称竟然还有赏,王麻子都乐傻了,先前他说带路是被恐吓的,这会儿可是真心的了,一把捞起银子,点头哈腰在前面奉承:“都头您老人家请!”
其他衙役也都傻了,看着吴不赊身影消失,只留下一院呆鸡。吴不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打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不信这些家伙不服。
果然,到吴不赊逛街回来,众衙役全改了脸色,一齐围上来,人人呢赔笑个个奉承,唾沫与马屁齐飞,口臭共巴结同色,焦三、孟四也早跪软了,眼泪、鼻涕齐下,哭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都头且饶小的贱命,小的一定惟都头之命是从。”
服了就好,吴不赊笑嘻嘻放两人起来。两人带头,伙了众人要给吴不赊接风。还真是贱啊,不打翻天,打了上供,吴不赊自然应允。
做奸商有四大要素,一要眼尖,是阎王是鬼,一眼要能认七分;二要心活,心中没个弯弯绕,那就难发滚滚财;三要皮厚,黑心,没良心,银子到手就安心;四要舌滑,活人说死不算本事,死人给说得活转来,那才叫功夫。
吴不赊是真正的奸商,无论心机、口才、眼色,都是麻溜当行,而这些衙役更不是什么好鸟,一顿酒下来,都觉相逢恨晚,个个拍胸脯表忠心:“只要都头一句话,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吴不赊自然也表态:“只要大家齐心,帮高县令立下这一次大功,好处自然大大的。”
于是皆大欢喜,铁板一块。第二天高秋远升堂,一帮牛头马面杀气腾腾,竟是面目一新。高秋远大喜,对吴不赊又高看三分。
劫一百万石粮食,一个人是做不下来的,要一大群帮手才行。周有财财雄势大,直接抓他不可能,只有先抓边上的人,拿到了铁证,最后才能动周有财。先前衙役出工不出力,高秋远虽得密报,拿不了几个人,尤其核心人物一个拿不到,这会儿吴不赊带队,几天之内拿了上百人,报信的望风的劫船的运粮的屯仓的代销的,一根根线摸过去,根根扯到周有财,证据已是堆积如山。
这日高秋远与吴不赊商量,证据已经够了,定好次日动手。当天晚上,吴不赊正在院子里纳凉,心中忽生异感,扭头看去,院墙上现出一个脑袋,随即跃进一个人来。
此人是一个老道士,五十来岁年纪,枯皮脸,山羊胡,看人眯着眼,却是精光如电,手中一支拂尘,却不是用来赶灰的,乃是追魂夺命的利器。
吴不赊这些日子带队拿人,虽然也隔三岔五碰上个拼命的,但玄功高手却一个没见。周有财也派出过几帮杀手,同样没一个高手,吴不赊倒怀疑,周有财袋子里是不是全是假钞,请不来高手?但此刻与这老道眼光一对,吴不赊心下便暗叫一声:“来了!”
吴不赊慢慢起身,看着老道,四目对视,老道眼中精光大盛:“你就是阳城新来的都头吴不赊?”
“没错。”吴不赊点头,心中得意,“既然知道本都头名号,一百杀威棒的见面礼就算了。报名吧,本都头手底不拿无名之辈。”
老道气极反笑:“本真人一尘子!记好了,见了阎王记得报本真人道号,阎王爷或许会高看你一眼。”
“一尘子?”吴不赊微微一惊,一尘子他听说过,名头虽不如阴风煞响亮,也是邪道中的成名人物。他本身功力一般,但据说练有一只木精,颇为厉害,想不到竟被周有财请了来。
“小子知道本真人名号?”看到吴不赊脸上微露的惊讶之色,一尘子一脸得意,轻捋山羊胡,“识相的,自己了断吧,本真人留你个全尸。”
“全尸啊?那可多谢了!你老人家既然如此大方,那我就识相一点,自我了断了吧。”吴不赊口中叫,脚下向前挪了两步,右掌举起,反掌拍向自己顶心,堪堪碰到头顶,忽地往前一纵,一掌向一尘子胸口拍去。
一尘子老江湖了,当然没这么容易上当,冷叱一声:“找死!”拂尘一扬,兜头砸下,尘丝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吴不赊身子却是滑溜至极,掌到中途,人早已滑到一尘子身侧,阳掌变阴掌,无声无息抹向一尘子左肋。这一掌虽无声,但绵劲内蓄,真若被他打上了,一尘子只怕就要改名喷红子了,吐血喷红。
一尘子当然不会被他打上,拂尘斜划,吴不赊却又已滑开。
吴不赊出来纳凉,没带剑在身边,最重要的,他自家知自家事,所有功夫都是自学的,而且习练不久,不但精微之处揣摩不到,甚至手法都有些半生不熟,唯一有点自信的,就是追风步。追风步本来精妙,再阴阳变换,更是诡异难测,借追风步游斗,即便不胜,也绝输不了,这就是吴不赊的打算。
他的应对是正确的,一尘子虽然不是什么一流高手,但久历江湖,一根拂尘不但招法阴毒,打斗的经验更是炉火纯青,吴不赊若是见招拆招,只怕二十招都撑不住,但他只跟一尘子缠斗,就像烂泥潭里的老泥鳅,滑不留手,一尘子拿他半点儿办法也没有。
一尘子也是个有眼光的,只斗了数招便看出了吴不赊的师门来历:“追风手?你小子是飘风子的徒弟?”一尘子并不知道飘风子己经死了,飘风子可不好惹,是他的徒弟,下手可就要有分寸了。但话一出口,一尘子马上又觉出了不对,吴不赊的掌法招式,确实是追风手,但力道却不同,一阴二阳,时阴时阳,变换不定。掌法也罢了,追风门的劲力到底是不是阴阳不定,一尘子没和飘风子动过手,也不能确定,吴不赊的步法就太怪了,追风步虽然变化多端,飘逸轻灵,但走的是直线,而吴不赊的每步都是斜着滑出去的,走的是弧线,这个就绝对不是追风步。
一尘子心中没把握,拂尘猛地一划,将吴不赊逼开,喝道:“且住!小子,报上你的师门来。”
吴不赊“嘻嘻”一笑:“你不是知道了吗?”
“你真是飘风子的徒弟?”他虽然承认,但一脸奸笑,一尘子反而更没把握了。
“动手就动手,问那么清楚干什么?”斗得这么十几招,吴不赊对自己有信心了,便上了瘾,声落掌出,竟是中宫直入,直击一尘子前胸。
“猖狂!”一尘子大怒,拂尘一抖,软软的佛尘尖忽地扬得笔直,如无数个锋锐的枪尖,直刺吴不赊手掌。吴不赊当然不会直撞上去,掌到中途,早已变招滑开,两人复斗在一起,翻翻滚滚数十招,却没有一招接实的,但吴不赊的招法却是越来越熟练。不过也就是熟练而已,真若想和一尘子拆招,风险估计还是比较大,奸商做生意,有暴利绝对敢于冒险,但这种没什么利润的生意,他是不会冒险的,脚下便越发得滑了。
一尘子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估计是躲师娘床底下学出来的,招法都半生不熟,纯是拿他练手。可看出来也没用,吴不赊身法实在过于滑溜,又不肯拆招放对,招法再精妙,碰上个只围着你打转的,你有什么办法?偏偏那身法快速绝伦,想截都截不住,唯一的办法,或许只能仗着功力深厚,慢慢拖,拖到这小子力竭了,或可有机会。本来这是个主意,但一尘子拉不下这脸,他好歹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和一个无名小子真要拖上个千儿八百招,最终赢了,传出去也丢人。
武功上是拿吴不赊没办法了,一尘子一咬牙,探手从怀中摸出个葫芦。那葫芦有拳头大小,色作紫红,他拂尘一划,将吴不赊逼开一步,顺手拔了葫芦塞子,一道青光从葫芦中射出来,约有两三丈高下,其粗如柱。
其实他一摸葫芦出来,吴不赊就在往后退了:一尘子摸葫芦绝不是打着打着嘴馋了,要摸粒蚕豆出来吃吃,必然是放法宝助力。想到法宝,吴不赊情不自禁就要唉声叹气了,除了济世金蝉,师父大人什么也没留给他,想哭啊!
叹着气,他一滑,退开数丈,瞪大了眼睛。他想看看一尘子放的到底是什么法宝,莫非是传言中的木精?好的灵物难觅,即便觅得灵物,想练个法宝出来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极少有人能拥有两件法宝的,当然,像追风囊这样的没什么大用的法器不能算。所以一尘子放出来的,十有八九就是仗以横行江湖的木精。
光柱一出,一尘子厉叱道:“木老现身!”
随着他的叱声,葫芦中飘出一个人来,开始只有拇指大小,见风即长,刹那间长成一个五短身材的老者,立在青光中,看不出多大年纪,一身青衫短褂,头上包一块四方巾,也是青色的,右手握一把手斧,左手横持一物,细一看,好像是把凿子。吴不赊倒奇了,看这身行头,好像是个老水匠啊!
吴不赊现在可以确定了,这老木匠必然就是木精,暗里凝神,看那木精如何动作。木精对着一尘子虚抱一拳:“见过真人,请真人法旨。”
一尘子向吴不赊一指:“拿了这小子!”
“遵令!”木精一躬身,眼光向吴不赊扫过来,身子一纵,跃出青光,闪电般向吴不赊扑来。身到中途,手斧扬起,兜头急劈,身法之速,劲力之强,竟似不在一尘子之下。
难怪江湖传言一尘子练的木精了得,果然名不虚传。”吴不赊心下暗凛,急步滑开。木精一斧不中,左手凿子跟着急刺,吴不赊再闪,木精右手斧反手又劈了过来。吴不赊不敢近身,索性只围着木精游斗,一面还要提防一尘子。一尘子好像觉得动用法宝对付吴不赊已丢了身份,倒没有上前夹攻,只是立在一边观战。
吴不赊心中倒奇了:这木精功力不弱,招式也古怪,但若说强过一尘子去,却也不至于;一尘子拿吴不赊无可奈何,这木精既不比一尘子强,那同样也对付不了吴不赊,一尘子放他出来做什么?
吴不赊心中奇怪,脚下不停。木精一斧斜劈,吴不赊一滑,到了木精侧后,眼前忽地一花,那木精背后竟又生出一只手来,却拿着一把锯子,照着吴不赊脖子便锯过来,仿佛吴不赊的脖子是根烂木头。
吴不赊碎不及防,急往后一闪,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木精怎么会有三只手呢?细看,确实是三只手。三只手不是小偷吗?吴不赊刚要笑,木精右肩又生出一只手来,这回拿的是个刨子,照着吴不赊脑袋就刨。
脑袋又不是木头,刨什么刨?吴不赊郁闷,急闪,只听“吱吱”声响,木精肩头又生出两只手,一手持墨斗,一手执角尺,全是木匠的家伙。生手还不算,另外还多生两个脑袋来,竟是三头六臂。这下无论吴不赊往哪边闪,木精都能看见,更不需要转身,六只手抡着全副的木匠家伙,劈头盖脸打来。
这木精竟是如此玄异,吴不赊再也近身不得,也无法再像先前般游斗。往哪儿游啊,人家到处是手,往左闪左边兜过来,往右滑右边人家正等着,除了转身逃跑,再无办法。
“果然是好宝贝。”到这会儿,吴不赊终于明白一尘子为什么把木精放出来后自己就不插手了,以木精这三头六臂的身手,又哪还用得着他插手?
这架没法打,两只手怎么和六只手打?吴不赊转身就跑。他可以肯定,木精哪怕再生出六只脚,想追上他却是没有可能。
他又错了,木精根本没追,嘴里“呀”的一声叫,那持凿的手突地暴长,一长十余丈,,跟着吴不赊身影,闪电般戳过来。
吴不赊一直没用摄风术放风虎,风虎威力虽强,但道术不是法宝,消耗的纯是本身的功力,他功力又不是很浑厚,若不能一击而中,那就输定了,所以他要找一个机会。本想着闪身而逃是个机会,他逃,木精和一尘子必然要追,以他身法之滑溜,无论木精还是一尘子,必然都追不上他,被他拖疲了,就可借机下手。他却想不到木精还有这一手,手臂会突然变长。吴不赊猝不及防,避无可避,眼见木精一凿就要在他后心上凿一个透明窟窿,却听一尘子喝道:“不要伤他性命!”
木精手中的凿子堪堪刺到吴不赊后心,闻言手腕一转,倒转凿柄,重重戳在吴不赊的大椎穴上。
成功
每个人的成功都是不容易的,我也是。但是成功的那种感觉远远超过了失败的痛苦。
那一个暑假,我是在宁海从事编制竹制品工作的伯母家度过的。伯伯和伯母家有三匹运竹子的马,它们中的一匹叫思念,因为思念每次都深情地看着自己家乡的方向;一匹叫天路,因为天路跑的地方都很高;一匹叫奔腾,因为奔腾很会跑,而且跑得很快。
有一天,我看到公公们骑马上山,心血来潮的我去前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瘦柴”公公说:“雯雯呀,小心点,去一边玩。”“不,我要学骑马!”我大声说。“学骑马?”三位公公异口同声地说。“这骑马可不好学,”“回锅肉”公公说。“不,我就要学,我就要学……呜……呜……”我坐在地上耍起了赖皮。公公们因此而心疼了,就答应了我。
“瘦柴”公公说:“雯雯,要学骑马必须先跟马成为好朋友,亲自去喂养,你就先骑思念吧!马喜欢吃草,你去抱一捆草来,你亲自给它洗澡,拿刷子浸水刷马,拿一根胡萝卜亲自喂它吃……差不多了,现在开始学骑马。”公公坐在我后面带着我一起骑马。公公说:“骑马要趴在马背上。脚不能夹马肚子,要勒紧缰绳,不能放,掌握了这些就行了!”要强的我要一个人骑,当我一个人在马背上的时候却把公公们教我的骑马方法忘完了。直挺挺地坐在马背上,脚夹着马肚子,缰绳也给放了。结果不说都知道了:我从马背上掉了下来跑过来一看:“哎呀,腿给摔伤了,不要学了,走……”“不,我要学,我要学,。公公们我就不相信我制服不了它。”
我又重新上了马背,可又一次次被摔了下来。但我并没放弃,我在马背上准备并对自己说:“不要紧张,趴在马背上,不夹马肚子,勒紧缰绳。”我按照公公说的做,我终于成功了。
这件事虽然已过去三年了,但是仍使我记忆犹新,毕竟“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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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谱第一章天上有仙佛神祗,地上有瘴气乌烟。古来商道如天道,人如刍狗情如鞭。我生天地荒莽里,我行天地山河间。笑看妖魔鬼魅舞,冷眼横绝望苍天。招手风来成龙虎,金蝉济世担铁肩。阴阳顺逆生与死,呜咽如雨泪如渊。第一章奸商岁七月,火伏而金生。东镇奸商吴不赊踱出平安老店的店门,手搭凉棚往西天看了看,又转头往镇子东头的路口看了看,嘿嘿笑了两声。他转身进屋,抓起桌上的茶壶“滋溜”喝了一口,在门边躺椅上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吴不赊年纪不大,算起来今年还不到二十,中等个子,圆头圆脸,小眼睛,不能笑,笑起来两眼就只剩一条缝了。偏偏他见人就笑嘻嘻的,初见面的人都会觉得这人和气,该是个厚道人,其实这小子骨子里就是一个奸商,说到做生意,整个东镇,没人比他更奸了。今儿一早就有个卖泥鳅的,吴不赊说要卖,但要晾干水。卖泥鳅的厚道,照做。吴不赊却又找个借口出门了,快晌午时回来,但晾着的泥鳅没水又晒了太阳,全死了。吴不赊可就变了脸,说死泥鳅没人吃。这话有理,卖泥鳅的心里那个堵啊,只想抱着死泥鳅一起跳河去。吴不赊却又做好人,超低价把死泥鳅全部买下,把卖泥鳅的人感动得眼泪鼻涕齐来。他以为吴不赊吃了大亏,却不知吴不赊转身把泥鳅一剖一炸,金黄透亮。死泥鳅怎么着?油炸了不臭反香,正是下饭的好菜,五文卖出三百文,吴不赊能不笑吗?太得意了。他刚躺下,远远的,两个小小的身影移了过来。吴不赊先没在意,小屁孩儿,不理,到两人在店前停了下来,吴不赊才斜眼扫了一下。来者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小女孩高一点点,大约十一二岁年纪,梳着三丫髻,瓜子脸,秀秀气气的;小男孩要小一些,大约七八岁的样子,虎头虎脑。两人背上都背着包袱,一脸的灰,好像是行远路的样子。“吃饭吗?”吴不赊问了一声。小女孩儿看向他:“住店。”小男孩儿加一句:“要吃饭。”又拉了小女孩儿,“姐,我饿了。”小屁孩身上刮不下几个钱,但能住店还不错,吴不赊也懒得起身,自有小二招呼。两个小家伙进去,果然就只要了两个便饭,小二应了一声,忽听小女孩“咦”的一声,叫了起来:“爹爹!”然后便是哭声。“怎么跑我店子里叫起爹来了?”吴不赊有些奇怪,回头看,只见小女孩儿带了小男孩离了座,却在神案前叩头,一面叩头还一面哭叫:“爹爹!”旅馆、客栈、酒楼之类,一般都在大堂里供着财神爷,吴不赊的平安老店当然也一样。不过这半个月来,神龛前多了个灵位,供的是铁血御史越明心。东镇属于后凉国,后凉王昏庸无道,信任奸臣,国政把持在以国丈汪士春为首的一班奸臣手中,弄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一个月前,铁血御史越明心冒死上书,请求后凉王诛国丈汪士春以正朝纲,后凉王不听,反将越明心下狱。越明心当夜就死在狱中,说是自杀,但暗地里有传言说他是国丈汪士春派人害死的。消息传出,天下百姓骂声一片。吴不赊脑子特别灵,别人只是骂,吴不赊却在这一片骂声里看到了商机,脑子一转,就在店里供了越明心灵位。果然,来店中吃饭住宿的旅客一见灵位就激动起来,祭的祭,骂的骂——祭要有酒啊,骂得激动更要的酒菜助兴。吴不赊高兴了,跟着大骂特骂,酒菜大卖特卖,铜钱大进特进,名利双收。恐怕连财神爷都郁闷了,怎么就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御史抢了风头呢?可吴不赊不管,灵位一直供着。此时两个小家伙在神龛前叩头叫爹爹,财神爷肯定不是他们爹,那他们叫的是谁,不言自明。吴不赊“啊呀”一声跳起来,急步进去,还有点不信,道:“两位少爷、小姐,难道竟是越御史后人?”“是。”小女孩儿点头,拉了弟弟转身向吴不赊拜倒,“越青青、越小虎叩谢店东高义。”“啊呀,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吴不赊急忙扶姐弟两个起来,激动得全身哆嗦,两眼冒光。铁血御史的后人竟然到了他的店了里,他店子里竟然供有越御史灵位,越御史后人当场拜灵……这事要传出,那是多大的名声啊!以后这一条路上的旅人,但凡没住过平安老店的,都没脸说到过东镇,那是多少客人,又是多少银子!吴不赊两眼冒出的全是金光。请姐弟俩雅间就座,上最好的饭菜。小二、厨子统统乱激动,“扑通”,那是店小二不留神绊着了凳子;“哗啦”,那是厨子打翻了碗碟。通通不管,没事,全砸了明天买新的,吴不赊只咧了嘴傻笑,在一边莫名其妙地陪着。却又闻“啪”的一声,吴不赊嘴角抽了两下,继续傻笑。他有个习惯,特别激动而手足无措的时候,喜欢扳指头玩儿,刚才那一声就是扳的响指,不过有些重。消息传出去,一镇轰动,把平安老店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甚至年过七十的赵老秀才都来了。赵老秀才可不是一般人,虽然十六岁考到六十岁也没中举,但教出的弟子却很有几个当官的,乃是一镇之望。平日路上碰到,赵老秀才从来不拿正眼看吴不赊的,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所以士农工商,商人身份最低,清高士子当然不肯放下身份与商人结交,何况是名高德劭的赵老秀才。但这一次,赵老秀才狠狠地赞扬了吴不赊的义举,一个商人,竟然在自己店里供着铁血御史的灵位,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商人,绝对是商人中的另类,要大力表彰。赵老秀才发誓回去就要写一篇三万字的长文,彰此美德。越青青姐弟俩也跟着谢了一通,把个吴不赊乐得啊,彻底晕菜了,犯下了一个无法原谅的错误。当时赵老秀才问起姐弟俩为什么到了东镇,越青青答,朝廷把他姐弟俩当犯人家属,限他们在一个月内返回原籍。当赵老秀才得知他们姐弟两个没有其他大人跟随时,表示了严重的担心,乐晕了的吴不赊当即开口,表示愿意送越青青姐弟返乡。平安老店有一辆进货的牛车,明天他亲自挽车相送。于是赵老秀才又狠狠地赞扬了他一番,言道,三万字不够,要写五万字的,并表态明天会亲来相送。当时吴不赊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暗里对自己的英明佩服得不得了,千里送遗孤啊,比姐弟俩仅仅到店里打了一转,名声那要大多少倍?就算耽搁一个月生意又算什么?百倍的回报啊!明白过来,是因为第二天早上起前,送行的赵老秀才的一句话。赵老秀才说:“贤侄高义,必定名传青史。不过老朽担心,国丈汪士春不肯放手,中途只怕会对越御史遗孤不利,所以这一路上,还要请贤侄多多留意。老朽代天下百姓,重重拜托。”赵老秀才说着,深深作下揖去。他一个读书人,而且是有功名的秀才,给吴不赊这样一个商户作揖,若换做以前,吴不赊会乐得晕过去的,但这会儿他却傻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汪士春难道会眼睁睁看着越小虎姐弟回去,长大了再找他报仇吗?不可能啊,必定会中途下手,斩草除根。