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七

有的时候，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有的时候想着以文字作为工具，把所有的思想都表达出来，现在却希望全部都锁起来了。

或许我需要封闭，有的时候就这么躲在黑暗里的一角——像是整个世界都消失了，而我就悬浮在这里——宇宙的正中央，被这么牵引着。没有什么来打扰我的了。我可以丢掉我的稿纸，丢掉令人头痛的几何题，丢掉一口气读完的书——就这么把自己的躯壳也丢掉了，让残缺的灵魂暴露出来——真的没有什么是必要的了。

我憎恨星期天的下午，这始终是一段不知怎样打发过去的时光。一种不知怎样表达的惶恐总是在这个时候油然而生——也许是因为无事可干，却不愿意沦陷到头痛的几何题里；也许是因为需要出去走走，却不愿被淹没在灰色的人群里；也许是因为想提笔写作，却被找不到灵感而无从下笔的烦恼撕裂开来……

也就是这样一个下午，我收到了友人乔的来信。她的信封和信纸都是厚实而昂贵的彩喷，也这样暴露了她一点点虚荣的性格。乔写了她的寒假——在上海郊区城南到城北一路的旅途，和毕业之前一样童心未泯地买了许多漫画书——大部分都是在写她的塔罗。

或许乔在她的生命中扮演预见者的角色，她的塔罗达到了未卜先知的效果。她也心血来潮为我占卜过一次，可惜结果并不准确。

如果真的可以预见未来的话，那生命中就不存在X的牵绊了。

我和乔一样，我也在研究着未来，以及那些神秘的推算，还有灵魂——只不过我们用的是不同的方法。她用塔罗做工具，而我却不用任何工具。

我认为灵魂也是用X来编织的。

缺失了未来的灵魂是不完整的。

也就是为了打发这一个下午，我提起笔给乔写了回信——我只邀请她在假期过来，因为毕业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面过了，并向她索要最近的相片。我并未提到我们共同研究话题的见解。

一切就这样吧。

我错综的思绪就这样被编织到一起了。但是——

就好像我不能逃离似的！

就好像我不能挣脱似的！

这样彷徨的周日的下午。

就拿着一本《小妇人》，在阳台上囚禁了。

或许彷徨时因为我的灵魂吧，构成它的未知数，还有独特的思想，真的开始折磨和吞噬我的躯壳了。