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外传

飞羽和我坐足了初中三年的同桌。在此情分上，我对飞羽说一定要写出他的传记，飞羽问到其中缘由，我知道他记性不甚好，于是干脆帮他回忆——进校第一天他就毫无表情地告诉我：“我为人比较好，你与我坐久了就知道。”我一愣，忙问何以见得？他为了指点我，不辞劳苦地动脑筋编织了几个小学时期与同桌女孩子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故事，但为点明的中心只有一个：飞羽是个好孩子。但后来他主动承认那些故事无一属实。至于那些女孩，每天与他打架的次数为N（N>2）。但是他有错就改，也未追究其过失。后来他又大言不惭地对四邻说他一表人才，样样精通。此话刚一出口，利马语惊四座——飞羽相貌属精灵玩偶型。我怕他们被笑噎了气，赶紧阻止飞羽再度口出狂言。谁知飞羽当场响亮地宣布：“本来就是这样的嘛！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这最后一句话乃是闻所未闻之言，一听简直如雷贯耳，哲人气概尽在其中，供我回味了数日，还是未破解此语的玄之又玄，不禁自惭形秽。当即痛下决心写出“不是名人的天才——飞羽传略”，又隔了数日，居然听见班主任重老师讲出这句哲理。还未等我开口质疑，飞羽又开化我说这叫活学活用，再补一句：“知识是没有穷尽的，关键是转化。”我说这句话我也知道，是数学老师说的。飞羽脸上呈懊悔之色，显然是怪自己挑拣哲理未挑好，不过本来他就对这些了解甚少。幸亏老师们一个个像是柏拉图的弟子，每天所讲述的哲理高达100条之多，不愁有穷尽之时。飞羽虽然对它们厌烦至极，却也耳濡目染，信手拈来即是。

然而我话已出口，决心已下，不写不行。后有转念一想，若飞羽真是个天才，我还敢写？反正他不是重大人物，我也是个无名小辈，都属散淡之流，就算是胡写一气，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飞羽看了，定又会报以一个大大的笑容。

以上为前序，亦为第一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