京师到东平郡这一带尽是平原,人烟又密集,所以两个小家伙一路走来平平安安,但出了东镇,慢慢地就进入了山区,那些地方山高林密,数十里不见人烟,别说两个小孩子,就杀一百个人,也像裹了狼腹一般,不会有半点消息传出来。“鸭子是怎么死的,那是笨死的啊!”吴不赊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二十个嘴巴,什么千里送遗孤,是千里送小命啊!可这会儿赶鸭子上架,已是抽身不得,眼见赵老秀才颤巍巍看着他,老眼里似乎露出了疑问,吴不赊忙一抱拳,昂然道:“老先生放心,奸贼不来便罢,若来时,我拼着一条命不要,也要护得忠臣遗孤周全。”“好,好,好!”赵老秀才连声赞叹,亲手敬了吴不赊一杯酒。一辆牛车,越青青姐弟坐车上,吴不赊当车夫,“驾”的一声,缓缓出镇,赵老秀才率一干乡老,一直送到镇口。先前当着众人的面,吴不赊鼓足了气势,昂头挺胸像只红冠子公鸡,这一不见了人,立马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老牛拉慢车,也不要他管,他坐在位子上就是发呆。任他平日自负奸遍宇内无敌手,这会儿却再无半条奸计出来,无论如何都退身不得,当然,硬要退,把越青青姐弟往车下一赶,转身回镇,也没人能吃了他。可不吃人,口水沫子淹得死人啊!“阎王爷啊,送货的来了,不要钱,白送。什么?我阳寿没尽,是没尽,可我不想活了行不行啊?我就不活了,就赖你家了,不要我死我偏要死,怎么着吧你?”吴不赊自个儿发狠,咬牙切齿,后面越小虎听到了,以为他在磨牙,扯他衣袖子道:“吴大哥,你在磨牙啊?我娘说,那是肚子里有虫,到前面镇上你找个郎中,抓服打虫药,包你就不磨了。”“哦,原来是有虫啊!”吴不赊点,“回头一定抓一服吃。不,抓十服,打死这傻虫子。”行了一日,也有三五十里,倒是风不起浪不惊,找客店宿了。第二日一早起程,慢慢地进了山区。人烟渐少,吴不赊紧张起来,弄得拉车的老牛都神经兮兮的,但仍然没事。第三天,人烟更少,不过只要过了十里坡,下山有个大镇子。过午无事,眼见就要上坡,吴不赊把老牛屁股催两催,十里长坡一阵风,提着的心也慢慢顺了。前面突地人影一闪,跳出三个人来,吴不赊心中猛地一跳:“来了。”那三个人,最前面一条黑脸大汉,五大三粗,粗壮有力的样子,后面两个熊点儿,一瘦一胖,手中都提了大刀片子。那黑脸大汉舞个刀花,扬声道:“此路是我开,收费发横财。敢说一个不,管杀不管埋。”“只是仨剪径的?”吴不赊心中疑惑,缩着身子不敢动。黑脸大汉三人见他缩成一团,后面车上就两个小屁孩儿,也懒得发威了,直通通走过来。胖子把大刀片在吴不赊脖子上一架,黑脸大汉两人就去车上乱翻。越青青搂着越小虎缩在车角,自然也不敢动。越御史是清官,越家姐弟自然没什么钱,越青青包袱里就几件衣服,越小虎包袱里却是几本书,那是越御史的遗物。瘦子是个好赌之人,没翻到钱却翻到书,“书”与“输”同音啊,便连呸两声:“呸,呸!晦气!”抓起书就扔。越小虎急了,一把抱住他手:“我爹留给我的,不准扔!”“小崽子,想死啊!”瘦子大刀片一扬,越青青吓一跳,忙抱住越小虎:“小虎,不要动。”她声音娇嫩,瘦子斜眼去她脸上一瞅,嘿嘿一笑,对黑脸大汉道:“大哥,这妞还有两分姿色呢,卖到窑子里,至少也要二十两。”“嗯。”黑脸大汉点头,“咱哥仨不能白跑一趟,这次的酒钱就着落在这小丫头身上了。带走!”“好嘞。”瘦子伸手去扯越青青,“小妞,跟大爷走,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夜夜做新娘,快活得很呢。”“不要!”越青青死命诤扎。“不许碰我姐姐!”越小虎人小,倒有两份虎气,又踢又打。吴不赊缩在一边,一直在心里暗拨算盘:“好像真是三个劫道的,要钱不要命,这是规矩,失点财没关系。不过这仨毛贼一身土气,乡下土匪,没见过世面,说不定不守规矩,财也要命也要呢?那怎么办?撒腿就跑?回去就说碰上了汪国丈派出的杀手,越家姐弟都遇害了,我是死里逃生?赵老秀才肯定信,最多痛骂奸臣,倒成全了我的名声——”吴不赊左右没想清楚,不料仨劫匪搜不到钱也不要命却要把越青青抓了卖窑子里去,眼见越青青人小力弱,给瘦子扯着手臂拖出了车子,哭叫挣扎,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可怜巴巴的眼光正向吴不赊望过来。四目一对,吴不赊脑子里突然就昏了一下。什么叫昏了一下呢?要承认,吴不赊已经足够精明、足够卑鄙、足够无耻,脸皮足够厚了,反正平安老店厨下的大菜锅也不敢和他比厚度,但吴不赊有一个无法克服的毛病,偶尔会黑血上头,冲动,不理智。这是年轻人固有的幼稚病,他自己也知道,也下决心要改,但每每事到临头,却又忘了。这一回又是这样,头一涨脑一昏,幼稚病犯了,忽地一指:“有老虎!?”他幼稚,那胖子却是个傻胖子,竟还信了真,吓了一大跳:“哪里?”扭头乱看。吴不赊随身带了一把短匕,逮着这机会,反手抽出,猛地和身往胖子身上一扑,叫道:“在那边!”他左手搂着胖子脖子,右手短匕正对着胖子心脏,借着扑下的势头,一刀捅了进去,直没至柄。胖子“啊”的一声叫,踉跄后退。吴不赊左手始终死死搂着他,随着他的身子往黑脸大汉靠去。黑脸大汉和瘦子也被吴不赊那一声吓住了,原来早几年这十里坡确有一头老虎,这两年虽说不见了,但虎名在外,所以三贼都信了吴不赊的话。黑脸大汉和瘦子正往四周乱看,吴不赊带着胖子撞到了黑脸大汉身上,抽出短匕,一刀捅进了黑脸大汉的心窝里。黑脸大汉吃痛,“啊”的一声狂叫,看清是吴不赊捣鬼,顿时死不甘心,急怒上头,手一扬,举起大刀就要劈下来。他这临死一刀,若真砍中了,吴不赊便只好和阎王爷做生意了。吴不赊当然不会那么傻,一刀刺入,他身子一矮,就势抽刀,然后从黑脸大汉肋下钻了过去。瘦子先前在车边拖人,在黑脸大汉前面,是斜对着黑脸大汉的,黑脸大汉这一叫,他便回过头。因为是斜着身子,他没看到黑脸大汉胸前射出的污血,不知老大中了刀,还以为是看到了老虎,猛吃一惊,退一步,眼睛顺着黑脸大汉面对的方向去看,全没注意从黑脸大汉肋下钻出来的吴不赊。他迷糊,吴不赊可不客气,矮着身也不直腰,一扑,一刀就从瘦子胯下捅了进去,再就势一滚,远远滚了开去。为啥?怕瘦子临死前给他一刀啊!胖子早没了气,黑脸大汉还有三分气,瘦子倒是气足,长声惨叫,但再追杀吴不赊是不可能了。黑脸大汉后倒,瘦子前栽,盗兄匪弟,死了还抱团,颇有义气的样子。吴不赊先前血上头,真杀了人,可就全身发抖,软坐在地,人仿佛抽干了,再无半丝力气。越青青姐弟吓坏了,越青青抱着弟弟缩在车角,不敢看地上的死尸。倒是越小虎胆大些,老半天不闻劫匪出声,从越青青怀里探出头来一看,顿时大叫:“吴大哥,他们都死了,都被你杀死了!你真了不起!”吴不赊歇了一会儿,有了点力气,先前还不敢应声,确信三贼都死透了,这才站起来,心中可又噼里啪啦拨开了算盘珠子。他先前缩成一团,形象太差,要解释两句啊!拍拍手道:“这有什么,三个小蝥贼而己。本来我也不想杀人的,如果只是要钱,给他们拿几个也算了,大家都是辛苦人嘛,可他们居然存心不良,想卖良为娼,这就过分了。老虎不发威,他当我是病猫,哼哼!”刚开口声音还有些颤,到这哼哼两句,已是气势十足,立刻换来越小虎的满脸崇拜之色。“多谢吴大哥救命之恩。”越青青致谢。“小事一桩,不用客气。”吴不赊嘴里谦虚心里发飘,越小虎还满口崇敬地追问神功绝技,他便又谦虚一通。谦虚到后来,吴不赊几乎要飘起来了,反正上牛车是飘上去的。其实最镇定的是老黄牛,不管你哭哭叫叫打生打死,它自顾吃草,老牛吃嫩草,那叫一个爽。吴不赊却要开路了,大声喝叱,一迭声的“驾、驾、驾”。老宾主了,吴不赊是什么人,老牛最清楚,就看不得那小人得志的嘴脸,驾什么驾?牛眼一翻白,鄙视他。下山到了镇子里,吴不赊本想要报官,千里送遗孤,路遇山贼,为护遗孤奋身搏杀,这事传出去,“吴不赊”这三个字可就名满天下了。不过吴不赊在心里反复拨了两遍,还是算了,名声传出了,汪奸的人也引来了。名声诚可贵,小命价更高,还是闷声大发财吧。光抱着脑袋还保不了命,还得另有手段。找店子住下后,吴不赊让越青青姐弟不要出来,自己到镇里走了一圈,找了家铁匠铺,想要买把弩。世道不太平,匪多贼多,加上又是山区,铁匠铺里一般都有有兵器卖,这不稀奇。让吴不赊喜出望外的是,铁匠铺里居然有一把现成的手弩,小小巧巧,可安三支无尾铁箭。手弩比大弩方便得多,不过威力没有大驽强,一般没现货,要临时定做,那可不是三五天的事,吴不赊居然瞎猫碰到死耗子,当即花高价买了下来。从铁匠铺出来,他又碰上个捉蛇的,提着一条五步倒,要到药铺子里去卖。吴不赊又起个念头,把蛇也买下来带回店里。到自己房中,他捉了蛇头,把铁匠配给他的六支无尾箭逐一送到蛇嘴里。那蛇好端端的出来逮只老鼠吃却被人捉了,正自郁闷,便逮住谁咬谁,送到嘴里的就是一口,咬住了拼命地放毒,全不知道正中了吴不赊的诡计。吴不赊把六个箭头全染得蓝汪汪的,小心翼翼地用双层油纸包了,再用细绳子密密扎好,这样放入革囊,既不会不小心划着手让自己中毒,而箭射出时,强劲的箭头自能穿破油纸,也不会减低毒性。弄完后,吴不赊叫来店小二,让做一锅蛇肉羹,那蛇卖力工作了半天,还以为能饶它一命,结果蛇毒尽,蛇肉烹,郁闷得没等进锅就一命呜呼了。第二天继续上路,吴不赊杀过人试过了手,信心暴增,再加上有手弩毒箭,更是胆壮,连老牛也似乎受到了感染,脚步轻快了许多,一晌就赶了十来里地。越青青老家在阳城,约有八百多里,吴不赊算了一下,要是照这个速度,一个月左右就能打个来回。“对付两个小屁孩儿,汪奸该不会派什么高手,昨天三条大汉给我三刀斩了,汪奸派出的低手难道比三贼加起来还强?就算强个一分半分,我有毒箭手弩呢,扮猪吃虎,不信就射不死他。而且汪奸要斩草除根的话也只是猜测,说不定人家宰相肚里能撑船,根本就没把两个小屁孩儿放眼里呢?低手不屑派,就没有手,那可太爽了,一个月后回来,吴不赊名满天下,平安老店要扩张了,店面至少再增大一倍,不,两倍,可就发财了,哈哈……”吴不赊正做美梦,突然见前面大松树底下好像坐着个人。没错,是个人,一个老道,搞不清是六十岁还是七十岁,极瘦,估计个把月没捞着香火钱了,脸上不见一丝肉,骨头都快要从皮子上戳出来了,闭目坐在那里,可能饿昏了头,也不知有气没气。吴不赊这会儿心情好,包里带有干粮,想:“这老道,可怜见的,施舍他个馒头吧,说不定就救了老道一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个馒头七级浮屠,太划得来了。”车到近前,吴不赊刚要开口,那老道突然睁开眼睛,那眼光亮得就像划过两道闪电,刺得他身子一缩,到嘴边的话全吞了下去,心中怦怦狂跳:“妖道。”想反手去抓手弩,那手却好像不听指挥了。还好,老道并没有暴起发难,只是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老牛也镇静,迈着轻快的牛车,很快就越过老道,渐行渐远,吴不赊一颗心才慢慢爬回到腔子里,心下嘀咕:“那妖道绝不是一般的老道貌岸然,莫非是汪奸派来的?这样的高手出来杀两个小屁孩儿,太丢人了吧!而且他为什么不动手呢?”吴不赊也想不清楚,但这会儿手能动了,他先把手弩端手里,箭是早己上好的。牛车慢慢而行,慢慢地看不见老道了。难道真不是冲着越青青姐弟来的?吴不赊这个念头才兴起,心中猛地一跳,在前面一棵树下,他又看见了那老道。那张脸,像十二月里风干了的腊肉,绝对不可能认错。“妖道会飞。”吴不赊的心像发春的兔子,死命地往嗓子眼儿蹦,“先前可能没认准人,这会儿是真的要动手了。妖道能飞,会妖法,手弩威力太小,明里放箭绝对射不到他。这下死了,死定了!”不知死活的老牛拉着牛车英勇向前,吴不赊恨不得一刀从牛屁股里捅进去。这么近的距离,妖道又是能飞会妖法的妖道,就算他舍下面子跳下牛车转身就跑,妖道也绝不会放过他。难道会留他一个活口去宣扬汪奸杀人灭口的事?不可能,妖道铁定先灭了他的口。但奇怪的是,妖道却没有出手。难道给老牛英勇无畏的气势镇住了?吴不赊心下打鼓,反复思量,突地想到一句话:“猫戏老鼠。”“这妖道是要吓破了我们的胆,他才动手,一定是这样。”吴不赊心中思量着,害怕中又有些恼火,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要命拿去就是,这么逗着人玩,什么意思啊?“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子拼了!”吴不赊暗暗咬牙,脑中一转,已有主意,回头看妖道已在十余丈外闭眼坐着,转头凑到越小虎耳边道:“你们不要开口,听我说,路边坐的那个妖道是国丈汪士春派来的,我们用计杀了他。”越家姐弟也看到了妖道,听说是汪士春派来的,姐弟俩脸色大变,但听说要用计杀贼,越小虎眼里立时放起光来,连连点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越青青的眼光却要复杂得多,既畏惧,又感激,还有几分疑惑。吴不赊道:“小虎,你躺下,我用席子盖上你,你要一动不动。”越小虎莫明其妙,却听话地点了点头,果然一头就躺下了。车上有一床席子,晚上吴不赊打地铺用的,他盖在越小虎身上,再把衣包解开撒两件衣服堆上去。越小虎身子小,再有衣服掩饰,乍眼看上去,看不出席子底下有个人。吴不赊又对越青青道:“你配合一下,我一叫,你也叫,就叫‘小虎,小虎怎么不见了啊’,这样的话,明白吗?”越青青也点点头。两姐弟做好准备,吴不赊回头看,离老道已有二十丈,于是手按了按胸,猛地大叫:“咦,小虎哪儿去了?小虎?”听得他叫,越青青也叫了起来:“小虎,小虎,怎么小虎不见了啊!”一开口,吴不赊就勒住了牛车,跳下车,转身装做往车里看,手弩藏在背后,全部心神都放在妖道身上。只见眼角余交光一闪,老道突地就出现在车上,速度之快,便如疾风刮过。吴不赊吓得退了一步,老道的妖法还远在他想象之外,他几乎就要转身而逃。如此妖法,他哪里还有信心。但老道蹲在车车上往车里看,背心正对着吴不赊,近在咫尺,这么好的机会,如何能不搏一下?吴不赊胆气倏起,猛地扬手,几乎是贴着老道的背心扣动了扳机。机括一响,老道闷哼一声,身子往前一蹿,倏地不见了,只在车棚后尾厢上留下一个大洞。手指一扣动扳机,吴不赊立即松手下蹲钻进了牛车底下,再一滚,滚到了路边。结果妖道并没有追杀他,耳听得越小虎欢呼出声:“妖道逃走了,妖道逃走了。”吴不赊大喜,一步上车,先叫一声“驾”,催动老牛,再俯身捡起手弩,一面狂催老牛,一面装弩。这一路狂奔,直奔出了四五里地,看到了前面的一个小村子,吴不赊才缓下来。老牛奔得气喘吁吁,赶车的吴不赊也是气喘吁吁,兄弟俩大眼瞪小眼。吴不赊一脸兴奋,老牛却是莫明其妙,眼光里大有鄙视之色:知道你是奸商,也用不着这么奸啊,这不是压榨牛力吗?不能怪吴不赊兴奋,他这一条计策,其实颇为冒险,以老道的眼力,又有妖法,就算刚才他没睁眼,十有八九也知道越小虎在车上,仅仅离得二十丈远便说越小虎突然不见了,妖道貌岸然怎么可能相信,但生意场上,风险与机遇并存,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试一下。吴不赊赌的就是妖道心中万一的疑惑,只要妖道有一丝的信心不足,就能成功,而他真就成功了。虽然一扣扳机他就开逃,但还是亲眼看到三支铁箭全都射进了妖道后心。三支铁箭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射入后心,箭头上还带了蛇毒,哪怕妖道妖法通天,也是必死无疑。昨天只杀了三个蟊贼,今天干掉的可是会飞的妖道,太有成就感了,他能不兴奋吗?“哈哈,哈哈哈!滴答,滴答答,呼呀嘿呀哈——”吴不赊手舞足蹈,哼起了怪腔。越小虎听得有趣,道;“吴大哥,你这哼的什么啊?”吴不赊哼的其实什么也不是,就是大脑抽疯出怪腔,每每算计得手,坑人成功,就会来这么一出。听得越小虎问,他摆个架子,道:“这叫打花调,好听吧?好听跟我学。”于是越小虎也跟着一路滴滴答,哈哈哈,嘿呀嘿呀,听得老牛全身发痒,冲路边的母猪哞的一声,弄得那母猪大费思量:牛哥哥难道爱上俺了?这个……这个……在村子里打了尖,再又上路。走出十余里,始终不见妖道现身,估计死在哪个乱葬岗子了,吴不赊心中打算盘:“妖道这样的高手,汪奸绝不可能派两个出来。这一次的生意,本来是赶鸭子上架,结果赶鸭子上架变凤凰,看来真是赚大发了。”说来也怪,吴不赊平日打算盘,九拔十响,从不落空,但今日一拔算盘,就出妖怪,只听一声怪响,黑影一闪,一股风直扑过来。吴不赊大吃一惊,还好,他虽然算定妖道必死无疑,但总是多留了一分心,本能地往车底下一栽,再一滚,从车厢底下滚了出去。身子一停,他急回头看,只见两个黑衣汉子,都是三四十岁年纪,一前一后堵住了牛车。扑击吴不赊的是前面的执刀汉子,一击不中,“咦”了一声,望向吴不赊,显然不服气,想要再追杀他。后面的执剑汉子道:“先料理正主儿。”说着一挥手打在车棚上,车棚远远飞出去。越青青“啊”的一声惊叫,紧紧地抱住越小虎。越小虎却担心吴不赊,喊:“吴大哥!”执刀汉子放弃追杀吴不赊的打算,往车上看,道:“小崽子一刀杀了,小妞长得不错,咱哥儿俩先玩玩。”手一伸,抓着越青青手臂把她拖开,扬手一刀就照越小虎脑袋砍去。越青青虽然死命挣扎,却像虎嘴中的绵羊,莫想挣得分毫,只能骇声尖叫:“小虎!”吴不赊这会儿刚站稳身子,但他站稳了也没用,因为手弩挂在车座板上,没拿在手里。赤手空拳往上冲?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菜,豆芽菜是不能和黄瓜扳腕子的,心中低叫:“小虎,青青,不是我吴不赊不顾你们,我也实在是尽了力了,谁想到奸贼会派这么多高手来杀你们呢?”吴不赊脑中转着念头,转身就往林子里钻,救不了越家姐弟,那就尽量保住自己的命吧。他刚要转身,眼角忽然有人影一闪,随即便闻得“叮叮当当”一阵响,眼前刀光剑影,完全看不清人。打斗忽停,吴不赊这才看清,一时却是又惊又疑。中了他毒箭的妖道竟然没死,这时就站在车前,却是横挡在越青青姐弟前面,手上一把松纹古剑,横在胸前。越青青不知是妖道从执刀汉子手中救出还是自己挣脱的,跑回车上又抱住了越小虎,姐弟两个缩在车子一角,惊恐地往这边看。越小虎一眼看到了吴不赊,眼光还惊喜地亮了一下。两条黑衣汉子并肩站在一起,离车子有十余步,各执刀剑,紧张地盯着妖道。执剑汉子惊叫一声:“飘风子?”“飘风子?”吴不赊心中猛地一跳。车、船、店、脚、牙,这五类地方,消息最为灵通。吴不赊是开店的,南来北往的消息,自然知道得多,江湖典故、仙道魔妖中的成名人物,也是耳熟能详。飘风子,仙道高人,传说早在数十年前,天庭便已在地仙榜中列下他的名字,他乃追风门的掌门人。不过追风门规矩古怪,每代只传一名弟子,飘风子掌的其实就是自己一个人的门。虽然人单势孤,但追风门在江湖上却是大名鼎鼎,因风成道,独门的摄风术在江湖上自成一派,任何人不敢小觑。“他是飘风子?那岂不大错特错了?”飘风子乃是正道中人,绝不可能是汪士春派出来杀越家姐弟的,看现在的情形也正是这样,吴不赊一时间目瞪口呆。“正是贫道。识相的自己滚吧。”飘风子哼了一声,冷眼斜视,显然没将这两名汉子放在眼里。两名黑衣汉子对视一眼,执剑汉子抱拳道:“华氏双雄,华龙、华虎见过飘风真人!既是飘风真人出手,我兄弟俩这点小把式,自然不敢出来现丑。告辞!”两人说着转身就走。“这就吓走了?”吴不赊狂喜,还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啊。这华氏双雄他好像也听说过,名头当然不如飘风子响亮,大鱼吃小鱼,大名吓小名,这真是管用。“飘风子绝不是来杀越家姐弟的,而是来保护他们的,可我却射了他三箭,而且还是毒箭,这下可怎么好?”吴不赊一时有些抓狂了。手足无措之际,华氏兄弟双雄替他解了围。两兄弟走出数步,忽地齐齐扬手,各往天上抛出一物,却是两个葫芦。两个葫芦各射出一道黑气,黑气中各有一条蜈蚣,长约尺余,色为赤红,在黑气中张牙舞爪,嘴中嘶嘶做声。华氏双雄同时转身,各捏一诀,向飘风子一指,齐喝一声:“疾!”两条蜈蚣立时恶狠狠地向飘风子扑去,华氏双雄同时扑上,左刀右剑,夹攻飘风子。1200字以上 初二 议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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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谱第四章五日后,吴不赊随着虎山镖队回到镖局,便开始给王千烈发丧。王虎山还有一个比王千烈大一岁的女儿王小玉,看到弟弟的尸体,王小玉顿时就哭昏了过去,王虎山一夜白头。吴不赊心中充满歉疚,王千烈先救了他,遭袭后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拖累,镖队冲出去就会容易得多,王千烈也就不会死。但他不知道该跟王虎山说什么,于是一路沉默,倒是王虎山有一次注意到了他,说不要多想,跟他没关系,还嘱咐陆小四,回局里后立刻去为吴不赊请个大夫。王虎山那苍老的面容,嘶哑的嗓音,让吴不赊心中阵阵酸痛,想说点什么,却是开不了口,说谢谢吗?能说谢谢吗?吴不赊的爹以前救过一个人,也是个行商,叫肖有根,来来去去都住平安老店。有一回他却在店里病了,身上的钱也花光了,吴不赊他爹帮着请大夫,为他垫付所有食宿,还托人带信给肖家。一直过了差不多两个月,肖家才来人接他回去。肖有根走的时候,竟然没说一声谢谢。当时吴不赊有七八岁了,很生气,说这人真不懂道理,虽然把钱款结清了,好歹也照顾了他一两个月嘛,要换成其他店子,三天没钱就赶人了,还不早死了,更别说还帮他请大夫了,他却谢谢都不说一声,真是岂有此理!他爹却笑眯眯的,什么都没说。大约一年后,平安老店遭了一把火,店面烧了个精光,就剩吴不赊父子两个光杆掌柜,眼见是要讨饭了,肖有根突然赶了过来,竟然出钱在原地重建了平安老店。吴不赊目瞪口呆,但肖有根回去的时候,他爹也没有说一个谢字,吴不赊很奇怪,他爹就跟他说了一句话:大恩不言谢啊!大恩不言谢。王千烈救了他,王虎山为了要带上他,却使得王千烈死在了山贼手里。救命之恩,活命之恩,这个谢字,他说的出口吗?镖局所在地叫方城,地处通衢,人口密集。陆小四替吴不赊请来的是城中所谓的第一名医,但对吴不赊的怪病却也是束手无策。我不是本来就估计是这样的结果再有了大夫的证实,也就绝了治好的心。在虎山镖局养了五六天,他力气又足了些,只要不运功,差不多也算是个正常人了,就想告辞回东镇去。这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虎山镖局另外还有一路镖,由王虎山的大徒弟,同时也是他的女婿盖一仑押送。这天,盖一仑带镖队回来了,却是人人带伤。一见王虎山,盖一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虎山神情一变:“怎么回事?镖丢了?”“弟子无能。”盖一仑低下头。他二十五六岁年纪,方脸,高高大大,胸膛宽得像门板,平时该是一条十分威猛的汉子,这会儿却蔫得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连遭重击,王虎山再也撑不住,头一晕,一个踉跄,王小玉忙伸手扶住他。“师父!”盖一仑也跳起来要扶他。“你怎么这么没用?”王小玉一把打开他的手,怒视着他。王小玉小乔秀气,性子却十分活泼,盖一仑被她叱得涨红了脸,呐呐难言,却一眼看到了王小玉鬓间的白花,变色道:“怎么回事?”左右一看,叫道:“二弟呢?”“爹他们回程的时候遇到了山贼,二弟他……”王小玉眼眶一红,说不下去了。“二弟!”盖一仑痛叫一声,冲进了屋里,哭倒在灵前。王虎山在一边陪着,老泪纵横。王小玉说了大致经过,盖一仑奇了起来,红着眼睛叫道:“不对啊,那一带好像没有什么成伙的山贼。”“爹也疑惑,但这会儿没心思去查。”王小玉点点头,看看盖一仑,“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丢的镖?”“也是碰到了山贼。”盖一仑说到这里,忽地跳了起来,“不对!我遇劫的地方,本来也是没有什么成伙的山贼的,师父这边也是。可为什么会是这样?这里面有鬼,是张威武搞的鬼!他就是要逼我们联镖!”“对,一定是这样!”王小玉也叫了起来。“住口!”王虎山低喝一声,“没有证据,不要乱说。”“可……”盖一仑还要争辩。“不要说了。”王虎山喝住他,“先说丢镖的事。镖能找回来吗?”“怕是不行。”盖一仑摇头道,“丢镖后弟子拜会了那一带开山立柜的老大,他们也奇怪,都说不知道是谁做的。弟子还拜托他们查了一下,一点线索也没有。”“那只有赔了。”王虎山颓然摇头。“可要赔五千辆银子啊,怎么赔得出?”王小玉急了,瞪一眼盖一仑,“你怎么就那么没用!”“不要怪他了。”王虎山摇头道,“把房子押了吧,应该能凑出来。”吴不赊没有进大厅,但以他的功力,王虎山几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全落进了他耳朵里。他心中一动,五千两银子,他倒拿得出来,不过要回去才能带来,只是若明着说,王虎山只怕是不肯要。最好的办法,是同去拿了银子来,赎出典当的房产,到时王虎山不要也得要了。沉重的歉疚感一直压着吴不赊,能多少替王虎山出点儿力,他心头也能轻松一点儿,不过镖局刚出了事,他马上开口告辞,好像有点儿开不了口,等明天再说吧。下午,虎山镖局却又接了支镖,五口大箱子,挂着大铜锁,货主也没说明里面是什么,只声明保价是十万两银子。这是可以的,保镖,可以看货也可以不看货,随货主的意愿,只要货主给出货的价钱,然后照镖行规矩,逢十抽一。十万两的货,一万两的保费,哪怕是空箱子,只要货主出得起一万两的保费,镖局也照保不误,当然,万一丢了镖也是照赔。一万两的保费,先付了五千两,到地头再付五千两。有这五千两银子,立马就能赔了盖一仑丢失的那趟镖,虎山镖局就能翻过身来。吴不赊也替王虎山高兴。既然事情过去了,吴不赊还是想着第二天告辞。但第二天一早,他还没开口,镖局来了个人,四十来岁,师爷模样。其实他还真是师爷,盖一仑正从屋里出来,横身一拦,道:“张师爷,你来做什么?”张师爷一抱拳:“鄙人奉我家总镖头之命,求见王总镖头。”“我爹没空。”王小玉也出来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过若是什么联镖的屁,那就不要放了,趁早滚蛋。”见她如此泼辣,张师爷皱了皱眉头,却也无可奈何,不甘心地道:“听说你们昨天接了支大镖?这样的大镖要是丢了,你们虎山镖局连人带房子全卖了只怕也赔不起啊!”“你说什么!”盖一仑勃然大怒,冲上去就要动手。“师哥!”王小玉一把拉住他,盯一眼张师爷,“滚!”张师爷“嘿嘿”冷笑两声,拂袖而去。“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盖一仑愤愤然怒叫,一眼看到站在门洞外的王虎山,道:“师父,那张武威也太欺负人了,见我们接了支大镖,就想来啃一口。”王虎山却是一脸深思之色:“我们昨天才接的镖,价值十万两的货,货主肯定不会到处宣扬,那张武威是怎么知道的?”“对呀!”盖一仑也叫了起来,却还没醒悟,“姓张的是怎么知道的?”王小玉却已经想到了,惊叫道:“这是一个套子!”“什么?你是说这镖是张武威下的套子?”盖一仑还有些不相信,“可他要付一万两的保费啊!他舍得花一万两银子来设套?”“如果我们撑过去,这一万两银子他当然是白花了,可张武威既然下套子,又怎能让我们撑过去?”王虎山哼了一声,“既然我们撑不过,那就是我们赔十万两了,赔不出,虎山镖局也就完了。”“这老狗好毒。”盖一仑终于明白了,暴叫道,“我去和这老狗拼了!”“站住!”王虎山低声怒喝,“无凭无据的,你凭什么和别人拼命?”盖一仑不敢动,站在那里呼呼喘气。王小玉看着王虎山道:“那怎么办?难道看着是套子还往里钻?要不我们退了这镖?”“退镖要赔一成的保费。”王虎山摇头,“而且这样一来,虎山镖局的牌子也就算砸了。”“那怎么办?”王小玉完全没了主意。“嘿!”盖一仑猛地一拳砸在院中的大树上,砸得树叶簌簌而落。王虎山想了想,道:“舍着这五千两银子不要,我去请几个老朋友。这一关,虎山镖局一定要撑过去。”这一刻,他因丧子之痛而驼下去的背,突然又挺直了。吴不赊站在一边,所有的话都听在耳里,虽然还有些不明白,但现在走肯定是不合适了。他转了一圈,看到陆小四,便扯他出去喝洒。陆小四对吴不赊的感觉比较复杂,那天听王子烈的话丢下吴不赊,他觉得有点愧疚,但后来王千烈一死,他又觉得是受了吴不赊的拖累。两种感觉凑到一起,倒不知怎么和吴不赊打交道了。吴不赊是个处世非常圆滑的人,更是会说话,扯了他出去,两杯酒下肚,一切便都说开了,随即问起张武威的事。方城地处通衢,商旅众多,世道又不太平,保镖业便十分兴旺。一座城里,居然有七家镖局,其中以张武威的镖局最大。张武威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揽去了三分之一的生意,还觉得不够,想创一个七星联盟,七家镖局联手同进同退,共同抬价。这本来是件好事,其他五家镖局也在不断都同意了,惟有王虎山坚决不同意。一回事觉得张武威为人不地道,做事不择手段,因此不愿意和这样的人合作。王虎山坚决不同意加入,其他五家镖局也就犹犹豫豫,这让张武威很恼火,曾放言要对付虎山镖局,加上这两次遭遇山贼都比较奇怪,所以猜测是张武威搞的鬼。说到做生意,吴不赊是成精八百年的老怪,明白前因后果,他立即肯定,这铁定是张武威弄的鬼。两次山贼劫镖,只是小教训,这次才是真正的绝户计,吴不赊只盼王虎山能请几个高手帮镖。傍黑时分,王虎山才回来。王小玉迎上去道:“爹,怎么样?”王虎山黑着一张脸,摇摇头。“没碰到人?”王小玉不死心,“擎天剑文叔我昨天还看见了啊!双刀吕大胖子好像是要娶第八房小妾,应该也在家啊!”“都在家。”王虎山嘿嘿一笑,“不过有的卧床三日了,说是只剩了一口气;有的喝醉酒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哈哈哈。”说到后来,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脸上却是一脸悲愤之色。“他们都被张武威收买了。”王小玉明白了,一脸涨得通红,“怎么能这样呢?姓文的上次请爹爹帮忙,爹还替他挨了一刀;姓吕的……”“不要说了。”王虎山低喝。“都是一群不讲义气的王八蛋!”盖一仑怒骂。“那现在怎么办?”王小玉叫道,“要不舍着退一成的镖银,退了镖。”“难道白赔一千两银子?”盖一仑瞪着眼问。“那你说怎么办?”王小玉也瞪着他,“这明摆着就是个陷阱,姓张的就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盖一仑呼呼喘气,拳头捏得格格响,却是毫无办法。王小玉看着王虎山道:“爹!”“别说我们拿不出一千两银子来退镖,就算拿得出,退了镖,虎山镖局的牌子也砸了。”王虎山眼中射出锐光,“明日起镖!”“起镖?”王小玉惊呼一声。盖一仑和边上的镖师也全都吃惊地看着王虎山。这明摆着是个陷阱,张武威肯定安排了人手在前路劫镖,怎么还能眼睁睁往里面跳呢?“起镖!”王虎山重复一句,眼光坚凝如山,“大家都到厅里来,我有话说。”吴不赊远远地站在月洞门口,所有的话都听在耳里,他也有些吃惊。看着王虎山迈步进厅,生满白发的头微微昂着,腰板如标枪般挺得笔直,吴不赊突然明白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可以叫我死,但休想让我屈服。虎山镖局不算大,镖师、趟子手全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个人,所有人都被叫进厅中。王虎山给每个镖师发了三倍薪酬,一抱拳,道:“从今夜起,虎山镖局就没有了,没有诸位相帮,虎山镖局也走不到今天,我这里多谢了。”王虎山的意思很明白,这趟镖是个陷阱,他要面对着陷阱跳下去,但不会拖累其他人,虎山镖局从今夜起没有了,帐也和大家结清了,他王虎山的事,从此和别人无关,无论生,还是死。众镖师激情汹涌,一个镖师道:“总镖头……”王虎山猛地举手,拦住他的话头,缓缓看向众镖师,道:“大家要还看得起我王虎山,那就什么都不要说。”话说到这份儿上,众镖师还能说什么?大家黯然而退,随即纷纷离开。在与王虎山相遇之前,吴不赊出来不知道义气是个什么东西,他眼里只有利益,心里只装着一把算盘,无论任何事,都一定要先到算盘上拨一下,有赚才做,亏本不干。但这会儿,看着一众镖师纷纷离去,他却忍不住暗骂:“都是些没义气的王八蛋!”吴不赊更恨自己,顺逆两气一天斗两次,他能明显地感觉到,两股气的力量都在变粗增强,虽然他的身体吃了苦头,两股气却在战争中日渐强大,果然是苦练不如实战啊,如果两气不相斗,别说是二气合一,只要任一股气能顺利运转,他至少也能挤进三流高手之列。别说三流不是高手,三流玄功比二流武功还要管用得多,起码能御风而行。“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躺在床上,我不是暗暗发狠。子时到,阳气发动,他一咬牙,运起追风诀,强力助攻。在他运功催动之下,顺行的气奋力上攻,但逆行的气却也是死战不退。吴不赊不信这个邪,强忍着痛,不顾一切地催功猛冲,猛地一下大震,身子直弹起来,口喷鲜血,昏了过去。悠悠醒转后,吴不赊全身瘫痪欲死,肚中的情形也是一样,仍是顺逆对峙,互不相让。吴不赊彻底死了心,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被院中响动惊醒时,他睁开眼,天已经亮了,身上有了点儿力气。吴不赊爬起来,到外进院子里一看,盖一仑已把五口大箱子装在了一辆大车上,王小玉也换了劲装,在一边帮着绑绳子,显然也要跟去。镖若失,十万两银子,无论如何都是赔不起的,生不如死,那就父女夫妻死做一滩。王虎山在一边吸着一大杆烟锅,刀背在背上,转头看见吴不赊,他走过来,道:“吴小哥起来了啊?这些日子照顾不周,实在不好意思。”装好车,王虎山冲吴不赊一抱拳,喝声“起镖”,王小玉打开院门,却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院门外站着一群人,都是昨夜离开的镖师和趟子手,个个装束齐整,手执武器。王虎山跨上一步,叫道:“你们——”“总镖头,借你一句话。”最前面年纪最大的镖师一抱拳,“你若还看得起我们,那就什么话都不要说。”看着一众镖师坚定的眼神,王虎山嘴唇颤抖,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老镖师接过盖一仑手中的镖旗,高喝一声:“起镖!”众镖师齐声助威,镖车吱吱呀呀推了出去,忽听得一声叫:“等等我!”只见陆小四从街角飞步而来,到近前一把抢过老镖师手中的镖旗:“这可是我的活。”王虎山变了脸色,喝道:“小四!你是家中独子,还有老母要养,绝对不能去。”“总镖头,你看这里。”陆小四指着额头上的一个包,“这是我娘打的。昨夜我送银子回去,娘知道了原委,当头就给了我这一棍子。娘说,人无仁义,猪狗不如。这么多年来,总镖头一直关照我们,我没什么本事,总镖头却始终收留着我,让我能养家糊口。现在虎山镖局暂时有了困难,我若做缩头乌龟,娘说了,她会亲手打死我。”说到这里,脸突地一红,“而且我又后了,我媳妇昨夜跟我说,她又了身孕,总镖头昨夜又多给了那么多银子,我再也没什么可挂心的了。”“有种了啊,那就好!”老镖师暴喝一声,“把招子放亮了,前头趟路!”“好咧!”陆小四脆应一声,当先便行。镖队启动,慢慢远去,吴不赊站了好久,没力气了,又在门槛上坐下来。他手足稀软,心理却像烧开的谁,不停地翻滚。小时候读私塾,先生说过一句话: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独往也。吴不赊持之以鼻,顺口一改:利之所在,虽千万人,吾独抢也。把先生气得胡子翘到了头顶上。这么多年来,吴不赊一直这么想,也一直这么做,他人生的信条就是无利起早。但这会儿,所有的一切好像都颠倒了。这世间的每个人,心里一定都有一把算盘,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把所有的东西换成珠子放到算盘上,去随着利益得失而波动。在有些人心里,正义、热血、良心这些东西不能买卖。也许这样的人很少,但他们,确实这世间的脊梁。当黑暗笼罩一切,当厄运横来,就是这铁一样的脊梁,挺立于天地间,光芒万丈,指引着人类最后一丝良心的回归。吴不赊心里有一股热血在翻腾着,他只想跳起来,只想仰天狂啸,只想做点什么,但那该死的顺逆二气却死死地缠住了他,让他什么也不能做。午时,顺逆二气又发作了一次,恨极了吴不赊只想找把刀,一刀把自己剖开,把那两股气像揪泥鳅一样揪出来,斩成千万段。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真的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去死?吴不赊平日自负智计,但这会儿绞尽脑汁,却想不出半点儿办法。他无意识地拿出《追风谱》,胡乱往下翻,忽然看到一段话: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生天地间,阴阳二气而已,阴阳平衡,人身之常,然时分四季,天有寒暑,人身阴阳亦因时消长,此时当行补泄之法,以合天地之理……这段话后面,是补阴泄阳的各种方法,其中有一法,是以金针强行压制阴气或阳气,使过强的一气不动,以补足另一气。看到这个法子,吴不赊眼前一亮。顺为阳,逆为阴,他体内的顺逆二气,其实就是阴阳二气,二气争锋,所以他动弹不得。但如果压制住其中一气呢?想到这里,他一颗心怦怦狂跳。忙取出银针,依照谱中所说的穴位封住膻中穴,再运起追风诀,阳气顺行,下会阴转而上命门。阳气一动,阴气立动,冲到膻中穴处被封住了,冲不上去,阳气却一口气冲上来,过百汇一泄而下,到膻中穴一阻,便往六阳经中钻过,出左手,肩上背下,最后从右腿钻回来。但到腹中时,阳气被阴气所阻,过不去了,只能在左手右脚之间来回窜动。阳气一能动,追风诀立即就能用了,吴不赊直跳起来,却斜斜一栽。他这才发现,自己成了偏瘫,左手右脚的气流轰隆隆运转,充盈着无边的力道。但右手左脚却和两气僵持时一样,全无力气。偏瘫没关系,只要追风诀能用。吴不赊试着摄了一下风,一股风急掠而来,只是有些往左偏。得,风也成偏瘫了,他也不管,偏瘫的风总比无风好。不过有个烦人的地方,就是追风步不能用,成了单脚跳。他御风而起,一只脚在半空中乱跳,像个跳大神的神棍。左手使追风剑也不习惯,但再不习惯,哪怕是乱刺,灌注了玄功的剑招也不是一般人招架得住的。吴不赊现在等于是半个人,但这是拥有玄功道术的半个人,再不是先前的半死人。半死人只能看着王虎山一行人等死,拥有玄功道术的半个人却能助他们一臂之力。如果张武威找来劫道的人只是普通山贼的话,半个人都不用,半只手就够了。不过吴不赊没兴奋多久,被封住的阴气不肯罢休,在膻中穴处越聚越多,膻中穴鼓出老大的一团。吴不赊大约坚持了一刻钟的样子,如果再坚持下去的,不拔针让阴气上行,他怀疑引起会在膻中穴处爆炸。不过既然可以封阴气行阳气,同样也可以封阳气行阴气啊!吴不赊再用一支银针,反手封住后背大椎穴,截断顺行的阳气,左手右脚处的阳气如五根之水,断流立枯。然后拔出膻中穴的银针,阴气一畅,急速上行,到后背大椎穴处受阻,便往右手阴经中钻去,最后从左脚回到腹中,却被阳气所阻,于是吴不赊又变成了偏瘫。可惜这会儿瘫的是左手右脚,阴风诀能用,左脚跳,但右手剑却方便多了,不过也只能撑一刻钟左右。左一刻钟,右一刻钟,左右交换,每次半个人值班,吴不赊自己想想也觉好笑。拔了针,两气又在腹中僵持起来,又成了半死人,吴不赊却已信心十足。他出了门,到街上铁器铺子里买了把剑,估计张武威再猖狂,也不会在方城边上劫镖,那就不用着急。吴不赊便又回到镖局中来,天黑以后,用银针封住膻中穴,单脚跳起,沿官道御风而行。镖队一般行得不快,一天的脚程,不过百八十里,而吴不赊体内两气在恶斗了这些日子后,功力大大增强,御风而行的速度自也快了些。吴不赊在空中换了一次针,也就是将近两刻钟的样子,便在路边一间旅店的院子里,看到了虎山镖局的镖旗。吴不赊心下寻思:“我要是这么进去,说要跟着镖队走,王总镖头肯定要劝阻,有些事又不好说,不如悄悄跟着。”他打定主意,便不进去,索性前行一段,在路边看到一只兔子,顺手抓了。别看他单脚跳,四脚兔子还真跑不过他,把那兔子郁闷得想一头撞死。随后吴不赊在林子里生起火来,烤了兔子,饱餐一顿,倒头就睡,也懒得练功。他不用练啊,子午两时,两气自己发动,自己恶斗,功力就在恶斗中自然增长了,虽然身体吃了苦头,但也得到了好处。天明不久,镖队过来了。吴不赊也不出去,等镖队过去,才远远地在后面跟着。他现在的听力,可以远及数里之外,落后一里有余,前面的动静尽在耳中。就这么走了几天,渐入山区,屋宇渐稀,行旅也少了起来。这天晌午,前行的镖队突然停了。吴不赊心中一凝,急忙以针封住膻中穴,御风前掠,赶上镖队,钻进旁边林子里探头看去。镖队前面,大路中间,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盘膝而坐。这汉子个子不高,身子横壮,圆鼓鼓一张脸,坐在那里像个石墩,但两眼开合之际精光四射。吴不赊远远看到这汉子的目光,心中一凛:“张武威竟然请来了玄功高手对付虎山镖局!”遇上劫道的,镖局中人一般先有一番场面话,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但虎山镖局这一次的镖明显就是张武威的套,这中年汉子身怀玄功而学人劫镖,来历也不言自明,场面话就不必说了。王虎山一抱拳:“请问阁下是何方高人,也好让王某知道,虎山镖局是亡在谁的手里。”中年汉子扫他一眼,哼了一声:“不必废话,镖留下,人滚!”很显然,劫镖对他来说不是件很光彩的事情,他不愿留名。“贼子休要猖狂,看刀!”盖一仑暴怒,纵步上前,搂头一刀劈下。“小心!”王虎山低喝一声。声未落,中年汉子身子忽地蹿起,“叮”的医生脆响,盖一仑下劈的刀猛然侧飞,一只铁锤同时出现在他头顶,猛砸他顶心。中年汉子这一锤实在太快,盖一仑根本来不及躲,眼看一锤之下就要脑袋开花,他的身子却突然斜里飞了开去。原来是王虎山飞起一脚踢在他跨上,把他踢了出去。王虎山一脚踢飞盖一仑,手中刀同时猛劈。这时看清了中年汉子手中的兵器,除了右手的锤,左手中还有一把钢杆,那架势,活像个石匠。中年汉子一锤打空,大怒,左手钢杆一横,架开王虎山的大刀,右手锤迎头砸来。王虎山刀法可是老到多了,一刀无功,斜身错步,反削中年汉子手腕。被踢了一跟斗的盖一仑这时也翻身爬起,怒吼一声,挥刀猛劈。他刀法不如王虎山老练,但力大招沉,翁婿两人的两把刀踢着中年汉子左右翻飞,中年汉子全不放在眼里,左轩右锤,以一对二,反而攻多守少。“大家并肩子齐上!”王小玉一声尖叫,众镖师一齐冲了上去。“叮叮”两声,中年汉子架开王虎山翁婿的双刀,突地往后一纵,纵身跳到路边一堆山石上,斜眼看着王虎山一群人,冷哼一声道:“既然想死,那就成全你们。”脚在地下一跺,厉声喝道,“玄天石甲!”随着他一跺一喝,那一堆山石突地飞了起来,附在了中年汉子身上。中年汉子立刻成了一个石人,整个身子、头脸、四肢完全被山石罩盖,再无一点肌肤在外面,惟有两线眼光从石头缝里射出来。中年汉子本来矮矮墩墩,披了一身石头后,立时就成了一个巨人,比盖一仑还要高出一头,披满山石的手脚更是粗如水桶,而他的两只拳头则根本就是两块大山石,每块至少有上百斤重。“石敢当!”王虎山和吴不赊几乎同时惊呼出声。石敢当本来是个石匠,一日开山破石,偶尔撞进一个山洞里,得了一册名为《玄天石甲》的道术秘谱,照谱修习,竟练成了谱上的玄功玄天石甲。玄天石甲传说为兵家秘术,披石为甲,敌不能伤,力大无穷,挡着披靡。这门秘术在江湖上十分罕见,会的好像就只石敢当一个,所以石敢当一施展,王虎山和吴不赊就都认了出来。一见石敢当突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石人,一众镖师也齐齐惊呼出声。石敢当森然一笑,迈步向镖师群冲去,声音从石板后面传出来,嗡嗡的震人耳膜。石敢当披这一身石甲少说也有两三千斤,移动速度自然不快,但他离王虎山等人本来就近,巨大的步子迈动,几步就到了,石臂横扫,“叮叮当当”一阵响,刀剑乱飞,众镖师踉跄后退,有的直接被他扫翻在地。王虎山一刀劈在石敢当左臂上,恰就如劈在山石上,除了自己震痛的手臂,就只见一串火星乱溅。对石敢当却一点影响也没有,他不闪不避,一臂横扫过来。王虎山知道硬挡不得,急叫道:“大伙儿退,和他游斗!”反手揪起一个被扫倒的镖师,飞身后退。石敢当这玄天石甲刀枪不入,但披着一身石头过于笨重,王虎山看到了这一点,想到了和石敢当游斗的法子。任何道术玄功施展起来都是需要消耗功力的,石敢当披着几千斤石甲,不可能撑得太久。吴不赊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也是看到了这一点,不过他眼光一转,却暗叫一声“不好”。王虎山和石敢当游斗,石敢当身法笨重,赶不上王虎山,再刀枪不入再力大无穷也没有用,但王虎山有个死穴,就是他的镖车。石敢当一见王虎山等不敢冲上来,立即明白了他的心思,便“嘿嘿”一笑,不再追杀众镖师,径直向镖车冲去。王虎山正庆幸得计,突见石敢当冲向镖车,立时脸色大变。石敢当砸不住他,但能砸到镖车啊!只要砸烂了几口大箱子,他这镖也就完了,石敢当根本不必再追杀他们,只要拍拍屁股走人,虎山镖局照旧完蛋。王虎山惊怒交集,急叫:“快推走镖车!”众镖师先前一拥而上围攻石敢当,镖车这边没人,这会儿想要推车,哪里来得及。王虎山一咬牙,狂吼一声:“我跟你拼了!”当头拦住,照着石敢当胸口就是一刀。石敢当不闪不避,硬挨了他一刀,一臂横扫,王虎山避无可避,横刀奋力一格,火光飞溅中,大刀断作两截,飞上半空,王虎山虎口震裂,踉跄后退。石敢当更不容情,迈上一步,巨大的石臂兜头一臂砸下来。“爹!”“师父!”王小玉和盖一仑齐声惊叫,却是救援不及,而王虎山退得两步,身子已靠到镖车上,即便他闪开,石敢当一臂砸烂镖车,他也是个死。左右是死,不如不躲,王虎山怒目圆睁,死盯着石敢当。1200字以上 初二 议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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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谱第三章吴不赊大惊,知道中了暗算。这时也看清了暗算他的人,乃是一个青袍老者,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大约五十六岁年纪,个子不高,头发半灰半白。如果不看他的眼睛,这张脸很平常,东镇街头一抓一大把,但吴不赊与他眼光一对,竟是在心里打一个寒颤。这老者的眼睛并不大,却是精芒电射,而且眼光特别冷,看人时,恍若冰风刮过,让人情不自禁地打个冷战。“这老家伙是什么人?难道是汪奸派来的?这下可槽透了。”吴不赊正转着念头,青袍老者开口了:“你小子是飘风子的徒弟?”吴不赊身子不能动,嘴巴还是能动的,应道:“是。”心中急转念头:“这老家伙知道我师父的名字?对了,师父威名赫赫,而且过世才几天,江湖上也没人知道,或许可以借师父的名头吓吓这老小子。”他算盘还没打清爽,青袍老者忽地仰天狂笑起来,竟然眼泪都笑了出来。吴不赊莫名其妙,暗道:“做飘风子的徒弟很好笑吗?”青袍老者笑了老半天才好不容易停下来,看着莫明其妙的吴不赊,道:“你小子难道不认识老夫?”“难道是因为不认识你好笑?”吴不赊越发迷糊。他是农盲,麦苗韭菜从来分不清,可是这老家伙明明不是麦苗啊,难道是韭菜?就这张脸,那也太丢韭菜的人了,道:“不认识,敢问前辈是何方高人?”“也是。”青袍老者点头,“飘风子竟然收了这样的徒弟,怕也是不敢对人说,估计更不敢放你到江湖上跑,所以也不给你介绍江湖人物。”他望着吴不赊道,“但老夫的名号,你师父应该跟你说过,老夫阴风煞。”“什么?”吴不赊大吃一惊。江湖上有两个摄风的高手,一个是飘风子,另一个就是阴风煞,所谓同行是冤家,两个玩风的人,天生便是死对头。阴风煞功力不在飘风子之下,两个斗了几十年,旗鼓相当,虽然飘风子死得太快,没有和吴不赊说及江湖人物和师门恩仇的事情,但两人的斗争在江湖上传得很广,可以说尽人皆知,所以吴不赊也知道。知道前面得是阴风煞,吴不赊倒松了口气,阴风煞也是一流高手,虽和飘风子是鸡狗不到头的死冤家,但自重身份,不会把吴不赊怎么样。要找找师父,收拾人家徒弟不算本事,传到江湖上反招人笑话。同时吴不赊也明白阴风煞为什么发笑了:阴风煞看飘风子什么都不顺眼,飘风子收了吴不赊这样的徒弟,一路追风手都打得半生不熟,他当然要笑了。可这怪不得吴不赊啊,他是照书自学的,飘风子根本没指点过他,他有什么办法?“原来是阴风煞前辈,小子吴不赊有礼了。”吴不赊不是什么愣头青,虽然阴风煞是师父的死对头又笑得他有些恼火,但功夫不如人,他可不会像那些二愣子一样不顾一切地愤恨怒骂,生意人永远是最实际的,他面上虽然冷着,嘴里却不咸不淡地打了招呼。“吴不赊?哈!名字也俗不可耐。”阴风煞冷笑着,冰风般的目光在吴不赊身上扫来扫去,突地脸色一变,叫道,“飘风子死了?”“没有。”吴不赊吓了一大跳,冲口而出,“我师父好好的,你为什么咒他死?”“敢骗老夫,信不信老夫拔出你的舌头?”阴风煞盯着吴不赊的眼睛,冷风似乎要刺进他心底去。这种老魔头,说到做到,吴不赊可不敢犟嘴,只好闷心大发财,心中却是惊疑莫名,怎么阴风煞在他身上扫了两眼,就猜到飘风子死了呢?忽然想到背上的追风古剑,他霍地明白了,江湖中人,尤其是名门大派的弟子,都讲究剑在人在,剑亡人亡。飘风子收徒,会授剑给徒弟,但不会把自己的随身长剑给徒弟。要给,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徒弟极其优秀,师父为示奖励,以随身长剑相赠,这样的例子有,但吴不赊明显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另一个就是死亡,师父死了,随身长剑自然就由弟子继承了。除了剑,还有追风囊。阴风煞和飘风子斗了一世,飘风子身上的东西阴风煞自然眼熟,如果说授剑还有例外,追风囊就无论如何说不过去了。追风囊只是个收藏东西的袋子,收个徒弟,师父把装东西的袋子都要给他,那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也要脱给他啊?那也太夸张了,绝无可能。追风囊到了吴不赊身上,只说明一点,飘风子再也用不着了。“是。前辈眼光锐利,晚辈佩服,我师父确实已经过世了。”猜到自己身上的破绽,吴不赊只有老实承认。“飘风子真的死了?”阴风煞倒好像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死瞪着吴不赊。说飘风子死的是他,不愿意相信的也是他,吴不赊算明白了,这是一个老疯子,惹不起还躲不开,咱闭嘴行不?吴不赊闭紧嘴巴,装出悲痛的样子,一声不吭。他只是装出悲痛的样子,没想要哭,阴风煞却哭上了,而且是嚎啕大哭,边哭还边猛捶胸膛。吴不赊这下可傻眼了,老对头死了他哭什么呢?后来阴风煞边哭边叫他才明白,阴风煞叫道:“飘风子啊,你这个老牛鼻子,你死了,我这辈子再也没有赢你的机会了啊!”敢情是黄鼠狼哭鸡呢,吴不赊苦笑不得。阴风煞哭了半天,忽地一停,瞪着吴不赊,左看右看,却又拍掌笑了:“飘风子死了没事,师父死了有徒弟呢!等老夫也去收个徒弟,赢了你小子,那就等于老夫赢了飘风子了。哈哈,这个主意好,太好了!”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就如戏台子上老疯子唱戏,吴不赊被他逗乐了,强忍了笑,装出一脸正经地道:“那晚辈就等着了。不过还请前辈放了晚辈,晚辈还要练功夫呢!如果前辈老是不让晚辈练功夫,可就是作弊了,传到江湖上——”话没说完,阴风煞已是怒喝出声:“放屁!对付你这种傻小子,老夫随便收个徒弟调教三个月就可以打得你满地找牙,还用得着作弊?”手一挥,一股寒风刺在吴不赊身上,他得身子立时就能动了。“你小子等着,最多三个月,老夫的徒弟就会找上门来,挑了追风门。哈、哈、哈、哈!”声落,阴风煞已消失不见。“这老疯子倒也有趣。”吴不赊摇摇头,也没心思练功了,转身回村。未出林子,身后忽地掠风声起,他急忙转身,却见阴风煞又回来了。吴不赊不知他回来做什么,心中奇怪,抱拳道:“老前辈——”刚叫出这三个字,阴风煞已冲到面前,伸爪便抓,吴不赊没想到阴风煞会对他出手,一则无备,二则招法半生不熟,手格脚闪,样子做出来了,却哪里挡得住阴风煞,被一把扣住了脉门。脉门为人身大穴,脉门被扣,全身气息不流,身子立即麻木瘫软,再也挣动不得。“老前辈,你这是做什么?”吴不赊又惊又疑又怒,“你想亲自对付我吗?你胜了我也没什么光彩啊!”“老夫不是想要对付你,老夫是要收你为徒。”阴风煞嘿嘿笑道。“你要收我为徒?”吴不赊不明白了,他是飘风子的徒弟,飘风子和阴风煞是死对头,阴风煞收他为徒做什么?“是。”阴风煞点头,“老夫一生行事,最不喜与世俗雷同,尤其不愿和飘风子雷同。他收徒弟,我也收徒弟,然后我的徒弟打赢了他的徒弟,世人好像都是这么做,而且赢你也确实容易,江湖上说起来,要也确实是老夫赢了。可又有什么意思呢?没意思,老夫要特立独行,要难中求难,所以老夫想到个绝妙主意,同样收你为徒。收对手的徒弟为徒,首先这一点就是世人想不到的,江湖上从来没有过的事,这就比飘风子胜一筹了。然后让你同时练两门功夫,如果阴风门功夫能胜过追风门功夫,那说明什么?说明阴风门功夫强过追风门啊!说明老夫教徒弟的水平强过飘风子啊!老夫这样赢了,才赢得精彩,赢得有意思。”他这想法实在有些疯狂,吴不赊脑子转了七八个弯子才算彻底明白他的意思:他不知道吴不赊是自学得,他嫌吴不赊太傻,收徒弟赢了吴不赊没意思,他要标新立异,要在吴不赊的身上赢了吴不赊,用这种怪异的方法去赢飘风子。吴不赊又好笑又好气,本来有功夫学是好事,但跟这老疯子学,估计不是短十年阳寿,已经活过的这二十年只怕还要再找几年回去,还是不学的好。吴不赊眨巴眨巴眼睛,道:“老前辈这想法确实新奇,不过如果我不合作呢?我学了前辈的功夫却不练,只练追风门功夫,那最后输的还不是阴风门?”“哈哈!”阴风煞狂笑道,“老夫当然有办法,你不练是不行的,老夫也不偏心。你练追风门功夫的时间和练阴风门功夫的时间绝对一样,绝不跟死人作弊,但你自己想偏心,却也休想,老夫的手段用出来,麻麻辣辣,包你过瘾。”他脸上笑,盯着吴不赊的老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吴不赊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是啊,阴风煞既然想得到这样的主意,如何能容他耍鬼?这苦头有的吃了。阴风煞大喝一声,带着吴不赊直飞起来。吴不赊感觉自己的身子像被一股冷雾包着,大热的天竟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阴风门所御阴风,与追风门的风确是全不相同。“喂,你带我去哪里?”看着离村子越来越远,吴不赊急了。“跟老夫回山,老夫传你功夫啊!”阴风煞冷哼一声,“而且你要记住了,不是喂,而是要叫师父。”左手凌空向吴不赊一点,一股寒风射向吴不赊,吴不赊感觉彷佛有一根冰针,生生刺进了他的身体深处,情不自禁惨叫出声。“记住了吗?”“记住了。”吴不赊慌忙点头,又补上一句,“师父。”阴风煞哈哈大笑,越飞越快。吴不赊再不敢吱声,明天早上,越青青姐弟醒来找不到他要怎么办?他已经管不着了。是,做生意要守信,可他自身难保那就没办法了。自己老本都折了,还管得别人?现在能想的,是怎么保住自己的老本。跟阴风煞学功夫,好像也不错,虽然阴风煞是邪派,但吴不赊只是个生意人,生意人眼里唯一重要的就是利益,而利益是没有正邪之分的。难道银子还有正银子邪银子?那不成妖精了。对吴不赊这个奸商来说,现在老老实实听阴风煞的话,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自己的利益,其他的那就不必考虑了。天明时分,进了一座山。一处小山谷里,有几间木房子,门前溪水潺潺,左近香花异草,环境倒是颇为清幽。不问主人姓名,还以为是哪个高人隐士的幽居之处,谁也不会和一个江湖邪魔扯上关系。阴风煞把吴不赊丢在屋前的草地上,道:“你那一趟追风手打得笨死牛,但玄功却不弱,怎么回事,说清楚。”“是。”吴不赊既然认定老实合作大家发财,便全无抗拒,将拜飘风子为师的全过程一字不漏地说了。“原来如此!”阴风煞点头,冷眼看着吴不赊,“飘风子可以说是死在了你的手里,若非是带伤出手又余毒未消,华氏双雄那两条小蜈蚣岂能伤得了他?”“是,都是我的错。”吴不赊装出一脸沉痛愧疚,心里却叫屈:“那个能怪我吗?他额头上又没写‘飘风子’三个字,说起来我还冒了大险呢。难得一回义薄云天,结果说云里放着王母娘娘的鸡蛋,那我有什么办法?”阴风煞想了想,道:“我说了一定要赢得公平,但飘风子以聚风丹强行打通你小周天,本身就不公平的,如果我还一步一步地让你练,以你这笨死牛的小子,十年都打不通小周天。那不行,大家要比,就要站在同一个台子上。”吴不赊奇了:“可我已经打通小周天了啊!”阴风煞嘿嘿一笑:“你知道为什么老夫热天御的是冷风吗?因为我阴风门走的就是反阴阳的路子,乃是逆运周天。”“逆运周天?”吴不赊张大嘴巴,愣了一下,道:“那不是气血倒流吗?”“对。”阴风煞哈哈大笑,“此乃我阴风门创造的最大奇迹,顺者成凡逆者仙,佛祖也要颠三颠。哈哈哈哈……小子,你就好好学吧”说完从腰间一个袋子里掏出个玉瓶子,倒出一粒暗青色的丹丸,有大拇指大小,道:“这是阴风丸,老夫不占飘风子的便宜,但也绝不吃亏,也借这丹,打通你小周天,然后再学功。”“又要死一次!”吴不赊魂飞魄散,但知道抗拒不得,逃不掉更打不过,只有认命,吞下阴风丹。聚风丹入体是火烧,阴风丹入体却是冰冻,吴不赊霎时间被冻成一个冰人,从内到外,肌体血液,全部冻结,甚至脸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你小子死不了。”一看吴不赊额前结冰,阴风煞一声冷叱,揪着吴不赊的头发一提一甩,将吴不赊身子甩上半空,自己跟着飞起,猛地一掌打在吴不赊丹田处。吴不赊本来觉得全身都已冻成冰块,阴风煞这一掌,却好像把丹田处的冰块打散化掉了,化成一股寒流。冰冻了不知道痛,化成寒流可就知道痛了,那种滋味,像千刀在搅,却是叫不出声来——嘴巴被冻住了啊!阴风煞一掌把吴不赊打上半空,到他落下来,复又一掌,这一掌却是打在吴不赊膻中穴处,把膻中穴处的冰冻也打化了,与肚中的寒流汇成一股。吴不赊身子再起再落,阴风煞下一掌,却是打在吴不赊额头神窍穴,冰再化,寒流再上,果然是逆行周天,然后是头顶百会,再从后背打下去,最后回到丹田。最后一掌,阴风煞不是从下往上打,却是从上往下打,吴不赊的身子被打得从半空中急跌下来,“扑通”一声落在草地上,摔了个昏天黑地。但这一摔,先前的冰和痛都不见了,只觉一股寒流,从前往后,逆行周天,缓缓地运行着,虽是寒流,但却不冷,全身十万八千毛孔,是一种舒服到极点的凉爽。阴风煞站在他面前:“起来,装什么死!”吴不赊慌忙爬起来,道:“不是装死,是觉得特别舒服,不想动。逆行周天,果然是夺天地之造化的盖世奇功。”这马屁香,阴风煞哈哈大笑,一脸得意,道:“你再试着顺行周天看看,比一比,顺逆之间,哪一种更得劲儿。”“是。”吴不赊应一声,将心神凝于丹田,运气追风诀,丹田一热,顺行周天。一周天下来,刚想说出两者对比之下的感觉,忽觉腹中一震,气分两股,一寒一热,寒往上走,上膻中,攀百会,顺背而下;热往下走,过会阴,经命门,沿背而上。两股气流在背后正中相撞,狭路相逢,谁也不肯相让,立时战作一团。吴不赊“啊”的一声叫,一个跟头栽倒,全身缩作一团,长声惨叫。两股气流,就像两头斗牛,在身体里撞击搏斗。那种感觉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有兴趣的,自己去看看斗牛就知道了。“怎么回事?”阴风煞一脸疑惑地看着吴不赊,看他不似作假,急忙伸手搭上他的脉门,运动一探,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也就傻脸了,“怎么会这样呢?顺逆两股气斗上了,这可怎么办?”“救……救我……”吴不赊嘶声惨叫,身子翻来滚去,把草地滚得像个斗牛场。阴风煞呆立着不动,这样的怪事,他事先完全没想到。他不会医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发了半天呆,忽地狂笑起来:“这不就是比上了吗?”那就好好比一比,看看到底是我阴风门逆行周天强,还是追风门顺行周天强。妙啊,实在是妙啊!这样的比试,可说是千古未闻,无论输赢,老夫都是千古第一人。”他竟然会这么想,吴不赊若爬得起来,铁定一黑砖拍死这千古第一人,可惜就是爬不起来,狂叫一声,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吴不赊睁开眼,面前现出阴风煞狂热的脸:“怎么样小子,谁赢了?”吴不赊全身已再无丁点儿力道,不过感觉还是很清晰的,两股气不在背上斗了,可能是分不出输赢,各自回头,却又在丹田中斗上了,仍是分不出高下,便僵持着。吴不赊一个肚子胀得有六个月的孕妇那么高,更是坚硬如铁。吴不赊睁着眼不答,阴风煞倒也不生气,猛拍额头:“啊,对了,飘风子教了你追风诀。那不行,有心法肯定要强一些。老夫教你阴风诀,你可运阴风诀驱气逆行,和顺行的追风诀好好斗一斗。”说着凝音把阴风诀送入吴不赊耳中,也不管他想不想听。“记住了没有?啊,你小子脑瓜子不太聪明,老夫再多说两遍。”阴风煞又连着教了几遍,还细细解释,吴不赊不听也不行。他本来气愤到极点,这个老疯子,害得他这么惨却还拿他作乐,哪里还肯学他的阴风诀,但身体里实在难受,想着运一下阴风诀,让逆行的寒流赢了,或许就好了,便依诀运功。肚中寒流一动,逆行向上,要命的是,他明明没运追风诀,寒流一动,热流却也动了,顺行向下,两股气流又在后背撞在一起,这次更加猛烈,吴不赊直接昏了过去,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阴风煞端了一碗肉汤过来喂给吴不赊喝:“来,喝碗肉汤,有了力气继续斗。”吴不赊恨不得吃他的肉,不过恨归恨,肉汤入口还是不拒绝的。这么折腾了半晚,也实在是饿极了,肉汤入肚,肚中气流受了刺激,也不知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又斗上了,吴不赊便应声昏迷。再醒来时,阴风煞兴致盎然地看着他:“这次输赢如何?”那眼光,仿佛看斗鸡。吴不赊差点儿气死,咬牙嘶声道:“不分输赢!但我要死了,我死了,就是你输了。”“死小子敢威胁老夫?”阴风煞暴怒,吴不赊回视着他,俩眼一眨也不眨,先前担心激怒阴风煞会杀了他,但这会儿自己就要死了,还怕个屁。阴风煞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拿他无可奈何,两人斗鸡般瞪了半天眼,阴风煞却突然笑了:“臭小子,想死,没那么容易。”说完破空飞起,眨眼不见。吴不赊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这老疯子给他找大夫去了。真要找了大夫来也好,吴不赊疲乏到极点,眼前一黑就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天已经亮了,阴风煞却还没回来。先前吴不赊并不是空言恫吓,他是真的认为自己要死了,但睡了这一觉,精力好像又恢复了一点儿,肚子里仍是两气僵持,腹胀如鼓,其他地方则是虚得厉害。但多少有了点儿力气,勉强能爬起来,他觉得肚子又饿了,见桌子上瓦罐里有半只熟兔子,他昨晚喝的估计就是兔肉汤。吴不赊也不管冷热,捞起来就吃,半只熟兔子下肚,腿脚力气又增加了些,阴风煞还没回来,吴不赊可就想到逃跑了。他出了门,往山口走。御风是别想了,一运功就得半死,他在路上找了根棍子撑着。出了小谷,眼前是一条山溪,说是溪,却足有两三丈宽,水量还极大,哗哗地流着,更不知深浅。但眼前只有这一条路,吴不赊一咬牙,拄着棍子试探着下水。走了几步,脚下突地一滑,一头栽进水中。吴不赊小时候皮,上屋下河是常事,水性还不错,只是身上没力气,既然栽进水里爬不起来,索性就由得它往下冲。这时两股气又斗了起来,在水中翻翻滚滚,后来他又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吴不赊觉得身子颠簸,好像是在一辆车上,耳中听到一个声音:“总镖头,这人醒过来了。”出声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随着他说话,一个人走过来。这人四十多岁年纪,紫脸浓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到吴不赊面前展颜一笑:“小哥醒了?”吴不赊估计是这人救了自己,想出声道谢,却是虚得厉害,发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中年人一笑,道:“小哥先休息,不要担心。”吴不赊勉强笑了一下,索性闭眼再睡一觉,醒来时,终于有了点力气,请那中年人过来说话,弄清了状况。中年人叫王虎山,是虎山镖局的总镖头,这会儿是交了镖往回赶。路边打尖时,王虎山的儿子王千烈河边喂马,看到半泡在水里的吴不赊,试了一下还有气,就把他救了上来。王千烈二十岁左右,脸形和他爹很像,皮肤要白净些,英气勃勃,吴不赊致谢,他爽朗地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吴兄弟不必挂在心上。”王虎山问起吴不赊的事,吴不赊想着这一路的事太复杂,说不清楚,就说自己出门来办点事,不想在河边饮水时突然发病,栽进了河里,希望王虎山能多带他一程,他愿意付银子。河水里折腾半天,背上的追风剑早已无影无踪,但腰间的追风囊和钱袋子还在。奸商的钱袋,肯定系得结实。他的话也没什么破绽,王虎山并不怀疑,但说到银子,王虎山却连连摇头:“反正是空车,顺便而已,要什么银子,这话再也不要说。小哥的病情看来不轻,我那城里倒是有个名医,到家可以请他看一看。这父子俩都是爽直的人,吴不赊也就不多说了,镖队一共有七八个人,三辆大车,吴不赊跟着走,时躺时坐,等于一个人占了一辆车,其他几个人挤在另两辆车上。吴不赊乃开店之人,最善于和人打交道,他又大方有钱,每到一地,总买了酒肉请镖队中人吃,一句话,救命之恩,银子不要,酒总要喝一杯的,因此和镖队混得烂熟。先前吴不赊担心阴风煞会追来,过两天没事,也就不想了,倒是偶尔想一下越青青姐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想也白想,他自己还保不住自己呢,两股气仍在肚中僵持不下,子时阳生,阳气顺行,阴气立即逆行抢道,到后背恶战一场;午后阴气转盛,阴气逆行,阳气也立马应战,又是一场恶斗。不过每次的交战都是半个时辰左右,而且除了子午二时,其他时辰并不交战——当然,若吴不赊主动运功挑衅则又是另外一回事。吴不赊每日苦忍两次,习惯了倒也能强撑下来,其他时辰和常人无异,手脚也渐渐有了力气,不过还赶不上往日。有时他自己想想,也是哭笑不得,先以为算盘打顺了,不但博了名还学了一身功夫,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学的功夫没用,还把自己弄成了个半死人,这阴阳二气相斗,世间只怕没什么大夫治得了,一直要纠缠他到老死为止了。古话说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说得就是他啊!车行七八日,这日进了山区,近午时,感觉到两气又要开战,吴不赊先到车上躺着,镖队中人都知道他子午犯病,也不在意。行出一段,进了一段夹山道,吴不赊突然听到两边山上有响动,他体内两气僵持,不能运功,但功力还在,僵持的功力也是功力,听力视力远在常人之上。两边山上人不少,十之八九是山贼,他急忙要提醒王虎山,但这要命的时候,肚中两气偏偏就开战了,吴不赊强咬牙,嘶声叫道:“王总镖头,注意山贼!”王虎山就在他前面一辆车上,闻言一愣,急忙往山上看去,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响箭射过来,他急忙举刀一拨,跳将起来。两边山上人影晃动,至少有四五十人,怪叫着扑下来。王虎山又惊又怒,他经验老到,眼见没有讲交情的可能,当机立断,喝道:“镖车不要了!陆小四,背起吴小哥,大伙儿并肩冲过山道!”他只瞟了一眼就看出山贼中没什么好手,但这里地势狭窄,山贼人又多,对己方极其不利,只要冲过夹山道,他一把刀就足可断后。陆小四就是吴不赊第一眼看见的年轻人,趟子手,活力十足,就是有些话多。他闻言背起吴不赊,王虎山在前,王千烈和另几名镖师分布左右,一起往前急冲。拉车的马要解下来要时间,而且在这山道上还不如人灵便,所以连马带车通通丢弃。王虎山刀势如风,接连劈翻数名山贼,但山贼人多,一拥而下,挡不住王虎山,却把其他人拦住了。尤其是陆小四,他本身功夫不怎么样,再背了个吴不赊,更是全无还手之力,只靠边上几名镖师护持。镖师要杀贼还要护人,哪里冲得动,有两名镖师先后中刀,虽无大碍,战力却又弱了两分。王千烈护在最后,看情形不对,狂吼一声冲上来,大刀左右翻飞,接连砍翻数人,但山贼实在太多,竟是砍不散,慌急中陆小四腿上中了一刀,一个踉跄,勉强站稳,又有几把刀劈过来。王千烈急上一步,横刀一划,将几把刀一齐挡开,挥刀开路,但陆小四伤了腿,再背了人,根本跑不动。王千烈回头照顾他时,自己背上也挨了一刀。他急怒如狂,回刀反劈,把伤他的山贼一刀两段,复回身挡开几把刀,叫道:“小四,放下人,跟我冲。”陆小四刚好一个踉跄,就手放开了吴不赊,吴不赊跌翻在地。陆小四略一犹豫,又有几把刀伸过来,他挡开一刀,左臂挨了一刀。另一刀却是王千烈给他挡开了,怒叫道:“快走!”“吴兄,对不起。”陆小四一抱拳,跟着王千烈往前冲。吴不赊肚中有如千刀在搅,挣动不得分毫,眼见山贼乌压压上来,只有闭目待死。突闻一声虎吼,四围山贼纷纷中刀,却是王虎山返身杀了回来,手一扯,把吴不赊扯起来背到了背上。眼见王虎山竟又背上了吴不赊,王千烈又急又怒,嘶叫道:“爹,你背着他,一个人都走不了。”“放屁!”王虎山?目怒吼,挥刀狂冲。但他背着人,身法可就慢了许多,而且没他开路,其他镖师也没有那么大的攻击力,眨眼又有两个镖师中刀。“爹!”王千烈狂叫。“啪!”却是王虎山伸手打了王千烈一个耳光。王千烈想不到爹会打他,一张脸刹那间涨得通红,猛地狂吼一声,回身杀出,一把刀上下翻飞,如疯如狂。有他这疯虎开路,众人合力,竟然冲了出去。只有最后一个镖师被山贼围住,王千烈恍似疯了,又返身杀进,将那镖师救了出来。这时他已是全身是血,一把刀更砍得坑坑洼洼,有如一把锯子。山贼眼见他如此神勇,竟是不敢再追上来。出了山口,王千烈忽地往地下一栽。边上镖师急忙扶他起来,发现他已经断了气,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多达数十处。王千烈的死,对镖队所有人都是一个重大打击。晚上宿营,王虎山一个人抱了王千烈的遗体到小溪边清洗,不要任何人帮忙。所有人都默默不语。吴不赊心里更像压着一座山,他起身往小溪边走,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和王虎山说什么,只是心中愧疚,想要说点什么。远远的,吴不赊看到王虎山已洗净了王千烈的遗体,正在给他穿衣服,吴不赊到不好就这么过去了,靠树站着。王虎山给王千烈穿好了衣服,却并没有抱着过来,而是坐在儿子身边发呆,平时笔挺的身子,一夜功夫竟就驼了下去。“孩子,爹知道你怪我,爹不该打你,是爹的错。”王虎山的声音嘶哑苍老,恍似一下子老了十年。王千烈的做法本身没有错,那种情形下,再背着一个人,实在不是明智的做法。牺牲一个,保存大伙儿,换成吴不赊,他也会这么做,何况吴不赊还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但有些话,爹还是要跟你说。为人处事,要有始有终,要么就不伸手,但如果伸了手。就不能中途放弃。记得那一年,城里饿死了几万人,我们也只能看着,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而你救了吴小哥,遇到危难的时候却又丢弃他,这叫什么?这叫不义啊!”王虎山长叹一声。“爹知道你听不见了,听见了也没有用,但我是你爹,这为人处世的道理,做爹的,必须要说给你听。”吴不赊胸口如受重槌所击,一时间,竟是痴了。“你是个苦孩子,不到一岁就没了娘,爹又是个粗汉子,不会带人。记得你娘才死那一个多月的时候,你夜夜哭,爹想尽了办法都不行,后来学着你娘的调子唱了个摇篮曲,你竟就不哭了。爹知道,你在想你娘,是在哭你娘啊——”他的声音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突然唱起了曲子,“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吃一包,揣一包……”他嘶哑的嗓音,断断续续,曲音飘过来,有一种直戳人心的悲凉。吴不赊泪如雨下。奇异的变化,对吴不赊而言是福是祸?吴不赊远走阳城看望越青青姐弟,却面临一个神秘可怕的敌人……1200字以上 初二 议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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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逆作文“如来,吾乃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不死不灭也”一位猴头人身,手持金棒,头戴紫金冠,身着黄金锁子甲的男子喊道:“啊——————”孙悟空被如来佛祖一掌拍中,只剩一缕幽魂昏昏飞走了。孙悟空的幽魂来到花果山,只看见一片焦土,没有一丝的生机。孙悟空哭了,孙悟空大怒,正想发怒时,一股强大的吸力出现把他给吸了进去。孙悟空昏了过去。孙悟空醒来,只看见一团紫色的气息,突然紫色气息涌入孙悟空的残魂里。“鸿蒙炼体诀”“鸿蒙三千化”“鸿蒙锻魂诀”“这是鸿蒙之气,太好了,没想到我竟得天道所救,看来天道也不希望三界被虚伪之魔控制啊,如来,还有那满天神佛你们等着,我齐天大圣孙悟空回来了”说完悟空便陷入了沉睡。三千年后,孙悟空在鸿蒙之气的帮助下,重塑肉身和魂魄,悟空醒来,一掌把鸿蒙空间打破,来到人间,悟空变成一位白袍长发的男子,悟空一个土遁来到花果山,看见那佛界的八部天龙和十八罗汉在上面大肆破坏,花果山乃是悟空的家,现在却被人破坏了,悟空大怒,变回原样,二话不说,祭出如意金箍棒,往八部天龙砸去,天,龙被悟空砸中死去,夜叉等人赶紧展开各自的本领展开一个金罩,夜叉道:“孙悟空,佛祖不是把你杀死了吗?”悟空一棒又一棒的往金罩砸去,悟空道:“我是不死不灭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一个佛祖就想把我杀了。”悟空见久攻不破,便运起鸿蒙炼体诀,万斤巨力增加了十倍,悟空一棒砸去。“轰—————”金罩出现了裂缝,过了一会,夜叉等人各自喷出一口鲜血,悟空喊道:“死吧,鸿蒙三千化之炼日之焰”夜叉等人全部死去,化作一缕幽魂飞去地府。孙悟空大喊道:“如来,吾齐天大圣孙悟空回来了,诸天神佛,受死吧,哈哈哈哈哈哈”这时远方一个金色身影出现,金色身影充满了祥和之气,悟空看见此人双目怒火中烧道:“如来,你来受死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接招,鸿蒙三千化之寒月冰斩”如来也不惧一个佛门狮子吼道:“泼猴,你竟然没死,那我就在杀你一次,大慈大悲印”悟空一棍斩下挡住了如来的大慈大悲印。“鸿蒙三千化之五行大世界之轮”“万佛金刚怒”“轰—————”周围的山峰被二人的较量给粉碎了,两人的战斗把诸神给吸引过来,二郎神道:“二弟,你没有死啊,太好了,看来吾不孤独啊,来吧,如来,杀我兄弟者死”哪吒也来到悟空身边道:“大哥,二哥,小弟也来助你们一臂之力”悟空道:“好好好,让我们三兄弟为三界报仇吧,鸿蒙三千化之山峰之力”悟空手中的金箍棒从十万八千斤变成一亿八百万斤,一棍打下,如来的金身被打成粉碎,幽魂飞往地府,这时,一位紫衣道人手持紫玉棍道:“孙悟空,吾乃心魔之仙,汝可要臣服于吾?””不可能“齐天逆初二作文1000字 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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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的人过去让自己遍体鳞伤曾经的自己失落彷徨现实的打击令人迷惘无法想象未来的景象过去让自己望月迷茫曾经的自己悲伤惆怅现实的不公令人失望未来没有看到的光芒逆天的人,在一旁逆天的人,在向往逆天的人,在反抗逆天的人,在歌唱尽管过去的伤折断我梦想的翅膀遮蔽我心中的阳光让我沉沦幻想逆天的人,不再幻想逆天的人,不再失望逆天的人,开始飞翔逆天的人,开始徜徉尽管曾经的伤让未来失去了希望让梦想磨灭了光芒让我孤单歌唱逆天的人,不安命逆天的人,不苟活逆天的人,为命运歌唱逆天的人,为生命远航200字 初二 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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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者昌俗话说:“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这当然不乏一定道理,然而纵观我国历史可以发现,其中有一大部分诠释了“逆天者昌”这个道理。从成汤灭桀到武王伐纣,从刘邦等人的起义成功到李渊推翻隋朝、建立唐朝……一个又一个朝代的建立和兴起,几乎都伴随着“逆天者昌”这一规律。每一个朝代的建立者讨伐的对象自然是前朝的皇帝——被称为天子的人。“天子”顾名思义就是天的儿子,讨伐皇帝在百姓眼中就是“反天”,他们也就都是“逆天者”。大部分朝代都有兴盛的时期,所以逆天者终是会昌的。但是,“逆天者昌”的关键不在“逆天者”,而在于那摇摇欲坠的“天”。秦朝末年,昏君当道,百姓不堪其苦。陈胜、吴广、刘邦、项羽先后起义,最终,刘邦进入咸阳,秦朝灭亡。隋末起义的李渊在昏庸的隋炀帝杨广在江都被部将杀死后进入长安,建立唐朝。如果没有这位逆天者,百姓不知还要忍受多久的压迫,就不会有后来的贞观之治、开元盛世了吧,中国的历史可能就此改写。中国的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创建同盟会,掀起辛亥革命,建立中华民国……他所做的一切目的就是推翻满清政府,推翻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建立真正的民主共和国。逆境能让有些人忍受不住压迫,开始站起来反抗统治阶级,最终一定有人会成功,而这些人一定会名载史册,后代也会昌盛起来。相反在任何处境中都“顺天”的人,很容易会被埋没在历史之中。我国改革开放总工程师邓小平同志曾被毛泽东主席列为资产阶级,几次撤销职务、党籍,但他还是和毛泽东走相反路线。毛泽东死后,他引导中国走上改革开放道路。他说的“不管是黑猫白猫,只要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深深地留在人们脑海里。总而言之,顺天者昌,逆天者更昌。650字 议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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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者昌俗话说:“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这当然不乏一定道理,然而纵观我国历史可以发现,其中有一大部分诠释了“逆天者昌”这个道理。从成汤灭桀到武王伐纣,从刘邦等人的起义成功到李渊推翻隋朝、建立唐朝……一个又一个朝代的建立和兴起,几乎都伴随着“逆天者昌”这一规律。每一个朝代的建立者讨伐的对象自然是前朝的皇帝——被称为天子的人。“天子”顾名思义就是天的儿子,讨伐皇帝在百姓眼中就是“反天”,他们也就都是“逆天者”。大部分朝代都有兴盛的时期,所以逆天者终是会昌的。但是,“逆天者昌”的关键不在“逆天者”,而在于那摇摇欲坠的“天”。秦朝末年,昏君当道,百姓不堪其苦。陈胜、吴广、刘邦、项羽先后起义,最终,刘邦进入咸阳,秦朝灭亡。隋末起义的李渊在昏庸的隋炀帝杨广在江都被部将杀死后进入长安,建立唐朝。如果没有这位逆天者,百姓不知还要忍受多久的压迫,就不会有后来的贞观之治、开元盛世了吧,中国的历史可能就此改写。中国的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创建同盟会,掀起辛亥革命,建立中华民国……他所做的一切目的就是推翻满清政府,推翻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建立真正的民主共和国。逆境能让有些人忍受不住压迫,开始站起来反抗统治阶级,最终一定有人会成功,而这些人一定会名载史册,后代也会昌盛起来。相反在任何处境中都“顺天”的人,很容易会被埋没在历史之中。我国改革开放总工程师邓小平同志曾被毛泽东主席列为资产阶级,几次撤销职务、党籍,但他还是和毛泽东走相反路线。毛泽东死后,他引导中国走上改革开放道路。他说的“不管是黑猫白猫,只要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深深地留在人们脑海里。总而言之,顺天者昌,逆天者更昌。600字 初一 议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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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二世元年七月,”陈胜吴广“造反”抗秦,“攻大泽乡,牧而攻蕲”。615年5月,李渊拥兵自立,起兵反隋。1387年,朱元璋率红巾军攻陷元都,灭元建明。1945年,抗日战争结束,共产党携“匪军”与国民党正规部队斗争。对于上面的史实,也许你认为这是应该的,因为这些统治者是那么的残暴,如果起义者不推翻他们的政权,难道就要让老百姓永远的被奴役吗?天真!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因为这些“造反者”胜利了,所以史书上记载的全是他们的光辉面。可这些在今天看来理所应当的史实,在那时的统治者眼里无疑是大逆不道的,甚至说当时的贫苦百姓也会是这么认为的:这群“逆臣贼子”竟敢违抗天命,真的是不想活了嚒?这是多么地不可思议,对吧?也许你会对我的说法嗤之以鼻。可你想像一下,这就好像我们正快乐的生活,突然有一天,有一支自称“起义军”的队伍说要替天行道,想要推翻共产党的领导,我们也会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假使他们真的胜利了,而且建立了一个更加富强的社会,过了那么几百年后,那时的人们也会觉得起义是当然的事了。可笑对不对,可事实就是如此。当然了,这个比喻有点不恰当,呵呵。而现在的我们,又不得不承认,假若没有陈胜吴广的起义,广大的劳苦百姓也许还只能被贵族恣意欺凌;没有李渊起义,就不会有之后的“贞观之治”;假如没有朱元璋的起义,就不会有后来的“永乐盛世”;而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假如当时没有共产党的领导,或许我们到现在还没混上饭吃呢。讲到这里,我就想起了日本。说实话,对于日本的天皇制度来说,我是十分鄙夷的。因为在日本人民心中,天皇就如同是神一般的存在,无论是天皇多么的昏庸无能,也不能夺取天皇的宝座。所以当初的幕府将军仅仅是控制了天皇,却不敢取而代之,这不是血统歧视吗?看看我们,早在2000多年前就发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感叹了。说了这么多,我的目的其实是想让大家明白一个道理:并不是所以的“逆”都是坏的。有时候,墨守成规对我们的危害更大。为什么中国出不了爱迪生?为什么中国没有爱因斯坦?自从儒学大盛以来,我们中国人就学会了一个“尊”字。因为尊敬长辈,所以家长的话不得不从;因为尊敬老师,所以老师的随便一句话,我们就要忙活到半夜12点。千年来,我们的思想早已经禁锢了,所以,我们对新的事物总是抱有一种近乎恐惧的心理,当年的照相机传入中国的时候,不是有人认为那是什么摄魂术吗?在这种环境下,中国哪怕出现爱因斯坦,也多半会被扼杀在摇篮里面。期盼几十年后的国人,再从历史上看到中国的现状时,会从心底感到惊讶,因为当他们惊讶的时候,也就是逆的心理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的时候。1000字 初三 议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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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谱用鲜血和激情浇汁出来的那一片红是你最美的背影那闪光的星星是伟大的人啊!从遥远的天空用生命采摘的。不平凡的历程不平凡的故事书写着不平凡的篇章飘扬吧,五星红旗让太阳的光辉照耀着这古老的神州大地用最磅礴的声音唤醒沉睡的力量吧!在那不久的将来广袤的中华大地上生长起绿色的生机我们年轻的新一代必将舞动飘扬的旗帜。(河南省邓州市穰东镇穰东实验学校九三班 李富广474150)150字 初三 议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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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战世界上千千万万的绝美,都来自于破晓前的那个黑暗。蛹要破茧成蝶,凤要浴火重生。神把那些常人不能想象的苦难赐予它们,而它们得到的却是涅槃后的重生。人们常说: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必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复读,正是上帝给我们这些高考败将打开的那扇窗。每个人都争先恐后的想要爬过那扇窗,看看窗外精彩的世界。可现实的残酷史,这只是一扇小小的窗,承载不了那么重的重量。每个人都想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而弱者往往就只能被踩在脚下。我看过的电影《肖声克的救赎》里说:强者自救,圣者渡人。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一位渡人的圣者,但至少也要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位能自救的强者。这样就算站不到顶端,也至少不会任人踩在脚下,毫无还击之力。每一位复读生都像只奋不顾身的飞蛾。带着扑火般疯狂想要奔向各自不同的目的地。因为想去远方,我们选择奋不顾身。那么,在这条路上,就不要轻易气馁。高考是战场,而我们就像那过了河的卒,只能进,不能退。现在我们手中狂刷的5·3和套题,就是以后战场上克敌制胜的利器。有了它们,我们才能所向披靡。这个世界上每年有千千万万的学子在为将来奋斗。每个人都是渺小却又必不可少的存在。当我们自己对自己怀有希望的时候,就意味着,逆袭的戏码早晚会上演。我是一只秉信着这个想法的。选择复读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就算不为了别的,为这个选择我们也得去拼搏。每个人都不能够停下前进的脚步,都要向着明天的成功而大步向前。戈尔泰说过:离你越近的地方,路途越远。最简单的盲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学会享受那些无法逃避的痛苦。2019年的高考,将会是属于我们的逆战。650字 高三 议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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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师爷一,走私通道万历年间,江县县城有户姓程的人家,世代书香,祖上最辉煌时曾“一门尽鸿儒,两朝三状元”,但万物轮回,辉煌过后必然是衰败,百年后,程家早已风光不再。程家这一代主人程易霜自幼苦读诗书,以期有朝一日金榜题名重振家门,只可惜时运不济,屡试不第。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在临街租了个铺子,挂上“占卜问卦”的幌子,当了算命先生。这天上午,一个年轻人走进程易霜的铺子里。来人叫季正,京城人氏,三年前游学到江县时,与程易霜结识。程易霜敬他为人正直,而季正也敬他学识渊博,二人相交莫逆。后来季正返京,二人就再也没见过面,没想到今天又重逢了。一聊起来,程易霜这才知道,原来季正已经考取功名,刚被放到江县来任知县。久别重逢,二人都有说不完的话,但才聊一会儿,衙门里就来人催季正回去处理事务。季正无奈,只得说改日再来拜访,同时也请程易霜有空就去衙门里坐坐。不久,清明节到了,程易霜备好香火,去北山上祭祖。当年,程氏先祖为了子孙繁荣,请了风水大师历时三年才在北山上寻到一处祖坟,此后,程家果然就兴旺了上百年。为护祖坟,程家不仅买下了整座北山,还聘有专人看护。当然,到了程易霜这一代,一切都从简了。程易霜走着走着,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过去,北山上是没有路的,程家为了祭祖方便,特意修了条山路,时至今日,因为无力修缮几乎荒废了。但此时他却分明看到,理应被野草吞没的路径上不知何时已经被人踏出了一条路来。程易霜疑惑地顺着这条被人踩踏而成的路一直来到山顶的祖坟,这才发现路是骑山而过的。他继续往前探查,不多时,一块江县与邻县的界碑出现在眼前。他正愣怔时,身后有动静传来,回头一看,只见一行人挑着担子穿过他家祖坟,向这边走来。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雇主的富态中年人还冲着他像是心照不宣地微微一笑。程易霜目送他们出了县境,才恍然大悟。江县是三省交界处,三省官道都设有过境税卡,但商人重利,于是选择翻山绕道逃税,而程家这条本已荒废的山道居然就成了走私的捷径。程易霜气愤不已,这些商贩为了蝇头小利不仅置国法于不顾,还扰人祖先清静,实在是可恨!二、新朋旧友第二天中午,程易霜去了县衙。季正很是喜悦,当即安排了酒宴,二人把酒言欢。酒过三巡,谈兴正浓时,有人来报,说本月的税收又没完成定额。季正顿时心烦意乱。【星火作文网】自古以来,税收是国之根本,到了地方上,就是一县政绩的重要体现。特别是在江县,江县是州府乃至全省的财税收入重点区,因此收税几乎是考核知县政绩的唯一标准。在季正之前,已经有连续三任知县都因此而被撤职。程易霜正是为此事而来,说:“在江县,商人逃税已然成为一种习惯,要想根除,只怕要使些手段。”季正说:“我身负皇命,该使雷霆手段时绝不会心慈手软,只是我初来乍到,不知如何下手,询问衙门里的老人,也多是含糊其辞。程兄你有何见教,还请一定直言。”来之前程易霜就已经想到了,商人们逃税大多是翻山越境,而江县与两个邻县接壤的山虽然不少,但两边都能过人走货的地方却不多,除了北山程家祖坟那里,其他通道只要向药农和猎户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到时,各处设下关卡,自然就可以堵住走私。程易霜正要说出自己的计策,却突然想到,北山上空地不多,要设卡必先迁坟或砍去风水树,这是万万使不得的。他犹豫半天,支吾着说:“我一介书生,哪会有什么办法?”季正呵呵一笑,换了个话题,说:“程兄,前日衙门里的钱谷师爷告老了,不如你过来帮我。师爷虽不人品,责任却是重大,你秉性纯正,又有济世之心,由你来当是再合适不过了。”程易霜很是犹豫,程家祖上高官满堂,轮到自己却去做师爷,实在有损家风,而且一旦上任,与季正就不是朋友而是雇佣关系了。他有心拒绝,又不便当场驳了季正面子,只得请季正给他些时间考虑。回到铺子里,程易霜刚坐下,一个人进来了。二人一对视,都微微一愣,原来,来人竟是他在山上见过的那位走私商人。商人叫何临,在城北开有一家不大的山货行,这几天他有些心神不定,想请程易霜算算是凶是吉。程易霜给他推了一卦,是吉兆。何临大喜,不仅给足了酬金,还在酒馆备下了酒席。酒桌上一聊起来,何临这才知道北山是程家的祖产,山顶上的那些坟正是程家的祖坟,连忙道歉,又说:“我虽然是商人,平生却最敬重读书人,没想到程兄就是诗书世家子弟,真是失敬了。”程易霜苦笑说:“程家已经沦落至此,你切莫再笑话我。”何临摇头说:“这不是你的问题,当今科举腐败成风,你纵有经天纬地之才,没有金银铺道也难成。”这番话说到程易霜的心里去了,不由对他刮目相看。当夜,二人大醉,尽兴而归。次日一早,程易霜头痛欲裂,料想是昨夜感染了风寒,有心去找郎中,一下床却天旋地转,扑倒在地。幸好中午时何临登门来访,发现情况后急请郎中,又衣不解带地照料了他三天,这才转危为安。此后,二人成为知己。三、弥补过错这天,程易霜在铺子里看书,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锣鼓声。他出门一看,原来是县衙的差役们押解着一群皮开肉绽的商人在游街。有衙役大声喊着:“季大人有令,凡逃税者,一经抓获,杖责八十,流放百里,家产充公……”这时,何临匆匆赶来,告诉他昨夜季大人亲自设伏,自己虽然侥幸逃过,但有个叫张成的朋友却被抓了。“张成家里父病妻孕,实在是流放不得呀。程兄,你跟季大人是好友,还请帮我去求他网开一面。”何临说着,拿出一张千两的银票递过去,“这是打点的银两,不够的话只管开口。”程易霜虽落魄半生,却从没开口求过人,很是不情愿,但欠何临的人情不能不还,最后只得咬牙应下了。季正听了他的来意,惊讶地说:“你一向嫉恶如仇,这次怎么为一个犯法的人求情?”程易霜难堪不已,说:“受人之托,不得不为。”说着,他红着脸将银票推了过去。季正看也没看,说:“程兄,这个口子一开,叫我日后如何为官?”一个时辰后,程易霜神情黯然地回到家中,将银票还给何临,说张成明天一早就能回家了。何临又惊又喜,说季大人虽然才来任职,但铁面无私的名声却早巳传开了,问他是怎么做到的。程易霜没回答,说:“何兄,有句话我压在心里一直没说,商人经商,纳税是天经地义的事,逃税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何临苦笑,说:“这个道理我们都懂,可是……这样吧,明天我有一车山货要运到临县去,你随车而行就知道其中缘由了。”第二天一早,何临带着程易霜拉着一车山货走官道去临县。在何临与客户银货两清后,程易霜就明白商人为什么要逃税了。这车山货成本为70两银子,售价为100两。途经两个过境税卡交银32两,人力和车力为5两,也就是说,辛苦一趟,倒亏7两银子。何临说:“我们何尝不想做个安分守己的商人?可事关一家老小生存,权衡利弊后,只能如此。”程易霜哑然,半晌才说:“我可能做错了一件事。”季正胸怀大志,他要的不是银子而是政绩,绝不会因为程易霜是旧交就放弃原则。所以,为了报答何临的救命之恩,程易霜咬牙将北山的走私通道说了出来,果然,季正如获至宝,当即就答应放人了。何临听后,顿足长叹:“程兄,你糊涂呀,北山一设卡,不仅你祖宗清静受影响,还将我们这些商人推进了火坑……”程易霜羞愧难当,考虑良久,程易霜告诉何临,季正做事绝不会半途而废,只要有他在,商人们就没有好日子过,所以只能想办法让他升官调走。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两个条件,一是政绩,二是上司赏识。前一点不难,私路一堵,政绩也就有了,但后一点只怕需要钱财打点。“这也不难,我多年经商,倒是有些积蓄,只是,即便我们顺利地将季正弄走,到时再来个跟他一样的知县该怎么办?”“我会去县衙里做钱谷师爷,县丞和主簿都是朝廷命官,常有调动,师爷倒成了铁打的。季正一走,新官上任,必定还会依赖我。至于你所担心的,根本不成问题,天下又有几个季正呢。”四、只手遮天程易霜成为衙门里的钱谷师爷后,就把自家祖坟边上的几棵风水树砍掉,设了税卡,随后又马不停蹄地封堵了其他四条私道。如此一来,商人们不得不乖乖交税,为了挽回损失,必然抬高物价,百姓苦不堪言,但衙门的税收却是屡创新高,程易霜的威信与日俱增。与此同时,何临也在上下打点。到了年终吏部考核时,季正因为政绩卓着,破例被调到京城任职。临行前,季正宴请了程易霜。酒过三巡,季正似笑非笑地说:“程兄,如今官场腐败,像我这样的人绝难有提升的机会,好在有你和何临主动出钱出力,让我的以升迁,实在是感激不尽。”程易霜知道他早晚会知道内情的,坦然地说:“我将你弄走,不是对你不满,而是同情那些商人。”“你错了。”季正摇头说,“你把道德凌驾于律法之上了。税赋过重,这是制定法规的人管的事,我的职责就是不折不扣地去执行。所以,我才想要做更大的官,因为官越大,为民办事的机会就越多。”“但物价飞涨,民不聊生,这官你做得有意思吗?”“是没意思,但必须这么做。只有人人遵纪守法,才能国富民强。”季正叹了口气,“你书生意气,多说无益,最后劝你一句,少跟何临来往。他纵然无心,日后也必将害到你。”季正走后,因为县丞老迈昏庸,主簿只会喝酒作乐,程易霜这个钱谷师爷担起了税收的全部职权。在他的拉拢下,衙门上下都成了他的人。随后,他私开北山通道,很快,物价就恢复了原样。不久,新知县到任。这是一个贪婪成性的人,自知绝无升迁的可能,只想尽可能多地捞钱。程易霜身无分文,眼见着钱谷师爷的位子都要被知县卖掉了,何临知道这事后,主动拿了三千两银子让他去孝敬知县。程易霜知道何临为了季正的事花了不少银子,家底只怕也不厚了,连忙推辞。何临笑着说:“这不是我的银子,而是大家的。”何临说他在程家祖坟处设了个募捐箱,每个商人经过时,都要往里面投上一些银子。“不管怎么说,总是比交税要少很多。”何临又安慰说,“你放心,我不会牵扯到你的,只说是衙门里的意思,大家都以为是知县大人在从中捞钱。”“什么?”程易霜大吃一惊,“我大开方便之门,原本就是为了减轻商人们的负担,可……”“程兄,如果你的位子不保,我们又没活路了。”程易霜想了又想,咬牙说:“也罢,这银子我就收下了,但你回去后务必把募捐箱拆了,日后也不得如此。”何临一口应了下来。随后,程易霜拿了银子去贿赂知县,这事也就过去了。季正在时,县里每月的税收都创历史新高,而新知县一来,立即下降,两下一对比,反差极大。不久,知县被革职查办,新知县上任。新知县才能平庸,毫无主见,没多久就被程易霜架空了,不过半年,又因为碌碌无为而被撤职……如此数年过去,知县走马灯似的来来去去,没有一个能做到任满,程易霜成了县衙里真正的管事人。期间,知府衙门也多次派人来调查过,但谁也没想到他这小小的钱谷师爷有问题。在他的经营下,江县商业异样繁荣,俨然成了三省商品汇集地。五、悔不当初这年清明节,程易霜带着祭品去北山祭祖。这几年因为身份的原因,为了避免被走私商撞见尴尬,他一直没去过祖坟,但今年是十年大祭,不得不去。此时,那条几乎荒废的山道已经越发宽阔,从山脚到山上,都有挑夫堂而皇之地挑着私货上山。程易霜不免有些得意,在他看来,商品的流通促进了经济的繁荣,老百姓有钱了,才能真正安居乐业。但等他到了山上时,却大吃一惊,原来祖坟处已经一片狼藉,遍地都是行脚人歇息时扔的垃圾,有的坟平了,有的墓碑也断了。他又气又恼:我为你们的生意操心劳累,你们竞连我家祖坟都要毁掉!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程兄,久违了。”他抬头一看,见面前站着的竟是季正。多年不见,他怎会突然出现?程易霜又喜又愧,正要说话,季正又说:“先不多说,你随我来吧。”程易霜跟着他走了不多时,见到了那块县境界碑。与过去不同的是,界碑前被辟出了一道关卡,几个大汉就着一张桌子在喝酒。见他们过来,其中一个大汉伸手道:“交税。”程易霜一愣,问交什么税。那大汉解释说:“衙门有令,凡走货不经万客商行的,一律交本金的二成为税。”程易霜看了看手中的香火祭品,明白是被他误会成商人了,但即便是走货的商人,也不该交税的呀。他不由得怒道:“放肆,衙门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我怎么不知道?”另一个大汉不耐烦地对那大汉说:“张成哥,别跟他哕唆了,他爱交不交,不交的话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张成?程易霜隐约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正想着时,季正却拉着他的手退了回去。等回到祖坟前,季正面带嘲讽地说:“很可笑是吗?他们居然不认识你这个为他们谋福利的师爷,特别是这个张成,不应该啊!当年你可是救过他的。”程易霜难堪不已,低头不语。“你私开走私通道,看似繁荣了江县商业,但这是违法的。律法是一条红线,时刻警示众人不得越界,但你私自涂改了界线,难免就有人往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季正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何临的万客商行垄断了这条走私通道,商人想从这里走货,就必须由他的商行代理,零星小商贩来往,则要交一定的过关费。他把原本应该纳入国库的银子收到自己的口袋里,因而暴富,暴富后,为了保住自己的财源,必然不择手段。就我所知,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人至少有六个。”程易霜瞠目结舌,半天才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何临开始跟你交往时,或许并无此意,但你越过红线后,他的利欲之心也越来越膨胀。程兄呀,你好心办坏事,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再强调律法大于天了吗?”程易霜悔之莫及,泪水纵横。几天后,新任知府季正使出雷霆手段,一举破获江县乃至全省有史以来最大的走私案,数百商人被捕,县衙里上自知县,下至衙役,也无一幸免。此案惊动朝廷,皇上震怒,亲自督办此案。季正拟定一份死刑名单,共23人,程易霜列为首位。行刑前夜,季正来牢中看程易霜。程易霜说:“我是主犯,理应被斩;何临欺行霸市,草菅人命,也该问斩。可其他人并非十恶不赦之徒,为什么连他们也要杀?”季正回说:“程兄,这是皇上亲自督办的,不多杀几个人,怎么体现皇上的英明?”程易霜冷笑道:“就因为这个,你放弃了你一直遵从的律法?”季正摇头叹道:“皇上就是律法,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程易霜顿时愣住了。1200字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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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锋冬天来了。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黄昏,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零散的雪花,无情的攻击着每一个暴露在空气中的行人。街道上往来的行人个个都是步履匆匆,恨不得能够立即赶回家中暖和一下,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只有那些无忧无虑的孩子十分兴奋,期待着雪花能够更快更密集的飘落下来,天气预报说明天将会有大雪,对于孩子来说,实在没有比这更令人期待的事情了。一脸痛苦神色的楚云湘倚在一棵树下,望着马路对面的龙辉大厦一辆法拉利跑车和几辆豪华轿车缓缓开出,逐渐消失在密集的车流中,在他出狱半年多以来,他几乎每天都要到这附近观察,追随着刘越的脚步行动,除了必须去工作以维持生计之外,他将所有时间都放在了调查刘越的身上。在调查清楚了刘越和龙辉集团的情况后,楚云湘明白到,以他的能力,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报仇,刘越是国内灯具行业的龙头企业龙辉集团总裁刘梦龙的独子,集团市场总值超过二十亿,目前刘梦龙已经在安排刘越接掌龙腾集团了,现在刘越虽然不经常离开北京,但他身边绝大多数时间都有保镖护在身边,即使是他想拼命,死的也只能是他,楚云湘并不怕死,但即使是死,也必须有相应的价值才行。因为刘越办事向来不留余地,而且喜欢好勇斗狠,所以受过他欺凌的人相当多,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玩弄美女,为了追求他所看上眼的美女,不择手段的刘越什么方法都能用得出来,象楚云湘这样的例子并不罕见,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刘越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曾经因为始乱终弃,致使那名来自农村的女大学生怀孕后自杀,不久之后,他被那个女大学生的哥哥王岩在校园门口追杀,身上被砍了四刀,险些丢了性命,可惜王岩当时以为刘越已死,随即利用混乱潜逃,至今仍然没有被抓获,据说他已经逃往国外,这件事情曾经轰动一时,这也是罗雅始终讨厌他的原因。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后,向来十分护短的刘梦龙,就为他这个经常惹是生非的宝贝儿子配了八个保镖,以时刻保护刘越的安全,只要是刘越离开家和龙辉集团,任何时候都会处在严密的保护之下。尽管希望渺茫,楚云湘仍然没有放弃,不时的来到龙辉大厦附近,希望能够找到动手的机会,至少可以不时的激发一下心中那刻骨的仇恨,虽然楚云湘心里也很清楚,只凭他个人的能力,成功的机会实在不大,可他绝对不会放弃,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继续等下去。刘越离开之后,尽管天已经黑了,楚云湘又呆了一会儿,然后才恨恨的看了三十四层高的龙辉大厦一眼,脑内再次闪过那已经发了无数次的誓言,“刘越,我一定要让你付出应该付出的代价,哪怕要为此付出我的生命。”拖着沉重的脚步,楚云湘神色疲惫的回到了他租住的楼下,为了节省开支,他只能住在这个位于城郊上个世纪修建的住宅区内,与那些不愿意住校的大学生住在一起,虽然这里的服务设施比较陈旧,但好处是距离学校比较近,可以节约下上下班的路费来。这个居民区内除了有一小部分不愿意住校的学生之外,大多是依赖学校做小生意的,楚云湘就是与两个学生合租了一套老式三室一厅的房子,只不过与楚云湘合住的这两个学生都是非常外向,天天带他们的同学到这里来聚会,所以房子里经常是热闹非凡,与内向的楚云湘显得格格不入,加上身遭巨变,心情不好的楚云湘自从住进来之后,就很少与这两人交流。并不是楚云湘在遭遇剧变之后彻底封闭了自己,而是这两个家伙实在太爱闹了,这让在入狱后变得喜欢沉思的楚云湘感到很不习惯,如果仅仅是程杰和刘司晨这两个人也还罢了,可怕的是这两个家伙还有四个兄弟,这六个家伙全是一个德性,都是爱疯爱闹的人,他们都是来自一个城市,其中几个原本以前就是好朋友,在大学中凑到一起之后,更是立即结成了死党,彼此之间以兄弟相称。与楚云湘住在一起的是程杰和刘司晨正好是这六个人中的老大和老幺,而其他四个人因为家境不太宽裕一直住在学校里,所以这座房子就理所当然的成了这六个人聚会的地方,有时候闹得时间晚了,就全住在这里,尤其是周五和周六,这里更是热闹非凡,而今天,恰恰又是周五了。不过虽然楚云湘不喜欢这两人的张扬,让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安静环境,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虽然这里的已经是城郊,但价格便宜的房子依然很紧张,能够找到这样即便宜,配套设施也比较齐全的住处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如果不是那个有一点事情就大惊小怪,但又很热心的程杰是王婧的学生,楚云湘很难找到这样价格低廉的房子,所以三人倒也能够和睦相处。楚云湘刚刚进入楼梯,就已经听到了那熟悉的喧闹声,看来今天晚上又睡不成安心觉了,这些精力旺盛的家伙折腾一个通宵简直是家常便饭,事实上这种情况在每一栋有学生的楼里都很普遍。“兄弟们,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就开始,兔子、老幺、小水你们三个第一班,到天河广场、中国城、奥运村这三个发售点去蹲点排队,时间是从早上五点到中午九点,第二班是我、眼镜,大头,无论如何也要把游戏头盔拿到手,兄弟们,只要能拿到头盔,就能够在公测的时候站稳脚跟,到时候就是咱们扬眉吐气的日子了!”楚云湘平静的走进房间,对正在开战前动员会的这些学生点头示意后,就随即回了自己的房间,这帮学生跟他上学的时候差不多,整天就是谈演艺界的那些事情和各种网络游戏,以前他的那几个同学也是这样,那时候他虽然很少参加谈论,但至少还可以融合进去,可惜时间仅仅过去了不到四年,他却再也无法找到那种感觉了。程杰等人对楚云湘的态度也是见怪不怪,丝毫没有因为楚云湘的冷漠而降低自己的热情,仍然继续商量他们的游戏大计,就象楚云湘根本就不存在一样继续说:“今天你们这三个家伙马上滚回去睡觉,明天五点就去排队,到时候给老子精神点,我估计提前排队的人肯定很多,你们还有什么补充没有?”一嘴牙张得七歪八斜的兔子立即提出反对意见,跳起来大叫:“老大,我对你的安排表示强烈的不满,要我第一班上可以,但地点必须是天河广场,明天上午九点,我的偶像徐灿会到那里去参加宣传活动,为什么还要我到奥运村去排队。”程杰立即以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就是知道徐灿要去那里,老子才要你去奥运村,要是你这家伙到时候跑去找徐灿要签名,你的位置立即就没了,这天河公司也真是,只允许提前一夜去排队,到时候稍一疏忽,就被挤到广场外边去了,那我们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学法律的小水上前打圆场:“兔子,目前可是最关键的时候,就算是你再崇拜徐灿,也必须先暂时放一放,还是老幺去比较合适,人家老幺眼里只有杨思涵,就算是徐灿从她面前走过去,老幺说不定也不会动一下,如果不是杨思涵因为拍戏受伤了,老幺也必须错开她出现的地方,所以我绝对支持老大的意见,本庭现在正式宣布,驳回你的请求,不得上诉,ok!”程杰最后一锤定音:“同志们,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谢谢大家的参与,散会!”随着一阵喧闹过去后,楚云湘满足的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终于清净了。楚云湘原本以为当程杰他们开始执行计划之后,他至少还可以得到一晚的清净,所以第二天从龙腾集团回来之后,在路边小摊简单的吃了晚饭就立即回家,准备利用这难得的清净时间好好的睡一觉,谁知道他刚一进楼道就呆住了,他不仅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喧嚷声,而且其强度也远远超过以往,即使是还没有进门,他仍然可以清楚的听到每一个人的声音,这六大活宝居然一个都不缺,这个意外顿时让楚云湘呆住了。最先传出来的是兔子那明显是装出来的哭嚎:“老大啊!兄弟真的已经是为党国尽心竭力了啊!我四点就已经赶到奥运村了,可是根本就挤不进去啊!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天河集团为什么不允许提前排队了,听说整条大道在零点以前就已经被彻底各种汽车堵塞了,六点钟刚一开放,那场面简直是天摇地动,你看看小弟我这一身的伤,老幺和小水也没有排上队嘛!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这种一等良民呢!还想拿小弟我来转移视线,实在是太让兄弟我失望了,我的这个心呐......拔凉拔凉的啊!”还没有等程杰开口,大头就接过来说:“这次行动失败什么都不怪,只能怪老大判断失误,天河公司这么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使是对外国政府,照样这么横,再说你们也都看到了,现在的人为了这个游戏都快疯了,下这么大的雪还这么疯狂,竟然连防暴警察都拦不住,md,这是什么世道啊!”接着是小水的指责:“我也认为这次行动失败的最大错误是老大,你明明知道这个游戏早就已经造成了世界震动,但你对如此严重的形势却估计不足,我现在正式代表参众两院的五位兄弟向你提出不信任案,从现在起正式进入弹劾程序,请阁下配合特别法庭的工作。”程杰悻悻的说:“nnd,我怎么知道现在的人会这么疯狂,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再等五天了,听说天河公司到时候会增加头盔的发行量和新的发售点,到时候大家努力一些,说不定还能追上去。”六人中最小的老幺叹了口气道:“以前我还以为只有杨思涵才能造成这种狂热呢?没想到这个游戏造成的轰动更疯狂,我今天算是开眼了,能够挤到前面的那些人明显是保镖和练过武功的人,伸胳膊一划拉就挤进去了,估计都是帮那些公子哥儿来买头盔的,别说我们低估了这种情况,即使准备充分也排不上去。”小水大声道:“鉴于老大在指挥行动时对我们面临的严重形势判断出现重大失误,对参与行动的三名议员造成了重大损失,经合议庭审议,现本法庭正式宣判,在未来的一个星期内,受伤兄弟的伙食费及营养费用由老大一人承担,考虑到被告的经济承受能力不强,所以被告有权拒绝受害人到三星级以上酒店用餐的不合理要求,如折换到学校食堂用餐,则每餐的菜式不得少与六个,最低不得低于四菜一汤的工作餐标准,如被告对本庭判决有异议,可在判决生效后的十五天内,向本庭提出上诉,休庭!”“我反对!”三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但接着却是三个更大的声音:“反对无效!”最后是程杰的声音:“还是眼镜和大头两位最公正,知道老大我的难处,现在我正式宣布,封眼镜和大头为本帮左右护法,即时生效,现在请两位新任护法讲话,大家鼓掌欢迎!”眼镜咳嗽了一声说:“首先我认为对老大的处罚确实不公道,虽然老大经常说已经出现了经济危机,但经过我长时间的观察,这种情况并不存在,其次是忽略了我跟大头的利益同样受到了损害,而且这种处罚明显有偏袒老大的嫌疑,所以我建议应当加大打击力度,捍卫我们这些间接受害者的权利。”大头又补充道:“鉴于老大的认错态度极为恶劣,因此我提议,将老大准备用来买游戏头盔的五千块钱设为公益基金,用以进行其他五位受害者的伙食改善,除对其进行经济处罚之外,还应适当的增加一个月的劳动改造,为其余受害者提供一些生活上的帮助,如洗衣服、打饭等等,不知道诸位议员还有没有异议。”“赞成!”这次是五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程杰恨恨的道:“你们这两个叛徒。”听着这几个活宝的喧闹,楚云湘难得的笑了一下,仿佛是又回到了大学时代,但随即又摇了摇头,打开门走了进去。程杰立即抓住了这个可以转移视线的机会,上前一把抓住楚云湘的手,热情的说:“楚大哥,真是对不起啊!我的这些兄弟喜欢热闹,自从你搬过来以后,就没给过你一天安心的日子,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希望楚大哥不要介意,我马上就让这帮家伙走。”说完后转身又道:“你们这几个家伙,楚大哥是我们的王老师的同学,王老师早就交代过不要干扰楚大哥休息,你们还天天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你们快走吧!让楚大哥也休息一天,将心比心,你们以后再这样不尊重楚大哥,那我和老幺就不让你们到这里来了,快走吧!”楚云湘知道只要他稍一犹豫,就会被这几个活宝缠上,到时候再想脱身就难了,急忙甩开程杰的手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们继续,我早就习惯了,你们忙你们的,我回房间了。”说完后立即就象逃一样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身后传来程杰带着哭腔的声音:“楚大哥,看在党国的份上,你就拉兄弟一把吧.......!”但随即就被其他几人的声音淹没了。不久之后,这几个活宝终于达成了初步协议,程杰哭丧着脸被迫签署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被他的兄弟们拉去吃消夜,然后还要去ktv唱歌,估计今天晚上是回不来了,让楚云湘大感满意,这个结果虽然让他觉得自己不免有些幸灾乐祸,但却没有丝毫内疚的意思,今天终于又可以睡个好觉了,尽管也不一定能睡着。1200字以上 六年级 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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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谱混沌谱第一卷火神临凡第二章天使VS恶魔第二章天使VS恶魔随着岳枫距离传送阵的位置越来越近,传送阵附近的能量波动也越来越强,在岳枫进入距离传送阵四百公里的位置后,随着一阵剧烈的能量爆发,传送阵与岳枫之间的感应立即消失,显然是留在传送阵上的玉符,已经因为承受不住能量的冲击而毁掉了。岳枫缓缓闭上双眼,额头上伪装的皮肤裂开,一道柔和的光芒从额头闪过,天眼慢慢睁开,查看附近几百公里内的情况。比起二郎神和华光来,岳枫虽然同样拥有天眼,天眼的能力却相差很远,除了一些基本能力外,根本不具有更高层次的能力,不过监控几百平方公里还是绰绰有余的。天眼一开,附近四五百公里内的所有情况都被岳枫一览无余,无论是风雨还是海水都无法阻挡岳枫的视线,即使是深藏在海底的传送阵也不例外。如果换了二郎神杨戬和华光,或者是佛门号称天眼第一的阿尼律陀,天眼一睁,甚至可以上窥天庭、下观地府,大千世界尽在掌握之中,根本不是岳枫所能比拟的,但在岳枫看清楚传送阵的情况后,却是大吃一惊。此时的传送阵已经被一团越来越大的黑色能量所笼罩,连天眼也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这种情况岳枫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只能从这团浓密至极的魔气中看出,在传送阵中出现的,至少也是个魔神级别的魔头。最让岳枫感到奇怪的是,他居然无法从能量上认出,这名神秘的魔神是属于东方神族还是西方神界,从那团越来越浓密的强横魔气中,岳枫能感应到多种很熟悉的能量波动,不仅有熟悉的魔元力,还有驳杂的魔法能量,其中还夹杂着精纯的巫术波动,这就有些难以解释了。这个神秘魔神虽然还没有现出身形,仅从这团魔气的能量波动中,岳枫就已经可以确定,这名魔神绝对不是他所能对抗的,至少也是华光和二郎神一个级别的人物,不禁在叹了一口气后,放弃了对游艇的控制和防护,在缺乏保护和控制的情况下,这艘小游艇在狂暴的海浪中根本坚持不了几分钟。将他送到飓风的边缘地带后,这艘小游艇的使命就算是已经完成,否则一艘小游艇能进入飓风中心区域航行,无论是魔神还是教廷的守护者,谁都能发现异常了。岳枫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利用了,尽管自知不是这名魔神的对手,却舍不得放弃这个大好机会,无论这位魔神是想要进入另外一个空间,还是从另外一个空间来的,只要他能够打开传送阵,岳枫说不定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偷偷进入空间通道,即使前途祸福难料,也总比留在人界等待天庭抓捕强。经过一年多以来的研究后,岳枫已经对西方古代的魔法传送阵,有了一个很透彻的了解,目前这个位于海底的古代传送阵,最关键的是缺乏为传送阵提供能量的极品神晶。百慕大海域不断产生的时空乱流,明显是另外一个空间的生物,想要打开一条通往地球的通道,从西方神界没有选择毁掉传送阵,而是对传送阵进行监控也说明,他们也对另外一个空间很感兴趣,甚至对传送阵另外一端的世界,还有一定的了解。这个发现虽然让岳枫感到有些沮丧,也让岳枫觉得很奇怪,自从天庭和西方神界封闭之后,东方的地府和西方的地狱也随之变成了只准进、不准出的单项封闭模式,按说在人界根本就不应该出现这么厉害的魔神,那这名魔神到底是怎么来的呢?从这名魔神的气势来看,即使是在西方地狱中,也应该是最厉害的魔神之一,应该属于是西方神界刻意防范的对象,那他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他也是想离开地球吗?可这种级别的魔神,应该差不多与西方神界的炽天使同级,就算是留在地狱中,也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怎么会抛弃现有的地位,反而要到另外的空间中冒险呢?“天呐!这家伙真是从另外一个空间来的。”就在岳枫感到疑惑的时候,突然发现笼罩着传送阵的魔气一阵颤动,接着就离开了传送阵,急速向海面升了上来,岳枫心中一震,急忙离开已经开始下沉的游艇,利用水遁向传送阵冲去。在这个神秘的魔神离开后,岳枫惊讶的发现,原本死气沉沉的传送阵荧光闪烁,明显是传送阵启动后的模样,难怪他留下的感应玉符会被毁掉,传送阵运行时的能量冲击,绝对不是脆弱的玉符所能承受的。发现传送阵曾经开启过后,岳枫再也坐不住了,此时魔神虽然尚未远离,接近传送阵可能会存在很大的危险,但为了摆脱即将临头的悲惨命运,岳枫也顾不得许多了。这个神秘的魔神明显来自另外一个空间来,只要出现在人界,肯定会很快引起西方神界的强烈反应,很快这里就会成为神魔大战的战场,时机稍纵即逝,如果他现在不冒险,那将来就没有任何机会了。根据封闭神界时的约定,天庭会在西方神界行动时派大批天兵协助和监督,到时候恐怕岳枫就是想躲也没地方躲了,只需要三十名天将级的人物,暗中联手展开天视地听的法术,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找出来,无论岳枫躲到哪里都是一样。岳枫虽然急于接近传送阵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心里也很清楚,只要被魔神发现,恐怕不等天庭来抓他,他就已经魂飞魄散了,在潜入海底之后随即转为土遁,潜入地下的岩层中,这才小心翼翼的向传送阵赶去,同时用天眼密切监视着魔神的动向,以免被魔神发现他的存在,就在这个神秘的魔神升到海面上之后,更奇怪的事情出现了。魔神升到海面上之后显然是非常得意,尽管身影仍隐藏在魔气之中,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在海面上狂笑了起来,还没有等他的笑声停歇,伴随着一道强光闪过,一道光芒在魔神上方闪过,在魔神前方不远处凝结成一个身影,当岳枫看清楚这个敢于挑战魔神的人影后,吓得几乎跳了起来:“今天到底是怎么啦!在出现了一个魔神之后,西方神界的六翼炽天使也出现了,我的天呐!这小妞手里那东西,竟然是郎基努斯长枪,用耶稣心头精血祭练过的神器,难道是要玩神魔大战吗?这下可热闹了!看来西方神界也对这个家伙很感兴趣啊!这种热闹我就不凑了,还是趁他们打架的时候,抓紧时间到传送阵看看,如果传送阵能启动的话就抓紧跑,让他们在这里打好了。”西方天使根本没有身体,同样也没有性别之分,不过从外表上来看,大部分天使仍有明显的性别特征,这一点在高级天使中尤为明显,阶位越高的天使,性格特征就越突出,而这次出现的炽天使,就是一个女性特征异常明显的天使。炽天使的出现虽然大出岳枫的预料,不过想想这样也很正常,既然岳枫能在传送阵上做手脚,教廷恐怕早就这样做了,百慕大的异常情况已经出现了几百年,如果说西方神界没有调查过才是最奇怪的,否则教廷就不会派出苦修士在附近监控了。最近百慕大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教廷如果不注意这里才是怪了,只看炽天使出现的这么及时,还有天使手中的郎基努斯长枪就知道,西方神界早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西方神界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战,至少出动了一名炽天使和几十名其他类型的天使,估计他们应该是隐身在高空,如果岳枫不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海底,应该早就可以发现这些天使就隐藏在空中,等魔神离开传送阵,才由炽天使出面缠住魔神,然后由其他天使从远处入海,切断魔神逃跑的路线,将传送阵控制在手中。用天眼观察魔神的情况时岳枫也发现,有四名力天使和十名权天使,在距离传送阵三百多公里之外的位置上从高空落下,直接进入海中,正在向传送阵快速接近,估计最多半个小时就能赶到传送阵的位置。岳枫也参加过七百多年前天庭和西方神界的末日之战,对于炽天使的战斗力是深有体会的,更是亲眼见识过这件西方神界的顶级神器,郎基努斯长枪那可怕的杀伤力。炽天使的战斗力虽然比不上像二郎神杨戬那样的罗天上仙,却也不是像岳枫这种火部小神所能抵御的,所以在看到炽天使之后,岳枫先是一呆,随即就离开海底,加速向传送阵的位置赶去。自古神魔不两立,只要一见面就会大打出手,岳枫正好利用他们相互牵制的机会,抓紧时间到传送阵那里去看看。从魔神显示出的能力来看,实力应该与炽天使在一个层次上,如果在正常情况下,炽天使与魔神之间的战斗至少会维持好几天才能分出结果,岳枫有充足的时间去开启传送阵,问题是在炽天使的手中还有一件顶级神器,现在又摆明是一个群殴的阵势,这样一来形势就不好说了。魔神如果没有下属和帮手,手上又没有能与郎基努斯长枪相抗衡的神器,说不定魔神在发现落入包围圈后,马上就会选择逃走,如果是这样的话,岳枫的情况就危险了,只要被任何一方追上,都不会有逃脱的希望,就算是现在想回头也来不及了。力天使和权天使进入海中的位置,比岳枫目前所在的位置还要远上一百多公里,这也等于是彻底切断了岳枫的退路,在这种情况下,岳枫再想退回去以及晚了,现在岳枫唯一的选择。就是利用距离的差距,尽快赶到传送阵的位置,无论在传送阵等待岳枫的是什么,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闯一闯了。1200字以上 六年级 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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谱尼谱尼这边……谱尼:“爸,妈,怎么办啊,那个卑鄙无耻下流的贾斯丁一定会请救兵的,我们怎么办?”谱妈:“没事的,女儿,我们也找救兵,我们可以找你叔叔,阿姨,奶奶,爷爷来帮忙。”谱尼:“好,太好了,这回一定能赢。”谱爸:“还有,这回打赢就不要惹贾斯丁了,那个人不好惹。”谱尼:“好吧。”谱妈:“我去打电话。”5分钟后……谱尼的叔叔、阿姨、奶奶、爷爷都来了,谱爸:“明天我们就打败贾斯丁。”众谱尼:“好!!!”精灵末日第三章谱尼的从前(三)一天后的那个战场……谱尼:“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老贾:“这话应该我说。”谱尼:“什么,我一定会赢的。”老贾:“我也一定会赢的,我还特意花10米币买了一个超NO呢。”谱尼:“……”战斗开始……第一场:谱尼方上场,谱奶、谱爷,老贾方上场,哈莫,闪尼,查尔顿,英卡罗斯。准备:谱尼方无,老贾方一个补血超NO,N个150血药和N个20PP活力药战斗开始!谱尼方先上谱奶,老贾方上场闪尼,闪尼20次的空间跳跃,5次的精神控制,谱奶没又PP了,(旋灭裂空阵10次,圣灵魔闪光15次,千烈虚光闪15次,圣光气10次,谱尼用了10次旋灭,5次圣灵,5次千烈,5次圣光气,打人的技能被20次空间跳跃耗完,剩下的被精神控制耗完)此次闪尼没血了,老贾换英卡罗斯,用大招打,打死了谱奶。谱尼方又上谱爷,老贾方上查尔顿,查尔顿后手坚韧,谱爷大招,一直打,老贾一直补血,谱爷用圣光气,查尔顿就用固若金汤,最后N回合后,谱爷没招了,又被英卡罗斯打死。但与此同时,哈莫秘密的前往谱尼方阵地的后面,用龙王波打裂了地面,除谱尼外所有谱尼的亲戚都掉了下去,摔死了。此时,哈默把谱尼打剩了1滴血,把他带到了老贾面前。老贾:“哈哈,终于抓到你了,我想想把你封印在那里,恩,就在勇者之塔地下室吧,那里比较安静。”于是,老贾把谱尼关在勇者之塔地下室,我们可怜的谱尼只好被关在那个冷清的地下室中。精灵末日第四章谱尼的愤怒话说谱尼被关在地下室中,有忧有喜,忧是一个人关在这里,不自由,不好玩,一万个不好,而喜的是,可以没人打扰,可以安静的练习技能。可是好景不长,老贾知道了谱尼练习技能这件事,把那个地方开放了,让小赛尔去挑战,虽然没人能打败谱尼,但也足够打扰谱尼的了,但谱尼却没有放弃,用小赛尔们的精灵练习技能。老贾又知道后,修改了规则,必须带六只100级的精灵来挑战,于是,越来越多小赛尔钻研出打谱尼的方法,渐渐地,谱尼越来越不经打了,但此时,有一个人愤怒了,那就是谱尼。谱尼为什么愤怒呢?是因为老贾三番两次的打扰他,扰乱他的好事,于是,经过1夜的冥思苦想,想出了一个非常阴险毒辣的主意……一天,又有小赛尔来挑战谱尼,谱尼和他对战,谱尼故意装出体力不支,当最后小赛尔来拿碎片的时候,谱尼把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附上了碎片,正是这股能量,导致了精灵世界的末日快来临了……精灵末日第五章精灵太空站的黑暗力量话说小赛尔拿来碎片之后,乐屁了,边跑边说:“我打S谱尼了,我打S谱尼了!”但这个谱尼的碎片,却自己掉在了太空站,而且掉在了老贾平时上班的位置的旁边。老贾:“这是什么东西?拿走!”小赛尔刚要去拿,忽然,这个谱尼的碎片自动的飞到了暗黑武斗场里,掉在了里面,在里面慢慢的变成了一个装置,附在了武斗场里面。小赛尔刚要进去拿出碎片,结果被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给顶了回来,里面传出了谱尼的声音:“贾斯丁,我要报仇,我现在的力量附在了碎片里,现在和黑暗的力量融合了,哈哈,精灵太空站的末日不远了。”老贾:“X你X你,X你家5代祖坟,18代祖坟,24代祖坟,36代祖坟,69代祖坟,把骨头挖出来熬大骨汤喝。”谱尼:“你X吧,你的末日不远了,哈哈。”此时,老贾:“你看着,我要报仇。”说完,冲进了勇者之塔地下室,但谱尼已经用防护罩把自己保护起来了,现在外面只有他的分身,老贾想都没想,攻击第一封印——虚无,没想到怎么打都MISS,最后成功的被虚无分身打回来了。精灵末日第六章撤出精灵太空站老贾被谱尼的虚无分身打败后,回来就召集所有的卫兵,进行开会商议,下面是他们最后商议的总计划。精灵太空站开会计划编写人:贾斯丁内容核心:谱尼的邪恶能量已和黑暗能量融合了,现在的状况可能会影响精灵太空站的存亡和所有小赛尔和工作人员的安全,所以决定返回赛尔号飞船想办法,为了有些小赛尔不想回去,特以精灵太空站重新进行大整修为由,进行大搬迁,如果赛尔号飞船的载人量不够,可以睡走廊,实在不行去英佩恩堡垒凑合几天,精灵太空站的各项战斗活动也暂时停止,为了进行的井然有序,不让小赛尔们看出破绽,特订以下计划:1、由甲卫兵和乙卫兵一起拆战斗用具,很贵的东东啊,然后存放在英佩恩堡垒的右室里。2、由丙卫兵和丁卫兵一起把小赛尔带回赛尔号飞船。3、由我——贾斯丁亲自监督,如有漏洞,立即弥补。以上为机密文件,严禁泄露!老贾和甲乙丙丁士兵用了一天的时间,把5000小赛尔送回赛尔号飞船(插下嘴,一共10000的小赛尔),其余的小赛尔去英佩恩堡垒对付几天吧,然后甲乙丙丁士兵一起回到赛尔号飞船,四个卫兵分别在了望舱、了望露台,其余负责看护小赛尔们。在英佩恩堡垒的小赛尔们有老贾亲自看守,如有要看精灵太空站的迹象,立即赶回。但2天之后,老贾想回赛尔号飞船和船长等人商量对策,于是叫丙丁士兵来英佩恩堡垒,老贾自己回了赛尔号飞船。通州区第一实验小学六年级:2112362201200字以上 六年级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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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家族之弃婴在逆天家族城堡里一群围在一张石桌上聊着天,闪电对众人做了一个小声说话的手势,闪电又往四周看了看才小声的说道:“你们听说了吗?”“听说什么了,你又有什么小道不可靠消息。”“切,”闪电对那个人伸了一个中指:“我鄙视你,我告诉你这次绝对是真的,我告诉你们死神现在迷上电脑了,还整天对我说他要网恋了。”“啊,”“不会吧”“真的吗?”大家一听死神那家伙要网恋了,都做出了疑问的表情。“嘘,”闪电往四周看了看,“你们小点声行不?”“嗯嗯,”闪电看大家不说话了又继续道:“我在告诉你们一个开心的消息,我昨天看死神的聊天记录了。”闪电说了一半不往下说了,别大家急的破口大骂:“我靠,闪电你倒是继续呀。”“就是,”又一个人说。“急什么吗,我这不是嗓子疼吗?”闪电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咳咳,嗯嗯,你们听好了死神的聊天记录是这样的。”《下面是聊天记录》死神:“美女在吗?”美女:“在。”死神:“你吃饭了吗?”美女:“吃了,你吃了吗?”死神:“吃了,那···那个。”美女:“你怎么了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死神:“那个··那个我们能聊会天吗?”美女:“可以呀,不过我要去吃饭了一会再聊,拜拜。”死神:“············。”“呵呵,”大家一听都大笑起来,战神也拍打着胸膛:“我就说了,连我这么有安全感的人都没恋爱,他死神冰块一个怎么会有人喜欢他那。”“就是就是,”洛刹也复合道:“要是有女人会喜欢死神我就·········。”洛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死神走了进来。死神是迈着大步手抱一个小娃娃走了进来,洛刹和战神他们眼睛都看直了,首先反映过来的洛刹一拍桌子:“我靠,死神你真行,连孩子都有了。”死神把孩子往桌上一放:“看看这是什么。”洛刹摸了摸死神的头:“没发烧呀,那怎么会说胡话那。”“啪,”死神把洛刹的手打到一边:“你才发烧了那,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死神又指了指孩子。洛刹捅了捅战神,“死神是不是受刺激了。”战神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看也离受刺激不远了。”“嗯,”洛刹点了点头:“我看也是,要不他怎么老是指着孩子问这是什么那。”洛刹和战神的话都被死神听到了,死神气的浑身发抖,“啊,”死神大叫一声:“我问你们这是什么,”死神再次指了指孩子。“我靠,死神你有完没完这不是········”洛刹边说边看着孩子,洛刹刚说了一般就大叫起来:“战神你看这是什么。”洛刹也指了孩子问战神。“我说洛刹你也受刺激了,这不是一个孩子吗?”战神把孩子抱在怀里。死神严肃的说:“战神你好好看看。”“哦,”战神看了看孩子,“这···这···,”战神指着孩子说不出话来。死神接着战神的话头对打家说:“不错,这个孩子是天煞孤星。”《民间流传:天煞是指非常凶恶残暴、不吉利;孤星一颗孤零零的星。天煞孤星就像俗语中的扫帚星,比喻人的时候,主要是指不吉利总是给周围的人带来祸害的一生注定孤独的人。》洛刹一听是天煞孤星就把孩子抢了过来,洛刹把孩子抱在怀里走了念叨这一些咒语:“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在洛刹的咒语中还在发生了变化,孩子竟然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没一会一个帅气的小伙在站在了大家面前。洛刹竟然为了这个孩子牺牲了十年的寿命。洛刹对孩子说:“孩子以后你就叫,天使。”天使看了看陌生的地方后,才点了点头。洛刹继续说道:“天使你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杀死,那对狠心的父母,”洛刹说完在战神的搀扶下远去了。天使向着洛刹离去的地方举了躬,天使行完礼也消失在原地。《注解:“并不是我残忍,天煞孤星也是人,何必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那,所以这种父母········。》天使来到死神捡到他的地方,顺着父母残留的气息找来回去,天使也盲目了,他到底该怎样去处理这件事情,他的父母是该死还是········。“唉,”天使轻叹一声,“我该怎么做,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就在天使纠结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后边传来:“天使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吗?”“你是谁,”天使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我是谁,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别人叫我修罗,”修罗一挥手:“天使你看看这个在下决定吧,”修罗说完消失了。天使看着修罗留下的时光隧道走了进去,天使刚进去就看见一个孕妇躺在床上,这个孕妇给天使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在天使想这个孕妇是谁时,画面又换了,这次还是那个孕妇不过,这次画面里面的孕妇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孕妇拼命的喊,就是没人搭理她,孕妇实在没办法了,就忍着疼痛摸起一把到从小腹割了下去:“噗哧,”血随着声音留了出来,“啊,”孕妇大叫一声,孕妇叫完咬着嘴唇把孩子从肚子里掏了出来。天使看到这里已经知道这个孕妇是谁了,天使跑到孕妇面前:“妈妈,妈妈你为什么这么傻,”任凭天使大声叫喊,孕妇就是听不见,天使小声的哭泣着看这个他妈妈:“妈,呜呜。”孕妇把孩子掏出来以后,又自己把肚皮一针一线的缝了起来,缝完孕妇又摸索着爬到床下:“碰,”孕妇趴到地上,孕妇再次咬了咬牙一步两步,孕妇向着外面跑去。突然画面又变了,天使看着这个画面,眼里流出了血泪,只见孕妇躺在血魄里,孕妇全身都是自己的鲜血,孕妇为了救孩子,她一步步的往医院爬,她终于体力不知去世了。“不,”天使大叫一声,“妈妈,是孩儿对比起你,呜呜,”天使哭泣着抱起妈妈往远方走去,没人知道他去了那里。《对不起写着写着不知道怎么了,情大家见谅。》1200字以上 高三 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